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正川哥沉默了。
我摇头说到:“现在论是火聂家还是望仙村,我们都不能去了。或许,他们不知道望仙村,但我们贸然前去的话,说不定望仙村,这个后的据点也都暴露了。”
我说的是非常有可能的实话。
“赌一把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说话间,我扬起了手,就要拍开手中的罐子。
正川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脸上有着犹豫的神情。
“正川哥,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的处境吗?”承真姑姑要我们躲藏,可是躲到何时是一个尽头?前路茫茫,身后也没有退路,猎妖人的据点都被挑了,没有被挑的,我们也不能去。
确切的说,是任何我们熟悉的地方都不能去。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增强实力。
这些,我能想到,正川哥自然也能想到。
他拉着我的手稍微松了一点儿,我看着他说到:“我的灵魂之中有万魂花,蕴含一丝来自天地的生之意志,能够让我有这样的筹码去赌,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不要在这里,明日去寻一处山洞。即便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至少比暴露在荒郊野外做这样的事情要好。”正川哥眼中虽然还有一丝犹豫,但基本上也算赞同了我的决定。
“好。”我站起来,就开始收拾。
正川哥不解的看着我,我回头对正川哥说到:“现在平静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来说都是珍贵的。看承真姑姑那架势,说不得那些大妖今日就已经上鬼市寻人,他们能拖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们哪有时间等明天,就今夜去找一个山洞吧。”
说话间,我背起了行李,看着正川哥又说了一句:“在这山林之中,山洞并不难找。”
正川哥有些发愣的看着我,但还是言的和我一起开始收拾着一切。
只是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再次在黑暗的山林中前行,我的每一步走得很稳也很,在这样飘着雪的夜,微微有些湿滑的路,却也难摔倒。
我和正川哥互相拉扶着,直到正川哥再一次把我拉起,我终于发现了在前方的小山坡上有一个山洞。
如若不是摔倒在地,我可能还发现不了那个洞口并不算大,又有一块岩石遮挡了一半的山洞。
“正川哥,找到山洞了。”我心底有些欣喜,毕竟还算顺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能找到一个山洞,我们要感谢老天爷。
但正川哥却在我身后久久不言。
我转头看着他,他也迎上我的目光,见我疑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到:“就怕是野兽的洞穴。”
“正川哥,难道你还怕野兽?”我皱眉。
正川哥脸上勉强挤出的那一丝笑容消失了,神色之间却是一种担忧,他忽然对我说到:“老三,你有些变了。”
“我变了?”我的心头那一丝焦躁和愤怒时刻都没有‘放过’我,我并不想在这里和正川哥讨论这个问题。
“是的,你变了。至少在今夜给我的感觉有些陌生。可我又说不出来什么。”正川哥的脸色多少有些难过的样子,低下了头。
我的心中微微一痛,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我珍重的人感觉到陌生,可一想起如今的处境,我又发觉,那些温情的表达对我或许已经没用了。
不管我是逼我自己也好,老天爷的安排也罢,我只能是那个站在他们前方的人。
我能给他们好的感情就是,有我在,他们可以安然的过着每一天。
我没有盲目的这样选择,从目前来看,只有我有这个可能做到,因为我还有一个身份是聂焰。
想到这里,我低声说到:“我没变。”
“老三,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如果有可能,我不想解开这个封印,我不想面对如此陌生的你。你没有忘记过,我说的那一句话吧?如果可以,我在乎的永远只是叶正凌。”正川哥抬起了头,在雪花之中看着我:“很幼稚的话,但还是想说,永远不要让我像那一天一样,只是看着你的背影,却完不认得你。”
“不要像那天那样对我说,我不是什么老三,我是聂焰,字阳生,道号长悟。”
“也许,你也已经忘了那一天。”
正川哥说这话的时候,我假装不在意的打量着四周的山势,我没有告诉正川哥我经历了一场接近死亡的灾难,经历了回梦一般的瞬间。
我早就想起了那一天所发生的种种,我只是一直没有说穿。
我能够感觉到正川哥说这句话时的哽咽,在打量山势的时候,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我心里何尝不怕封印一解,我就彻底的变回聂焰,不仅是对待正川哥,就算对待我身边所有熟悉的人态度都变了,我甚至不敢想象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
但我回头的时候,却给了正川哥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是吗?还有这种事情。正川哥,我发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那样。”
“是吗?”正川哥疑惑的望着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信心。
我其实哪有什么信心?我这样做只不过是给正川哥一个安心,我怕他因此而退缩,不想再给我解开封印。
我骗了他!
不管我骗他也好,还是他觉得我变了也好,只是世事不给我选择,我能明白我的内心,对他们的感情从未变过就好。
这些感情存在过,就是永恒吧。
我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却是走到正川哥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到:“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我法解释与你听。但我说不会,肯定不会。”
正川哥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骗他,竟然没有怀疑我,甚至还有激动的说到:“那就好,之前你担心解封之后的事情,让我记得你。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
我一把揽着正川哥的肩膀,转头使劲揉了一下眼眶,然后笑对着正川哥,说了一声‘是啊’。
雪越下越大,就如同今夜的雪永远都不会停下那般。
山洞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不长的距离,待我和正川哥走到那个山洞的时候,雪竟然在地上已经积厚了不少。
我们很幸运,这个山洞是一个野兽的山洞,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山洞里的野兽并未回来,这就少了一番麻烦的事情。
就这样,我和正川哥走近了那个野兽的山洞。
里面的气味并不好闻,有一些零乱的骨头,想必是原来‘山洞主人’食物,还有一层刻意铺上的干草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这家伙还挺会享受。
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少不得要收拾一番的。
我和正川哥手脚麻利的动手,大概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把这个小小的山洞清理了一番,又两个人合力把山洞口的岩石朝着山洞移动了一番,这样,山洞的出口就只剩下一个只能容下一人过的缝隙,大型野兽什么的回来,是断然进不来的。
至少就保证了我们不会被打扰。
洞中还是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儿,但我们已经顾不上讲究那么多了。
正如正川哥所说,一个小小的洞穴也能带给人一些安感,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拿出了那一罐大妖的精血,这一次我毫不犹豫的拍开了罐子,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罐子里一下子散发了出来,在手电的灯光下,那罐子大妖的精血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和普通的鲜血不同,就如同流动的红宝石那般,一看就一种妖异的力量。
“也许你是对的,这精血已经开始‘散力’了,现在使用却是好的时候,再晚一些,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正川哥看了一眼罐子里的精血,如是说到。
“告诉我该怎么用。”事到如今,我已经完不排斥聂焰的身份和力量了,因为我早就已经认清,只有聂焰的力量才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力挽狂澜。
可是,人活一世,谁愿意被声的湮灭?一点儿存在的痕迹都不留。
就算一千万个人同时告诉我,我是聂焰,可我也是顶着叶正凌这个身份活了二十几年我不出彩,亦不出色,每一次都是用性命去拼,只是想人们认同我本身,而不是聂焰。
试想,谁不会本能的抵触让自己彻底消失的存在?谁不想本能的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即便会然自己消失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可这一刻,我真的已经非常平静了,我发现我在许多人心里也已经留下了自己的痕迹,面对形势,也算真正彻底不再挣扎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牺牲从来都不容易,我只是没想到到它真正来临的时刻,我接受的如此坦然。
“真正的用法,应该是服用三分之一的大妖精血,然后剩下的配合山门独特的草药,用来沐浴身体,慢慢的温和吸收。这样成功的把握大。但是在这里,恐怕就不能如此了,我需要生火。”正川哥对我说到。
我点头,然后又是一番各自的忙碌。
终于在这个小小的山洞之中,生起了一堆火焰,火焰之上架着一个装满了雪的小锅子,正川哥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包裹的很好的小包,说到:“这就是那些配合大妖精血的草药,其实我一直都随着带着。”
我沉默的看着,看着雪在火焰的温度之下速的融化,变成了水,水以后,蒸汽升腾。
‘它曾经是雪,曾经落在大地’,我心里只有一个这样的想法,却已经完没有了悲伤。
正川哥把草药加入了锅子之中。
那一锅雪水很就化为了一小锅碧绿色的汁液。
终于,正川哥拿过了那一罐妖兽的精血,非常小心的倒入了三分之二在锅子当中,只是稍微的搅拌了一下,那一锅碧绿色的汁液,就变成了一种妖异的淡粉色。
“老三,要开始了。”正川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
我后忘了一眼洞外的飘雪,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一章 焚烧
火上的锅子被拿了下来。
之前沸腾的液体,在稍微的冷却了过后,就像一大块宝石。
已经不是奇异的淡粉红色了,而是颜色稍微深一些,但怎么看怎么都很美丽。
我沉默着,衣兜里还剩下最后的一支烟,我眯着眼抽,眼光却落在那一锅液体上面,这就是即将要彻底改变我命运的东西。
我其实有一种赴死的感觉。
正川哥从我的嘴唇上拿过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把小刀子在他手中闪烁着寒光,我至始至终也没有问他这是做什么用的。
在这样冰冷的天气里,那一锅液体很快就冷却到了合适的温度,很奇怪的是,它越是冷却,温度越是低。
正川哥把只剩下一个烟屁股的烟递给了我,用手指试了一下温度,然后仔细的看着手指上那一滴妖异的红色液体,说到:“这个颜色比师父以前告诉我的颜色要深很多,带来的痛苦或许会很大。”
我不言语,掐灭了香烟。
心中只是在想,如果是聂焰,应该没有抽烟的这个坏习惯吧?那么,这有可能是叶正凌这一生最后的一支香烟。
“是的,也无所谓痛苦了。老三,只要你选择了,我都支持你,会守着你走完你所选择的路,即便在这之后,我是谁,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正川哥似乎也有一种想通了的意思。
“嗯。”我知道,这就是正川哥最后的决定了。
“开始吧。”正川哥端过了那一锅液体。
“等等。”我说到。
正川哥抬头看着我,说到:“老三,如果你后悔了,我其实也很开心。”
“没有。”我淡淡的摇头,打开外套,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又拿过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了一窜儿电话号码。
“这电话号码是我家里的,如果我忘记了他们,或许不再重视他们。正川哥,请你帮忙。。。如今,我所重视的人,只有你在身旁。”正川哥点头,洞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说话间,我伸手把照片递给了正川哥,低声的说到:“被你和师父赶下山以后,我的日子过得很痛苦。可是你也知道,人生没有纯粹的痛苦,再痛苦的时候,总会寻觅得一丝安慰,这些人就是我那段时间的支撑和安慰。”
“照片中那两个男的,就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听过他们的名字很多次。我就不再说了。。。那个傻呼呼的女孩子,对,戴眼镜那个叫做秦海念。另外那个长发的,笑得淡淡的,她是阿木。”
“我其实很想念她做的小菜,但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再吃到了。。。还有那个扎着马尾,笑得张扬却又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她叫桑桑。。。性格很豪爽的,调得一手好酒。”
“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失踪了,不是失踪,应该是和秦海念去了深山大泽?谁知道呢?他肯定想不到我会在这个石洞之中消失。”
“还有一个!”我陡然的抬起头。
看见正川哥拿着照片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脸色是我从来未见过的复杂,甚至有一丝苍白。
我以为,他是在这一刻听我说起这些,忽然难过成这样了。
“还有一个,不提也罢。你也隐约知道,他是饕餮。”我说到这里,与周正和陈重的往事瞬间涌上了心头,又被我拼命的压了下去,我的脸色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没什么。”我的手拍在正川哥的肩膀上,然后笑了,说到:“不管以后还会发生怎么样的恩怨情仇,我只是请你帮我记住他们。记住他们支撑温暖了我那么久的岁月。”
说话间,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那一瞬间永恒的定格,三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男人,勾肩搭背。。。身后站着的那年岁月的另外三个女人。
那时,很美好。。。一张风雪夜归人的门帘,拨开之后,就是一段段温暖的岁月。
“好!”正川哥眼眶很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帮我收起了这一张照片,我留恋不舍的看着,终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锅子放在了我的面前,正川哥低声对我说到:“脱掉你的衣服,这血液要涂抹在你的全身大部分地方,如果你的身体吸收的效果不好。。。就要用到它了。”
他说的是手中的刀子。
我无声的脱掉了上衣,在这风雪之夜中光着膀子还是有些冷。
洞外,寒风正烈。
正川哥扯掉了一件衣服的袖子,小心的弄起了一些红色的液体,就要往我的身上涂抹。
“等等。”我看着正川哥,无论再怎么压抑,眼底还是涌起了一丝悲伤,风声混着我的声音,火光在我的脸上明灭不定,我声音还是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还有一个人。正川哥,你不仅要帮我记得她,还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她在哪儿?”正川哥问到,我眼底的悲伤让他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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