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失去了莉莉的痛苦和自责,才使他变成霍格沃茨的噩梦。
放心吧,这一世,莉莉不会因你而死。
莉莉不会死,詹姆斯不会死,小天狼星不会死,莱姆斯不会死,……西弗不会死。
我未来的魔药课,也会不那么惨烈吧……
12月31日
12月31日。
一个湿冷的阴风嗖嗖的日子。
沃德的生日。
12月31日晚,哈利站在地窖门口犹豫到底要不要送生日礼物。
'口令,小家伙?'守门的美杜莎妖媚地笑着,头上的小蛇随之翩翩起舞。
额,你能让人再寒一些么?
'对不起,可是,我可以进去对吧?'
'无条件欢迎蛇语者。'美杜莎抛了一个媚眼。哈利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力图躲开美杜莎那让人石化的寒意。'可是今天斯莱特林教授叮嘱我不许放任何人进去……'
哈利按住额角的伤疤,炸毛。
蛋糕不能白做。
冷风不能白吹。
'让开!'嘶嘶作响的恐怖发音让美杜莎也忍不住寒噤。她委屈地让到一边,看着哈利渐行渐远的的背影,小声说:'我还没说完呢!教授说不许放任何人进去,除了哈利·波特……'
地窖里阴暗冷湿,吊灯没亮,炉火也灭着。
沃德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叉。
他用蛇语自言自语:'我想你了。'
他居然可以把蛇语说的这样温柔,那些嘶嘶作响、令人恐惧的声音,从他口中流泻,羽毛一样轻软温暖。哈利的心跳得比火弩箭飞的还快,那么温柔的自言自语,就像说给他听的一样。
沃德十指交叠,侧身靠在落地玻璃窗上,仰头极目远眺。
等等?窗?沃德在地窖里开天窗?
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夜幕拥^吻着的静谧的格兰芬多塔楼。
天上有一弯隐身于云絮的新月。漫天繁星像在黑色天鹅绒上撒了一把钻石。火光在他的侧脸和黑发上跳动,比星光更加耀眼。
很多年后,这幅黑白素描仍镶嵌在哈利脑海深处,每一次回想起来,都比上一次更加明晰。流泻的黑色长发,玉石雕刻般的侧脸,斜飞的长眉,没有情绪的双眼,画家雕塑家们倾尽一生追求的完美比例和黄金分割……
风华绝代,却虚幻落寞。
哈利提着小小的驴皮口袋坐到他斜对面,叹息着说:“好像做了一场梦,我也有点想那高爽干燥的塔楼了。”
沃德此刻给沉默代言。
哈利想退缩。这时格兰芬多的血液在血管中飞速涌动起来。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该说的已经脱口而出:“生日快乐,沃德。”
沉闷的声响。似乎是打翻了什么物件。
又是寂静。太静了,静到他以为方才的声响只是错觉,静到他听到了沃德下一次呼吸。
“我认为你会喜欢清淡口味。”哈利小声说。
“嗯。”
半天了,才得到一句精简的不能再精简的回复,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梅林?
哈利愤愤不平地对着壁炉挥了挥魔杖,淡竹叶色的火光,冲淡了星光镀在他脸颊上的银色。
银色的盒子,墨绿的丝带。
绿色的抹茶蛋糕,浓稠的奶油泛着银光,拼写出久违的字母。
Happy Birthday。
47条小蛇点缀在边缘,47支蜡烛漂浮在半空。
还少点什么。
哈利左顾右盼,从花瓶中抽出一枝红玫瑰,把它变成一顶硬纸板做成的王冠,戴在维迪头上。
我都使用无声咒了,你怎么还不表扬我?哈利孩子气地想。或者,在你看来,我就应该达到这个程度,这根本不算什么?
算了,不跟大脑残缺灵魂受损的毁容爱好者一般见识。
哈利拔开软木塞,金黄色的液体静止在晶莹的水晶杯中,映衬着哈利的手指,像一块包含了千年记忆的琥珀。
“依甘堡酒,1927年出产。”
“哈利。”沃德的声音像浸泡了蜜酒的牛奶饼干。
“嗯?”
纸板冠冕很可笑,麻瓜世界的小孩子过生日才会戴。可他戴着,就像一个真正的帝王。
第一次收到祝福的生日
“我从没庆祝过生日。”他的眼中是不变的平静,仿佛一千年也不会起波澜。
“在霍格沃茨,你的朋友……”
“朋友?他们只是仆人。”
手下也好,仆人也罢,关禁闭时期内,哈利无数次见过Voldemort在地窖里接见他们。很佩服他能准确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并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哈利至今为止,学院的大部分人他只清楚姓氏。
1997年后,即使我还活着,也只能是魔法部的提线木偶。而他……唉,这就是上位者和傀儡的区别。
“我的生日从没告诉任何人。”Voldemort再次强调。
我怎么回答?告诉他这是邓布利多的冥想盆里的记忆?
“我说沃德,做人阳光一点好不好。”飞速岔开话题,“我知道你的母亲……哎,那也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巫罢了。还有,我也是孤儿院出身的,虽然不能要求你跟我一样神经粗不计较,但也请积极向上一点好不好?”哈利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蠢透了。要求黑魔王健康向上?难度不比强^暴梅林小啊。
“是邓布利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他的眼神很危险很警觉,就像躲在暗处准备出击的蛇。
“不,当然不是。说起来,你跟校长的关系真的不是很好,当然,斯莱特林跟他的关系一向称不上亲密。”
“他正在努力改善我们的关系。”
“你接住他伸出的橄榄枝了?”
“邓布利多大概是想弥补吧,他突然觉得他应该对我现在的不当表现负责,认为这是他1938年到1945年之间犯的错误。”顿了顿,又补充道,“永远也不要相信斯莱特林能摸清各栏分多的大脑结构。”他眯起眼睛,好像在阻挡回忆的入侵。
“天才很少遇到另一位天才,你们平时遇到的总是追随着、崇拜者和诽谤者。不论如何,梅林在你和他耳边都说了些话,听懂了就是天才,听不懂就成了疯子。”
“哈利,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么?”他似乎没指望哈利回答,拿起了刀叉。
他用比铂金贵族更加古老复杂的方法切割蛋糕,切成均匀好看的块状,线条优美的红唇碰到茶绿色的蛋糕,哈利明白了,秀色可餐的真正含义。
上辈子如假包换的四年级的哈利,迷恋上了一个东方女孩。看着她,喝酒会喝到鼻腔里,吃饭会吃到衣服上。
这辈子重生的伪青少年哈利,盯着沃德看时,完全忘掉了鼻子底下的酒和眼皮下面的食物。
他移了移位,坐到Voldemort正对面。
沃德的呼吸停顿了半秒,又继续着平稳悠长。
一千多年前,一个金发蓝眸的英俊男子也这样悄悄地挪到他面前。比北海更蓝的杏眼弯成月牙,右颊上的酒涡里荡漾着甜蜜。他让一切生物忍不住靠近,他的笑容,可以融化一切冰冷,逼退全部黑暗。
一千多年后,一个黑发碧眼的还是少年模样的男孩,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融化了一切冰冷,逼退了全部黑暗。
隔着千年的时光,他对他微笑。
隔着千年的沧桑,他对他微笑。
隔着千年的思念,他对他微笑。
他突然觉得必须说点什么。
“我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阴险毒辣,如果不是过度的自我保护,就是与生俱来了。没错,我心狠手辣,胆大妄为,坏事干完后还会很痞子地承认我做的我自豪。后来,摆脱了令人厌恶的麻瓜,来到霍格沃茨,你可以想象,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漂亮的混血孩子……”
“没有手段没有权势,就靠一张漂亮面孔,世界也会是你的。”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装傻外加泛泛而谈。
他没理会哈利,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终于找到了正确道路。往上爬,直至最高的顶点。歧视我、唾骂我、鄙夷我和那些想把我弄到手的人,最终要在我脚下低下他们的头颅。”
“我很佩服你不讲道义却敢做敢当。”
“道义?几纳特一加仑?”
平静祥和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争执又崭露头角。
“你不明白礼法并施,王道施政,你掌握的最好的,就是‘杀人灭口’‘斩草除根’‘胡萝卜加大棒’,你懂得乱世的生存法则,可要开创属于你的盛世,你不能不遵守游戏法则。”
没有你的世界,只能让我想要毁灭。
“游戏法则都是胜利者制定的。没错,众口一词时,很难不随大流,但事实会证明,真理永远站在我一边,不,匍匐在我脚下。”
“难怪你喜欢摄神取念。这就是斯莱特林谋定而后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吧?”哈利按住额角上跳动的青筋。
“我只对我的手下使用。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法。至于他们大脑里那些小心机,小算盘,小阴谋,都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
“暴力的崇拜者会被踢出强者的行列。”
“哈利,麻瓜不是说,信息具有时效性么?为了申请黑魔法防御术这个职位,我可是威逼利诱,动用了一切关系,最后还向邓布利多保证,在职期间放弃‘屠杀麻瓜’。名声太坏了也不是件好事。”
“我知道,你虽然不讲道义,但不会背信弃义。”哈利低声说。原来你知道自己早就恶名远扬了。
“你还真了解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一池37度的春水,晶莹温软。
他再次向外眺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Voldemort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他眼中多了一点什么,没有收敛,无法掩饰。
与生俱来的冰冷高傲融入骨髓,埋藏到平静无波的美丽外表下。
依旧鲜红的凤眼,仿佛是一层层涂覆叠加的鲜血,风干了沧桑,不见了肃杀,消弭了血腥之气。
再也猜不透他的情绪,再也看不透他的眼神。
你我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为什么却像隔着千年的时空?
哈利再次意识到Voldemort的完美和命运的不公。
有人坐享其成,有人被厄运捉弄。
有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人一出生就必须面对精神的枪林弹雨。
有人要思考下一秒避免被杀掉,有人烦心明天该穿什么样的鞋。
沃德,你何其无辜。
哈利,你何其善良。
所有人都知道,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冲突,始于四巨头时代。
后人们牢记他们的传奇,却忘记了他们的爱情。
哈利离开后,他把玩着光滑的酒瓶,轻叹:“一千年之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生日呢?”
受过伤害的萨拉查,纠结的沃德
校长办公室。
最先吸引Voldemort的目光的,是银盘子里用咒语固定的糖耗子和蟑螂堆。(如果不用咒语固定的话……各种效果请自行想象……)
如果哈利看到,会说什么呢?记得他提起邓布利多的奇异癖好时一脸惊悚地叹气:“校长不怕得糖尿病高血压么?”弯月般的黑眉扬的高高的,绿色的大眼睛睁得更大。
桌上有一封信,魔法部紧急事务,邓布利多收拾烂摊子去了。
一群废物。
“夜安,萨拉查。”不用怀疑,只有分院帽能发出这种让人鸡皮满地又冷汗直流的音效。它若是有手有脚的话,一定会对Voldemort行吻手礼、屈膝礼、脱帽礼,就像他的食死徒一样……好吧它只是一顶帽子。
(V大抗议:食死徒亲吻我的袍子什么的,都是同人作者YY的!你难道没看原著吗,我们开会,所有人都是坐着的!)
“萨拉查属于过去的时代。他们回来之前,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好吧公爵阁下,不过你们的口气真像,戈……他也发表了类似的想法,说什么四巨头的时代已经过去。”帽子摇晃着帽沿。
“有时我会怀疑,他是否真的回来了。”沃德的凤眼眯起来,睫毛像黑蝴蝶合拢了翅膀,“他变得不像他了。”
“变化是必然的,不变是反常的,你不是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么?吃点苦,成熟些总是好事。”帽子摇头晃脑装深沉。
“不想让他吃苦,也没有必要长大。我前生教育了他几十年,还是小孩子心性。”他的凤眼突然睁大,(关羽杀人前会凤目圆睁)帽子突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你的变化也很大啊,一千年没洗澡了,嗯?”帽子瑟缩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敢。
“他二十三岁生日那天,我把你送给他,那时,你应该是红色镶金边的吧?”声线下降,气压下降。
“清理一新!”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沃德终于完成了历届霍格沃茨校长终其一生都没有完成的重任——清理分院帽。
一顶红色的帽子软趴趴地瘫软在桌子上。镶边脱毛开线,早就退去了金色。
但记忆中的笑脸,却永远不会褪色。
帽子欲哭无泪地说:“公爵阁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温柔。”
独自哀怨了一段时间,帽子找到了新话题:“这一年你很少杀人了。想当年,罗马教会的人刺伤了他的肩膀,您老人家挑了13个骑士军团,炸了27座教堂……”
“伤害他的人,必会承受百倍的伤害。”沃德风淡云清地说。梧桐架上打盹的福克斯颤抖了一下,脑袋疑惑地从翅膀下面探出来,看看四周,没发现任何危险,又不满地继续小憩。
帽子憋着一句话说不出口:伤害他最深的,是你啊,公爵大人。
又聊了些陈年旧事,沃德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他……哈利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他不是一向不习惯……”
“他潜意识地希望被分到斯莱特林,他想弥补。”
沃德思考了片刻,拎起一只糖耗子的尾巴,看它在手中尖叫挣扎。“你觉得邓布利多这人如何?”
“厉害人物。千年来最好的校长他可以进前三,20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也名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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