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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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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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按下了260这个数字的时候,她伸手把三百块钱递到了王婆婆的手跟前。

这一次王婆婆却好像看到钱了,并且它还伸手接下了,但是从头到尾,它也始终没看过我们周围的人一眼,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不过她接过了钱,转身颤巍巍的走到自己儿子身边,伸手把三百块递给了他。他儿子用眼神问我该怎么办,我点点头示意他应该收下,而此刻王婆婆的眼神里虽然空洞,但却显得有些慈祥。男人跪着的高度和王婆婆站着的高度其实差不多,当男人收下钱以后,王婆婆有些开心的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下男人的头,接着就站起身来,好像刚才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朝着门外走,想要离开。

我对胡宗仁点点头,知道现在王婆婆戾气已消,执念已了,也是时候安心上路了,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王婆婆执意想要取出那260块钱,其实还是为了把钱给自己的儿子。而当我转头再看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把头埋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手里的三百块钱因为太过用力,而被捏得像个小纸团。我叹气一口,没再理他,转头看到许行长,她正低头揉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心有感触一般。

胡宗仁张着八卦袋的口子挡在门前,而此刻我也走到了王婆婆的身后,我取出红绳结了一个绳套,念咒请王婆婆自己走到我的绳子中来,因为我想要带她离开。王婆婆却好像明白这一切了一样,在走进我的绳子圈之前,她微微抬了抬头,然后看了我一眼,再轻轻微点了一下头。我对胡宗仁说让我来吧,它不会再跑了,胡宗仁才站到一边收回了缚在男人脚上的小鬼,我当着大家的面,念咒送走了王婆婆的鬼魂。

一切完成后,我从机器上捡起王婆婆的低保卡,递给男人说,你母亲直到死后,都还在担心你没钱花,你现在想补偿什么都已经晚了,余下的日子,还是自己好好做人吧,别再让你母亲泉下不安了,也为自己打算打算吧。男人接过卡,捧在手上看了很久,然后微微点头,点头的时候,我看到泪水掉落到他的手心里。

事后我希望这个男人真的是在过自己的日子,只不过那跟我没关系,因为我和胡宗仁当天就收到了许行长的佣金,然后送胡宗仁回家。胡宗仁在路上对我说,咱们明天大概还得出来一趟哦。我不解的问他,还出来干嘛,这事儿不是了结了吗?胡宗仁摇摇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按出信息后,凑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还着实吃了一惊。

第一百七十章。【案二十一】重回起点

胡宗仁的手机信息上,写着非常简短的一句话:“行动受制,你们小心。”发信人就是赵婧。虽然短短八个字,但是却给我传递了一个非常庞大的信息。

赵婧跟我和胡宗仁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敏感的,有时候我常常分不清到底是同伙还是敌人,如果拿她当敌人,但是以我和胡宗仁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观察力来说,她的心性并不坏,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情,大多也是没有办法。但是如果把她当朋友的话,我却不得不时时防备着她,生怕她突然在我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突然整些幺蛾子出来,要知道,敌对的双方最容易的就是从内部瓦解,要不每年怎么那么多高官被举报落马呢。

从信息里这八个字来看,首先我能够得到一个资讯,就是赵婧目前被限制住了,虽然未必是真的把她给软禁了,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有人监视的,赵婧也是行里人,对于这些基本的反侦察能力,她还是具备的。我问胡宗仁,这条消息是你什么时候接到的?胡宗仁说,差不多就是今天下午咱们一起喝茶的时候,我不是离席去打电话去了吗。我说你接到消息以后给赵婧打过电话是吗?胡宗仁说是的,不过赵婧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所以胡宗仁也没有贸然回复信息。

假设我是赵婧的话,我发这条信息无非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告诉我们有些事情出问题了,导致她受到了制约;其二则是给我和胡宗仁预警,似乎大的暴雨就要来到了一样。而胡宗仁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关机,则说明赵婧在此刻或许已经丢掉了手机或者被收缴了手机,正如她说的那样,受到限制了。而她让我们小心,则是在说有可能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我和胡宗仁了。于是我猜想,或许赵婧前段时间因为胡宗仁手腕上的黑印跟我们闹翻之后,去成都并不是为了躲避我们,而是去为这件事要个说法,结果没要成,反而让自己身陷囹圄。我们目前和轩辕会之间的联系,也仅仅只有赵婧这一个人而已,先前马道人的电话算是串号的电话,我们实际上也无法直接联系到轩辕会的人,除非我们拷问我们的事主,因为他们在找到我们之前,是要先通过轩辕会的。不过那一来不但会打草惊蛇,还跟本就没多大用,人家直接换个号码也就行了。想到这里的时候,胡宗仁跟我说,反正咱们二十四个案子办完以后,会去一趟成都他们的总坛,到时候有些什么恩恩怨怨,就一并了结了吧。我冷笑了一声回答胡宗仁,咱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胡宗仁没说话了,表情凝重。过了一会他说,不管怎么样,咱们也都只能这样做。我问他,那你的意思是,赵婧这个人,咱们到底救不救?胡宗仁说,不能说是救,只能说咱们得帮她,不过目前为止她只是行动受限而已,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师傅虽然死了,但是她的大师兄可是这次背后最大的策划人,也就是那个马道人,我想再怎么不和,再怎么无情,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年轻的小师妹下手吧。我点点头,心想胡宗仁虽然鲁莽冲动,但是考虑事情的时候,还是粗中有细的。于是我对胡宗仁说,那就这样,咱们按部就班来,但是私下里多托人打听下对方的深浅,这期间咱们就当没收到赵婧的短信一样。

胡宗仁苦笑了一声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看这个。说完他把手机信息拨到了下一条,然后递给我。我读了一下,是一个并非手机号码的长号段发来的,大概类似于那些短信群发器。信息的内容还是很有礼貌,说的是赵婧回坛静修,此后剩余的案子将短信通知,并希望我们心无旁骛,不要感情用事。说感情用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胡宗仁,总之胡宗仁是挺像那种一冲动起来就不计后果的人。胡宗仁告诉我说,这条信息是赵婧的信息之后大概半个小时后收到的,人家限制赵婧,也没遮着掩着,只是用了个好听的词,叫静修罢了。说完胡宗仁调到下一条,上边写着一个地址,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并写上了尽快联络。然后在末尾括号你,还加上了几个字:“虎头岩的岩”。

我已经挺长时间没看到这几个字了,猛然这么看到,还是有点吃惊。突然回想起起初马道人留给我们的那首打油诗,洪崖洞的洞,东水门的门,虎头岩的岩,江北城的城。前边两个已经被我和胡宗仁捣乱破坏了,但是后边两个却一直没有下文。胡宗仁对我说,你看吧,我就说了,该来的始终会来的,我虽然料想到轩辕会的人一定会把最困难的东西留到最后,但是咱们眼看这二十四个案子就快结束了,这会儿冒出这档子事来,你说是不是命运弄人呢。

命运有没有弄人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办,即便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有些什么。于是我对胡宗仁说,你刚才说的咱们明天见面,就是说的这件事对吧。胡宗仁点点头说,你看那地址,写的这条路,好像这条路就在虎头岩附近对吧?我说是的,这条路上以前有两个学校,一个职高一个大学,挺小的一条小路,也算是很老了,建设初期的时候这条路就存在了。胡宗仁说,既然地址上写了这个联系人是这家超市的负责人,那就说明是这家超市出了问题。

我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那不一定,既然人家在信息里特别加上了“虎头岩的岩”,这句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关于虎头岩,我们都了解得不多,当中肯定有猫腻。

于是我把车停到了路边,遇到难题的时候,我最容易求助的人就是司徒。我给司徒打去电话,得知铁松子师傅最近有点感冒,司徒正在照顾呢。除了对两位老前辈这情比金坚的革命感情感到可歌可泣之外,我还是厚着脸皮问了问司徒,对于渝中区的虎头岩,你知道的情况能有多少,上次你跟我们说过一些,但是这次我还得再问得细致一点。

司徒在电话里想了想说,那一带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有灵性的地方,只是因为当初在修建隧道的时候,想要炸掉一块巨大的岩石,那块岩石已经在那儿一动不动几千年了,看上去像是一个趴着的老虎,而需要炸掉的地方,就是老虎的头。除此之外,并没有听说那一带有什么了不起的传说。我对司徒说,你知道那背后就是一个军区医院吧?司徒说当然知道。我说有医院的地方都基本在附近有相应镇压的风水摆设,修在虎头岩顶部的那个电子发射塔,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司徒说看上去是挺像的,但是细想下来倒也未必,这医院算是修在山顶上的,而这个山体原本就是虎头岩的一部分,面朝着嘉陵江,而嘉陵江的对面就是洪恩寺,这么看来,算是这座寺庙隔江而镇了。我试图多在司徒嘴里挖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于是我问司徒,我们收到了当初打油诗里其中一句作为信息,虎头岩的岩,我和胡宗仁都认为人家不会无缘无故就把这句话给写出来,所以这当中肯定有某种联系,你还能想到什么吗司徒大爷?

我很少称呼司徒为大爷,因为大爷本身是一句骂人的话,加上司徒一直不承认自己早已进入大爷的年龄阶段了。司徒说,如果你硬要摸索出一点关联的话,那跟虎头岩这个地方原先的名字或许有点关系。我一听马上来劲了,缠着司徒说清楚,司徒说,这虎头岩在古时候叫做“卧虎岭”,其实就是个巨大的石头坡,虎尾就在你说那医院一带,虎头就在如今朝着江面的一带,老虎本来不该打盹,所以卧虎通常形容的是一种无精打采。不过老虎这种东西,是五形之一,如果纳入到我们道家的说法里,无非就是白虎一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徒突然停顿了下来,我原本听得正起劲,他这突然的停滞让我很不舒服,耳朵里就只剩下我车子应急灯那一下一下滴答滴答的声音。于是我问司徒,你倒是接着说啊,愣着干嘛?司徒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把你们当初的那首打油诗再告诉我一下,你等我下啊,我去拿支笔来!

司徒听上去有些语气激动,好像真的是想到了什么,这不免也让我跟着激动起来。随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司徒一把抓起电话说,你现在说吧。“洪崖洞的洞,东水门的门,虎头岩的岩,江北城的城。”在电话里听见司徒写字那刷刷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司徒说,这下妥了,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突然这么发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司徒说,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案子没做?我说四个。司徒啧啧的说,好厉害的一群人啊,你们俩都算后起之秀了,竟然耍你们到了临近结尾的时候,才让我发现了端倪啊。

挺司徒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一种大的危险正在朝着我们袭来,我问司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说清楚?司徒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们俩,立刻来我家!

第一百七十一章。【案二十一】四方神兽

挂上电话以后,我把司徒的话转达给了胡宗仁。胡宗仁也是眉头紧锁,他说自从早前跟刹无道斗的时候,司徒这么积极过之外,大多数情况他都不会这么着急才对啊,听说上回司徒帮我们跟刹无道斗,都是因为那个姓魏的和司徒有过过节,司徒算是身在其中啊。我说是啊,一般都不会插手别人的事,自揽因果,司徒是老江湖了,这点道理还不懂吗?所以我觉得这回可能咱们俩大事不妙了。胡宗仁呸了一声说,妈的,早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我想了想告诉胡宗仁,咱们还是得去司徒那里,看样子咱们俩今天也都别回家了,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我和胡宗仁分别给彩姐和付韵妮打电话,由于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我还是叮嘱彩姐这段日子小心一点,她毕竟和付韵妮不一样,付韵妮还是行里人,不去招惹别人,基本的自保是能够的。所以胡宗仁也特别告诉付韵妮,因为我们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让付韵妮暂时先到我家里去陪着彩姐,顺便保护一下。我对这哥们的这个做法感到很欣慰,因为我知道,此刻距离胡宗仁和付韵妮的婚礼,还仅仅有一个月。

于是我们就开车去了司徒家里,时间已经很晚了,进屋后看到铁松子师傅身上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那样子很像一颗竹笋,当然这些话我就不能让他听见了。司徒穿着睡衣,给我们开门后就直接把我们拉到了他饭厅的大桌子上。一年前,我们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参悟了付强留下的七星大阵,而今又有什么难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却丝毫不知。也许生活就是这样,虽然和大多数人的经历与生活方式不同,但任谁都是一样,日子嘛,总是问题叠着问题,麻烦跟着麻烦。

司徒的桌子上放着两张纸,其中一张是白纸,上边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字,就好像草稿一般。另一张则是重庆地图,这样的地图在重庆任何一个旅游地点都能够免费拿到。司徒让我们坐下,然后跟我说,我现在大概猜到这次那四句诗的准确含义了,看样子咱们先前还真是走了不少弯路啊,幸亏你刚才在电话里追问了我一句,否则可能到现在咱们都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瞎撞呢。我不解的问司徒,我刚才追问你什么了?司徒说,你说的让我仔细想一下那虎头岩当中的玄妙啊,我想到了卧虎,然后想到了白虎,一个是五行,一个是四方兽,继而我就联想到了一个大局啊!

司徒刻意把大局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就好像我光听就能感觉到很大似的。他倒是因为破了局感到高兴,没曾想我和胡宗仁现在都心里忐忑着呢,要说忐忑,恐怕胡宗仁比我严重,因为毕竟是他的事,而此刻他正伸手在自己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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