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他们就有了名正言顺地收回七贤居的理由。师傅,我这么笨都能想到,师傅您怎么会不知道呢?您就让徒儿为七贤居做点事吧!”
七圣姑沉默了。
沙蔓吃力地爬到万灵根身边,把那只流血不止的手腕重又按在他嘴上。
“七圣姑,你要快些,我快挺不住了!”
“你会挺住的!”七圣姑淡淡地说道。
“七圣姑,你要干什么?”严华子忽然惊恐地叫道。
“我去去就回!”七圣姑冷冷地说道。
“师傅!您不能过来!”沙蔓吃力地说道,“师傅,您要是过来,徒儿……徒儿立即自断经脉……”
“蔓儿……!”七圣姑声音颤抖,沉默良久哑声道:“严华子,这个徒儿我……我不要了!”
“啊?”严华子大感意外,“那怎么行?”
“很失望是不是?”七圣姑的声音透骨冰寒。
“我……我怎么会失望呢?呵呵……只不过你七圣姑护短是出了名的,怎么会……嘿嘿,怎么会舍得呢?”
七圣姑没有说话,严华子却急道:“七圣姑,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看七星连体,不可以吗?这不违反九幽禁令吧?”
“那我怎么办?”
“你随便!”
“你答应我的养灵丹呢?”
“我答应过吗?”
“你?!”
幽暗的天空中一道弧光一闪而逝,漫天的流星转眼消失得一颗不剩。
万灵根意识海深处。
惊涛骇浪已然平息,那轮红日被七星环绕着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不远处一个淡红色的光团正缓缓地靠近过来。
“七圣姑。我劝你不要过去!”
“我劝你滚远点!”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夫恕不奉陪!”随之白色光团一闪,消失不见。
红色光团继续小心地向七星环靠近。
万灵根体内包裹那团血液的隔膜随着沙蔓血液的不断流入越来越厚。渐渐地变成了一颗透明的血珠,沿着四通八达的经脉顺行而上,挣扎了几下之后,无声地冲入他的意识海中。
仿佛失散已久的亲人相见,那颗血珠飞快地向那轮红日冲去。
“嘭!”血珠与红日合为一体。原本暗淡无光的红日顿时华光大放,整个漆黑的背景瞬间明亮起来,七星环同时爆发出耀目的七彩光芒。
那红色光团猝不及防,被七星环突然出现的光芒包围,它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
“师傅!”沙蔓微弱的声音传来,那红色光团顿了一下,停在了那里。
“蔓儿?你在这里?”
红日的光芒很快弱了下来,七星环也暗淡下去,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蔓儿,你真的在这里吗?”红色光团又向前动了动。
“师傅。你不要过来,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沙蔓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非常清晰。
红日的光芒又开始闪烁起来,七星也跟着跳动不停,红色光团犹豫了一下,向后退了退。
光芒逐渐稳定,红日已然变成了一轮名符其实的彤彤骄阳,平静的蓝色海面上,无数透明的枝叶生发出来,朵朵瑰丽的小花张开了笑脸。
“好美啊!”沙蔓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沙蔓。是你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是……万大哥?!”沙蔓惊喜地叫道。
“是我,沙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万大哥。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了!沙蔓,外面那个是你师傅吗?”
“噢……是的,是师傅她老人家帮你理顺经脉的……”
“……你让她进来吧!”
“啊?进到哪里去啊?”
“到七星环中间来。”
沙蔓犹豫了一下,轻轻道:“师傅,您……您到七星环中间来吧。”
红色光团没有动。
沙蔓又说道:“师傅,万大哥没事了。我们都在这里。”
红色光团又停了一会儿,开始缓缓地向七星环靠近。
“蔓儿,我进来了,你们在哪里?”
“师傅,您停在那里不要动。”
七星环内,柔和的光线从七颗星上射出,把红色光团托了起来。
“蔓儿,这……”
“师傅,您不要说话,静心调息吧!”
不知过了多久,七星环光芒散去,红色光团变得更加明亮,隐隐幻化形成了一个婀娜的身影。
“师傅,您可以显形了!”沙蔓喜道。
“师傅连续冲破了七道玄关,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感悟,蔓儿……替我谢谢他!”
七星光环完全散尽,星体本身也慢慢地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蔓儿,师傅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你自己多多保重。”说完,红色人影闪了闪,消失不见。
万灵根缓缓地坐了起来,胸前伏着一个娇小的身体,青丝散落,容颜苍白如无血,“沙蔓!”他急忙把沙蔓抱起来,可是他一下子就呆住了,怀里的沙蔓没有一点重量,仿佛空气一般。
“沙蔓,你怎么了?”万灵根双目赤红,抱着沙蔓不停地摇动,可是怀里的人双目紧闭,早已没了气息,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物,那是沙蔓的本命玉牌。
入手温润,丝滑依旧,只是那玉牌中多了两个红色的斑点,仔细一看,那两个斑点还在微微地跳动。
脑海中一幕幕画面浮现出来,从盘坐调息,直到沙蔓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伏在他身上,画面消失不见。
而他那一头金白交映的长发也随着沙蔓的倒下变成了缕缕乌丝!
万灵根五内俱燓,心如刀割,怀中这个晶莹剔透的人前一刻还浅笑莹莹,如今已经天人永隔,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忽然,手中的玉牌动了动,他仔细一看,只见玉牌上那两颗斑点合二为一,而怀中的沙蔓正变得虚幻起来,他伸手去拉,手指却穿过了沙蔓的身体。
沙蔓的身体如浮云流水般从他指缝间穿过,隐入玉牌之中。而此时,他明显地感觉到手中的玉牌沉重了许多。
“沙蔓,原来你在这里!”他把玉牌捧在手中,笑了。
第234章一路向北
朔州西,南,北三面环山,地势西高东低,由南向北越过紫金山,就可到达朔州平原,再向北过了黑驼峰,穿山阴过应州,就是大同府了。
朔州城东的驿馆外,数百名驿卒分列两旁,一驾华丽的马车缓缓地从驿馆驶出。
“恭送蕊夫人!”驿丞高声喊道。
“恭送蕊夫人!”众人齐声道。
车轿帘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一张憔悴的秀美面容,正是大病初瘉的奢蕊夫人,“可儿,南边的消息准确吗?”
铁塔般的托古可儿立在车旁,闻言答道:“回二小姐,千真万确,林老爷的人正向这边赶过来了。”
奢蕊夫人放下轿帘,喃喃道:“那么他……也该平安无事了吧!”
“二小姐,我们……要过黑驼峰吗?”托古可儿小心地问道。
“不过。”
“随队的那些人要是问起来,该怎么说?”
“告诉他们,我大病初瘉,不能过度劳累,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是。”
“是!二小姐!”托古可儿刚回过头来,就见两个人跑了过来,“哎,你们两个,不在后面跟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这两人正是张奉和黄文采,张奉陪着笑脸说道:“小将军,我们想问问蕊夫人,这里还需要我们吗?如果不需要,我们……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轿中传来奢蕊夫人鄙夷的声音,“你们就这么走了,不怕我相公回头问罪吗?”
“啊?”两人愣了一下,黄文采为难地说道:“蕊夫人,本来我们是打算陪同你觐见王爷的,可是……可是王爷这不是派人来了吗,那我们两个人再跟着,就……就多余了啊。”
“你们两个不打算在王爷面前领赏了?”
“不敢!不敢!”二人慌忙摆说手道。
“蕊夫人,我的商队中正缺少人手,他们两个反正也没什么用了。派给我当个杂役如何啊?”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国丈!”奢蕊夫人大喜过望,猛地掀开轿帘探出头来,果然见林三金站在十几丈外笑吟吟地看着她,在林三金身边。和他并肩站着一个胡须遮面,满头黑发的年轻人,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相公!”奢蕊夫人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车上。
几百人的车队簇拥着一顶大轿缓缓前行,轿内奢蕊夫人死死地抱着万灵根的腰。缩在他怀里不肯离开。
“蕊儿,你的队伍里还有完颜亮的人在,你在我这里时间太长了,恐怕没法跟他们解释。”万灵根推了推橡皮糖一样粘在身上的女人。
“我不管!”奢蕊夫人昵声道:“你叫赵连城杀了他们就是!我在朔州养病,他们就天天催,烦都烦死我了。”
万灵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只得由她去了。
奢蕊夫人见他不说话了,抬起头来俏皮地笑了笑,“相公放心,那顶轿里有人。”
“有人?”万灵根见她不象说笑。再想想以她的个性,也不会做出授人以柄的事情来,便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奢蕊夫人忽然左右看了看,奇怪地问道:“相公,沙蔓妹妹呢?”
万灵根神色一黯,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她在这里!”
“在这里?”奢蕊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玉牌,“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躲在这里呢?”
万灵根扯了扯嘴角。本来想笑一笑的,可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鼻子一酸拉过奢蕊夫人,把下巴抵在她头上。说道:“蕊儿,她为了救我,只能躲在这里面了。”
奢蕊夫人好象明白了些什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万灵根收拾起心情说道:“蕊儿,很快就要到大同了。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奢蕊夫人闻言坐直了身子,理了理散乱的秀发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相公不能赶过来,我就不回去了。”
万灵根奇道:“你不担心你娘和你的族人了吗?”
奢蕊夫人笑了笑,“如果有事,早就有了,还需要等我吗?我爹等我回去,无非就是为了我娘的族产,完颜亮等我回去,恐怕多半也是个圈套。”
“圈套?什么圈套?”
“不知道!”奢蕊夫人摇了摇头,“他身边根本就不缺少女人,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况且我姐姐还在,他的心思更多的应该在她身上才对。”
万灵根目视远方,没有说话。
天将近午的时候,他们的车队来到了一个高大的山口前,山口中营盘林立,驻军竟然比雁门关还要多,万灵根奇怪地问道:“蕊儿,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兵驻守在这里?”
奢蕊夫人知道他目力超人,不用下车也能看清外面的情况,掀开轿帘看了看,“这是到了黑驼峰了。过了黑驼峰,前面几乎就是一马平川,直达大同府了,这里是门户所在,驻军比任何地方都要多。”她整了整衣裳笑道:“相公,我得回去了。”
万灵根点了点头,趁着车马停下来的空档,奢蕊夫人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车轿中。
黑驼峰驻军首领是一个叫做乌别赤的金人,他简单地查验了林三金等人的通关文书,便直接放行了。而对于奢蕊夫人一行,则宣布海陵王有令,命他们速速前行,于是给他们全部换了快马,轻装简从,一路飞驰而去。
万灵根和林三金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扮做奢蕊夫人的随从,跟着她的队伍一同上路了。
“相公,你这控马之术是跟谁学的?”奢蕊夫人骑在马上竟然比坐在车轿中还要兴奋,一路上策马疾驰,见万灵根不疾不徐地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便好奇地问道。
万灵根笑了笑,“这是岳大哥教我的。”提起岳飞,他神色一顿,自从月圆之夜起,他就没有再和他们联络过,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奢蕊夫人小脸通红,兴奋地说道:“那就难怪了。相公,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我们不做停留直接通过黑驼峰了吗?”
万灵根摇了摇头,奢蕊夫人小声道:“我听邸报上说,你的那位岳大哥把我们过河的人马全部困死在开封城外,五万人都作了俘虏,帮你挖煤去了。”
“啊?”万灵根吃了一惊,心说他们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动手了。
“所以呢,相公啊,”奢蕊夫人吐了吐舌头,“你的那位岳大哥,现在在我们这里可是大大的有名呢。”
万灵根哈哈一笑,打马超过了她,奢蕊夫人圈指入口,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胯下座骑便如飞追去。
第235章初见成仇
三天之后,一路风尘仆仆的奢蕊夫人等人来到了金水河衅。
“相公,这里就是金水河。”奢蕊夫人跳下马来说道。
万灵根对什么金水河银水河的完全不知道,他也跟着跳下马来,见面前这条河只有十几丈宽,看样子河水也不会太深,但是河面在阳光的映衬下金光闪闪,就连岸边的沙石也是金黄色的。
他陪着奢蕊夫人沿着河道向前走了一会儿说道:“前面有很多人,是不是接你的?”
奢蕊夫人向前看了看,在她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只能看到一些不太清楚的虚影,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路要走。
“这里常年都有人驻守。”奢蕊夫人向前指了指,“这和当年你们大宋一位姓杨的将军有关。”
“姓杨?”万灵根愣了一下,忽然一个词跳进他的脑海,脱口道:“金沙滩?这里是金沙滩吗?”
奢蕊夫人笑道:“刚刚和你说这条河是金水河,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当年宋辽两军对垒,杨继业几乎满门男丁殒命于此,成就了一门忠烈,后世以此为典故的故事很多,万灵根当然不陌生。
一股莫名的情怀在他胸中激荡,他神情凝重,沿着金沙滩和奢蕊夫人缓步而行。
“有人来了!”走了一会儿,万灵根向前方指了指说道。
奢蕊夫人停下了脚步。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十几个身着彩衣女兵模样的人策马飞奔而来,这些人打马围着他们转了几圈,然后一言不发地拔马回去了。
奢蕊夫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蕊儿?”万灵根碰了碰她的手臂问道。
“我姐姐在前面!”她沉声说道。
“那些女兵是你姐姐的人?”万灵根问道。
“不是女兵,那些人是她的贴身侍卫。”奢蕊夫人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万灵根问道:“我们在这里等你姐姐过来吗?”
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