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挂着一抹几乎看不出的浅笑回答她:“也不算浪费时间,我只是觉得……如果现在放任幕内你不管的话,搞不好你会做出相当极端的事情来。”
——我是你优秀的理解者。
真赤一时间竟无法驳斥他这听起来异常自负的言论。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哟,奏多!这个时间能在这里见到你真难得!”一个带有些许关西腔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入江应声回头:“啊,修君,晚上好。”
……喂喂这完全不像是说“晚上好”的场合啊。真赤扯了扯嘴角,忍住了莫名想要吐槽的欲望。
可那位被称为“修君”的陌生男子下一秒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种岛修二用手指卷了卷头发,歪头看到了站在入江身边的她便一脸八卦地问:“奏多你和这么可爱的姑娘约会,要怎么向小葵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真男主被我放出来了,哦液!
、4、No More
极具戏剧性的事实总是不断向人类呈现出这样一个道理:对于同一件小事,男性和女性理解的角度可能有着天壤之别。
是本性使然,还是后天教育引导所造成的差异——答案无从知晓也意义甚微。
至少在今日的这个状态下,现象占据了绝大的比例。
“你和这么可爱的姑娘约会,要怎么向小葵解释?”
这句话的主语是你谓语要解释还是个连谓状语是向小葵补语是和这么可爱的姑娘约会……嗯,应该没划分错,错了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入江奏多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用着与平常无异的语气道:“修君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
而藤本真赤的关注点却完全在——“你才‘可爱’,请称呼我漂亮。”——以冰帝女生的神逻辑,找不到夸你的地方才会夸你可爱,就算是真可爱那也是不成熟的幼稚代名词。
种岛修二:“……”
后来她还是没忍住悄悄问了入江:“小葵是……女朋友?”结果,得到的答复却是:“现在不是。”
……
事后的真赤小姐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进水才会问出这脑残问题。解决脑袋进水的方法是什么?很简单,哭出来就可以了。所以,她当晚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抱着一杯可乐努力哭了很久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现在不是”这个答复可以有多少种理解?是“从前是”还是“将来是”都和她毫无关系。人呢,是很容易进入奇怪误区的生物,例如说在逆境中碰到某个对自己施舍了同情心的家伙,就会不假思索地产生一种朦胧的、致命的依赖心理。而往后的结果往往能证明,那感情确凿是该摒弃的多余的东西。
所以真赤对自己那“扭曲”的态度嗤之以鼻。然而还是认真思考了入江朋友的邀请——这周末来看网球比赛吗?全国大赛哦,奏多那家伙是单打三虽然我觉得他肯定会故意输。
她到现在——甚至再往后数十年也没有想通那时的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或许是丧失全部活着的目标的人永远不会拒绝他者吧,那个通宵,24H快餐店中的空调冷得令人发颤。
在第二日的清晨,她端着钱包里的现金入住了这座城市的一家青年旅社,然后,早餐又花掉了她五百日元。当惯了藤本家大小姐的真赤再次感到了金钱上的紧迫,这不同于没有买到合适香水的焦虑也不同于和同桌撞衫了的愤懑,只是一种简单地、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被抽掉氧气的无奈与放弃抵抗的冲动。
今日是星期四,那场答应过要去观看的网球比赛在星期六。她的钱还足够支撑这几日的开销,顶多就是再往后数就说不定了。
终于,在比赛当天,她见到了那位上文提到过的“小葵”。
“你好!我是远野葵,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可以叫你真赤吗?”
她是个十分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任谁都不会讨厌的类型。有那么几秒的错觉,真赤可以感受到自己那被磨光了的少女的棱角都假以她得到实现。
因此,她决定喜欢她:“可以,那我也叫你小葵了。”
高中男子网球的全国大赛,八强角逐。
其实这场比赛到底用网球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飙到了哪个次元结果怎样,对于真赤来讲都已经不重要——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几场。若强调她对网球这项国民杀人(……)运动的了解的话,也就只剩下初中的体育课了。
事实上,赛场上那精神世界的吐血之类的事情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各位请一定要坚信,杀人网球只是把我们这群外行看不懂的异次元战斗画出来了而已……是的,你之所以觉得不科学那是因为你只是个外行。
↑别理作者,她开始扯淡了↑
“诶,真赤是奏多的小学同学啊……”
“啊……是,你呢?”真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反复告诉着自己,这只是出于礼节性的……毕竟这是她们二人的唯一交集。
而远野葵本人则完全没有在意,撑在球场观众席的铁栏杆上,笑道:“我呀……按照通俗的说法,应该算是他的‘前女友’吧。”
欸欸欸?!!你这是在逗她?
真赤心中一万匹那啥啥马飞奔而过,噎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分手的情侣并不少见,可之后还能正常做朋友的,这是她在现实中见到的第一对儿。
似是被她那呆掉的神情逗笑,小葵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可能只是不适合啦……果然,比起那些奇怪的感情,我们之间还是只有萨克斯比较好。”
“心态真好呢,小葵。”真赤歪头,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差距。
那场比赛的结果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事后小葵指着还在擦汗的入江对她说“你看吧这个家伙超会演戏的!所以偶尔你也别太相信他。”
入江奏多明显笑得有些尴尬:“小葵……别说出来啊。”
“嗯,谢谢提醒。”真赤答得十分认真,“因为他本来就很容易进入各种角色嘛。”
好吧,她大概好像可能记得……他似乎是赢了。
■■■Kanata Irie × Maaka Makuuchi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he Missing Past■■■
【本章未完】
对不起我又开始半章半章地更了qwq,这毛病是改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4、No More
■■■Kanata Irie × Maaka Makuuchi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he Missing Past■■■
在观摩完那场网球赛后,真赤打算离开……虽说是离开,但要离开这里去往何方她也不清楚,那一阵她似乎一直都处于混混僵僵混日子的状态,自己具体的想法连她本人都不知晓。
但有三点至少是肯定的,她回到这座城市的原因是来找自己的生父——虽然没有找到且失联了;然后又受邀请围观了一场杀人网球的比赛——虽然她也没太看懂且一直在和小葵聊天;最后,最重要之点,便是她兜里的没钱了,仅剩的钞票和硬币实在不够她再在这家青年旅社住上一晚。
基于以上,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但至少是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在离开之前,她决定向那位多年未见的小学同学道谢。
联想到直接去他家的话会给那位好心的阿姨添麻烦,她决定直接去他的学校道谢。
那时候的真赤还是有那么点儿少女的矫情的,一方面在脆弱时期拒绝着对自己好的人,另一方面又因此感谢着对方。
而她站在入江奏多就读的那所高中的大门前,等到学生快走光也没有等到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真赤叫住了一位拎着网球袋的学生,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你说入江那家伙啊,好像是U17的召集,今天下去去开会了,你不知道吗?”
“咦?可是现在不是正在打全国大赛吗?”
“反正他也是一年级的候补,正赛什么的能打上一场就不错啦。”
那位似乎同是网球部的前辈爽朗地笑着,在冲她招招手后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你不知道吗?
这句不经意的话在她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甚至在多年后还发了芽。
是呀,她当然不知道,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去知道这种事情。揣着连她自己都找不到缘由的古怪情绪,她背着她现今的全部家当在这座城市中漫无目的地游走。
最终吸引到她注意力的是临靠港口的一座小广场。
原因或许是……在这个时间段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最美的落日。那真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最具有色彩的黄昏。
时至今日她才发觉,夜幕并非降临而是升起。也正是在今天她才好好观看了一次落日——从旁晚至浅夜,而在这之后,藤本真赤再也没有兴致欣赏自然界的美景。
“……真赤?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女声将她从神游中拉回现实世界。
真赤惊讶地抬头:“小葵!你才是……怎么会……”
远野葵笑了一下,解释道:“因为我在这附近的餐厅打工哦,演奏萨克斯!”说着,她还用手指了指背在身后的黑色萨克斯箱。
“是吗,我还挺……羡慕的。”真赤强迫自己摆出一个名媛淑女该有的微笑,但从口中磨出的话语却毫无美感。
被称作小葵的少女眨了眨眼睛,主动站到了她的身边:“真赤……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算不想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最起码我……”
“小葵,”她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我……有点迷茫。”
真赤妆后(真赤:为什么一定要强调“妆后”啊魂淡作者!)相当漂亮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难得有了一份无敌霹雳苦情女主的朦胧之感。
“其实我也不太会谈论这些事,”小葵歪头,随后放下萨克斯箱打开了它,“不如听一首曲子怎么样,真赤?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似乎无法拒绝这位少女,真赤点头,眯起眼睛看着她组装好乐器、挂好肩带、粉嫩的双唇含上苗头……
那是一首她好像听过却一时又想不起名字的名曲——要知道,真赤的音乐素养全部都是靠恶补而来的,在该需要的时候想不起来也算正常。但是,明明不算慢的节奏,却给予人异样的清明。
是萨克斯音色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吹奏的人是小葵?
——这个答案她更偏向于后者。
因为,小葵是那种……永远都开开心心的、寻不得半点儿负面情绪的人。和真赤不一样。
和她不一样吗?那么,她又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的呢?
某个答案豁然开朗。
真赤骤然发出了一声轻笑,惹得小葵停下了动作。
“小葵,谢谢你!”带着看起来相当深井冰的一脸笑容,真赤抱了她一下,没有理会被萨克斯硌得生疼的皮肤,转身道别,“我已经没有事了,如果有缘的话……以后再见吧。”
没有错,她干嘛要在意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就是她,不是“幕内”也不是“藤本”,女人的姓氏既然早晚都会变来变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吗?
找回被丢掉的虚荣吧,或许还要加上无谓的自信。她真赤有能力生活得好好的……
几乎是一路狂奔到火车站,真赤气喘吁吁地站在人工售票的窗口前,拿出钱包,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钱都倒了出来,问道:“这些钱够去哪里的?”
售票窗口内的售票员似乎是被她吓到,愣了几秒才缓缓数过那几张钞票和硬币,随后回答:“大阪……?或者……”
“就大阪吧。”真赤没有理会后面的选择,深褐色的双眸闪出了名为兴奋的光亮。
她一定可以的。无论在这个国家的哪个角落,她都有能力活下去。
毕竟……只是活下去嘛,很简单的。那个时候的真赤,如此坚信着。
【影帝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最终卷终于要开始了!前面零零散散的线索都会串起来_(:з)∠)_。
、1、久违的Hello
【终篇】
主线:入江奏多×藤本真赤
副线:我会告诉你前面出现过的cp多少都会触及一点吗→ →
注:真相的线索全部隐藏在之前的章节之中哟_(:з)∠)_
1、久违的Hello
“贵安,真赤小姐。
我是西……迹部诺纪。下月二十日,我府上有一席宴请。啊、虽说是宴请,但也并不是什么正式的活动,只是一些熟人的聚会,所以我也想邀请真赤小姐列位。
等一下,我好像忘了道谢。上次真赤小姐送给我的那款橘色的口红已经收到了,荧光色果然很漂亮,不过景吾他似乎不太喜欢……欸我刚刚绝对没有在抱怨哦。
一不小心说多了,那个宴请的请帖已经写好了,估计三天内就会送到您的事务所。和上次一样,名头写的是‘藤本集团’。
那么,期待下次见面。”
——电话录音,14:23
■■■Kanata Irie × Maaka Fijimoto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Be Always Making the Worst Determination■■■
“啊啊……真是的,我明明记得就放在桌子上啊……”真赤抓了抓被啫喱水定型好的卷发,翻遍了自己事务所的每一个抽屉,却依旧没有找到那封在她记忆里只是被简单放在办公桌桌面上的请柬。
现在的时间是正午,傍晚迹部家的那场私宴她本是不应参加的——尽管是小诺纪的邀请,但……现在可是特殊时期。
神奈川县的事件,她凭着卖弄自己的眼泪和皮囊、外加假借警方的庇护逃过了一劫,然而这并不代表它已经过去了。无论是真赤还是玛卡,想要入手她这个小人物的资料简直易如反掌。
这几个月她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可还是时不时遇到黑白两道的威胁和警告,而她也只能继续发挥不要脸和卖色相的精神,推辞着拖延时间。
她清楚地知道,无论是“你们在说什么海♂洛♂因啊那不是毒品吗我听不懂”还是“你们要的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但我可以弄到它不过很费时间”抑或是“警察先生您还真是辛苦不如我们放松一下出去喝一杯我请客”都只是缓兵之计而已,而且……没准下一次就没有效果了。
所以她冒着可能会同时遇到曾经的客户们而做不成商业间谍(或反商业间谍)的危险,回应了诺纪的邀请,只为“迹部”这个名号。
寻求迹部家的保护很难实现,但至少她可以制造出她在被迹部家保护的假象。
深呼吸,感受到自己似乎是真的弄丢了那个重要请柬的真赤,拿出手机苦笑着拨通了西京……哦,现在应该是叫迹部诺纪的电话。
——“咦?真赤小姐?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