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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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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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从两人的耳边缓缓吹过,像是顽皮的孩子。乐松少见青夏这样柔顺的模样,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一边走一边抿着嘴偷笑。

 青夏见了,眉头微微一皱,脸颊竟有些淡淡的潮红。她想从楚离的手中抽出手来,却怎么都不能如愿,恼火之下,竟然用力狠狠的掐在他的手心上。

 楚离吃痛,倒抽了口凉气,却更加用力的拽紧了青夏的手,让她不要乱动。

 转眼,就走进了内院,楚离结果乐松手里的灯笼,对下人招呼道:“都先下去了,不必跟着。”

 众人迅速散去,楚离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着青夏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那些老臣只是闹一闹,你不必太忧心。”

  楚离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的味道,青夏走在他的身后,听着这些从风里飘过来的声音,嘴角轻轻的牵起,说道:“你带了个祸国殃民的的扫把星回来,他们自然要闹,我早就料到了。”

 “呵,”楚离低笑一声,说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青夏瞪了他一眼,忽见前面灯火通明,房间清雅心底登时涌起强烈的熟悉感。月圆风清,时间匆匆而过,一晃眼,八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咯吱一声,房门被缓缓打开。上好的兰草幽香飘散的空气之中,钻进鼻息里,青夏一身青绿湖纱,外披雪貂披风,跟在楚离的身后,就走了进去。

  恍惚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时空混乱之感,那些逝去的岁月像是奔腾的水,咆哮着从她的身边滚滚逝去,她站在门前,一时间,竟不敢踏进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楠木的书几,椴锦的彩凳,书架上满满的都是文人的游记,几本被摊开放在书几上,就好像刚刚被人翻阅过一样,炭火小锅里煮着清酒,酒香四溢,暖意袭人,几样清淡的小菜摆在桌上,滋味飘香,只看一眼,就充满了食欲。

  楚离脱下外面的长衫,走到一张椅子前,缓缓的坐下去,低着头,一边倒酒,一边淡笑着说道:“这些年,每一次来到这里我都在想,若是有一天,你能再和我坐在这间屋子里饮酒吃菜,那该有多好。”

  男人的声音醇厚,眼神带着饱经世事的沧桑,那些过往的岁月,血腥的战争,通通沉淀在他越发睿智的眼眸深处,渐渐褪去了他曾经的锐气和青涩,他侧过头来,说道:“我总是在后悔,若是当初你没有离开,也许后来所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可是若是那样,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意识到有朝一日,我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疯狂,这般的失去理智。”

  “青夏,”楚离仰着头,眼神沉静的看着青夏,嘴角轻轻牵起,冷硬的面部线条多了几丝柔和的光彩,眼神凝固一般的看着女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都过去了,是不是?”

  一丝酸楚,突然就袭上了青夏的心口,那些潜藏在心底不愿言说的往事,那些日夜在痛苦中轮回的挣扎,这么多年的孤独、寂寞,像是噬人心肺的蛊,一点一点的钻进了她的心底。初次在兰亭大殿中的相遇,现在想起,就恍若是上辈子的事情,那时的女子,凌厉果敢,嫉恶如仇,总是自信的以为可以战胜一切。那时的男人,却是阴暗多疑,小心谨慎的防备着这个世间的所有人。

  那时的他们,在那样疑窦重重的环境中相遇,注定了要惨淡收场两处相离,经过岁月和时间的打磨,才能认清彼此的心底,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互相猜疑的日子,那些互相伤害的岁月,那些历经风雨、顶风冒雪、于生死中苦苦挣扎的岁月,终于还是洗涤了他们多疑的灵魂,将命运的锁链紧紧的锁在一处,无法砍断,无法放手。

  青夏放开紧紧抓着门框的手指,缓步走上前去,蹲在楚离的面前,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伸手环住他的腰,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声音疲惫,却又带着沧海桑田的感慨。

  “都过去了。”

  这是一个等了太久的拥抱,楚离的背脊一瞬间甚至有些僵硬,他的手掌上满是茧子,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头发,乌黑的发丝穿过他的指缝,丝丝缕缕,像是浓密的网,而他,早就已经被网在里头。

  谁还记得,在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个男人在这个屋子里,对着一个女子低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信过人了,这一次,我想试一试。

  时间一定在契合上出了什么差错,让事情发展的令人始料未及却又无法回头。那些被时间大潮淹没的脸,越发沉重的横在了两人之间,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让他们走了很多弯路,一次又一次的惨淡退后,却又在伤好了之后整装出发。

  好在,他们终于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有的人,他的一生就是一座丰碑,注定在磨难中前行,在黑暗中摸索,他经历了太多的黑暗和痛苦,却从不轻言放弃和认输。这个人像是一棵千年古树种在她的心里,无论风雨侵蚀,无论烈火焚烧,一直不曾移除,却渐渐的光环萦绕,枝繁叶茂,终于成了她的菩提。

  灯火轻燃,光影萦绕,男子缓缓弯下腰来,将细碎的吻落在女子洁白的后颈上,语气轻微细小,带着三分沙哑,三分小心,三分试探,还有一份无法掩饰的情不自禁,轻声叫道:“青夏,嫁给我吧,陪在我的身边就不要离开了,好吗?”

  青夏突然有些忡愣,记忆排山倒海的汹涌而来,她的思绪飘忽,走了很远,她记起那个极北的厚重皇城之中,在深深的宫殿庭院之内,在兰草幽香的花房之中,也曾有人这样的对她说过一样的话,他说:依玛尔,你留在我的身边,就是我最大的依靠了。

  心,突然开始那样的疼,有细碎的眼泪就要落下来,那些被尘土覆盖了的岁月,那些被命运狠狠捉弄了的人,那些被记忆化成归墟的往事,终究还是成为一场巨大的风暴,呼啸着吹过了她的生命,在那座飘散着上古味道的皇陵里,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沉睡。

  离去的人已经离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如果不能做好一切,那就坚定的,做好这一件吧。生命由始至终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这一次,她要紧紧的抓在手里,掌握自己的命运。用一生去祭奠那静默的过往和滚滚黄沙中的坚守。

  男人静静的坐着,眼眸漆黑,面色平静的等着答案。

  青夏的眼泪打在男人的手腕上,下颌轻轻的点,声音虽小,却是那般的坚定:“好。”

  楚离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垂下头去,手拂在青夏的发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湖心小筑烛火轻燃,有风轻轻掠过水面,飘向远处的盛都皇城。

  这个晚上,注定不是一个适合安睡的夜晚,楚宫东门的白薇广场上,南楚文官齐聚,哭谏楚皇一意孤行,迎进祸水红颜,庄青夏德才不足以担当南楚后位,条条罪状可以从圣门一路排到东华西庙。南楚的长老院长老们再一次发挥了他们无比强大的口才和词锋,于圣门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的大皇此刻正在遥远的城南,对于他们的忠心为国,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然而,相比于南楚文官,盛都的武将们难得默契的保持了一样的态度,那就是坚决不加入文官的口诛笔伐,转而低调的执行自己的责任,对于京城的风雨不发表一点意见。

  然而,就是凌晨时分,被南楚划为东齐行省的诸多武将们,却在卢忠勇大人的带领下,为东齐大都督夏青送来了大批财货,并以异国公主的嫁礼之方式直接送到了礼部的办公大堂之上。

  第二天一早,琉球、吕宋、日本、朝鲜等国齐齐派出了使者,来到南楚盛都,送来大批礼物,恭贺楚皇大婚之喜。

  盛都街头到处都在传送着青夏独自带兵一万人和四方联兵三十万对抗一月的壮举,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昔日的红颜祸水一跃成为帝国第一女战神,声势之隆,无人能及。

  就在所有南楚文官被一系列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的时刻,南楚大司马明远突然回朝,并当着圣庙太祖面前,颁布了回朝之后始终没有露面的楚皇的圣旨:三日之后,封后大典。

  整个南楚大地上,北风扫过,百草断折,风起云涌的大楚朝堂,再一次掀起一波激荡的波涛,那一对饱经风雨的男女,再一次被命运推上了风口浪尖,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双手,是紧紧的握在一起的。

  冬天将要逝去,南方大地上,已经有青草抽芽,山青水绿,就在不远的明日。  
 
番外卷 青离大婚(中)
 

沉重的宫门缓缓的关上,刺眼的阳光被挡在外面,空旷的兰亭大殿显得有几分冷清,青夏站在大殿中央,一身深紫色的锦绣华服,层层堆积的祥云图纹绣在衣襟之上,她的脸孔沉静淡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情绪,一名一身深蓝宫装的宫女垂首走上前来,将一个托盘放在青夏面前的桌台上,然后缓缓退了下去。

大殿的窗子全被关严,采光很差,宫女们点燃了烛台,大鼎里熏着青夏熟悉的宫廷兰香,味道清幽,香气悠远。

紫金纹绣宫廷锦履,轻轻的抬起,踏在干净的地板上,青夏看着那个覆盖着明黄锦缎的托盘,轻轻的伸出手去。

掀开锦缎,下面是一封毫不出奇的书信,深黄色的信笺,暗红色的花边,画着一些细小的兰草花纹,显然被保存的很好,过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丝毫褪色,只见信笺上面,有清瘦的字体写着她的名字,并不是依玛尔,而是庄青夏。

清瘦修长的手指拿起信笺,然后拆开,熟悉的川贝清香轻轻的飘散而出,像是静谧的旧日时光,流水一般的缓缓流逝,轻柔飘逸的回荡在她的鼻息之间。青夏看着那封静静的等候了她六年的书信,眼睛有些发酸,一双杀敌无数的手竟渐渐的有一丝微微的颤抖,许久许久,她缓缓的抬起头来,闭上双眼,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细碎的光透过窗棱照在她的身上,深紫色的锦袍仿佛有水波在流动,她的头颅微微扬起,脸颊有些苍白,紧闭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细小的蝶翼,那么多的岁月从她的脑海中穿梭而过,那么多的风雨从她的生命里一一流淌,无论是怎样的磨难和艰辛,她的背脊都从没有弯曲过。只是,此时此刻,那夕阳下挺拔的脊梁,不知为何,竟显得是那般的沧桑。

岁月零落,故人不在,烛火闪烁之间,有一行清泪,从紧闭的眼中,滑了出来。

兰亭大殿外的回廊里,寂静无声,远处的门廊之外,静静的站着一群侍卫。这些人都是楚皇的贴身亲卫,即便是在楚宫里,也少有与楚离分离,然而此时此刻,他们沉默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堆不会说话的石头。

楚离坐在兰亭院一处水塘之上的八角亭里,石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水酒,身前放着一只古琴,旁边焚着兰香,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喜怒,也没有任何投放的焦距,只是静静的喝酒,偶尔,还会吃一口菜。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已经是隆冬,即便是南楚气候温暖,夜里的风也有些凉。冷风吹过他的衣袍,吹起他身后的乌黑墨发,在飘散着兰花香气的空气里轻轻的荡漾。

兰亭大殿的门突然咯吱一声响,拿着酒杯的手顿时一滞,然而,过了好久,也没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楚离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有一丝酸楚缓缓的袭上心头,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抬起手,一饮而尽。

忘了有多久,她没有这样的看过他,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场景,就像是出现在梦中一般。青夏看着光影斑驳下男子的身影,看着寒风吹过他的衣袖,眼睛不知为何,竟有些发湿。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男人就是这样,背着光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深沉的望着她。

也许很多事情,在一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们兜兜转转走了好大一圈,终于,还是回到了原点。

温暖的披风突然披在他的背上,楚离的身躯陡然有些僵硬。

青夏站在他的身旁,白皙的手轻轻的抚上那架古琴,转过头来,轻声说道:“你还会弹琴吗?我竟不知道。”

楚离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语调清淡的缓缓说道:“当年在海市齐都的时候,毕竟还要靠着这些手艺吃饭。”

一阵风突然吹来,卷起青夏满头的长发,纷扬而起。透过细密的黑发,看着楚离淡笑的脸孔,不知为何,她却觉得那笑容没有丝毫进入眼底。

“楚离,带我去看看明日的喜袍吧,我还没有试穿过,万一不合身,还有机会改。”

清脆的声音,软软的沙哑,在深冬的庭院里,陡然传到了楚离的耳里。男人顿时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惊愕,他愣愣的看着青夏,许久许久,一丝笑纹突然在唇角牵起,然后越来越大,渐渐的扩散,融进漆黑的眼睛。

“好。”男人笑着起身,拉住青夏的手,说道:“跟我来。”

楚宫很大,到处都是精致的楼台烟水、青桥假山,两人的身影急促的行走在画舫雕栏之间,行色匆匆,仿佛是在赶时间,过往的宫女侍从无不争相退让行礼,两人看也不看,向着尚衣间的方向急速而去。

南楚的嫁衣不同于北秦的厚重,充满了精致的细腻,样式也十分繁琐,从内袍到深衣到金衫,足足有十五层。青夏穿了好半晌,仍旧没有穿好,外面等着的楚离没耐心的一把掀开帘子,使得里面的女子惊呼一声,顿时退到屏风后面。

楚离声音低沉,,说道:“我来教你。”

青夏脸孔有些红,赌气的说道:“用不着。”

楚离撇了撇嘴,懒洋洋的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口清茶,说道:“不用更好,看你自己要穿到几时?”

墙角的沙漏沙沙作响,半个时辰过后,门外已经两次传膳,都被楚离打发了下去。他闭目坐在椅子上,神态安然,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屏风后的帘子终于掀起,带起一股小小的风,楚离微微扬眉,狭长的眼睛眯起,光芒内敛,竟缄默不语。

青夏站在他的面前,天气这样冷,她的手心竟然有些出汗。等了半晌,也不见楚离有什么言语,青夏抬起头来,恼火的向男人看去,看到他不温不火恍若未见的表情,登时有些羞怒,转身就向内间走去,嘴里赌气的说道:“不穿了。”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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