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我在床上等你。”
韩江因为这一句让人遐想无边的话绷不住要笑出声来,眼里全是促狭,“好啊,我很喜欢拆礼物的感觉,不过前提是你得先给自己打上蝴蝶结。”
云锦书转过味儿来,耳朵顿时有些泛红,韩江哈哈一笑走进了浴室,留下他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哗哗的水声不断的响着,细细密密的充斥在宽阔的卧室里,像某种仪式前的倒数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云锦书身上。
他躺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内心在激烈的狂跳,嘴唇也干的要命,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仿佛被困在牢笼里等待猎人宰杀的猎物。
即使五年来他与韩江做爱的次数已经多的数不清了,此时此刻他还是紧张的要命,这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这副身体的第一次,而是死而复生之后与这个“凶手”的第一次。
以前不管是疼痛的、激烈的、缠绵的,至少他以为两个人彼此相爱,所以任何的事情都愿意配合,可现在他明白这个自己用尽全部力气去爱的男人,其实不过是在他身上贪图一响欢愉,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还住着别人,这种滋味简直比一夜情更让他难以接受。
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睁开眼看着被桌灯照亮的天花板,把自己更深的埋进被子里。
空调大概坏了吧,为什么会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咔嚓”
浴室的门开了,韩江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裸着精壮的上半身走了出来。
云锦书一看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一下子闭上眼睛不想回忆之前与这个人之间的
事情。
KINGSIZE的大床突然陷下去一块,韩江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潮气和沐浴乳淡淡的香味,他慢慢的凑过来,停在距离云锦书鼻尖还有不到半寸的位置,炙热的呼吸喷在他皮肤上激起一层小疙瘩。
“锦书,你睡了么?”他轻声问。
云锦书死死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虽然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即使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还是无法避免,但是此刻能逃避一时算一时。
韩江盯着他不断颤抖的睫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之前在酒店包间里跟自己谈条件的他,看起来精明又有些咄咄逼人,像个挥动爪子的小兽,可一旦躺在床上就原形毕露了,到底是个刚毕业的孩子。
看着那一排整齐浓密的睫毛,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抚弄,顺着眼睑滑到挺直的鼻梁,再到薄薄的两片淡色嘴唇,意外的让他有些上瘾。
明明在害怕,却仍然装睡,也不知道是在跟他怄气还是跟自己怄气。
笑着摇摇头,刚想凑到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头发上的水珠却顺着碎发滴了下来,正好砸在云锦书的嘴唇上。
他像是被烫伤一般,再也装不下去,一下子睁开了双眼,视线正好跟韩江撞在一起。
“你醒了?”韩江没有戳穿他的伪装,随意般问道。
“嗯,真抱歉,不小心就睡着了,大概是在之前在练习房训练的太累了。”
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云锦书只能这样扯谎子,天知道他之前还被人绑在石头上丢进了海里,哪里去过什么练习房。
“呵。”韩江轻笑一声没有拆穿他的伪装,抬手扯下围在身下的浴巾扔到地上,转身压到了云锦书身上。
“你似乎很害怕?”
彼此相贴的身体和某个抵在小腹的器官让云锦书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可是他又不能逃,“……没,只是有些不习惯。”
说这话时他尽量的稳住自己的呼吸看着天花板,好像能把雕花的横梁刊出朵花来。
“哦——”韩江拉长声音带着笑意点了点头,用食指和拇指一点一点的扯开云锦书身上的睡袍带子,凑过来低声道:“刚才你在浴室待了这么久没出来,是在做什么?”
“就是洗澡、刷牙。”云锦书的脸泛起潮红,彼此相处五年他太了解这个男人做爱前那一套手段,每次只要他用这种深沉低哑的嗓子说话的时候,说明已经来了兴
趣。
“还有呢?就没做点让自己舒服的事情?”韩江凑过来,刀削鬼斧般英俊的脸带着诱惑。
“没有!”云锦书一下子侧过脸来,脸上泛起了薄怒。
即使他用尽全身力量都不一定能撼动韩江,更何况如今这被逼无奈的一下,韩江双手撑在云锦书脑袋两侧,兴味盎然的说:“我说的舒服的事情是泡热水澡之类的,你想到哪里去了?看你这么害羞的样子,是不是……把那里已经润滑好了?”
他的声音陡然低下去,更显得语调邪恶情色,云锦书深吸了几口气,才把目光定定的投到韩江脸上,“韩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你不用跟我调情,只要说明白一点我自会配合。”
“嗯?”韩江挑起眉毛,为他态度突如其来的改变。
云锦书咬着下嘴唇,像是鼓足了勇气,翻身起来,双手揽住韩江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被扯松的衣带掉了下来,衣领也随之滑到腰侧,露出他清瘦优美的脊背和胸前嫣红的两点。
“韩先生,你喜欢什么姿势?”云锦书故意这么问,心里却很明白曾经韩江就喜欢他这样光裸着骑在他身上,甚至不知廉耻的呻吟低喘。
5【送菊一夜】2。0
“韩先生,你喜欢什么姿势?”云锦书故意这么问,心里却很明白曾经韩江就喜欢他这样光裸着骑在他身上,甚至不知廉耻的呻吟低喘。
韩江深深地看他一眼,漆黑的眸子不知道闪过什么念头,精壮的手臂揽住云锦书的腰,顺着光滑的后背一路抚摸到尾椎与臀瓣交接的凹处就停住了。
“我说了,叫我韩江。”
云锦书耸耸肩,“好,随您喜欢,不过如今好像不是说这个时候。”
他抬起头主动地吻住韩江的喉结,反正这场交易总会开始,早上床和晚上床又有什么分别?
无非就是敞开腿做个婊子,以前又不是没干过,云锦书你他妈的这会儿矫情个屁!
一旦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控制住还略微发抖的手指,他抚上韩江的胸膛,嘴唇凑上去主动亲吻他,顺着刚毅的线条,从脖子一路吻上耳垂,沿着略微冒起的胡渣最终吻上了嘴唇。
他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温热,唇瓣略厚牙齿整洁,按照过去老人的说法,这样男人心地宽厚善良,可以把闺女放心交出去,可是实际上云锦书比谁都清楚,这看似温和的表象下到底掩藏了多么寡情的一颗心。
都说男人薄唇才会薄幸,没想到厚唇也是靠不住的。
云锦书在心里自嘲的笑笑,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费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而韩江这边却一直岿然不动,黑色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在享受云锦书的服侍,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云锦书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轻声问:“花了钱的人这时候居然会走神?”
“呵。”韩江笑了笑,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挑了挑说:“我在想你究竟会做到什么程度。”
这句话明明是在陈述,可是听到云锦书耳朵里却有了暗示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既然自己花了钱,就必须要做全套,又或者是在看好戏一般等着他继续不要脸的演着独角戏?
云锦书勾起嘴角,最终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抚上了韩江略微抬头的器官,那里已经坚硬笔直的抬起了头,青筋缠绕粗壮有力。
细长的手指包裹在上面,仔细的抚摸撸动,顺着血脉和纹路轻拢慢捻,器官在手中跳动了几下,溢出透明的浊液,紫红的昂扬与莹白的手指相衬在一起,气氛瞬间灼热到沸腾。
韩江挑起眉毛看他一眼,
面色不变仍然好整以暇的说道,“继续。”
明明已经有了反应却还这般淡定,莫名让云锦书心中不悦,他巴不得早点开始就能早点结束,可是韩江却像是在看戏,偏偏要等着他丑态百出的时候才会“恩赐”一般的进入正题吗?
忍不住嘲讽的勾起嘴角,偏又无可奈何,既然金主打定主意要耍着他玩,那就得兢兢业业的服侍到底,谁让在这场游戏里人家花钱了呢。
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等到那里已经肿大昂扬到“立正敬礼”的时候,云锦书闭上眼扶着他的肩膀,抬起身子,几乎是自暴自弃一般往下一坐……
想象中撕裂一般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一双骨节宽大的手掌托住了他的腰。
“?”云锦书睁开眼,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韩江压过来,翻身把他按倒在柔软的毛毯上,手指擦掉他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流出来的汗水,有些恶劣的说:“刚才逗你的,不用勉强自己。”
云锦书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嘲的勾起嘴角,“既然签了‘卖身契’,我就得敬业。”
“你呀。”韩江失笑不已,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目光突然深沉下来,“锦书,你弄错了,我不是嫖客你也不是鸭子,虽然有协议,但是我把你当情人,所以不用这么轻贱自己,我会生气。”
云锦书想笑,可是张开嘴半天没勾出一个像样的笑容。
韩江果然就是这样的人,温柔的恰到好处,明明前一秒还恶劣的耍弄你,最后也会给你来一个致命一击,用最掏心窝子的方法戳到身体最柔软的部位,让你觉得他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甚至被卖了也得跪在地上感恩戴德。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不知道您不喜欢别人主动,下次我会注意。”云锦书客客气气的开口。
“我不是开玩笑。”韩江被他这样的态度搞的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总感觉云锦书这个人不应该是这样,即使自己与他今晚只是第一次接触,可是他就固执的觉得他脸上这副公事公办甚至轻贱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人窝火。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伸手摸到云锦书身下光裸的器官,那里垂头丧气没有丝毫反应,“你其实一点也不想要吧,否则这里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真是想发泄欲望,像作弄玩物似的对你,那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翘着一晚上身寸不出来,你想我对
你试试,嗯?”
云锦书浑身猛然一紧,脸色都变了,韩江轻叹一口气,伸手揉着他一头柔软的短发说:“知道怕就别再胡说八道了,很晚了,我知道你累了,睡吧。”
“可是……”
云锦书能感觉到自己腿间,韩江的欲望有多炙热坚硬,他都这样了竟然决定不做了?前世的剧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没有可是,闭眼睡觉。”韩江抬手盖住他的眼睛,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偏偏态度却该死的温柔。
云锦书抱着一肚子的复杂心绪闭上了眼睛,明知道自己恐怕这一夜都会失眠,却还是乖乖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认真的“睡觉”。
房间里一下子沉静下来,只能听见浴室淋浴头滴水的声音。
韩江身体的温度近在咫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脑袋里在想什么云锦书通通猜不透,可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韩江那双墨黑色眼睛正一瞬不瞬的锁在自己脸上。
仿佛一只守护在夜色里的黑色猎豹,就算看不见他的身影,这份强烈的存在感也还是让云锦书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
过了很久,在他昏昏沉沉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床侧的一边轻轻地轻微的动了一下,韩江掀开被子下了床,沉稳却脚步轻柔的走进了浴室,接着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云锦书睁开眼睛,在夜色中盯着浴室那扇透明的玻璃窗,上面没有一丁点热水蒸腾出来的水汽,说明了淋浴头放出来的水有多么冰凉。
“呵。”他兀自轻叹一声,心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难为韩江忍到现在才去冲凉水。
这样的剧情跟前世简直没有半点相似,五年前的晚上,他与韩江在一栋不知名的别墅里火热的滚在一起,放浪形骸了一天一夜,可如今重来一遭,韩江竟然做起了正人君子,大名鼎鼎的韩公子放着自己这个花钱买来的“暖床人”不要,大半夜的跑去浴室用凉水解火,实在是人大跌眼镜。
浴室的水终于停了下来,云锦书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韩江带着一身潮湿冰凉的气息掀开了被子,接着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在身后贴了过来,他几乎用尽全部的毅力才没下意识的闪躲。
而这时,韩江抬手用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双臂紧紧地环住他之后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呼吸渐渐地沉稳而规律起来,云锦书睁开眼,看着环在自己
腰间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心酸。
这个姿势是韩江最喜欢的,以前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紧紧地贴上来,有力的双臂像宣示占有权一样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仿佛能这样紧紧相连一辈子。
可即使这样最后的结局也是残忍收场,以前自己自诩把韩江的脾气摸到彻彻底底的,可是重生一次他又看不懂了。
这样温柔的人得有多么冷酷坚硬的心,才肯把睡在自己身边五年的人扔出去送死,哪怕是养一条狗五年的时间也该有感情了,更何况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临死前韩江在电话里冷酷决绝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回响,云锦书真恨不得现在转身就狠狠地扇他两个耳光,歇斯底里的控诉。
可是想到这里,他又很有自我娱乐精神般摇摇头,一个男人没必要像个泼妇似的大吼大叫,反正既来之则安之,韩江他是肯定不会轻松饶过的,只不过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像五年里每天都会做的那样,他把手搭在韩江的手背上,十指重叠在指缝之间,像极了交付某种信任,接着他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嗯……不错,可算是体会了一把同床异梦。
6【打枪换炮】
云锦书这一觉睡的极其安稳,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明媚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身想给韩江一个早安吻,可是转过身却只摸到一旁凉透的床单,正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韩江一身居家服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云锦书展颜一笑,像以前一样就着他的动作在手掌上落下一吻,韩江挑起眉毛,似乎有些惊异但是更多的是笑容。
“没想到你一醒来还是这么‘热情’,这里的床铺还习惯吗?”
云锦书愣了一下,刚想说住了五年了怎么会不习惯,却猛然瞥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日历:2008年X月X日
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