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通道中,地上还是堆积着成片的蝙蝠尸体以及蛇尸,在之前还算恐怖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威慑力脚底下传来的绵软触感和身后那阴冷的感觉逐渐蔓延根本就不是级别的。
山洞里回荡着我‘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我已经到了有血手印的那一条通道,只要跑过这里再一个拐角,就能跑到有出口的通道了。
我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可是抬头一看,却是发现之前那些消失了的穿着黄色军装的人又站立在了那个山洞之中。
依旧是那样苍白的脸色,破烂的衣衫,好像被撕咬过过的身体这个时候要有人告诉我,他们是人,我都不会相信但如果说他们是鬼,我也有些恍惚,鬼就是这样的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我绝对不能停下来,身旁的小渣给了我穷的勇气,我在极度想哭的心情中,一咬牙,还是闭着眼睛使劲的朝前冲去通道并不长,我很快就冲到了那些穿着黄色军装人的面前,他们一个个用麻木的眼神盯着我,随着我的跑动,一个个转头的看着我。
我无法形容心里的害怕,那种全身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的感觉,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可是,在如此黑暗的山洞中,我却跑的很顺利,并没有跌倒!
那些穿着黄色军装的怪人也只是用一张稍显得恐怖的脸看着我,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在我要跑过这一片的地方时,刘洋也追了过来但奇怪的是,他一跑到这里,就传来了奇怪的惨叫,那声音就像从胸腔中摔出来的声音,而并非自己发出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我有了一个让我自己都头皮发麻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的,那就是这个刘洋他不是活人,他已经死了!
我恨不得痛骂自己,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想着这个让自己更恐惧的事情,可是又如何?生与死有时的差距就在一线间,我只能跑下去,我只是没想到命运的残酷就在于,在我如此的年纪,就如此真切的体会到生死的残酷。
在我身后,那个刘洋很诡异的在不停的跌倒,也不停的传出那种从胸腔里发出的怪声儿。
而我终于跑到了最后一个拐角,只要冲过去,就可以看见出口了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敢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异常诡异的一幕。
那些任由我跑过,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并没有任何动作的,穿着黄色军装的怪人在刘洋每跑一步的距离下,都会伸手去拉车刘洋一下,或者干脆趴在刘洋的悲伤,看起来是如此的怪异。
我的后背发凉,因为我无法去形容,他们趴在刘洋背上的那个样子,而这些如果都可以忽略我根本就无法忽略,在距离刘洋十几步远的身后,一层清晰的灰雾正在快速的朝着我的方向蔓延而来!
那灰雾明明不是那么浓厚,却有一种异常黏稠的感觉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楚灰雾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可是,在那一刻,我是真切的体会到了头皮发炸,头发都竖立起来的感觉,我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深切的恐惧!
那个怪物来了,它就藏在那个灰雾当中!
我不敢再看,转头,机会是压榨自己一般的跑着就如我所想,拐角过后,最后的通道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半开的大门,明晃晃的光芒提醒着我现实温暖的世界就在眼前。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刘洋因为不停的跌倒,那‘啪嗒啪嗒’让人恐惧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只是在这个时候,我却感觉背后的阴冷,却是越来越接近我,因为我后背感觉好像吹起了一阵儿冷风。
跑跑过去!我不知道我已经踩烂了多少的蝙蝠以及蛇的尸体小渣依旧守候在我的身旁,跟着我一起奔跑!
50米,30米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世界了尽管在灰雾之中,天空依旧阴沉,但那里就是所有的希望!
可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从身后伸出了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身体就和在地下那个建筑中,我的身体被抓住,强行的扯向那个入口的感觉一样!
在这个时候,小渣停下了它莫名的用头蹭了蹭我,看了我一眼那眼中好像是在对我倾诉最后的温情!
我感觉到了一种绝望,一种愤怒的绝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爆发出一股我自己也明白的力量,全身拼命的挣扎,竟然有一瞬间摆脱了那个灰雾。
小渣忽然朝着我长嚎了一声,那声音不像狗叫,反而像一只孤独的狼在长嚎,接着它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么一眼,留恋的,不舍的我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一把抱住小渣,死死的抓住它的身体:“小渣,不要”
小渣无比留恋的舔了一下我的脸,我感觉它身体颤抖,明明怕的要命,却用一股绝大的力量挣脱了我,朝着山洞里冲去。
我分明看见,灰雾距离我不足五米了小渣冲了进去,在冲进去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中的畏惧,不舍,一如初见时的温润!
“小渣,不要”我像是失了魂,也要冲过去却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拉住了我。
“叶涵,快点走。”是陈重!
第十六章 事后
事后,我才知道,陈重到底是不甘心,还是冲了回来,想要看看我怎么了?他让周正先跑回去通知我的父母。
而他和周正已经追上了之前那些小朋友,也算相会有个依靠的一起跑出这个‘恐怖的迷宫’。
陈重就是如此,从小也就这样了是一个甘愿为了朋友冒险的人!
他回来正好就看见我失魂落魄的又要跑回去,所以一把抓住了我,几乎是强行的拖着把我拖出了这个恐怖的山洞。
我已经对之后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我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在那个时候我抱紧小渣的时候,它奋力挣脱我的时候,一撮狗毛留在了我的手中。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黄昏,我在莫名爆发了一股力量,挣脱了那只灰色大手以后,整个人除了有一些意识不清醒,连身上的力气也没有了,几乎是小小的陈重扶着我,我们在这个给我们留下了巨大的阴影的地方打转。
毕竟那么多的小道,错综复杂的砖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迷宫。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蛤蟆叫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压抑,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蜥蜴还是蛇!
陈重努力的和我说话,然后悄悄的抹眼泪我只是用力的握着小渣的毛,心里好像被一团浓重的悲伤压抑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们就这样不知道转了多久天都快黑了,陈重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转机,我们听见小孩哭闹的声音,听见大人们呼喊我们名字的声音陈重激动的身体都在发抖,开始大声的回应,声音都在颤抖,带着哭腔,毕竟也是一个小孩子。
接下来的回应乱七八糟,我记得手电筒的光芒,无数的声音,惊喜的,担忧的,责备的我记得我妈妈冲过来,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
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才觉得稍微回过一点儿神,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抱,之前如同傻了一般的,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大哭起来。
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抓着妈妈,喊着‘小渣,小渣’,可是小渣熟悉的身影再也没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之后,我就病了!
在我被爸爸背回家的路上,我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根据我妈妈之前的记忆,说我病的重,全身发烫,像是发烧,不停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胡话,都是一个词儿,一个词儿的冒出来,却连不成句子。
很长一段时间,我妈妈都不愿意和我说,我那天说胡话的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告诉我,我说的胡话很可怕,一个个的词儿她完全听不懂,就像什么咒语一样,听得她害怕极了,反而后来有一个听清楚的字,就是斩!
但是斩的同音字也多,我妈妈也肯定不了什么,只是觉得我说那个字的神情很可怕,不是狰狞,而是冰冷,在那一瞬间,我妈都感觉我离她好远,于是在我昏睡的日子里,常常抱着我哭。
而我爸爸一开始是以为我发烧了,从那里找到我以后,就急匆匆的带我去医院,可是医生给开了药,输了液,体温是退下去了,人却始终不见好,弄得医生也怕了,直接让我爸妈带着我去市医院,他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那是一段乱七八糟的回忆,毕竟牵连到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有一群孩子的事情,而且还失踪了两个。
事后,我知道这些大人组织起来去找过一次孩子,又报了警也一起去了那个山洞,可是除了几只鞋子,和一截已经破烂的布绳什么也没有找到。
之前,让我们怕到极点的那个建筑里的洞口,也有警察组织了人下去,可是里面就是几个不深的洞,根本就没有人这简直就成了一个恐怖的谜题,因为孩子不会说谎,那人到哪儿去了?
不仅那个洞口里没有人,甚至有孩子说的血手印啊,死人的骨头啊那些大人都没有看见,纷纷以为我们这些孩子产生了幻觉,在说胡话。
毕竟回去以后,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大病了一场,只是我最严重!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那片荒废的地方,发现了刘洋的尸体,怎么死的,也让人莫名其妙最后得出的结论,应该是这人从小就有心脏病,心脏病发了。
那截破烂的布绳被我爸爸带回了家,从周正和陈重的叙述里,至少我爸妈知道是小渣最后冲出来救了所有的孩子,而这些大人竟然是那一次借故逃走的赵勇带来的,说明这个赵勇也不是烂到底的人。
这件事情成了我们那里的谈资,一时间人人都在议论,普遍被接受的说法,就是我们一群孩子走进那个地方被迷了魂,所以才发生了那些种种他们都觉得像那种荒废了很久的地方,人进去是容易被‘迷’的!
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情,大人都纷纷警告自己的小孩子不许去那里玩,只有有一些在厂矿区里年老的人好像有一些忧虑,不过讳莫如深的没说什么,不敢提起曾经让厂里的人猜测纷纷的那个地方,怕人心更不安稳。
但不管外面的版本是怎么流传的,我爸爸妈妈始终相信最后是小渣救了我们!因为那一个早晨,那段特殊的记忆又被他们想了起来。
爸爸把那截破布绳收了起来,说是小渣伴随了我一段岁月,又在最后的关头救了我,找不到小渣了,多半小渣是死去了,也要留着这截破布绳,让我亲手把它下葬,就当葬了小渣。
毕竟这布绳是我亲自绑在小渣身上的,是它最后戴着的。
这一切都是我在昏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但事情到这个时候并没有完,那段时间整个厂矿都陷在一种压抑的气氛里,街坊邻居之间往往第二天在谈话的时候,都会惊奇的发现,好像大家都常常做噩梦。
疯了一个老人,说是看见了一只巨大的可怕怪兽,要吞了厂矿里的所有人又有比较敏感的人,说是晚上睡不着,听见有野兽吼叫。
那群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失去孩子的父母固然疼痛,还不肯放弃,没有失去孩子的父母也在拼命的想办法去安抚孩子,填平已经给孩子造成的阴影。
在这件事情里,所有人都以为最让人痛恨的就是刘洋,无奈他已经死了,也算是付出了最大的代价,还能怎么办?
周正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变的,因为他的父母拼命的用科学的理论去给他解释这一切,让他找到某种安全感,他也因此变成了在之后,极端的想把什么事情都试图用科学解读出来,解读不出来,就会陷入焦躁的情绪。
这只是为了弥补缺失的安全感,在以后的以后,我们发生的一切,他又接受的很快,其实是因为一是他根本从骨子里就没有忘记过这件往事,只是勾起了他的回忆。第二是他毕竟已经成熟到了一定的地步,终于用勇气去直面自己,而不是一味逃避了。
更何况,在他身边,还有我这样一个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但不管如何,岁月不能跳跃着去度过,这一件往事造成的种种后果还在继续,直到他的出现。
他是谁?他自然就是我的师父,亲手把小渣交到我手里的那个人他出现的那天很普通,没有穿道袍,甚至是穿着一件当时比较流行的的确良白色短袖衬衫,带着一顶干净的帽子,那挽了一个发髻的长发也就藏在了帽子里,手里牵着一个少年,好看的不得了,那个少年自然就是我以后的师兄。
那一天,我妈妈说是一个晴天,但是那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厂矿好像就没有晴天。
整个厂矿区,无论是厂区,还是家属大院都让人感觉雾蒙蒙的附近镇上的人不知道我们厂矿到底是在生产什么?有人说,远远的看着我们的厂矿整个都笼罩在一片灰雾里。
师父就是这么牵着师兄的手出现在了厂矿区的大门,看了一眼巨大的厂矿区,淡淡的说了一句:“妖气冲天!”
而就是莫名的缘分,这句声音不大的话,就正好让满腹心事的,正好走出厂矿区要去买菜的我妈妈听见了,她莫名的一回头,正好看着的就是我师父。
还是那样无所谓的,好像带着笑,又英雄了得的脸!旁边那个少年还是唇红齿白,好看的让人觉得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
可我妈一下子就哭了。
第十七章 求救
我妈妈不是一个容易哭的女人,至少从小到大,我对她哭的记忆并没有多少。
她的性格中有一种那个时代的女性特有不爱红妆爱武装那种的坚韧,毕竟她成长的那个年代,社会给予她们的宣传就是这样的。
但是她总是容易为了我的事情哭,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我记忆中她不多的几次哭泣,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她看见我师父就会哭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病着。
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别的小孩都进入了‘心理康复’的阶段,可我却还是躺在床上整日昏沉着说胡话。
大医院早就去了没用,一咬牙我爸爸借了钱,又带着我去了省城的医院,依旧没有用。
医生对我这种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说傻了吧人都不醒,还说着胡话,也不好就这样判定吓傻了。
说不傻吧,这人就没有一个清醒的时候?该如何处理?
其实,对于医生来说,难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身体上的绝症,给人类以发展的时间,总是会有攻克的一天最难医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