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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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5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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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方初脾气不好,她也失了理智。

回来后,整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日子过得温馨平静,她越发后悔当日不该气愤之下说出“我后悔嫁你”这话。成亲几年,又有了三个孩子,吵一次架就翻脸,过日子这么样可不行。

心里存了和好的念头,再见方初便不同。

方初毫不刻意的笑容,令她觉得踏实了。

辞别王家,一行人回到幽篁馆。

马车在内院门口停下,方初先将无悔抱出来,另一手去搀扶清哑。

紫竹在另一边也伸手搀扶清哑,清哑没要紫竹扶,借着方初的臂膀轻轻跳下车,问他:“不说几天就回来吗?”

方初道:“有点事耽搁了,回头告诉你。”

一面又对无悔道:“爹给你买了好吃的。”

无悔忙问:“什么?”

方丹青刚下车,忙问:“大伯父,是不是肉干?”

方初愕然,对清哑道:“还真是神了!”

清哑便知道他真的买肉干了。

方初道:“是肉干。我尝了,味道不错。”

方丹青欢喜地笑了,自认很聪明。

大家便进了内院,路上,方初微微侧首,倾向清哑耳边,小声道:“这是为夫特意买给你的。雅儿,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只顾对清哑说甜蜜话,忘记怀里还抱着女儿。

无悔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方初问:“爹惹娘生气了?”

方初老脸发热,道:“是,爹做错了一件事。”

无悔道:“爹快认错。”

做错了事就要认错,这是她的认知。

她又对清哑求情道:“娘别生气。”

清哑脸色微红,瞅了方初一眼,对无悔道:“娘没生气。”

算是婉转回答他的请求,也揭过这一节了。

严氏走在前面,听了一言半语,回头问:“谁生气了?”

方初正开心呢,闻言忙道:“没人生气。说笑呢。”

无悔没计较爹的狡辩,她忽然想起方初刚才的话,前后对照,觉得不对,又问:“爹不是给我买的(肉干),给娘买的?”

——到底给谁买的?

方初暗道糟糕,忙道:“给你们娘俩买的。”

清哑扭头,望着墙边的竹子微笑。

说笑间,父子婆媳来到上房门口。

秋姨娘等人都迎了出来,秋姨娘神情忐忑地看着严氏,满眼期盼,想问又不敢太放肆,又怕严氏不搭理她,当着人倒没面子。

严氏很给她面子,主动笑道:“都妥了。”

方瀚海也笑容满面地冲秋姨娘点点头。

秋姨娘松了口气,急忙打起帘子,让他们进去。

方瀚海父子婆媳等人都鱼贯进去了。

秋姨娘眼睛热热的,恍然觉得从前很可笑——和太太争什么呢?能争得过吗?像这次制儿议亲定亲,王家怎会在乎她一个姨娘的意思和看法,还不是要严氏出面给她儿子撑脸面,连方初和清哑都出面为弟弟撑脸面。太太,从未将她母子放在眼里!

听见屋里方初对方制道喜,秋姨娘视线模糊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才走进去。

晚间,方家举行家宴,十分热闹。

宴席就摆在上房厅堂,共两桌,当中用一组八扇大屏风隔开,方瀚海带着儿子们在屏风外面,严氏带清哑等人在里面。

方瀚海坐主位,右手边就是方初、刘心、方刚、方创;方瀚海左手第一位是方制,接下来是方利、严暮阳、适哥儿、极哥儿、刘志、莫哥儿。方剑等几个兄弟还在奉州,未能参加。

当下,方利等兄弟轮番上前恭喜方制,并敬酒。

一圈喝下来,方制面如桃花、眼波荡漾。

方利把筷子一放,咳嗽一声,看向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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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6章 如何骗得美人归?

众人见他这样,估摸着他又有什么新名堂,也都停了筷子,有的看他,有的看方制,孩子们则骨碌碌满桌乱瞧。

方制心情像花儿一样盛开,面上笑得也跟花儿灿烂,然见方利这样,他警惕起来,暂收起笑,道:“老九,我敬你。”想把话岔开。

方利不为所动,问道:“吃酒先等会。八哥,我问你:你当日是如何答题的,哄骗得王姑娘选中了你?”

果然这个话题引起众人兴趣,一齐喊“快说!怎么骗的?”

方初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制——他也很想知道呢。

方瀚海把脸一沉,喝道:“胡闹!怎么说话的?”

在他心中,方制虽比不上方初,但也极聪慧的,不过小时候被秋姨娘惯坏了,才走了弯路。那王家的丫头不过是才名出众些,然女子嫁人后,终究要相夫教子过日子,才名要来何用?

譬如清哑,以纺织针黹技艺惠及天下百姓,所以被朝廷嘉奖、被百姓传扬,而她在弹琴作画方面造诣也高,却不是为了吟风弄月,除了修身养性,还用到纺织针黹方面,如设计图纸、弹琴募捐。

这是他最满意清哑的地方,很务实。

王瑛将来如何,还要拭目以待。

方利说方制骗了王瑛,方瀚海当然不高兴了。

方利不大害怕方瀚海,在他面前就像方则一样,只要不犯大错,差不多的事都是撒娇兼撒赖,因此道:“二叔,这件事一定要问。听说那些去王家参选的才俊们,一个个都使尽浑身解数,提前把春闱大比的本领都展现出来了呢。谁知都白瞎了,叫八哥抱得美人归。”

方瀚海一听又高兴了,这证明他儿子能干啊。

他便也问方制:“你是怎么答的?”

方制怪方利用词不当,说他“骗”王瑛,便不想说,斜睨了方利一眼,侧首小声对方瀚海道:“回头再跟爹说。”

眼下偏不说,急死这帮嘴上无德的家伙!

方瀚海见他们杠上了,觉得好笑,不再插嘴,随他们兄弟闹去。

方利见方制这样,起身离座,向方制走来。

方制慌忙道:“你想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方利先摁住他灌了一杯酒,然后环视全桌,道:“你问问大家:今晚你要不说,可会放过你?”

严暮阳等人一齐起哄,都嚷“快说”。

方初也笑吟吟道:“哥哥我也想知道呢。”

屏风内,秋姨娘原本听见方利的话神色一僵,后来才渐渐缓和,知道他们兄弟玩笑,不是歧视瞧不起方制,才放心了。

外面闹着,清哑也好奇,微笑道:“我也很想知道。”

巧儿也抿嘴笑,也道:“三叔不说不成了。”

严氏道:“甭管怎么答的,能把别人都挤下去,就是本领!”

秋姨娘一愣,抬眼看向她,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清哑也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难道一定要考上功名才是好的?

方制终究抵不过兄弟们缠闹,还是说了。

原来,那日王瑛出了两道题目:一是以雪为题作诗,一是以赈灾为题作文。这看起来不像选女婿,倒像是科考的题目,尤其是后面一道题,有些科考时事策论的味道。

可少年们又确实是去王家参加选女婿的!

有的人就转开了心思:莫不是这题目是王大人出的,专门考较他们的才能,以判定他们来年春闱大比时前程如何,以此决定取舍?若真是如此,那可要慎重了,就当参加会试一样答题吧。

还有些人机灵,想:既说王姑娘选婿,当然是王姑娘出的题。姑娘家脸皮薄,不好出那些太直白私密的题目,才借这个为由头。答题的时候,可不能一板一眼的,少不得要表达对王姑娘的仰慕之情,还不能太轻浮,既要含蓄委婉,又要文辞优美,言之有物。

方制就是第二类人。

面对在场无数竞争对手,他决定以画代诗文。

画画是他的专长,他要扬长避短。

这表达****的方式很讲究的,若写诗词文章,除非写得很含蓄深奥,否则必定要用到表达情感的词句,一个不好便落了行迹,显得轻浮。而画则不同,画功深厚的,完全可以达到“画中有诗”的效果;更妙的是,不是懂画的内行人还看不出来,不落行迹。

方制谨记清哑当日对他说的“心中有她,眼中就有她;作画画中会有她,作诗诗中有她,弹琴曲中有她……无论隔多远,也会心意相通”,他将王瑛想象成了心目中的伊人,将一腔爱恋倾注在笔端,然后便画出了心中的“她”,再配上前人的诗,完美交卷!

第一幅画,他画的是雪景——紧扣题目——不过,在白茫茫天地之外,他画了个朦胧婉约的女子,其形神可以《洛神赋》来形容,这个他画的驾轻就熟了,旁题的诗却是白居易的《花非花》。

这诗意味深长,简直就是他当时心情的写照。

雪花也是花,象征他对伊人的倾慕之意。雪花又非花,也非雾,不可捉摸。“夜半来,天明去”——这直言晚上倾慕思念对方了。天明起来,大地上积压白茫茫一片,隐喻他厚厚的思恋。“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将伊人入梦、梦醒难觅、徒留无限思念的情感表达的淋漓尽致。——这不是他说的,他借用了白居易的。

这诗不是他写的,可这画是他画的呀!

第二幅画赈灾,更容易了,那段日子方初和清哑整天忙这个,他也跟在后面忙这个,现成的题材,就不再详细赘述了。

方制可没说这么详细,只说他画了两幅画,就被选中了。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方利问:“题目要求作诗写文,你都没做,如何被选中的?就没人反驳抗议?”

方制道:“我写了诗的呀。也写了文。”——他把方初赈灾计划有选择地整理利用了,写得很不错。

严暮阳道:“你那是抄前人的!”

方制摊手,做了个不得而知的动作。

管是抄的还是写的,反正美人选中了他!

方利还真不服气,早知道这样他也去了。

方瀚海和方初对视,都觉得他运气太好了。

********

方制:甭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都是好猫!

第1087章 夫妻

人生际遇,除了出身和才能起作用,还有很大一部分运气在内,每个人的机缘不同,这个是羡慕不来的。

方制却不这么想,他很用心的呀。

大嫂说了,只要用真心,一定能打动人。

王姑娘选他,理由是:他的诗虽然不是自己创作的,是借用前人的,但画中有诗,诗画相映,浓烈的情感呼之欲出;赈灾那幅画更是比别人的文章做的好,且一目了然,震撼人心。

方制觉得,大嫂才是他的媒人。

方瀚海不愿别人认为他儿子是凭运气撞到这门亲,正容教导子侄众人:“诗也好,画也罢,只要专心一致做出成就来,同样令人尊敬。东晋王羲之以书法绘画见长,谁敢说他无才?”

又对方制道:“你既好绘画,就专心钻研此道。在此之前,还要考一个进士回来,省得别人说你配不上王家姑娘。”

言下之意,他儿子考进士宛如探囊取物。

方制肃然应道:“是,儿子记住了。”

方初正和刘心喝酒,闻言差点呛了。

他竟不知道自己爹如此自大自恋自狂自傲……

举眼看看席上的适哥儿莫哥儿,一个豁达爽朗,一个内敛安静,都同样聪明;再想想方无悔,更是形容不出的好,似乎他也具备老王的秉性,觉得自己种出来的“瓜”都好,比别人家的就是好。

方利等人也愕然,然后忍笑。

方利举杯,冲方制挤眼道:“弟弟预祝八哥金榜题名。”

方制自然明白他们笑什么,气呼呼地举杯一饮而尽——哼,等他考了进士回来,看这帮家伙还敢嘲笑他!

当下众人猜拳行令、吃酒笑闹,兴尽而散。

方初随方瀚海去了书房,清哑和严氏到炕上商议,接下来下大定、成亲等事,都要准备起来,成亲的日子定在明年二月二。

清哑命人预备纸笔,将严氏所说一项项都落在纸上。

严氏命秋姨娘也在旁听着,有什么意见就说。

秋姨娘见她们如此尽心,还有什么可挑的,自然无不从命。

直忙到戌时三刻才结束,秋姨娘也告退了。

等人都走了,严氏才揉了揉眉心,道:“咱们到底不在京城长住的,各方面都没那么方便;若是在江南,这事就容易多。”

清哑见她满脸倦色,真心钦佩。平心而论,若是要她为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张罗成亲,她恐怕做不到。她待方制,只当方初的堂兄弟一样,和方利等人差不多,和严氏不可相提并论。

严氏也不是真那么大度。

在她心里,既然容忍夫君纳了妾,又容忍她生了孩子,再容忍这孩子长大成了人,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这一步当然要忍着走完,方不负自己这些年的煎熬,省得被人骂没度量。

横竖她的儿子都争气,无需嫉妒。

一时方初来了,方无悔熬着不睡,等他半天了,见面就缠着爹说话,问这问那;无莫也要和清哑下棋。

清哑和方初哄道:“该睡了,明天再玩。”

最后还是清哑弹了一支安眠曲,他们才睡眼朦胧地上床。

夫妻两个回到房中,清哑命紫竹预备热水给方初洗澡,自己帮他拿换洗衣裳、毛巾、拖鞋等,就像以前一样。

一大桶热水备好,浴室内水汽氤氲。

方初看着将大浴巾和衣物往衣架上搭的清哑,柔情涌动。

他一面脱衣服,一面问道:“你不洗吗?”

清哑道:“我不洗。泡个脚。”

京城到底不比江南,用的是井水,就没那么方便,虽然不用自己动手,大冬天的也不好太折腾下人,清哑一般两天泡一次澡。

方初道:“就在这泡吧,咱们说话。”

清哑点头道:“好。”

浴室地面是青石板和鹅卵石拼凑的方块组合成,防滑防水,若是在房间里泡,容易弄得地上都是水渍。

泡脚的木桶一尺多高,清哑坐在小木椅上,脚放进去高度正好。旁边,方初宽衣完毕,袒露着结实的上身,只余一条亵裤,踏着矮凳,迈入大木桶,面对清哑坐了下去。

水汽弥漫中,灯光也迷蒙了。

方初一边用瓢舀了水往身上浇,一边对清哑说这些天在外的见闻:去了枫林镇,住在平安客栈,还是他们那年上京住的那间房;碰见了鲍二少和夏流萤,追回了贪官想隐匿的赃产……

清哑道:“他们胆子这样大?”

方初轻笑道:“他们经历过家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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