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琳愣了一下,接着整张脸都扭曲了,“韩江你威胁我!?”
“母亲你错了,我不是威胁你,而是在救你。”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前脚从我这里诈走全部的股份,后脚就可以马上把我的事情抖出去,这样我马上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韩江勾起嘴角,食指在她面前摆了摆,“母亲,你太着急了,听我把话说完。”
“我可以跟你签一份协议,只要你把手里的股份全都转给我,我会每个月支付你全部的花销,你开个数,我只会比你现在给的多,不会比你现在有的少,你有钱花,有好日子过,我就当把韩仲天欠你的都补偿给你。但是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事情抖出去,韩仲天一样会让你马上一无所有,到时候你连现在每个月几十万的花销都没了。”
“母亲,你好好考虑清楚。”韩江低下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王雪琳,“我不是在逼你,你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我都能查到的东西,韩仲天不可能查不到,他现在醉心于权力没空管你,但不代表他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趁着还有机会,母亲你除了跟我合作没有第二个选择。”
王雪琳闭上眼睛瘫在沙发里,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她不是傻子,明白韩江说的全都是实话,韩仲天那个伪君子绝不会允许自己传出一丁点丑闻,如果他知道真相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与其坐着等死,跟韩江合作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到时候事情真的被抖出来的话,她还可以靠着与韩江的协议拿到不菲的收入,有了钱她可以继续买奢侈品,买钻石和珠宝,还能每个月去打肉毒杆菌,最重要的是能够摆脱韩仲天的阴影,跟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栖。
想到这些她彻底的心动了,深吸一口气,伸出了五根手指,染着豆蔻颜色的指尖在水晶吊灯下泛着亮光,“我要五十万,每个月最少五十万。”
韩江沉默片刻,勾起了嘴角,心里虽然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被冷风和潺潺流出的鲜血撕扯的剧痛无比,但是他只能这样继续走下去,不能够回头。
对于王雪琳,他虽然心痛,却不想把她逼上绝路,这样做是能够保住她的唯一方法。
她和韩仲天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爆发,自己不过是抓住了现成的机会,因为他必须尽一切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抵挡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还能够保护自己爱的人。
半响他伸出了手,把一份合同推到了王雪琳面前,“母亲,我们合作愉快。”
走出咖啡厅之后,韩江亲眼看见王雪琳坐上了那个林姓司机的专车走远了。
心里闷闷地像是被塞进了含满水的海绵,沉重而膨胀,涨得他的胸口都无法起伏呼吸。
心里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感,反而是更加沉重的疲惫感,这时候他格外想念那个偏远山沟沟里的安详小镇,和云锦书和芸豆斗嘴的样子。
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拿出手机盯着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反复的摩挲,真想这样不顾一切的打过去,听听云锦书的声音,可惜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完,他找不到任何开口的理由。
就在这时候,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看着屏幕跳动的号码,神色一凛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孙医生温和慈祥的声音,带着笑意说,“江子啊,我得恭喜你小子啊,之前不是还说不碰女人的吗?那到底从哪里弄出来个大胖小子?”
韩江愕然的愣在那里,手心沁出一层汗珠,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那根头发和带血的纱布我已经检验过了,他们的DNA有接近99。999&的相似率,是直系血亲,顺便你和那孩子的鉴定报告也出来了,你们是亲生父子。”
听到这话,韩江整个人都懵了,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攥在手里的电话控制不住一下子砸在了地下……
81
说实话;如果可能;韩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愿意见到顾彦。
但是眼下他却内心焦灼的坐在咖啡厅里;等待着这个自己不愿意碰面的男人。
知道芸豆是他亲生的儿子之后;韩江可以说完全的傻了;心里像是被小火慢慢熬煮的油汤,猛然溅起几粒油星,就烫得他心惊肉跳。
毫无疑问,他深爱着云锦书,如今更是竭尽全力来挽救他的心,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傻逼一般梦到与云锦书携手到白头;把芸豆抚养成人;顺便再去代孕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但是,当他还在绞尽脑汁去挽留下云锦书的时候;老天竟然给了他开了一个如此荒唐的玩笑,不仅重新让他与云锦书扯上了牵绊,甚至还搞出了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
韩江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以往的冷静和干练在此刻早就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惊喜和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严重的焦虑。
虽然这样想实在是很没出息,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运转的脑袋。
云锦书是实打实的男人,不是女人假冒更不是玄幻的双性人,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但是一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生下一个孩子的?!
答案当然是无解……
韩江揉了揉自己发痛的额角,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回想起上次自己拿芸豆试探云锦书的时候,他那副激动地要跟自己拼命的样子,和他当年那陡然消失两年多的古怪做法……他的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孙大夫不会胡乱拿亲子鉴定这种东西来跟他开玩笑,所以只能是云锦书骗了他,甚至还准备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瞒着他一辈子!
韩江不敢想象,如果两个人有一个被董旭害死,这个秘密是不是就会被带进坟墓,永远的不见天日?
想到这种可能,他特意驱车直接赶到了省医院,从当年的主治大夫那里得知,云锦书的出院手续全都是由一个叫王院长的人操办的,而这个王院长又与顾彦家渊源颇深,很显然,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全部真相的除了云锦书自己,就只有顾彦了……
“抱歉,我迟到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拉回了韩江飘远的心思,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礼貌性的扯了扯嘴角。
“没有,是我早到了,请坐吧,顾先生。”
顾彦挑了挑眉头,扯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摘下了茶色的墨镜,露出那一张英俊的脸,明星派头十足。
他看了韩江一眼,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没有谁愿意主动来见自己的情敌。
韩江看了他一眼,大概也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干脆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这次约顾先生出来是为了弄清一些事情,关于锦书的。”
顾彦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我与锦书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如果你是问我他现在在哪里,我只能说抱歉了,连韩先生这样背景的人都找不到,我一个小演员能有什么本事?”
这话说的口气虽然轻松,但是讽刺的意思却很明显,韩江也不在意,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找到了。”
顾彦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点头,“哦,那要恭喜你了。韩先生大病初愈又得偿所愿,人逢喜事,不知道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韩江心里苦笑,摇着头说,“你想错了,我与锦书并没有在一起,这次来找你也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只是诚心的来问一些问题。”
顾彦挑起了眉头,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错愕,韩江这样侵略性这么强的男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找到了云锦书,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出手?
百思不得其解,他叹了口气,轻松地倚在了沙发靠背上,“我不觉得自己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你特意约我出来,难不成你想听我说对他的心思?那没问题,你想从哪里听起?”
韩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表情很认真,“这些你不用说我已经能够猜得到,谢谢你帮了锦书这么多,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芸豆的身世上。”
顾彦的脸色瞬间变色了,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韩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韩江笑了笑没说话,直接从旁边的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两份亲子鉴定推到顾彦的面前,“我已经全都知道了,芸豆是我的孩子,这一点其实我真的很诧异,也很震惊,相信你在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跟我是同样的感觉。”
“顾先生,我很感谢你愿意帮锦书隐瞒这个秘密这么久,虽然我也弄不清他的身体与别人有哪里不同,但是至少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有你帮他解决这些麻烦,说真的……作为一个男人,同时也是一位父亲,我亏欠他们太多。”
顾彦沉默了很久,揉了揉眉角,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良久他慢慢开口,“锦书……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没有。”韩江摇了摇头,失笑起来,“他总是跑了跑去,对我东躲西藏,要是这件事情被他知道,我真怕他又跑的无影无踪,到时候我再去哪里找他?”
顾彦抬头盯着韩江,看他提起云锦书的时候整张脸上的表情都柔软了下来,那种熟悉和宠溺的感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眼里透出一点担心和年轻小伙子一般的赧意,这一刻顾彦明白自己是真的出局了。
“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还想在我嘴里问出些什么?”
韩江沉默,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知道当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锦书去温哥华的真正原因。”
顾彦摸了摸鼻子,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笑了起来。
“他是个傻瓜,在查出来之前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每次拍戏的时候恶心泛酸水,他就说是自己的胃不好,劝他他也不去检查,就这样么一直拖了一个多月,直到他腿被砸伤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韩江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心口像被扯开一丁点伤口,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痛意。
“医院的王大夫是我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在胃肠领域是首屈一指的权威,我担心锦书的胃真的出了毛病,就让他给锦书做了局部的检查,没想到结果却让我们大吃一惊。”顾彦耸了耸肩膀,继续说,“毕竟这样的事情太罕见了,王大夫也没有见过,我只能帮着先瞒着,走一步算一步。”
“锦书被这件事情吓傻了,我当时就想带他转院,可是他这个人啊,倔的要命根本就不听我的,说是要离开,结果却一个人去了温哥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孩子才去的国外,但是如果你当时给过他一丁点注意,他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顾彦说到这里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紧紧地盯着韩江说,“我听说他在温哥华过得一点也不好,我托朋友后来去那边的医院问过,他自己苦撑了十个月,甚至进产房那天都没有一个人帮过他,你想过没有,如果他那时候出现一丁点意外死在手术室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死了就是死了,一尸两命!那时候韩少爷你在哪里啊?”
韩江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欠下的罪孽实在是太多,上辈子的都没有还清,这一辈子又累积了那么多。
本来前世的记忆回笼,他以为就是故事的全部,可是倒头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云锦书竟然独自默默的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哪怕到了现在都没有打算告诉他一丝一毫!
难怪自始至终云锦书都对他无动于衷,只是因为受的伤太重,心里已经伤痕累累,再也经不起折腾。
顾彦是什么时候走的韩江已经记不清楚了,他浑浑噩噩的坐在咖啡厅里直到夜幕降临才回过神来。
心里那股子渴望像是终于逃离囚笼的野兽,一旦挣脱就再也收不回来,他想要见到云锦书,现在就想。
去他妈见鬼的理由!
爱情本来就是种鸦片,沾上了就戒不掉,一个人爱你至此,又怎么舍得一再辜负。
***
连夜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小镇,这时候天都已经微微的擦亮了。
韩江开了一夜的车,身体虽然很疲惫,但是心情却难得平静,他把车子开到拐角不起眼的位置,点着一颗烟,抬起头望着楼上。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楼下是空的杂物室,上面一共就两间屋子,自己这么久没有回来过,大概楼上只有云锦书和芸豆这一家。
这时候,云锦书应该已经起床了,他大概像以前一样正在做早晨,拿着个小铝锅煮着喷香的牛奶,稍一不注意就会溢出来,所以要不断的搅拌,没准芸豆那小家伙闻着香味也醒了,此时正穿着一双小黄鸭绒绒拖鞋,揉着眼睛跑出来,拍着肚子说一声,“爸爸我好饿哦。”
想到这个场面,韩江的心都暖了几分。
幸好在一起还能挽回的时候,他找到了云锦书,甚至找回了自己亲生的孩子。
这一种初为人父的微妙幸福感像酵母一样不断地发酵,他很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跑上楼,趁着云锦书不注意在背后拥住他,告诉他自己回来了,然后亲口问问芸豆这小家伙愿不愿叫他一声爸爸。
可惜,在替云锦书扫清一切障碍之前,他没有任何面目再出现在两人面前。
过了很久,时针指到了七点半,楼道里传来了动静。
云锦书拉着芸豆的小手走了出来,这时候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了,芸豆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短袖t恤,上面印着很大一只小黄鸭,腿上特别帅气的穿了一条五分牛仔裤,露出半截白软的小腿肚。
云锦书的打扮就更妙了,他似乎被儿子要挟着穿上了一件同款的背心和五分裤,头发有些乱翘,猛地一看简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芸豆手里拿这个包子,嗷呜一口咬下去回头笑眯眯的对云锦书说,“爸爸,今天我们穿情侣衫。”
云锦书抚额,把他抱到自行车后座上,拍他的小屁股,“告诉你多少次了,‘情侣衫’这三个字不能这么用。”
“可是隔壁二傻和妞妞上次穿的一模一样,幼儿园小朋友都说他们那是情侣衫,对了对了,他们还说穿成这样要叫老婆和老公。”
云锦书张了张下巴,对于儿子的教育问题深感无力,三岁就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一看就是遗传了韩江那傻逼的不良基因。
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包子,他决定重振父威,“以后不许说老公老婆这种话,我再听见一次就停你半个月的零嘴儿,这个肉馅包子不许吃了!”
说完他一口咬掉半个,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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