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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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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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无一人的临江塔七。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说原因了吧。”沐雨有些不耐烦。她已换上了一身侍女的打扮,挽了两个发髻,三重云袖,双折百花裙,腕上还有两只银镯子。难得换了全套的女装扮相,又施了淡妆,与平日那个沐雨,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虽谈不上什么倾城容颜,倒也算得上是清清秀秀一个女孩子,并不出众也不算平庸的容颜,配上此时扮演的身份,成了最佳的遮掩。莫说官府的人,就是她自己对了镜子也是怔愣了好半天。而此时却正以最不淑女的姿势坐了护栏上,充分体现了她有多烦心。
  “边境关卡不好通过,咱们还得等一个人。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有什么……嗯,久违的亲切感么?”涟漪脸上忽然显出些好奇的神色。她此时是一副标准的富家公子哥打扮,流云发带,百折扇,墨竹青衫,腰带上悬着一块翡翠琉璃佩。身材颀长,面容俊秀,为了掩饰过于阴柔的脸,肤色涂成了微褐色,面部肌肤上了暗黄的蜡妆。好歹总算是看起来比较像男人了。
  ——富家公子哥和他的侍女出城游玩。这便是二人的扮相。
  边境的城池人口流动本就极快,开战之初的流动更是不用说,加之这段边境向来富贵,养得起侍女的人家不在少数,又哪里知道这两人竟是被通缉的逃犯呢。
  即便是真被发现是个女人,边境城池的女子门禁并不严,亦只会以为是哪家小姐奈不住寂寞偷溜出来玩而已。
  
  “久违的,亲切感……?”沐雨皱眉,那是什么?
  “因为,你小时候不是在这里住过么?”涟漪有些奇怪道。“即使没有印象了,应该也会有些熟悉感吧?”
  “不,我不知道。”沐雨觉得有些迷惘了,“没有人告诉过我。或者说即使告诉过我我也忘记了。”
  “噢……”
  “……你都知道些什么……?”沐雨跳下护栏问涟漪,但心里对她回答这问题丝毫不抱希望。
  “你想知道?”涟漪轻轻笑问。却在沐雨回答前接了话,“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沐雨心下有些吃惊,但还是不动声色笑道:“这么干脆,莫不是有些什么阴谋?”
  “阴谋么,说有也有没有也没有~”模棱两可的太极拳,教人琢磨不透,“反正你到了那也会知道的,与其你在那人面前失态,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也算报答你以前相救的恩情。”
  那人?相救?沐雨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但也清楚这时最好闭嘴听她继续说。
  
  “你知道余迹和沐天风么?”涟漪一手握拳抵着下巴,似乎在回忆什么。
  “沐天风,那是我爹。余迹就不知道了。”
  “二十年前,沐天风和余迹,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过现在都没声息就是了。沐天风在几年前故去之后,沐家流云刀法就失传了……”
  “等等……!我爹会武功?那为什么哥哥他……”沐雨有些吃惊,急急打断了涟漪。
  “你听我说完。”涟漪叹气,“二十年前沐天风伤了右手,一身修为还在,那手绝世的刀法却算是彻底的废了。兴许是他经此打击对江湖厌倦,不想要儿子卷入其中,所以才没有传授他武功吧。我们的人找到沐天风的时候,他已经去了,而他的儿子也确实没有习过一丁点的功夫。至于沐天风为谁而伤,这点我确实不知。
  余迹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就是你的师父。”
  沐雨瞪大眼,强压下惊呼,耐心地听涟漪继续说下去。
  “二十五年前,余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身负绝世轻功“千里神行”,他与当时号称最有潜力成为天下第一刀的刀客沐天风,很出人意料的是好友。可惜,全天下最烂俗的戏码却在他们身上上演了。”
  “……什么戏码?”沐雨忍不住开口,心下猜了八九,面上尽是与涟漪一样无可奈何的笑。
  “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涟漪叹息,“这女人确实是个尤物。东昆舞月楼的镇楼宝贝,四境内数一数二的舞姬,楼心月。”
  舞月楼!沐雨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昆商业命脉——泷泽最有名的歌台舞榭。原来那曾经竟是如此风光无限,连帝都也没法比。
  “这三人的纠葛,个中过程不得而知。然而最后沐天风娶的女人,是他的表妹唐桦。至于另外两个人,查不到任何有关的情报。
  唐桦么……那是娘的名字。沐雨有些恍惚。
  “……但在四年之后,有人看到沐天风和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离开即墨。那女人相貌平平,应当不是楼心月而是唐桦。而那个小孩子,应当就是你。之后,便再无二人一丁点消息。但在五年前,却得知千里神行在飞廉出现,我们急急赶到的时候,却得知余迹已死,这消息恐怕是人杜撰的。”
  杜撰?确实很戏剧化,但千真万确是事实。全天下最希望这是杜撰的人亲眼看到的事实。沐雨心口一阵紧缩,表情漠然。
  “……而后前不久发现了沐天风隐居的仃山镇,那年在东昆的事,也无意发现了你竟然是千里神行的传人。”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不放过我。”这些事实确实让人吃惊,可惜已经无法影响沐雨的判断力,“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对我爹和我师父这么关注?”
  “这个是上头的命令,我怎会知晓?”涟漪摊摊手,“至于关注么,对于每个江湖中人我们都很关注,不独是你的那两位长辈~”她低忖片刻又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带走沐汀的原因。”
  “……是什么。”心下虽然不安,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因为她是我们的少主。”
                  雾非雾
  死一般地寂静。
  七月十八。桑迁军在封古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有东昆作为后防补给,劫粮草几乎是不可能。这样缓慢的推进方式,让所有的曲陌人感到了压力。
  急攻东昆之后,是稳扎稳打的战法了?
  然而,世上并不存在完美的战术,战况越持久,破绽越大。这一点,对曲陌,对桑迁,都是一样的。
  
  威虎将军高信的头颅,依旧悬在封古的城门上。曲陌军半数是高信旧部,脸上凝重更甚。几个沉不住气的跑出营去,但最终在发现前被提了回来。
  桑迁在等什么?
  等曲陌进攻?以高信为饵,此时进攻对曲陌不利。诸将心躁,愤怒确然能爆发战力,但一个军队最终能取胜靠得并非是愤怒,而是临阵不乱的指挥调度和进退有序。若桑迁再行煽动,届时军心不齐,不听指挥,麻烦可大了去了。以眼下情形来看,十有八九要输。
  然而这种错误,岂是明恺会犯的?姜浩未免不智。况且持久的战术,意味着庞大的军费支出。他却能顶住朝中的非议么?
  
  “报!元帅,又抓到一个。”副将有些无奈。
  已经第几个了?揉揉眉心,明恺似乎体会到了桑迁用意。
  一种急躁不安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这次是逃兵还是去夺头的?
  阵前杀士乱军心。
  人不能杀,不能不罚。罚得太重不好,太轻又不足服众。况且若是为高信而出营,进行处罚众将定然不服。实在棘手。
  桑迁再次打心理战了么?
  
  有必要?
  这些时间,正好排兵演练。那五万的新兵蛋子,也稍稍安下心。
  要等什么?或者说,是暗地动作什么?
  明恺立在曲陌地图前,已经踱了进一个时辰。
  突然,他像意识到什么,大声喊他的副将。
  “石鼓!去把梁响叫来!”
  
  沐雨知道她是在华犁。
  蒙着遮眼布,马车东南西北不知转了几个圈,进了华犁。
  一条遮眼布便想遮住余迹的亲传弟子,简直笑话。
  在黑暗中迅速判断周身处境,这是她最先向余迹学到的本事之一。
  由静到闹,之后再静,而现在又热闹了。粗步可以判断是由即墨城缘入了华犁,而此时所处之地,应是华犁一处商业街。
  空气里混杂着茶,酒,脂粉,烟草等等的气味,更加坚定了沐雨的判断。
  接她们走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汉子,并无什么值得称奇的地方,不显眼得很。
  是同行。在沐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不起眼,身材瘦小,意味着得手容易,身手灵活。
  是以在涟漪说出他便是劫走沐汀的那人时,沐雨并无丝毫诧异,并且她也知道,那个叫做燕七的人,也在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同行。  
  
  摘掉遮眼布的时候。眼前是亮敞的大厅。
  稍稍适应了光线,左右打量一下,与普通大户人家的摆设并无什么区别。
  厅外隐隐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原先鼎沸的人声倒是听不到了,但下车的时候却还是有的。看来这并非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若这是会客厅,未免也太深了些,若不是会客厅,那真正的用途却是玩味了……比如说,专门用来接待组织里的人?
  
  除去一同来的两人和自己,厅内空无一人。
  沐雨心里想着几天前临江塔的对话。涟漪所言,大多是推测的,其真实度有多少?例如余迹确然是死了的,却推说没有。若是在这基础上涟漪又说了慌,那真实度又剩下多少?
  撇开这些不论,那组织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而涟漪,说那段话的根本目的,真的是为她好?
  这些天被算计得太多,沐雨有些身心具疲的感觉。
  但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只要这一双脚上的功夫还在,哪里却都是敢去的。沐雨潜意识里便抱着这样的想法,然而那时的她并未察觉。
  
  脚步声近了,更近了。
  跨进了大厅,沐雨才猛然从沉思中回神。还未完全转过身去,冷不防怀里便撞进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爹爹!”
                  生死时速
  一人做事一人当。江湖上的规矩,一向如此。
  然而规矩一物,向来便是教人去打破的。
  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便只成了说说而已的废话。恁多的武林仇杀,哪一个又不是牵扯到上一代人,甚至上上一代人。不说江湖,就连曲陌与流光的战争,怕是理由早已忘光了罢。
  只是上一代人的恩怨,真的追究起来,又关自己什么事?
  
  沐雨在厅下立着,沐汀已经被带走了。
  她没有动。
  想来那时沐汀应是被下了什么药之类的,若非如此,这时她怎又会认得自己了?
  正首的太师椅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也许是在沐雨闪神的时候,也许是修为太高避过了她的耳目。总之这突然出现摆的架子,定然是要给沐雨一个下马威。
  云英冠,一身道袍绣金勾边,足履祥云踏。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
  
  他说他叫端木齐,是余迹和沐天风的好友,楼心月的丈夫。
  他说余迹是桑迁人,原本也是为这个组织效力的。
  他说沐天风的手是余迹废掉的。
  他说沐天风不爱楼心月。
  他说余迹因为楼心月嫁了他于是疯掉了,喝了忘川远走他乡。
  他说沐汀是他和楼心月的孩子,名字叫做端木凌。
  沐雨说那她是谁?
  端木齐说不知道,也许是唐桦发善心捡来的孩子。她一向是个烂好人。
  
  “你把我弄到这,就是为了说这些么?”沐雨的表情没有变化。因为她压根不相信端木齐所言。况且这番话,跟涟漪所言有所出入,更是真假难辨。
  再说沐汀既然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出现在一个人贩子手里?既然能够说一次谎,那么两次三次都是可能的了。
  而且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身世问题,沐雨就是沐雨,如此而已。上一辈人如何的恩怨于她无关。她也根本不想管。
  
  “当然不是。我想你知道你的身份。”端木齐盯着沐雨的表情变化,很可惜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你是余迹的弟子。千里神行一脉单传,你是唯一的后人。懂我的意思么?唯一的。"
  “你要千里神行的心法?”沐雨轻笑,忽然想起涟漪那句“对江湖人都很关注”,“直说便好,说那许多废话作什么?”
  “毕竟是故人的徒弟……”
  “所以既然要杀,也要让她死个明白么?“未等端木齐说完,沐雨打断道,”既然是要让我死个明白,又何说得不清不楚?“
  “你果然还是年轻。”端木齐依旧不急不缓,“毕竟是牵扯到自家的秘密,怎能不担心隔墙有耳?”说话间,暗暗做了个手势。
  ——这当然没逃过沐雨的眼睛。分清一个人细微的动作,这是基本功。
  她不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着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决不会是好事。端木齐要怎么从她这套出心法?他要这心法拿来干什么?沐雨忽然忆起沐汀在帘筝关的样子,是怎样能控制一个人?也许他们也要这样对付她。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转念就在一瞬间。身随意动。端木齐的手势还没做完,沐雨就动了——
  朝大门的方向电也似射了去。
  
  她记得在临江塔望华犁时的情景。听涟漪说,华犁后便就是松鹤山,泠水在那绕成十二个弯子。
  这宅子既是要掩人耳目,必然做得是普通的样式。而大户人家,无非是座北朝南。
  这番便出门朝右拐没错了。
  身子方方撞开门,听得内里一声混了内力的吼:“燕七……!”
  沐雨一听便出了一脑门冷汗,腿下没了命似的狂奔,也不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只管能多快跑多快。
  
  沐雨并非是练轻功的上好资质,燕七是。这一点,在见着燕七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连摸骨都不用。
  所以她完全没有胜燕七的自信。但她不想死。涟漪和端木齐的言语这番想来兴许是为了断她想逃跑的念头,可惜他们漏算了一点。沐雨是飞贼出身。这行的人胆小得很,也怕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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