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按在桌子上，手套上沾满了血迹，橙黄色的桌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
“嘘……”他的嘴巴被捂住，一把冰冷的刀就搁在颈动脉的地方。
男人用眼角看去，袭击者是一个浅金色头发，灰蓝色眼眸的英俊男子，他在笑，眉眼弯弯中带着嗜血的寒意和恐怖。
“让我们直接一点，告诉我博士的实验室门口还有什么保卫设施好吗？”
男人小心翼翼地摇头，生怕自己蹭到锋利的刀上。
“你看，我不喜欢骗人，我不会和你说，如果你合作，我就不杀了你，毕竟我最后一定会杀了你，但是如果你不合作，我保证你会后悔我没有杀了你。”袭击者轻轻在他耳边耳语，声音轻柔而温和，却令人毛骨悚然。
男人依旧摇头。
下一刻，他的身上就传来一阵剧痛，他来不及反抗，那把刀就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下一次，我会更加直接些，比如割掉这里。”袭击者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男人双腿之间。
“你不会立刻死去，在你血流致死之前，我起码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来和你接着聊聊。”袭击者继续说道，语气轻快道：“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相信我，河马不会找你家人的麻烦，这栋房子在今晚将不会有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这也意味着没有人知道是你告的密。”
男人“呜呜”地哼了两声。
“一把火可以解决所有的痕迹。现在，你愿意合作了吗？”威廉笑吟吟地问道，然后笑意更浓地说道：“好极了，谢谢你。”
路易斯的实验室在地下室，那里的地方非常大，至少对于路易斯的实验设备来说是足够的。就像是威廉喜欢直接的杀戮，而弗伊特喜欢折磨别人一样，路易斯也有自己的喜好，这是他选择这个地方来研制幻梦五号的原因。
史密斯夫人的寄宿家庭，但凡受到过那个女人的特别“照顾”的孩子都能清楚地记得这座房子。即使是弗伊特，在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地方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一切的起点作为隐藏自己的城市和自己的新开始。
看着那个女人格外珍惜的房子变成毒品的实验室，这让路易斯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感。看看她精心护理的地板吧，现在却由一个个暴徒随意地践踏在上面，难道她还能把那些打手也关在地下室里，饿上一整天？再看看她最珍爱的桌椅，被搬到地下室里，因为长时间安放化学药物而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哈哈，难道她还能从坟墓里跳出来对着自己指手画脚吗？
这一些，被路易斯称之为某一种形式的报仇。
他喜欢看既有的规则被扭曲和打破。他恨一切的规则和惩罚，为什么要去遵守呢？
放下手里的试管，路易斯轻轻揉了揉额头，幻梦五号的提纯并不理想，但是这并不着急，他这次来波士顿，提纯幻梦系列只是个附带的任务，主要的还是来看望老朋友和对付国际刑警，他安排好了一个极妙的彻底摆脱富国际刑警的主意。
当那位姓李的刑警告诉他，中东信使也会参加这次行动的时候，他是多么得高兴。可是威廉的出现却让他失望透顶！
他们是食物链巅峰的猎食者，比起弗伊特那个懦弱的家伙，威廉是当年和他一起去往中东的伙伴，他们下飞机的那刻，除了自己这个人外，一无所有，而现在，他们各自拥有了不小的名声和势力。这些，都是他们一手赚取的，因为他们注定了不会泯然于那群低等的生物。
然而，威廉却在事业的巅峰期的时候，离开了中东，在美国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还爱上了一个联邦探员，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威廉拜伦，他被驯化成了一只家兔！
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如果，威廉不能变回当初的那个人，那么他情愿杀死对方，还有那个驯化了他的FBI探员。
如今，他已经向威廉下了之战书，那么，这个人，会如何在两难的境地里，找到对付自己的方法？
路易斯并非有恃无恐，而是他本身就占据了主动。
威廉需要保护他的亲友不受到弗伊特的伤害，他又不能向国际刑警出卖自己，他更加没有时间来对付自己，甚至都不能动用他的情报网，以免引起美国方面的注意和怀疑。
那么，亲爱的威廉，你该怎么办？
第52章 天生罪犯
“嗨，路易。”亲切的声音随着小刀架在脖子上而从身后传来。
路易斯顿了一顿，然后平静地说道：“威尔，还真是出乎意料。”
“啧啧，你介意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吗？”
“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想一想确实是你本来的风格。”路易斯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是我忘记了，你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粗暴地做事。”
“我个人倾向于称之为……效率。我早就和你说过，做坏事可不需要这么多花哨的玩意儿。”
“那是因为想要的东西不同。对你来说，杀人就是你的目标，对我来说，让人恐惧才是。如果别人不知道这些是我干的，又何来的恐惧呢？”
“你不该搬回这里的。”
“知道博士就是路易斯的只有你一个人。事实上这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我们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路易斯把手平放在桌上，一点都没有胆怯。
“你和我说，艾伦是我的累赘。”
“我有说错吗？”
“Well，从某种角度而言，你没错。”威廉贴着路易斯轻轻说道。
“你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利爪，你为了他放弃游戏人间的自由，你为了他低声下气，要他安全，要他快乐，要他幸福。You know what简直就像我们见过的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他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信仰？”
“他能让我感觉活着，像一个人那样活着。”威廉说道。
“威尔，你从小就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是史密斯夫人说的那样，只有善良的人才有幸福的权利，你觉得你哪里长得像个好人？”路易斯嗤笑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你爱那个探员？还是爱他身上那些你永远得不到的品质，他对你而言，象征着善良，勇敢，光明，这些你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你以为得到了他就等于间接变成了一个好人，就能够得到救赎和幸福，威尔，问问你自己，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闭嘴。”
“说到痛处了。你看，你自己也明白的，你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从来也得不到幸福，就算你和探员先生同床共枕，再怎么亲密，其实你的内心都是黑色的，住着一个魔鬼。那位探员能够做的，只是暂时把魔鬼关住，但这并不能改变你就是魔鬼的事实。”
路易斯轻蔑又怜悯地看了威廉一眼，笑着说道：“威尔，你的归处注定是地狱。”
大概也是明白了自己今天是熬不过去了，一定会死在威廉手上，路易斯并不害怕，但是不害怕不代表他就甘心，所以，他将竭尽所能动摇对方的心理。
何况，他说的也都是事实，威廉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实，这个可怜虫只是至今还不愿意接受而已。
“我那些手下的鲜血溅到你身体的时候，感觉怎么样？让你亢奋吗？”
威廉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这么做的，如果你没有把艾伦牵扯进来的话……”
“哦吼，别找借口了，威尔……嗯。”最后一句话化为闷哼，因为威廉的刀没有割破他的动脉，而是扎进他的胸腔里。
威廉的动作很快，他将小刀拔/出，然后重复了十几遍同样的动作，路易斯变得慢慢无力而虚弱，满身遍布着伤口和鲜血。
“哈……哈，威尔……”路易斯慢慢倒在地上，眼睛却没有闭上，反而死死盯着威廉，慢慢说道：“我……在，地……狱……等着……你。”
然后他断气了，眼神中的光彩慢慢消逝。
威廉站在那里，看着对方挣扎着断气，灰蓝色的眼眸是空洞的冰冷，然后他俯身，用黑色的手套沾满了对方身上的鲜血，走到墙边，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审判之眼——波士顿死神的典型标记，拿走了路易斯脖子上的项链，将弗伊特上次的受害者的遗物留在了现场。
（作者语：别问我威廉是从哪里拿来的，总是他是威廉，而威廉总有办法就是了。）
然后，他迅速离开了房子，并且保持大门敞开的样子，以保证明天就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威廉坐上了车子，把手套和外套都脱下来，放进一个厚实的包里，他做得很小心，没有把血迹弄到车上……做完这一切，威廉才驱车离开。
他看过天气预报，今夜大风，他停车的地方是块没有监控摄像的沙地，风会抹去车轮的痕迹，而深夜将掩盖他的车子，避免被居民看到。
然后，他去便利店买了一瓶酒，将半瓶喝下，还有半瓶倒在四周和身上，再驱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宾馆。
“先生，你还好吗？”前台的服务员问道。
“What about you say”
“今晚的啤酒狂欢一定很有意思，不过您最好休息一下。”
“HipBar的露天party是最棒的，你知道的。”威廉笑了笑，一个聚满了人群，混乱至极却没有摄像头的露天party，谁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过呢。
“晚安，先生。”
“晚安。”威廉从口袋了翻出了不少的小费。
威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并没有睡下去，他这次用的方法很粗暴，但是同样有效果。BAU知道路易斯把弗伊特救走，而自己事先已经给艾伦留下了弗伊特不会和路易斯合作的印象。模仿死神作案，让所有人以为弗伊特和路易斯谈崩了之后，动手杀了博士……那么，即使这件事最后被河马和国际刑警知道了，他们也无能为力。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人们知道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势必要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没有证据，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何况，人们会问，信使为什么要杀博士？
为了一个联邦探员？信使竟然以身犯险，亲手去杀博士？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的。
相比于威廉杀死路易斯，明显是弗伊特这个疯子一言不合就杀死“救命恩人”来得更有说服力些。不过为了尽快摆脱河马和国际刑警，他还需要想办法通过自己的关系网给亚洲的毒品生意制造点麻烦。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解决掉唯一的知情者——乔治弗伊特。
和博士不同，路易斯是从属于一个组织的，职责所在，他根本躲不掉。而弗伊特则是独来独往，如今又被人通缉，他很聪明，一定会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发现。如果FBI没法找到他，那么即使是自己肯定也找不到。
弗伊特一旦知道自己杀死路易斯，并且陷害给他之后，一定会有所动作。但是威廉不知道弗伊特什么时候才会动手，他向来有耐心，比谁都有耐心。
还有，他对艾伦算是超乎寻常的热心，威廉再清楚不过，自己是被霍奇的品质所吸引，而弗伊特只是喜欢摧毁这类自控力极强，看上去最难以对付，死板正经的一类人，摧毁他们让弗伊特感到强大而有力。
总之，那个疯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威廉坐在床边，锋利的眼神是无边的冰冷——
他要杀了弗伊特，而且是悄无声息地彻底让这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他需要把弗伊特引出来。
弗伊特不会傻到直接来找他麻烦的，他想要通过艾伦来打击自己，可是同样，一个FBI的探员也不是他想要伤害就能伤害得了。
相比于伤害艾伦，弗伊特更想同时摧毁自己和艾伦。
那么下手的地方就肯定是Haley和Jackie，通过亲人来打击艾伦，当艾伦的精神崩溃的那刻，就是对威廉心理的折磨。
可是，这并不保险，弗伊特也有可能直接攻击艾伦。
威廉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要设一个局，来引出弗伊特。然而他永远都无法伤害霍奇，更不会让探员先生涉险。所以这个局里的诱饵就只能是Haley了，他必须要想个方法，把弗伊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Haley身上。
如果操作得当，那么他能够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完美地解决掉弗伊特。
如果失误……
如果失误……
他别无选择，就算威廉有多么想代替Haley成为诱饵也没有，要是把他摆在那里，那绝对就是威慑而不是诱饵了！
除非弗伊特不仅疯了还傻了才会对威廉本人下手。
不会有意外的，他会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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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U没有走成，就在他们打算上飞机的时候，霍奇接到了电话，警方发现了又一起弗伊特犯下的杀人案。不过巧合的是，那个地方正好是个毒品加工的窝点，六个保镖全部被割喉，瞬间毙命，而唯一被连捅十数刀的是地下室的加工人员，地下室的墙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审判之眼，整座房子到处是四溅的鲜血。
并不令人恶心，却让人在看到现场的一瞬间脖子发凉。
“所以，这个毒贩就是救了弗伊特的人？”Morgan问道。
“威廉说，这个人叫做路易斯，他是亚洲著名的毒品研制专家，已经被缉毒组的人和国际刑警盯上了，他想要控制弗伊特对付威廉，但是显然弗伊特并不喜欢受人控制。”JJ说道，布莱恩和李也在往这边赶，他们昨天成功地捣毁了郊外那个加工厂，结果刚回到局里就听说博士被波士顿死神杀死。
BAU刚刚开始查看现场就听见门口传来的嘈杂声，负责博士案件的联合小组，还有威廉先后走进了现场。
“What the hell is this？”布莱恩似乎被气疯了，他是刚刚才知道死掉的路易斯就是博士，还是威廉童年的朋友。
“威廉拜伦，你竟然对我们隐瞒博士的身份，该死的你竟然告诉我们你从来没见过他！”布莱恩气得脸色发红，似乎想要给威廉来上一枪，“Fuck you！”
“Well，你认真的？”威廉对着那句“Fuck”微微挑了挑眉。
“拜伦先生。”李咳嗽了一声，严肃地看向漫不经心的威廉。
威廉嗤笑了一声，说道：“我和政府是合作关系，但是前提是我要遵守之前和客户定下的约定。否则别说提供情报了，我连命都没有。何况，就算我遵守和博士的约定，没有直接告诉你们他的身份，难道我拿出来的那些不是情报，对你们没有帮助吗？你还想我怎么做？”
“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很简单啊。”威廉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扬起嘴角，冷笑道：“我为了遵守和美国政府的约定，配合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