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哈哈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份生死文书扬了扬,“这是什么?废纸?”
跃山道,“我说他是废纸也无不可!”
“哈哈哈……”赵天赐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个你说,我还想说你是个杂毛混蛋呢,行吗?”
跃山双目暴睁,他猛地把手一挥,“给脸不要脸!人来,把他们全部拿下!”
人群中一阵骚动,冲出来三四十个手持大刀的壮汉,可是他们和赵天赐等人的目光一触,便立即止住了脚步,惊惧之色显露无疑。
赵天赐转过头来说道,“先把这份文书上约定的事情办完了再说,兄弟们,既然他不愿意自己去,我们就送他上路吧!”
“是!”那二十人齐声暴喝,同时纵身跳起,苍鹰般扑向呆愣愣的毕里改。
“快去救下毕里改!”跃山高声叫道,可是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不但没有向前,反而又向后退了两步。
然而此时,毕里改已经不可救了!
二十条人影围着身躯庞大的毕里改飞快地旋转起来,首先飞上半空的是毕里改手中的那把大刀,它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当的一声掉进了最后那口棺材里,只露出半截刀柄在外面,而那上面,还有一截断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刀柄!
毕里改完全没有机会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四肢五官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体而去。
“胳膊!那是胳膊!”
“哎呀,这是耳朵!”
“哇!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啊!”
“……”
十几个呼吸之间,山一样的毕里改便成了棺材中一堆分不清模样的碎肉。
那二十个黑衣人完成这份壮举之后,步调整齐地退回到赵天赐身后站定,赵天赐再次转向面无人色的跃山,“少族长,你要不要也和我签一份生死文书?”
“不不不!”跃山本能地向后倒退了数步,连连摇头摆手,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赵天赐轻蔑地斜了他一眼,吩咐道,“打扫房间!”
“是!”那二十人立即分成三组,冲进那本应属于他们的房间中,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扔了出来,也不管它是什么,堆在一起一把火给烧了起来。
所有人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看着熊熊上蹿的火苗把那堆东西化为灰烬。
“公子,里面干净了!”其中一人躬身道。
“好!”赵天赐毕躬毕敬地来到琉璃的车轿前,隔着轿帘说道,“小姐,里面的臭虫都扫净了,可以入住了。”
“好,辛苦弟兄们了!”琉璃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赵天赐躬身掀起轿帘道,“请小姐移步!”
琉璃莲步轻移,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她站定身子,四周看了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呢?你让兄弟去问问吧!”
赵天赐道,“是的小姐!兄弟们,过去问问他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手下闻言转过头来,目光在四周之人脸上一一扫过,那些人如临大敌般呼啦啦跑了个干干净净。
琉璃这才昂首挺胸地走进房去。
至此,他们所居住的那三间客房,彻彻底底地变成了禁地,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从晕厥中苏醒过来的脱兔儿强忍着把胃吐出来的冲动,独自一人清扫“战场”,送棺材的那人连钱都没来得收便跑得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琉璃单独住了一间房,夜半之时,她以房中不干净为由,把赵天赐叫了过去。
房中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果说有,那也只是少女那颗充满了崇拜和悸动的心灵。
他刚一踏进门来,却发现床上没有人,身后的门却自动关上了,然后一具蛇一样的身体从背后缠了上来。
“我的大英雄!”轻轻的呢喃在耳边响起,赵天赐回过手去,触到的是女人丝缎般光滑的身体,“这么晚了,不穿衣服会生病的!”
“我已经病了!”琉璃吹气如兰,身子滑溜溜地转到他身前,湿热的唇贴了上来。
赵天赐拉她不动,只得任由她象只树袋熊一样吊在身上,一起钻进了被子里。
“……你听我说!”赵天赐好不容易把她那张火热的嘴唇分开,琉璃翻身伏上,醉眼迷离地说道,“我的大英雄,你现在不需要说话……”然后便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至此,赵天赐才忽然感觉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
“玉斑?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火热的激情过后,赵天赐把缩在被子里面不肯出来的玉斑拉了上来。本来在临潢府的时候,玉斑没有和他们一同上路,而是留在那里,准备事后再到上京找他们的。
玉斑小脸赤红,吃吃地笑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我……一个人……满脑子都是你,所以……我……”
赵天赐轻轻抚着她发烫的脸颊,再偏过头来看向趴在另一侧的琉璃,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心中顿时一片温热,刚刚的激情似火因为刻意压抑不敢发出声音而快意难舒,此时便又有点难以自制了。
“你怎么进来的?这里的房间很紧张的!”赵天赐轻声问道。
玉斑向他怀里挤了挤,“我说我是白鞑靼族人,他们就让我进来了,恭敬得很呢!”
琉璃昵声道,“我们的男人可真的是了不得,他把那些挑刺的人都扔进了棺材,就连王纪刺部的毕里改都变成了一堆碎肉,妹妹,你有福了!”
玉斑瞪大了眼睛问道,“王纪刺部第一勇士毕里改吗?”
琉璃点了点头,赵天赐尴尬地说道,“那不是我干的,是你姐姐手下的人做的。”
玉斑甜甜地笑道,“姐姐手下哪有人啊,那不都是你的人吗?”
琉璃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我们也是!”
三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赵天赐示意她们二人收声,悄悄地起床穿好衣服,来到门边站定。
脚步声在门前停止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比之前更轻,最终消失在后面的窗沿下。
刺鼻的麻油味从外面飘了进来,赵天赐冷笑不语,向床上的两姐妹打个勿动的手势,然后轻轻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躬身敏捷地钻了出去。
暗淡的月光下,几十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猫着腰在那三间房周围堆放干柴,同时在上面泼洒麻油。
“怎么样?他们都在里面吗?”
“肯定在,我一直派人盯着呢,只有一个人进去,没有人出来。”
“好极了!我们这就送他们上西天吧!”
“好,点火!”
一只点燃的火把被扔进干柴中,轰的一声火苗冲天而起,很快就把那三间客房吞没了。
“我们走!”那些人躬身向后退去。
“咦?谁挡着我呢?啊?你……”
嘭的一声闷响,火光中暴起片片火星冲天散开,一个又一个人影被扔了进去。
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号,除了呼呼的火势,什么声音也没有。
大火持续燃烧着。
这三间房与其它房间还有一段距离,正常情况下是不用担心火苗会烧到那边去的。
可是,就象面对如此大的火势没有一个人出现一样,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天空中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卷着冲天的火势横扫天际,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爆开,无数火花从天而降,把其余客房一间不落全部包围起来。
大火瞬间变成了喷薄的火山!
惊魂未定的脱兔儿从房里冲了出来,“哎呀,怎么回事?”他揉了揉眼睛,“没有人?没有人就好!”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房中,忽然啊了一声愣住了。
第462章通天大案
“没有人就好了吗?”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房中传了过来。
“谁?”脱兔儿伸手就要去拉门,一把冰冷的钢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要乱动!”
“你竟然敢谋害皇上要见的人,胆子不小啊!”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不是我!”脱兔儿双腿发抖,如果不是身体靠在墙上,他早就坐在地上了。
“是不是你不重要了,明天你自己向皇上解释吧!”那人说完把他用力向前一推,他便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房门打开,热浪轰然涌入,然后房门再次关上,屋内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脱兔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宁愿自己下半生就这样一直趴下去。
“没事,只不过烧了客房,只要人没事就好!”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幸好那些人早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要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反正这事儿与我无关,他们报不报得了仇,也与我无关。”
他正在这里杂七杂八地想着,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十几只火把同时出现在门口,脱兔儿忙用手挡住眼睛,“你们是什么人?”
“放屁!外面烧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坐着?”门口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大吼道。
脱兔儿这才看清,那人一身军装,样貌粗豪,却原来是认识的,他忙起身道,“王班头,今晚你老人家当值啊?”
“少废话!外面这场大火是怎么回事?”那个王班头向身后团团飞转的火场指了指问道。
“王班头,天干物燥,容易走水,我也没办法不是?”脱兔儿陪着笑脸说道。
王班头瞪着眼睛说道,“你没有办法,我就有了吗?你的客房烧不烧的与我何干?只是皇上要的人可都在你这里住着呢,他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保证没事!”脱兔儿点头哈腰地说道,“我早就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就好!”王班头哼了一声道,“有本事把你自己住的狗窝也点了!兄弟们,我们走!”说完便扭头带着人走了。
脱兔儿摇了摇头到门口向外望了望,不远处的大火仍然噼叭作响,火势正旺,阵阵异味随风四散开来,他又打了一个喷嚏,目光忽然在外墙的角落里停住了。
“那些棺材哪里去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四十一口棺材连同里面的尸体都摆放在那儿的,怎么一口都不见了呢?
脱兔儿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自言自语道,“这些大神一个比一个凶,我还是少管闲事为好!”然后转身回到屋内,把房门闩死,放心地爬到床上睡他的大觉去了。
大火足足烧了半宿,日将破晓之时才逐渐熄灭,屡屡轻烟在空气中缭绕盘桓,焦糊的气味久久不散。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脱兔儿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大半夜的折腾了一番,让他连个安稳觉也没睡好。
“谁啊?”他懒洋洋地打开门问道。
“老板早上好啊!”赵天赐面带微笑向他摆了摆手,脱兔儿本能地一哆嗦,身子向后退了退,强挤出一丝笑容,“万大爷好!”
“请老板帮我们准备些早点过来吧,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饿了。”赵天赐向后院指了指。
脱兔儿伸出头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你们……住那边?”
赵天赐正色道,“你的客房都烧成灰了,不是你让我们过去住的吗?”
“我?……呃,对对,这入冬以来吧,大大小小的火烧了几十次了,不早做准备哪成啊!”脱兔儿感觉自己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大爷回去等着吧,早点我马上就吩咐人送过去。”
“有劳了!”赵天赐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
望君楼的客房和东家的房间隔的虽然不算很远,但是中间都是泥土垒起来的分隔带,沟里还有存水,已经冻结成冰,看样子就是防火用的。
在这边还有十几间连通房间,主要是给伙计们用的,但是如果客人多了住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安排客人过来住。
脱兔儿吩咐了十几个人端着大大小小的盘子走了进来,早餐还是很丰盛的。
“各位大爷,让您久等了,我在这里给各位赔罪……”脱兔儿跟在那些人后面,前脚踏进门来,话还没说完,便愣在了那里。
他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偌大的房间内,便只有赵天赐和他的那二十个手下,再加上一个应选的小姐和一个美貎书僮。
赵天赐起身笑道,“多谢老板了!我们加在一起也才二十三人,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脱兔儿脑中轰轰作响,他强自镇定下来,颤声问道,“就只有你们?他们呢?”
“他们?谁啊?”赵天赐奇怪地问道,“昨天晚上我们过来的时候便只有我们啊,没有见到其它人!”
“不可能!”脱兔儿脱口道,“我亲眼看见他们进来的。”
赵天赐回头问道,“你们看见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些人都摇了摇头,“没看见。”
脱兔儿大声道,“不可能!昨夜客房失火,他们早就到这里来了。”
赵天赐眉头微皱问道,“他们早就进来了?那是在失火之前还是之后呢?”
“当然是失火之前了!”脱兔儿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事先预测到了客房会失火,然后先把他们安排了过来是不是?”赵天赐问道。
“啊……这个……”脱兔儿被问得哑口无言,赵天赐却不理他,继续说道,“反正我们是在起火后逃到这里来的,我们来的时候便没看见这里有什么人。”
脱兔儿全身的冷汗都下来了,“你当真没有看见他们?”
赵天赐想了想问道,“你们有看见吗?”
其它人都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人道,“噢,我好象想起来了,我们进来时,有几个人从这里冲了出去,说想到里面取点东西,然后就再没回来了。”
“取东西?去哪里取东西?”脱兔儿紧张地问道。
那人道,“当然是他们住的地方啊,我亲眼看见他们进去的,然后……好象没再出来过。”
脱兔儿嗡的一声热血上涌,身子晃了晃忙用手扶住门框,“你们几个,把东西放下,马上到前面给老子挨个屋子翻去!”
“翻?翻什么啊?”端盘子的人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却没听明白他说的话。
“翻什么?找人啊,笨蛋!”脱兔儿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我觉得你应该去报官!”赵天赐冷冷地说道,“你随意触动现场的一草一木,将来你都说不清楚!”
脱兔儿呆了呆,“报官?报官……!快去报官!”
这绝对是一起通天大案!
四大部族派来的全部都是族中的精英人物,一场大火付之一炬,这种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只有那位新任熙宗完颜亶知道。
而这种通天大案,能审的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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