“怎么可能,他们每天都在为我不够听高特帅的话而焦头烂额的要命!”高傅帅反驳。
“哎哟,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啦。”的哥再一次找到机会开腔,语调特别语重心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母和兄长,你怎么能让他们担心呢?他们唠叨得越多,就越说明关心你啊。”
高傅帅小身板一抖,脑内不自觉地蹦出从小到大的各种记忆,然后悲惨地重温起和大哥之间的各种待遇差别,不禁迎风飙泪:
次奥!老纸一定是爹妈养孩子养腻以后当作小猫小狗养大的!
未能理解高傅帅充斥着月亮般忧伤的内心,泰维斯亚连声附和:“就是!作为我选中要成为拯救世界道路上的炮灰的男人,你怎么能这么没孝心?”
“……你离家出走还玩坏自家长辈很有孝心?”高傅帅痞子脸揭露泰维斯亚的真面目。
泰维斯亚理所当然地道:“作为一个即将拯救世界的英雄,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
高傅帅终于无力鸟他了,司机大约也是看出车上这几个人没有正常人的脑神经,果断闭口不言,搭讪果然是充满技术和运气的难度活啊。
郑远尘更是半个字都不会吐,天生说话属性迟钝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
一路上效率提高不少,他们很快就在漫长的堵车中熬到了市中心的某医院。
大卫作为颜嘉和高糕的指导老师,是带他们回国的人;他又作为切糕系的系主任,兼职全校最爱管闲事的老师,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看护的工作,此时正尽职尽责地坐在两张病床前,仔细监护他们身上插着的各种仪器,偶尔才有几秒钟功夫去偷闲瞄一眼电视。
不过不管他平时照顾得怎么无微不至,三个杀进来的人看到的就是他正在偷瞄电视的时候。大卫看到他们很高兴,粗狂地挥挥手,“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们了。校领导正在校门口围堵拦人,打算等你们一出现就抓走。”
高傅帅瞥了眼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情景剧,正是一本外头评价特别特别无聊,特别特别狗血的,播放出来估计正适合情绪不能受刺激的病患,亏得大卫居然能看下去。
他讲视线移到床上的人上,高糕和颜嘉都在这个病房中,高糕在左边靠窗的床上,颜嘉在又右边,两人都没有苏醒,高糕除了皮肤发紫之外没什么异样,而颜嘉却是两条手臂都缠了厚厚的绷带,脸上有些溃烂,单片眼镜没有戴,整个人平白虚弱许多。
高傅帅、郑远尘不说话,泰维斯亚也难得的老师,他们在床前无言地站了会儿,最后反而是大卫受不了了,“医生检查过了,颜嘉的手可以恢复如初的,不会对他未来的职业生涯造成影响,倒是他的眼睛……”
高傅帅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就听见大卫继续说:“他以后可以不用戴眼镜了。”
“……啊?”这是泰维斯亚。
大卫解释说:“颜嘉和高糕不是表兄弟嘛,他们之间有一部分相同血缘的。他们这个家族就是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天生就有视力问题,而且严重程度和天赋成正比。高糕比较严重,几乎是半瞎,颜嘉相对好一点,一只眼睛有问题,才专门定做那种单片眼镜的。”
大卫停顿一下,继续解释:“这次原本给高糕拟定的是要做他半年前开发出的‘光明切糕’,特性是能够使人充满正能量,制作最难的地方是需要制作人自己保持非常愉悦阳光的心情,我本来以为对面是那个高特帅他肯定会无压力的,结果……”
大卫面无表情,“他逆向爆炸了。”
泰维斯亚听到颜嘉因祸得福,心情稍微好了些,也有力气说风凉话了,对高傅帅道:“你看,我就说是你们兄弟俩联合搞出来的事。果然我必须要……”
“他搞出的东西,”大卫打断泰维斯亚还想发表的关于拯救世界的长篇演讲,“这次被命名为‘黑暗切糕’,是极端消极的切糕师将阴暗面注入切糕中的产物,也许可以算作是‘光明切糕’的反面,而且能量还要高,甚至对非制作人的人具有腐蚀性,颜嘉那么高的等级都成这个样子。好在因祸得福,他有缺陷的那只眼睛的晶状体原本是扭曲成不可复原的形状的,这一次在毒烟的刺激性作用下居然扭回来了,另一只眼睛还没有打损伤,多亏他从小就养成了优先保护眼睛的习惯。”
高傅帅口中苦涩,扭曲晶状体,听起来就是很痛的过程,“……简直是生化武器。”
“这你说对了,偷偷告诉你们,其实上头对这个新型切糕很重视,打算好好开发一下作为下一次战争的装备,”大卫食指竖在嘴边,做噤声的手势,“你们懂的,下一次世界大战的就是切糕的战争啊!”
在这个切糕是主要军备的年代,黑暗切糕或许都可以相当于以前的毒气战了,杀伤力很高,但是付出的代价……
哪怕是缠上一层层雪白的绷带,仍然有漆黑的雾气从颜嘉的手臂上源源不断地渗出,触目惊心。
郑远尘沉默地上前,给颜嘉撵了撵被子。
高傅帅不是滋味,他晓得郑远尘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不好受,郑远尘以前说过他是靠颜嘉才活下来的,一起学习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早已上升到亲人的阶段,颜嘉也是郑远尘最为重视的人之一。
泰维斯亚突然说:“喂,老头,那个光明切糕怎么做?”
大卫表情奇怪,“你打算违背祖训啊?还有我很年轻。”
“怎么可能,我打算融合一点到传统切糕里,毫无疑问传统切糕才是经时间沉淀最为牛逼的切糕啊。”泰维斯亚说。
大卫讽刺他:“因为硬的可以当板砖拍?”
泰维斯亚正准备炸毛,却被高傅帅的话打断了,“我想试试看。”
大卫侧目,有些狐疑:“你?告诉你也没用吧,你又不按常理出牌。”
“……大致方向上,试试看吧,说不定有可能?”高傅帅抱着一丝侥幸,他之前能按照切糕灵感的动作做出那个兴奋切糕,或许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完成光明切糕,“如果泰维斯亚在传统切糕里加入光明属性的话,采用同一种风格的切糕,在配合度上也会有提高吧。”
大卫闭眼考虑起来,但很快还是摆手,“不行,校方不可能让你这么做的,你们最好还是采用第二轮时用的老组合,等级够高也最保险。”
“第二组的时候那个是兴奋切糕。”高傅帅提醒他,“用一次可以算展现水平,但是到第二次时如果没有新的突破和进展,分数就会大打折扣了,也许还会被视为试图以投机取巧的手段愚弄评委。”
大卫苦恼地按太阳穴,“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是不反对你尝试这个,问题是这个比赛关系到学校排名,主要还是校长那边……”
高傅帅磨利牙齿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谁知大卫干脆地道:“没问题!你们就按这个标准先去练吧!练不出再按老规模来!你们先回去,我把接班照顾他们的老师叫来再走,一会儿我告诉你们方法,做不做得出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高傅帅又深深地望了眼床上的高糕,他下飞机后就只想着探望,却没想过探望后要做什么,赶到这里好一会儿了居然反而是定下了决赛的切糕安排计划。
泰维斯亚大概是不太喜欢医院,已经毫不留恋地开始往外走,催促道:“先回去吧,就当是连你家这位好朋友的分一起奋斗。和即将拯救世界的我在一起,有什么好担心……啊!”
泰维斯亚刚一打开病房的门,就有一个人直接扑进了屋中。
他从门外跌进来看起来也很尴尬,不用说就是在外面偷听了。这段对话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是联想起之前的A国金毛汉子说到的话,高傅帅不由得警觉。
难道说那些人真的有在窃取比赛队伍的信息,而且采用的还是跟踪加窃听的方式?
他看向扑进来正在挠后脑勺的人,这个人面色蜡黄身材干瘦,像是从难民区逃回来的,眼神涣散没有精神,连头发都是稀稀拉拉的。
不过,最关键的地方,还是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但都不熟悉。
“操!混账!你在门口干什么?偷听吗?!”大卫的反应最大,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冲过去撩起对方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拉离了地面悬在空中,直接往墙上一抡,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这人显然也对大卫极是抵触,拼命挣扎,可惜力道软绵绵的,完全不能对身强力壮的大卫肌肉都能迸出来的手臂造成任何伤害。
这个人是黄三,高傅帅第一轮比赛时还碰见过他,到这里的行为着实惹人怀疑。
想起他曾经在切糕入学考试上被大卫按在毛胡子里强吻过,高傅帅不禁想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要是黄三知道是大卫在看护这两个人,没准就不会出现在医院了。
泰维斯亚惊讶,“这个东西还在学校里?没被赶出去?”
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亲。
大卫单手把黄三摁在墙上,另外一只熊掌大的巴掌眼看就要拍出去。黄三还在挣扎,可惜那点小小的力量简直就是在大象脚下的小狗。
黄三见没效果,索性放弃其他,放声大笑起来。
他一笑,反而止住大卫的动作。大卫恼火地发力把他拎得更高,“操,你笑什么?!”
泰维斯亚回过神,一脸横肉地冲过去帮忙逼供,“恩?!你听到了多少?说!”
黄三光顾着笑,笑得气都岔了,一副神经病的样子。泰维斯亚扭头看向大卫,出主意道:“干脆把他从这里扔下去,让他脑浆四溅血洒当场,看以后那群人还敢不敢派人跟踪。”
“杀人我不干的,”大卫回答,又转而问道,“那群人?”
高傅帅轻咳一声,“回去详细告诉你。”
“警察局。”郑远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的旁边,端详了黄三的样子一会儿,下了判断,“他吸毒。”
黄三不笑了,眼球凸出死死瞪住郑远尘。
郑远尘难得表述出意思这么完整的话,虽然只有六个字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大卫手法尤其老练,二话不说就摸出手机打报警电话,边打边说:“太好了,终于抓到这混蛋的把柄了,吸毒的学生我们不能要,丢进局子里完事。”
黄三进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进去以后行事还颇不得人心,连最开始觉得他可怜的人都不再愿意理他了,绝不会有人替他说话或是帮他的。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其实真的可悲。
护士很快被这里的嘈杂吸引来了,教育了在医院动粗的大卫一顿,还检查过床上的两位病患,确认他们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大卫平时雷厉风行谁也不怕,却拿戴着护士帽的严厉小护士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垂手停,样子很少见,换个场合或许高傅帅和泰维斯亚都要笑疯了,只可惜时机完全不对,对着一床一个的熟人也没人能笑出来。
B国警察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没一会儿就把这个外貌上明显分辨的出行为不断的人塞进警车拖走了。
因为要做笔录,高傅帅和泰维斯亚也没能闲着,大卫等来了替换的老师,也被一道抓走。郑远尘其实也在其中,问题是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实在没给警察提供什么工作进度。
说完一大堆相关信息,回到N大,太阳都已西斜,橙黄色的余晖从巨大的校内大钟后方露出,颇有几分神圣的样子。
在校门口站得腿都快断掉的老师终于看到救星,不顾麻掉了的大腿,跌跌撞撞地扑到高傅帅身上挂着,“你们终于回来了!快点跟我来吧,学校给你们专门准备这几天特训的小屋子,到比赛之前可有的忙。”
全封闭魔鬼训练……听起来真带感。
高傅帅不由得打了寒颤,但想起医院里失去意识的高糕,又觉得不战不行。
老师说的地方,是N大某个闲置的大厨房,旁边本来就连着卫生间,稍微去掉几个作用不强的柜子,按上三张床就变成了他们的临时宿舍,装潢很高雅,设备很简陋。
老师腼腆地开口:“那个……那就麻烦你们把手机交出来吧。”
高傅帅的行李还在手上,手机在飞机上关机就压在最下层了,他摸了半天才掏出来,交到老师手上时,其他人都已经交好了。
“不能与外界通讯吗?”高傅帅问。
老师满意地收好,回答:“其实这边连信号都切断了,没收手机是防止你们玩切水果。不仅不能通讯而且不能偷懒,我也会留在这里,你看我连睡袋都带来了。”
这位老师平时也颇眼熟的,是切糕系新招来的教师,虽然是新招的但是年纪一点都不小,毕竟从切糕系毕业都算是经过了地狱的历练,有点沧桑难免的。
眼前的这位头发花了一半,高傅帅油然而生折腾老人家的罪恶感。
大卫皱眉,“怎么只有三张床?”
泰维斯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当然是给我睡的,尔等只需要地板就可以了。”
“不是,”这位老师看上去有些许尴尬,对着大卫犀利的目光有些躲闪,“安排的时候时只有这三位,没想到您也会……”
“所以少我的位置?”大卫眼珠子瞪如铜铃。
大胡子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身材不怎么伟岸的老师都若筛糠。
“这么说我可以回家睡觉?不用憋在这个鬼地方?”大卫没有生气,反而两眼放光,“太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再见啊。”
“呃,他们没说,不过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最好还是……”老师还没说完,大卫就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地走了。
泰维斯亚和高傅帅在他身后整齐地尔康手,可惜也没能挽回金毛大胡子紫薇的心,他们的芳心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地碎了。
这没良心的,干!
老师见两只尔康心情都不太乐观,旁边的面瘫反而是瞧着最好说话,但问题是面瘫背后金光闪闪的第一大神光环让人不敢上前冒然说话。老师寂寞地对对手指,“那个……我们早点休息吧?训练计划本来是下午开始的,但是下午都过去了……我们明早三点就得开始,把训练时间补回来。”之后除了睡觉时间就没休息了啊两位大爷。
“没有大卫,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