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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林紫谦拿开眼线笔，凝视着乔卡的脸。
“怎么？还有什么不对的？”乔卡见林紫谦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而且脸色还有渐渐变红的趋势。
“你……你今天真漂亮。”林紫谦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太过肉麻，说完后就低下了头，但是不管再肉麻，面对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低胸的打歌服，踩着帅气的高跟鞋的乔卡，林紫谦还是一点都不想吝啬自己的赞美。
乔卡见林紫谦一副羞涩的样子实在可爱，真想就这样捞过她的下巴吻她，但是人实在太多无从下口，只捏捏她的脸说：“今天晚上若是还有时间，咱们俩单独去吃夜宵吧。”
林紫谦两眼一亮：“好啊好啊。”
乔卡笑得妩媚，转身走了。
林紫谦看着她的背影，手掌覆在刚才乔卡捏过的脸上，禁不住地回味。
乔卡是一个性情很难掌握的人，她的喜怒哀乐似乎来得快也去的快。就像大元宣布让林紫谦来当队长的时候，林紫谦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乔卡的不悦，但是乔卡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淡了她一段时间，今天却依然亲热。
但是乔卡的忽冷忽热对于林紫谦来说却是一种极具诱惑的神秘感，并且在林紫谦的脑海中深深植入了那日乔卡醋意大发的场景。
“她是爱我的，最起码在她的心里，有我的一块位置。”林紫谦如此跟自己说道。
晚上七点，首映礼正式开始。
露天屏幕上闪出了字幕，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性女生。她在黑暗的巷子里越走越快，最后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个男人。
中性女生落地，帽子也掉了，一个脸部特写，红色的刘海遮在她黑亮的双眼之上，完美的侧脸弧线引得场外一票林紫谦的粉丝尖叫。
五个人在后台的化妆室里可以通过悬挂电视看见外面直播的情况，发现场外似乎除了林紫谦那一小撮粉丝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全是记者了。
大元拍拍手引起她们的注意：“好了好了，别看了，无论外面有多少人支持你们还是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都给我提起精神来。MV还有十分钟就放完了，现在你们快些到升降梯那里等着。”
的确没有太多的事情去考虑支持者多寡的问题，五个人钻到升降梯里，全部都猫着腰蹲着，等待升降梯往上升起，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一幕。
她们的头顶上方是巨大的荧幕，播放的就是她们的MV。MV里每个人都是那样漂亮风光，可是荧幕之外她们全只能躲在黑暗的小角落里。
五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时暗时亮的环境下她们时不时能看见彼此的脸，虽然外面很吵但是大家的呼吸声却很清晰地响在耳边。她们知道，再过五分钟她们就要正式出道，就要迎接世人的眼光，就要告白普通人的身份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在舞台上没有池真没有大元，能依靠的只有她们自己。
“准备好了吗？开始倒数了。”耳机里她们都听见了导播的声音。
“5；4；3；2；1……”
巨大闪亮又陌生的舞台出现在她们眼前，台下数不清的镜头对了过来。心脏快要承受不了那种负荷，却在听见音乐的当下条件反射般地舞动起了四肢，张口出声。
这就是半年来，没日没夜训练出来的反射。
她们是聚光灯下的焦点，是今晚最闪亮的一场烟火。
至于烟火之后会是有怎样的夜空，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把假设藏在了心底，没有人敢断言波涛汹涌风云变幻的娱乐江湖会有什么样的变数。
但是，无疑，欢喜的首场演出还算是成功的。
虽然在紧张的情绪下五个人的表情都很僵硬，叶玖和宫默根本就没有笑容；虽然排练了无数次但是复杂的舞步还是让她们时不时跳错，大元在台下看着真是一团乱；虽然林紫谦和乔卡时不时会走音，虽然左芊实在和这个团体的气质格格不入，虽然有很多个虽然，但是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第一次亮相就是一个如此豪华的演出的年轻女子团体来说，她们还是惊艳了四方。
各方媒体给予的评价都不算太低。
当然，这事大元准备让公司的所有人都保密，不然这五位公主尾巴该翘到天上去。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只是在嘉音娱乐砸了重金后表现再得平凡也能获得的一个必然反响而已。
欢喜要走的路还很漫长，她们只不过是刚踏出第一步而已。
大元正觉得自己真是相当的淡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屋内一片欢腾举杯狂欢的场面让她差点原地滑倒。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喝上了？
“池真！！”大元看池真坐在最中间，拿着盛满了红酒的透明酒杯，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嘴角含笑正在和林紫谦碰杯。
“大元，你好慢。”池真对上大元那一脸的惊诧却也不慌不忙相当沉得住气，转头对林紫谦说，“来，给你们大元经纪满上。”
林紫谦似乎已经醉了七分，嘿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脸色红扑扑的，拿着酒瓶和酒杯就往大元怀里钻，说话声音都快要飘到外太空了：“大元姐姐……真是辛苦你了……来，来，我们喝酒。”
大元把林紫谦的脑袋一偏，拉过池真说：“你这没有节操的！才刚刚演出完你就带着团员们要宿醉么？明天的工作怎么办？”大元转头捏住林紫谦的脸，“还有你！你不是队长么？居然带头喝到醉？像什么话？”
池真不管大元怎么激动依旧很冷静，说话也慢吞吞：“安啦安啦，明天只是下午的活动而已，早上可以睡觉的。你只是经纪人，又不是她们的妈，出道这么快乐的事情当然应该要庆祝。”
大元看着连叶玖都喝多了，扑克脸都露出灿烂的笑，搂着左芊亲来亲去，她无力地说：“其实有时候经纪人比妈操心还多啊。”
一票人包括助理，策划，宣传，经纪人制作人，到最后全都喝得相当欢乐。大元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搂着池真的肩膀差点站到桌上去跳舞。
宫默见叶玖一直抱着左芊，而只喝了一杯就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的左芊任由叶玖抱着，乖乖地躺在她怀里，笑得很柔软。宫默怎么看怎么难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同为女人，别人就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抱着你，你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任人拥抱，而我不过是向你表达了爱意，但是我的拥抱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对不对？”宫默不敢再去看左芊，只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酒杯上，眼前渐渐模糊一片，宫默忍了再忍，不能让自己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哭出来。
叶玖抱着左芊，抬起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脸，醉熏熏地说：“小绯，你好样的，这么重要的演出你都不来看……你个混蛋，看我不……唔……”
左芊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了，只是本能地反抗，不停地把抱着自己的人推开：“不要……不要……”
宫默再也看不下去，夺门而出，跑到无人的阳台上去。
酒精让她步伐摇摇晃晃，脑袋一阵阵地抽痛。宫默扶着阳台的栏杆站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掉了擦，擦了又掉，一张脸妆花得乱七八糟。
“啧，真是好可怜。”
宫默猛地回头，见夜色之下站着一个穿着薄薄紫色风衣的高挑长发女子，她双眼迷离，像是在思索什么，却又让人完全猜不透。
宫默安静地看着那女人，真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喝得太多了。
这个女人怎么越看越像暮晓枫？
林紫谦抱着酒瓶，四处寻找乔卡的身影。
虽然喝多了但是她还记得乔卡说要一起吃宵夜的事情，怎么一晚上都不见她人呢？
都是如此水深火热
“你怎么在这？”暮晓枫突然出现在宫默面前，让她有点不可思议。
“今天不是你出道的首场秀么？我当然要来看了。你表现的不错。”暮晓枫一边说一边靠近宫默。宫默本能地后退，虽然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但是暮晓枫这个人还是让她有些害怕的。
“宫默，你躲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辛苦。”暮晓枫眯起眼，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走向宫默。
宫默看见暮晓枫长发飞散目光如炬的模样就觉得后背一寸寸地发凉，背上和肋骨上那些已经愈合的鞭痕似乎又在一瞬间迸裂开。暮晓枫的每次出现都让宫默快要窒息，因为暮晓枫是几近冷血又凶残的女人，她不会因为宫默不还手就留几分情，她最喜欢用的武器就是鞭子，也不管对方是粗壮的男人还是像宫默这样的弱女子，她只顾给对方留下教训，只顾让对方知道——她暮晓枫才是主宰一切的女王，其他人惟命是从就好。
宫默这次从红杏团出来，半年的时间，她让哥哥宫信不要联系她，以为只要这样就能躲过暮晓枫……结果……
一定是池真！那个讨厌的家伙把她带来了！
每次暮晓枫的出现都会让宫默伤痕累累，这一次……
“你，别过来。”宫默下意识地后退，可是暮晓枫的脚步却毫不迟疑。
就在暮晓枫要贴上宫默的那一刻，宫默双手护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动作，不让她再靠近了。暮晓枫就这样停下了脚步，宫默有点莫名，视线下意识地往下，看见暮晓枫的肚子已经隆起，很大了。
“要……要生了吗？”宫默知道暮晓枫怀孕，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暮晓枫会是怎么样的。如今肚子已经隆起这样大，看来怀孕并不假。半年时间不见，变化惊人。宫默看着眼前这个孕妇，虽然走路姿态什么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也看不出她像电视电影里的孕妇一样都要抱着肚子扶着腰，好像很正常的模样，但是宫默却一点也不敢往前，一点也不敢碰到暮晓枫。
“才七个月，生个屁。现在生出来的那就早产。”暮晓枫盯着宫默，像是盯着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你今天为什么来？是要叫我回去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要白费口舌，我是不会回去的。”宫默挪开身子往前走，暮晓枫却跟了上来，贴着她。当她隆起的肚子碰到宫默的时候，宫默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如何。”暮晓枫把宫默的脸扳过来正视着自己。
宫默把她捏着自己脸的手移开，说：“谢谢，我过的很好。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暮晓枫冷笑：“你放着红杏团的大小姐这个位置不坐，偏偏要进入什么娱乐圈，真是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了你了是么？”
宫默听她又开始用这番长辈一样命令式的口吻对自己说话，很不舒服，忍不住去就要顶嘴回去：“我要不要进入娱乐圈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再任由你摆布了！”
对于宫默的坚持和强势暮晓枫根本就是呲之以鼻，完全不接她这个话题，立起风衣的领子，说：“听说你喜欢的人，叫左芊。”
宫默猛地拽起暮晓枫的衣领，怒道：“你对我宫默有什么不满尽管对着我来，跟别人都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敢去碰她我一定……”
暮晓枫表情依然是冷冷的，却带着笑：“你觉得我不敢？”
宫默凝视着暮晓枫，抓着她的五指渐渐脱力。
没错，她敢，她有什么不敢。
宫默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她凶，或许能吓唬到外人，可是暮晓枫却一点点都不怕她。
宫默无力地垂下头，狠狠地咬牙：“暮晓枫……不要为难她，她是无辜的，她跟我们都不一样，她一直都活得很认真，她不是可以玩的那种人。她不可以再失去什么了……你不要动她，好不好？”
暮晓枫身子一丝都没有动，声音冷得不能再冷，就像这个初冬的夜晚一般透着让人心颤的，许久未迎接过的寒意：“你这是在求我？”
宫默浑身轻颤：“是……”
“是什么？”
“我求你……不要为难左芊，好不好？”
暮晓枫捏着宫默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见她眼中居然含着眼泪。暮晓枫不解：“你为什么要哭？虽然你从来就是一个爱哭鬼，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因为忍受不了疼痛哭过，因为看电影哭过，看书哭过，甚至是为了什么小猫小狗哭过，却很少为我哭。你认识那个左芊才多久，就用情这么深了？你真了解人家啊，一口一个和我们不一样，是，只有左小姐最纯洁，我就是巫婆吗？真有趣，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贞洁的圣女是个什么模样。”
宫默听她言下之意是生气了，若是她真的想找左芊的麻烦绝对是一找一个准，左芊没有任何后台，绝对是被人鱼肉的下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暮晓枫你不要误会。”宫默急忙解释，正要说些什么，见暮晓枫的眼神发直，目光犀利却又带着熟悉的温柔，正凝视着自己。
“小默，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是一副死了也不屈服的死样子，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劲。我们交往五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示弱过，就算在我鞭子下昏过去你也是咬紧嘴唇绝不求饶的……现在，你竟然为了那个左芊这样求我……你实在是让我很失望。”
“失望……失望就最好了。”宫默低声应答道。
“但是这样的你实在很有趣，我想见你更加屈服的样子。那个叫左芊的，抓来玩一玩吧……”
“暮晓枫！！”宫默怒道，“你动她的话，我跟你拼命！”
“别急呀，小默。”暮晓枫没有预兆，突然横出手肘卡在宫默的脖子上，宫默呼吸一窒，上身向后倒去，被她手臂压在了栏杆处。
宫默喉咙痛的厉害，只有张开嘴才能呼吸。
她的长发散落在护栏外面，一阵寒风吹来，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暮……”宫默本能地挣扎着，双手抬起作势就要把暮晓枫推开，但是刚一碰到她的肚子宫默立刻就停下了动作。如果这时候对她使用暴力，她的孩子……
绝望，寒冷，痛彻心扉的难过席卷而来，宫默被暮晓枫压着，视线中是迷蒙一片看不到月亮和星辰的夜空。
心脏像突然被撕裂开，那伤口没有血，只是冷风不停地往里灌，而宫默的双眼则是死寂一片。
是不是就此死了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