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记得这么清楚，并且亲身验证了傅曦晨的话，也怨恨苏莫的“谢谢”，可是，那一句句呼唤使他恢复理智，她想的是傅曦晨，不是他，她当时以为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傅曦晨。
张晨阳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他想要她，也是会光明正大的要，让她成为他的女友，成为他的妻，以及，未来孩子的妈。
他在大洋彼岸屡次想到的画面就是，他拥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孩子们嬉闹。
为了那个画面，他回国，来找她。
“苏莫”
他拽住走到门边的苏莫，把她抵到墙上。
张晨阳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这个世上能让我信任的。。只有我自己”，话音落，他的唇也落下。
苏莫极力挣扎，被他锁住两手，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就此显现了出来。
“唔。。不。”
她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傅曦晨以外的男人，即使是曾经那么亲密、爱恋的张晨阳。
苏莫用力咬下，连带着自己的唇一同咬下，张晨阳终于放开她。
她又抹了一下嘴巴，甚至没看他，直接拉开门。
“张晨阳，你走。。”
“吧”字没说出来，也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看见一个人。
能进苏莫公寓的，除了她自己，就剩下了一只妖孽，傅曦晨。
傅曦晨看过来，他问他们“不继续么”，像看一出戏。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苏莫心寒，只见他端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碗凉透了的粥，而身侧、地上，散落的尽是自己的衣衫、裙子，丝袜还俏皮的从沙发上垂下来，处于将掉不掉的状态。
她走过去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抬头看他，一只手找到他的并紧紧握住，“傅曦晨，你还听我解释吗”
“嗯。。”他低头看她，眼波轻微一动。
他听她解释，可是苏莫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才说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又恍然，那句台词之所以如此经典，是因为它完全是句废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又是怎么样呢。
没有笑。
苏莫本以为的轻笑、狠话，都没有从傅曦晨嘴里说出。
他轻轻挣开她的手，几乎是那么轻松，苏莫再也抓不住，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苏莫，你真令我失望”
他说话的时候，眉头皱动了一下，是仅有的表情。
失望吗，她也对自己失望，恐怕那个画面谁看了都会失望。
苏莫坐在地上发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他们就像弹弓上的两根弹绳，每次拉开他们还会再次缩回，可是这次，它终于松弛了，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
视线扫向桌子，发现傅曦晨的钥匙没有拿走，抓起它起身准备追赶出去，被张晨阳从后面抱住，“小莫，不要去，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呵呵。。”她冷笑。
“不和他，和你么？”
张晨阳受不了他的小莫这样对他，翻转过她的身子，才发现苏莫又哭了。
这是他回来她第二次哭，还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他叹了口气，“小莫，小莫，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似乎是伤心过度，没有排斥他，张晨阳再一次轻吻上她的脸，吻去她的泪。
没有高兴，只有心痛，她的泪像硫酸一样，流进他的心，腐蚀他的心脏。
“真是亟不可待啊，一夜都不够你们纾解的。。。”
傅曦晨话音响起时，二人已经闭上了眼。
苏莫听到后赶紧推开张晨阳，用手背抹抹泪痕，抬头看他，这次是真真切切看到他的表情，阴鸷，似乎有什么就要从他眼中跳出来。
他从她手中夺回钥匙，临出门的时候停顿，“苏莫，要我腾位的话，你是不是忘了做什么。。”
苏莫只觉耳边嗡嗡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像失了水的花朵，毫无生机。
张晨阳听到傅曦晨的话再看他时，傅曦晨已经关门离开了，他甚至关门的时候也怕惊扰到谁似的，轻轻闭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像他根本不存在。
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抓到重点，傅曦晨话里包含的另种意思他还没有参透。
“张晨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没有资格了”么”苏莫直直瘫倒在墙边，忽略他伸来的手问他。
张晨阳顿觉她下一句话是不好的，但还是没有阻止。
“呵，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我没资格，你看，我一个结了婚的，怎么好再勾搭上你呢”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她放大声音冲他喊。
“我结过婚了，你要看结婚证吗”
他确实听到身体某一部分“咔嚓”碎了，也跟着摔倒在地，倚着墙，“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看着他疯疯颠颠的样子，苏莫笑了，她也难受，可她还想更狠些，似乎只有这样，用这种手段折磨两人，才能解脱她对他的罪过。
“你看，你来晚了，我再也等不到了。。与其和你，和谁不是一样呢，何况，他的技术不错，人长得。。”
“不要”他捂住耳朵，惊恐地眼神看着苏莫，“我不信，你。。容我想想”，仓惶窜逃出门。
那一直是我所想，可是，现如今，它不一样了。
苏莫坐在地上痴痴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爱他就要放他离开。。
。。。。
。。。。
26
26、一晌贪欢 。。。
傅曦晨一向自诩控制力够强，可是一到苏莫面前它就变得子虚乌有。
他在楼下坐了一夜，又把两人认识的过程翻来覆去想了一遍，最后总结，他对她是有情的，至于什么情，他不敢说，他自己都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心中迸发出来，惊慌不已；那她呢，他忆起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那么生动形象的刻在脑子里，想到最后一次她借口离开，她是看见他和别人的亲吻，那么。。
答案经不住就要脱口而出，她是吃醋了么。
嘴角已噙起笑。
可当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一种叫“崩溃”的东西瞬间袭来。
不断有嘲笑他的声音，自以为是，自大狂。。。
不出所料，又是张晨阳，她也只能容得下他吧。
她蹲下身，视线落在她唇上，曾经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也是红肿，还有咬痕，血迹鲜艳刺眼。
他站起身，视线落在她开启的领口处，大片大片的，全是他所熟悉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莫，你要看了这一幕，又会如何想象。
走到车旁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本想叫人来，又容不得那两人在一起，他恐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没想到。
胡思乱想成真，他们究竟是有多急，急的他仅仅只走了几分钟。
明明不想，还是提醒了她“身份”的事。
可笑，堂堂曦夜公司傅氏集团三公子的他，最后仅有的手段也只是一纸婚约，可笑的法律凭证。
车子驶到山边公路旁停下，手机“嗡嗡”震动。
“滚”
世界终于清静了。
然。
有些事情清净了反而更可怕。
微风吹进车里，他又再一次想起不敢想的画面，交缠的躯体，细密的吻痕，娇喘的声音，绯糜的室内。
“晨阳。。”
他趴到方向盘上。
原来这个世上，也有个人可以伤害到他。
心也会疼。
傅曦晨再也不回那个宅子，那个缺少人气儿的宅子，各种商业聚会上，他出场率极高，身侧不乏高挑白皙的女人。
尹亦睿跟着他家妞退隐家中，林景夜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只剩下他独挑大梁。
可当别人邀他上楼时，傅曦晨只觉心中烦躁，忽然就记起了当初她说的话，你看，他多么乖，还在守着他的“收敛”，可当初说收敛的人呢。
心里又一次嘲笑自己。
再过些时日，林景夜回来了，得意的样子，跟欠揍的尹亦睿一个模样。
他眉宇间都散发着一种愉快，他说他要结婚，根本忽略了旁边已婚正抑郁中的人，他又言，他要当爸爸，再一次华丽丽地打击到傅曦晨。
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至于这样。
最后的最后，林景夜才想起他的状况，来了句“哎，快两年了吧，你们也不要孩子。。”
“噗”
傅曦晨吐血的同时还在想，找他出来就是一个错误，比尹亦睿还不靠谱。
他只好不停地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能听出来，他也找了个伴。
记忆里，他再次回到那个宅子，看见她，不像第一次的冷冽，眼里有种惊讶，惊讶之中还有什么，他捉不到。
苏莫倒是回过几次宅子，可能心里有歉疚，都没见到傅曦晨。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动向，阿姨们都是明眼人，各个答“少爷很久不回来了”、“先生他最近工作挺忙的”、“夫人应该多看看他”。。
他没回来。
他忙，忙着，约会。
夜里口渴，她下楼去倒水。
黑暗中有一人从底下走上来，她吓了一跳，借着月色才看清楚，是傅曦晨，他踉跄地步伐走上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苏莫被他看得手指发紧，差点捏碎手中的杯子，两人又平淡地擦肩而过，恍如一切只是幻觉，她再转头时，那人已不复存在。
水杯中的水，从热转温，再变凉。
她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缓缓入眠。
刚朦胧睡着，就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身上被重物压着，熟悉的、专属他的气息绞进嘴里。
苏莫睁开眼，傅曦晨正深情地吻她，或者说，那深情中更多的是疯狂。
他暴虐地剥离她，疯狂地进攻。
缱绻致死之际，猛然又被他摇醒。
“看清我是谁么，你睁开眼看我是谁，看清楚。。”，他执着要她看他，要她回答那个问题。
“曦晨。。你，轻点。。轻点。。”
“。。好。。”
他“呵呵”笑了，却是一下又一下反而更重地击下去。
他的耐力有多惊人，苏莫很早就知道，这次，她又深深体会。
最后一次席卷的时候，傅曦晨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他。
掐的苏莫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裂，他的手指像要镶进去似的，恍惚中竟还有空思考，她想，幸亏他没留指甲，不然，就没法出去见人了。
“喜欢我么”
他的话忽然说出，声音极小，但也使两人都听到。
心中的话不期然说出，傅曦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自制力，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再也不受自己掌控，黑的墨玉般的眸子看着苏莫。
她在恍神，傅曦晨瞬间清醒过来，不要说，不要说。
他用行动阻止她开口，他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醒来，傅曦晨已不在身旁，苏莫拿起单子裹住自己，她侧身趴下身子看旁边的枕头，从上面找到一根柔软的短发。
是傅曦晨的。
好像这样才可以证明，昨夜和自己一晌贪欢的，是他，那不是一个人的独梦。
她临出门前又向楼上看去一眼，傅曦晨不在。
走出家门，阳光照到身上，院子里的灌木已经被花匠修理整齐，一排排像群小人一样等待她的检阅。
她捂住心口，防止它跳出来。
有人说，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则因爱而性，实际上，昨夜苏莫听到他的问话了。
就在她恍惚的时候，就在他堵住她的时候，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原来。
他也喜欢她。
至少，苏莫笃定，她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定地位。
肆意的笑，扬在她脸上。
二楼的傅曦晨盯着楼下那伫立已久的身影。
她没动，他也站着，很久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至三章内，第一阶段完成。。
哦，总共两阶段。。
哦哦，要添上番外什嘛滴。。也是两阶段
哦哦哦，要不，我把番外另放？。。
27
27、只差那么一点 。。。
苏莫回了一趟老家，所谓老家，就是她父母的家，同样在C市。
那年她父母离开，把房子的所有权转让给她，然后苏莫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卖掉它，其实她根本不在乎那些钱，只是那里没有一丝值得她留念的回忆。
可那里，还是留下了她不能割舍的人。
果然，他们并没有搬走。
袁阿姨依然如记忆里那般，温柔、和蔼、可亲。
“是莫莫么，怎么那么久都不来看阿姨”她这样说，笑着看苏莫。
终于，苏莫再也坚持不住，上前抱住她。
“阿姨，我想你”
这是她的袁阿姨。
苏莫得水痘那年，父亲让她住院，说是不要传染给他人，可水痘这事又怎么是住院能解决的。还是阿姨接手照顾她，告诉她即使痒的难受也不要抓破它，给她煮好吃的粥，可口的糕点，后来回到家的小禾也过来找她聊天，说她早就得过了，不怕会传染，还拿她的手戳自己的脸进行试验。
她小学二年级那年，家长会，会前老师把苏莫叫出去，问她家长为什么没到，其实老师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毕竟苏莫在班级、乃至年级的成绩都是相当优秀，可对于她而言，就像拷问，还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她搂住，是袁阿姨，她向老师解释说她父母出差，托她照顾。
虽是阿姨，但她更像一个母亲。
即使苏莫再漂亮，再聪明，可她还是会嫉妒夏禾，嫉妒她有个如此称职的母亲。
中午吃饭的时候，夏禾的父亲没有回来，两人又谈起小时候的事情。
袁阿姨说她第一次见到苏莫时，觉得她像个小天使，是上天赏赐的宝贝，好想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养。
她几乎把苏莫夸成一个无价的宝，让她露出微红的脸。
而后，她又忿忿道“你母亲也太不合格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诉斥她的母亲，听在苏莫耳里，引不起一丝波澜，她像个观影人一样重新回顾了一下幼儿的时光，发现，母亲确实如她所言，而她，更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那就是，对于张晨阳，她根本就没有爱。
你有没有这样过，一个人孤独寂寞太久，会迫不及待的抓住身边所有东西，希望从他们身上汲取温暖，然后不再放手。
当年，她就是那样。
表面上薄情的她，已经给予他们太多希望，以致使后来的猝然离开，她才会那么愤怒，情谊变成恨，再加上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低头，开始封闭，开始冷冽，直到，遇见傅曦晨。
那傅曦晨之于她呢？
“阿姨”她打断她的话，或者说，刚才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她在说什么，“阿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人喜欢苏莫呢。。”
“你说什么呢”
袁阿姨抓过她的手，这孩子的手冰凉，和小时候一样，只能用力去暖，才能消退这长久的冰凉，“莫莫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孩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她一直抓着她的手，她太可怜，她看过她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