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静欣然:“恭敬不如从命。”
甲六:“……”一定是看十一长的好!
英王和卓文静想象中的不一样。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英王妃那种“我是王妃我尊贵,你等贱民都要匍匐跪舔”的样子,英王也不会是性格多好的人,后来英王妃被气晕侍女找英王报信,结果人英王压根不搭理该继续享乐就继续享乐的冷漠行为更加证实了卓文静的猜测。
就算是兵马大元帅也不妨碍他是个人品不怎么样的渣渣对吧,卓文静对他没期待,自然也没有任何意见。
英王常驻边关,在秦老将军之后牢牢地守着琼州,他年少成名,据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虽然同是龙子,不过好像是因为生母出身低微的缘故一辈子与皇位无缘,好在他兄弟是个心胸格外宽广能够容人的仁明之君,最终让他做了大齐的兵马大元帅,英王也不负所托,兢兢业业,本本分分,从来没闹过任何幺蛾子给他皇兄添堵。
据卓君兰说皇帝和英王的关系还挺好的。
在亲眼看到英王本人之前卓文静对英王的一切传言都持保留态度,等卓文静亲眼看到英王,就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当不了皇帝了。
英王和皇帝长的毫无相似之处,五官轮廓较深,眼眸的颜色在灯光下看起来很浅,头发带着卷,这显然不是纯正的中原人的长相。
卓君兰可没说过英王的生母是外族女子。
她被请进门的时候英王盘腿坐在露台上正往嘴里抛花生吃,一接一个准,盘子里只剩下了了数粒,如果给唐非看了肯定会说好厉害,卓文静却觉得这种行为有点蠢。
“下官……”卓文静装模作样,正要见礼,英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等等,还有几粒。”
卓文静一头黑线的看着英王把剩下的几颗花生米全都用相同的方式抛入口中吃了,然后才站起来拍打两下衣服:“本帅看过你呈递给皇上的练兵之法,卓非是吧,你实力很强,人也不错,窝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太屈才了,跟本帅去琼州打仗吧。”他声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说话沉稳有力,毫不拖泥带水,是个心志坚定有决断的人。
这画风变得太快饶是卓文静也有点懵逼。
她注意英王自称“本帅”,称呼皇上的时候就是“皇上”而非“皇兄”,这是把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
啊,对了,英王妃的事情他居然一句没提,所以找她过来就是特意撬墙角来了吗?
卓文静回过神来,她当然不可能因为英王一句话就打乱自己的安排跟他去边关,说句不客气的,现在边关无战事,小型的冲0突和战争可能有,英王完全可以应付的来,她去了难道就有用武之地了吗?再说了她当然不会看轻自己,可那些个文臣酸儒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她一个女人去军中的,这英王也太任性了点。
卓文静拒绝:“暂时不想去。”
英王:“本帅准你带家眷,那个男孩子,叫什么来着……机关做的很好的,皇上不是让他在研制农具吗?大材小用了,让他到本帅军中研制攻城守城的工具还有神兵利器。”
卓文静特别想知道这英王脑子是不是有坑,她脑门上垂下一排黑线:“元帅,您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英王霸气的说道,“本帅跟皇上要人,皇上肯定会给的。”
“大臣呢?”
“那些细胳膊细腿的白斩鸡吗?”英王满不在乎,自信的说,“皇上会摆平的。”
“……”
卓文静忽然觉得,皇帝之所以让英王做兵马大元帅,一定是被这脑子有坑的货给烦的,一个元帅打发他到边关去又能替他受江山社稷还能眼不见为净,多好。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英王没耐心的问。
你给我时间考虑了吗?!
卓文静隐忍着抓狂的情绪再次拒绝:“不,元帅,暂时没打算。”
英王沉默半晌,摆摆手:“那算了,你走吧。”
“……”
卓文静表情凌乱的从房间里走出去,甲六和甲十一早在门外等着,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甲六立刻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卓姑娘,我送你。”
卓文静怎么看都觉得他脸上的笑容碍眼,整了整脸色,语气平板无波的说道:“不必了,我认得路。”
“没我们带路黑甲卫是不会放行的。”甲六笑的更灿烂了,“保护王妃的都是黑甲卫中最低等杂兵,这里的才是真正的黑甲卫,擅长利用阵法配合制敌,单打独斗再厉害陷入他们的阵法中也够呛。”
“那请带路吧。”卓文静从善如流,下楼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些黑甲卫,同是黑甲,和英王妃身边的那些样式有着区别,目光炯炯有神,精光外露,的确不凡。
她提供的方法的确能提高军队的整体素质,但论排兵布阵她可就不怎么懂了,卓文静深知甲六的话说的很对,有时候凭借精妙默契的配合弱者也能困死强者。卓文静内心蠢蠢欲动,她从来没见过现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八卦阵法之流到底有多厉害的,眼前就有现成的倒是让她很想领教一下,看她到底能不能破解。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卓文静好颜悦色的问甲六。
甲六警惕:“姑娘太客气了,我不是什么大人,叫我甲六便是。”
“贾?哪个jia”
“甲乙丙丁的甲。”
“那这位兄弟呢?”卓文静问甲十一。
甲六看着兄弟清秀可人的脸蛋,心说这姑娘不会真看上十一了吧?
甲十一没甲六想那么多,说:“我是甲十一。”
甲六等甲十一报上姓名,等着卓文静的下文,直到上了岸,卓文静告辞离开,甲六才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甲十一问道:“就这样?”
甲十一莫名其妙:“要不然你还想怎么?”说完不理他,径自回了画舫。
卓文静也是心血来潮,想试一试黑甲卫的阵法,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不恰当的念头,因此才会问了甲六甲十一的名字后就没了下文。
“元帅,她已经走了。”
英王一脸烦恼的样子:“甲六,你说怎么才能把她变成本帅的人?”
甲六不怕死的说:“这简单呀,您娶了她不就行了。”
英王一脚踹过去:“滚滚滚,什么馊主意,娶回家等着她哪天晚上一刀割了本帅的头吗?”
甲六咋舌,小声嘀咕:“乖乖的,这姑娘有这么辣手吗?”他纳闷儿的看着英王,“元帅,您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她变成我们的人啊?”
甲十一同样眼带好奇的看着英王。
英王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那是种焦躁、困惑、忧心还有迷茫和怀疑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表情,显得万分纠结和郁闷,他来回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在露台上停下,抬眼瞧着天上的圆盘似的月亮,不知道被触动了什么,那张棱角分明充满男子汉的阳刚气的脸庞上竟然流露出一种可以称得上悲伤的情绪,他转过脸望着生死相伴的两名影卫,低声说了一句让甲六和甲十一不寒而栗的话:
“麟儿是被王妃害死的。”
“元帅,慎言!”甲六头皮炸起,眼神透着惊惧和莫名的悲色,声音都有些发颤,“小世子为王妃所出,王妃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亲生……”
孩子。
甲六的话在英王的冰冷的视线中消失了,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心口发冷,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案子
第50章
那天晚上卓文静从画舫离开后先去确认宁三娘已经平安到家,没继续游玩,拎着小兔子花灯直接回家去了。
唐非和不明跟着寇平几个疯玩到了很晚才回去,卓文静没等到他,便把小兔子花灯挂在唐非门口,想着他看到小兔子时脸上可能有的开心表情,也不由得会心而笑。
文弗和卓君兰尚未歇下,卓文静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给他们听,又请文弗送赔礼给那几家女子。文弗应了,虽然不是一路人,也没必要与人交恶,赔礼是什么不重要,只是一个让她们安心的态度罢了。至于英王妃哪怕没英王的态度也不必担心,卓文静行事虽然促狭蔫坏,仔细一想其实师出有名理直气壮的,相比之下英王妃在街市上的行径言语可就不怎么妥当了,哪怕告到宫里去被责骂的也只会是她。
提到如今的英王妃,文弗有些感伤:“她从前是个很好的人。”她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只是低声感叹,“造化弄人。”
卓文静一脸惊诧,能让她娘说好的那一定是真的好,英王妃那德行,可能吗?
“难道她受过什么刺激所以性情大变?”卓文静起了好奇心,“娘,你讲讲呗。”
这种事情不是秘密,文弗没什么好瞒的,便实话告诉了她。
要说还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英王人在琼州,两地分离对他们夫妻而言已是常态。英王妃性情豁达,兼之有儿子相伴,哪怕丈夫常年不在家对她的生活似乎也造不成任何影响。天气好的时候常常能看到她带着年仅四岁的小世子出门游玩,要么就是宴请娇客到府上作伴玩耍,文弗也常在受邀之列。
卓文静一头黑线,这不是豁达,这是压根没把英王放在心上吧,丈夫不在日子过的反而这么滋润。
文弗还说,英王妃待人宽和,出手大方,还特别喜欢喝酒。
卓文静无语:“不会千杯不醉吧?”
文弗想到那时候的英王妃忍俊不禁:“不,一杯就醉,只是喝再多都不会醉倒,也不知酒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脸上笑容淡了,“最后还是这酒害了她。”
五年前也是中秋这一阵,英王妃独自饮酒,不慎落水,王府下人听到呼救声后把她救起,之后她昏迷了七八日之久,待她神志清醒过来却说她是为了救儿子才跳下水去的。此时其他人才知道从王妃落水后就失踪的小世子在哪里,等他们把小世子打捞上来,那个不过三四岁的孩子尸体被水泡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英王妃得此噩耗当场就崩溃了,缠绵病榻几月有余,期间英王得了皇帝的特许日夜不停的从琼州赶回来,在京城呆了几日,和英王妃两个大闹了一场又离开回了琼州。
并不是英王怨恨妻子,不体谅她,而是英王妃莫名迁怒英王,只要英王一出现就杯盘茶盏甚至是剪刀全往他身上招呼,状若疯癫,差点戳瞎了英王一只眼睛。闹成这样,哪怕事情都发生在王府也免不了会往外传,何况卓君兰还亲眼见到过那时候的英王,印象中开朗爱笑性情爽直的男人,脸上都是淤伤和血痕,眼底发青,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平静,却让人觉得悲伤。
那个时候的英王已经成名几年,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躲不过一个病弱女子投掷的东西,除非他根本没躲。
皇帝对他这个兄弟又心疼又生气又无奈,作为夭折了几个孩子的过来人而言他能够体会英王的心情,又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与英王谈过一场之后打发他回琼州。至于英王妃整个人性情大变,平时闭门谢客,英王一回来就发疯,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年英王就再也没有回过京城,一直到这次中秋皇帝语气强硬的写信叫他滚回来,他才回京。
卓文静想到英王那个人,实在是没办法和“开朗爱笑”这四个字联系到一块,他压根就没笑过,连冷笑都没有,当然也完全看不出为情所伤之类的忧郁和悲伤,往嘴里扔着花生吃的样子简直又二又蠢,一点都不像大元帅。
还有文弗讲的五年前发生的悲剧,在卓文静看来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不过她深知以讹传讹的道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又是别人家的事情,真相如何谁又能说清楚呢?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卓文静故意打了个哈欠表示困了,把空间留给父母便回房睡了。
她一夜不睡也不困,脑袋挨了枕头也能马上睡着,而秦国公府,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秦琅华一到家中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喊道:“奶奶!奶奶!”
“乖孙,出什么事了?”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夫人疾步从房内走出,护院家仆们看到她走得急,还被绊了一下,都吓得不轻,这个说“小心”,那个说“老夫人您慢些”,离近的侍女们赶紧上前去扶,不过都没一个身材高大的姑娘动作快。
“奶奶,您小心点。”这姑娘的身量极高,竟和卓文静不相上下。
不过卓文静那叫高挑,女性特征明显,或许有时候身高气质上会令人一时迷惑,但她长的真不像男人。
而眼前这姑娘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的体型过于强健了一些,宽肩窄腰,眉峰凌厉,眼睛狭长,鼻梁高挺,五官虽然不丑然而生在女性的脸上就很尴尬了,正所谓女生男相,若不是那傲人的胸脯,说她是男人谁也不会怀疑。
“小弟,你有话不能慢慢说啊,害的奶奶着急!”她身后还有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站着,和先前的姑娘都是一个模式,个头虽然没那么高,还是会给人一种男性一样“人高马大”的感觉,五官同样生的过分英气,除了声音和胸之外连脸上的神态也很难找到女孩儿家的感觉。
她们正是秦琅华的三个姐姐,秦宝城,秦宝关,以及秦宝州。
秦琅华连忙道歉:“怪我不好,奶奶,大姐二姐三姐,我们进去说吧。”一到房间里,等只剩下亲人在场,秦琅华再也按捺不住兴奋的说道,“我,我今晚打瞌睡了,走在路上差点睡着!”
这话要是给旁人听到了一定会觉得秦琅华有病,打瞌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要是困极了走着走着睡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谁会这么兴奋激动的跟中状元了一样,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奇怪的是秦老夫人还有秦家三姐妹都一副很是惊喜的模样,秦老夫人居然还问:“那你睡着了吗?”
他大姐二姐都也着急的问:“对啊,小弟,你睡着了没有啊?”
只有一个秦宝州智商还在线,无语道:“他要是睡着了今晚还能回来吗?大街上就过夜去了。奶奶您别急,听小弟说说是怎么回事。”
不怪一家人这么激动,实在是秦琅华被怪病折磨了一年多,彻夜失眠,哪怕困极了累极了也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有一点点声音都能把他惊醒,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头疼的毛病,头疼起来秦琅华都恨不得拿刀把自个儿的脑袋砍下来一了百了,连邓九如都没法治,还说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秦琅华恐怕撑不了多久。
秦琅华做了最坏的打算,瞒着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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