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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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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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伸出援手。尔等钱财,皆是尔等辛苦赚来,但凭各人能力,不拘多少尽到心意即可,无需攀比。朝廷也不强求多捐,捐少了不会怪罪。”

这话引来一阵赞颂,都道太皇太后体恤子民。

太皇太后微笑,对清哑道:“剩下的郭织女来说吧。”

清哑让开,杨嬷嬷立即上前接替她扶住太皇太后。

清哑对人群道:“皇上说:要在奉州建立一座石碑,凡捐款的人,不论多少,名字都会刻在碑上,让奉州百姓永远记住你们!”

众人急忙山呼万岁,向顺昌帝叩拜。

顺昌帝两手虚抬,肃然道:“诸位免礼!朕,有愧!奉州大灾,朕不能救民于水火,要仰仗诸位募捐,朕有愧!”

皇上有愧,百姓怎能心安?

众人急忙再跪,高呼万岁。

清哑不适应这虚套,不由腹诽:刚才在殿内,你可没愧,看着冯尚书逼我们,好像我们就应该多捐一样,现在又这样说。哼!

接下来,便是自发捐款开始。

殿外台矶下早准备了两张桌案,桌上摆了笔墨,桌边设一功德箱,慈善中心两名文书负责记录,另有一人专门点数银票。商贾们挨次上前,送上银票,并留下姓名住址。

除此外,大门口门房穿堂内还摆了三尺高、一丈长的大功德箱,敞开接受街面上往来行人的零散银两捐款,也有三个人记录收银。

捐银的人进院不受限制,不用买票,因为他们只能进院,去不了别处,很快,院子里便人流汹涌。

因有禁军在旁维持秩序,并不显乱。

大家摄于皇家威严,大多捐了银后,略略看一番热闹,就被禁军半劝半威胁地“请”了出去,给后面人让位置。

太皇太后和皇上绕院子转了一圈,接受百姓叩拜,然后退回殿内,清哑等人却留下了,仁王也留在外面主持募捐。

皇帝也不在意,自己身份尊贵,出来走一趟是个意思。

清哑方初是募捐组织者,又打了赌,自然要用心些。

于是,在禁军肃立、人潮汹涌的王府东门外,一身淡紫的清哑站在院门口,对每一个进去的人微笑点头。

方初和她并肩而立,双双迎待众人。

方初暗自关注募捐情况:凡进来的人,都经慈善中心专人提醒:捐大额银票的去前方台阶下,散碎银两的就投入门房功德箱,都一样登记姓名。门口人多,进去的人少。

冒着严寒看了一会,清哑心里也没底了。

她觉得,照这样下去恐怕真筹不够。

难道她想错了?

若结果差的少还罢了,若差得太多,小方氏积蓄不够赔,把大方氏牵连进来,她可就没脸见方氏族人了。

不行,得采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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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那章重复内容已经修改了,起点读者应已经看到,云起和台湾分站不是同步更新,恐怕要慢一些,对此,原野表示抱歉。虽然我到现在还糊涂,不知到底是系统抽风,还是我上传时传错了,但总是错了,造成读者不便,很抱歉!

第1011章 赈灾义演

她便对仁王道:“王爷,请帮我取一架琴来。”

仁王问:“你要琴做什么?”

方初也问。

清哑道:“你先取来。还要琴案。”

仁王忙吩咐人去准备。

并不费事,只要去隔壁的仁王府取就行了,很快便搬了琴来,清哑让摆在殿外台矶上,又告诉方初和仁王:“我要义演。”

赈灾义演,她前世常见的募捐手段。

方初皱眉道:“这……不合适吧?”

仁王也道:“是啊清哑,这么多人,你在这抛头露面弹琴,那不成了……那什么……一样了嘛!”

他不好说跟卖艺的优伶戏子一样,但清哑听出来了。

清哑坚定道:“很合适。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若有人耻笑,只能说明他品性龌龊,清高也是假清高。”

仁王点头道:“这也有理。可是……”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方初却担心别的,他道:“这么冷,怎么弹?”

清哑道:“不要紧,我能弹。”

方初阻不住她,便道:“我和你一起弹。”

两个人一块弹,想必更能吸引人。

清哑想了想,摇头道:“不行。只能我一人弹。”

原来,她并不敢把前世那套搬来用,说是赈灾义演,这弹的曲目可要斟酌仔细。真要弹风花雪月的曲子,确实像卖艺,不符合皇家募捐的严肃性;若太悲伤,又有些惺惺作态,好像欺骗百姓,想来想去,只能弹带有禅意的佛音——大悲咒。

佛家慈悲,捐多少都凭各人本心。

这个方初不会弹,就算会弹,两人肯定也不能联弹。

无他,方初俗事太多,做不到她那般领会禅意。

她走到殿门口,在殿外台矶上坐下来,在凛冽寒气中,伸出素手,轻轻搭上琴弦,拨下第一个音符……

方初、仁王站在她身边。

殿内,一内侍正统计外面刚送进来的头批捐款。

就是当众数银票,数完,共一千五百万多两。

顺昌帝呆住,众官员更呆,因为刚才等待的时候,已经将殿内捐款统计出来了,共一千八百万,两边相加,总共三千三百万。

这还没结束呢,还没算上门口的零散捐款呢。

韩希夷等人一齐露出笑容,长长松了口气。

顺昌帝喃喃道:“这不可能!”

若非亲眼所见,他几乎要怀疑几大锦商作弊。

可是,那记录的名字不会假,都是有姓名有住址有从事的行当,除非事先商议好,否则无法互相串通。

他更心惊的是:郭清哑怎么知道能募捐这么多的?

对于今天捐款,清哑并未做预算,冯尚书提出三千万两时,她默想:“三千万两,每人捐一万两的话,需要三千个人。”

三千人,这对于繁华的大都市京城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像方家捐了三十万两,小方氏捐了二十万两,顶五十个人;若是捐五百两,二十个人凑成一万,算一人;若是捐五千两,两人凑一万,算一人,均摊下来,三千人其实并不难凑。

所以,她很痛快地应了,觉得肯定能筹到。

皇帝和冯尚书等人则是根据历年江南赈灾筹款情形估算的。地方官府贪婪无度,遇灾害募捐都是强制摊派,巧立名目欺压百姓,恨不得连地皮也要刮一层,年年如此,谁能经受得起?且他们募捐的钱财大多都中饱私囊,所以一提募捐,百姓缩头躲避。

这次募捐则不同,清哑举办纺织服装展,将募捐同商业活动、文化活动联系在一起;这次的展示,经由许翰林等文人士子之口,早宣传得沸沸扬扬,更蒙上了新、奇、雅等色彩,吸引无数人注目。

只看今日来人,士农工商全部参与,各色人等齐至。

再让皇上和太皇太后露面,自然盛况空前,募集成功!

还有清哑这个织女的巨大影响力,怕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在百姓心中,郭织女是以民生为重的,织女亲自出面为奉州受灾百姓募捐,谁不支持?那效果绝不是地方官府出面募捐能比的。

顺昌帝和大臣们想不通其中关窍,都处于震惊状态。

冯尚书满眼不可置信,几乎见了鬼一般。

他觉得眼前金星乱迸,脚底发软,几乎一头栽倒。

幸亏他身边一位官员手快,扶住了他。

严未央心中大快,一面向外张望,一面问:“清哑和表哥呢?怎么还不进来?”她以为这些银票是清哑让送进来的,怎么人不进来呢?快进来看冯尚书打脸、道歉啊!

沈寒冰笑道:“叫个人去催一声。”

上方丹墀,太皇太后也正在问郭织女。

正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缕琴音,听得众人又是一怔——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弹琴?

皇上皱眉,觉得受了打扰,命人即刻前去查看。

一内侍匆忙奔了出去,不一会,又匆忙奔回来,禀道:“回皇上和太皇太后,是郭织女在弹。说是为赈灾义演。”

赈灾义演?

那是什么?

内侍很机灵,已然问明白了,忙又回禀。

听完,顺昌帝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冯尚书好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冷笑道:“这与青楼卖笑何异?为了不让方家赔银子,郭织女豁出去卖笑了,真真丢朝廷的脸面……”

话未说完,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到他身上。

各种各样的意味深长,令他压力骤增。

蒋大人压低声音——怕惊动了外面弹琴的清哑——怒斥道:“闭嘴!你粗俗不可理喻,简直枉读了圣贤书!你且听织女弹的什么?”

除了他,别人都没出声,都在用心听琴。

冯尚书听了一会,才听出清哑弹的是佛音。

他依然不忿,心想:“佛音又怎么样?总之她是怕方家多出银子,才卖力蛊惑京城百姓捐银。真要是为百姓的,方家为什么不自己捐了?方家那么有钱不捐,却要普通百姓出血,郭织女大奸似忠!”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都被外面琴音吸引了。

外面,清哑一沉心,便进入忘我境界,仿佛回到了从前,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放汶川大地震现场,一幕幕场景震动她的心,感叹上天无情的同时,也曾想过这捐款赈灾的问题。

第1012章 郭织女的影响力

爸爸说,有能力就尽一份力,不必刻意去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像她被生成哑巴一样,这不是博取别人同情和怜悯的理由。助人和被助都只是暂时的,重要的还是靠自己。

所以,她会去奉州传授混纺布技术。

所以,她支持方初动用方家全部人脉关系,吸引天下商贾去奉州,推动当地经济发展,这才是从根本上赈灾。

那她为什么坐在这义演呢?

她要告诉世人:群体的力量永远比个人的力量强大。帮助人不是富人的责任,只要你有能力,都可以帮助人。

祥和的琴音从她指尖飞出,散落在积雪初融的天地间。

方初盯着她白皙手指,代她感到冷。

他觉得那琴音无止境,就像和尚念经一样,反复循环,而他心却越来越焦躁,漫长的等待,简直煎熬。

由此可见,若让他弹,一定弹崩坏。

屋顶积雪正在融化,淅淅沥沥往下滴水。

他轻吐一口气,吐出的是浓浓的白雾。

仿佛等了很久,他见她还不停,急了,就要上前打断,既然义演,换一个人来弹也行,不用她一个人在这坚持。

刚动,却被仁王拉住了。

方初不满地看着仁王。

仁王低声道:“一支曲子还没弹完呢,你干什么?”

方初诧异:“还没弹完?”他怎么觉得弹了好久了。

仁王点头,道:“说了义演,总要弹两支才像话。”

半途而废,叫人怎么想?

他示意方初看那些捐款的人。

方初这才腾出注意力打量那些人:一个个满目虔诚,静悄悄地走上前,恭敬地将银票递给文书,报了数量和姓名住址后,并不盯着对方记录,而是转向清哑,注视她并静静聆听琴曲。

等记录完催他走开,他才依依不舍地慢慢往外走。

后面排队等待的人也是一样虔诚表情,排队等待并不使他们不耐烦,相反,他们很安定安心的模样。

大门外,慈善中心好几个执事人正催大家:“快,快,听郭织女弹琴!天冷,说不定待会就不弹了,晚了可听不到了。”

人们便往里挤起来,都要进来。

执事人有经验,急忙吩咐大家另排队。

于是一队变成两队。

还是挤,于是两队变成三队。

还是挤,于是三队又变成四队。

又增加到五队。

又增加到六队。

登记的桌子也增加了,记录的人和数钱的人也增加了。

……

直到院子里排了十个纵队,外面长安大街上还乌压压堵塞一条街。

人类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很多时候他们都自私贪婪,灾害来临时,为了生存,更会最大限度地激发潜伏的恶念;但有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善念令天地动容。

今天,京城,长安大街便上演了这一幕。

这么多人来捐献,却没有喧哗,没有争吵。

偶尔有声音,也是压得极低,说“对不住,让我过去,我捐钱。”前面那人小声回道:“谁不是来捐钱!”那人扬起手中银票,道:“我捐五千两!”好了,前面那人屁也不放一个,侧身让他过去了。还对再前面的人说“他捐五千,让他先。”于是前面也让开。

这样的情形在街上各处发生。

因此,当方初再次要阻止清哑时,仁王不好拦,慈善中心的大总管胡近却拦住了他,恳求道:“方少爷,啊不,方大爷,求求你老行行好,让织女再弹会,再弹会!”

方初断然道:“不行!她手冻僵了。”

胡近赔笑道:“这不弹得挺好么,要是冻僵了,织女自己不知道停下?大爷你瞧外面,这能停吗!”

方初不想理他,直接甩开他。

胡近不顾一切抱住他,姿势极为暧昧,凑近他耳旁低声道:“方少爷,织女这是为了赈灾募捐!你不能意气用事。本官知道,方家能补得起剩下缺口,可是皇上会怎么想?冯尚书那些人又怎么说?大爷不管织女名声了?还有这些百姓,都对郭织女寄予信任和厚望,结果织女弹了两声就躲进殿里暖和去了,他们又怎么想?不等下午街上酒楼茶馆就会议论:织女是怕夫家赔银子,才跑出来向百姓募捐。结果又怕冷,想想还是赔银子划算,冻坏了得不偿失。奉州灾区几十万百姓,还不抵郭织女几根手指头值钱……”絮絮叨叨,说了又说。

方初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像要看透他内心。

胡近官职不高,却是极为油滑的官吏。

仁王不大理会俗事,皇家慈善中心全靠胡近一手打理,今日见此大好机会,怎肯不借着清哑的名望募捐,这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外面的头批捐款是他让送进去的,他当然知道大概数目,总计已经过了三千万了,可他却不告诉方初,打定主意要让清哑能弹多久就弹多久,吸引多多的人来,捐多多的银子。

那十个队伍就是他让组织安排的,他一面组织安排增加人手加快募捐进度,一面密切盯着方初,防止他心疼媳妇打断清哑。

瞧,真给他料着了。

此时,他真是不顾生死也要拦住方初。

他想:织女身体康健,哪里就容易冻坏了!

方初后悔不已,千不该万不该答应清哑弹琴。

赈灾募捐又怎样?

他们只顾募捐钱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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