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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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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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便黑了,嘴角抽搐。

明明该感动的,他怎么觉得被揭了伤疤呢?

而那个无意中伤害了他的“凶手”却像没事人一般,还只顾问他:“现在我怎么办?”

被人弹劾了,自然要回应。

这也是她回来的原因。

方初暂丢开伤痛,回道:“上书向皇上自辩。”

清哑问:“怎么写?”

方初道:“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清哑明白了,这是要她当作不知道他的事。

她想了一下,抬头欣喜道:“我想到了。”

方初觉得她这样特可爱,伸手捏着她鼻子晃了晃,道:“既想好了,事不宜迟,就回去写吧。写好了送去府城,请高大人转呈进京。”

清哑在自辩折上只写了一句话:“不是我,不信派人查。”

典型的郭织女风格。

这也是方初要她自己写的缘故:两人行事风格不一致,若是他为她出主意,难免要辩解陈述一番;清哑的回应简洁明了,他认为更好,别人也能看出不是他代笔,更合理。

清哑的自辩折子呈上去后,朝廷分别派人去西北和江南来查。

方家和郭家无任何银钱和人事异动,自然什么也查不出来。

方大少爷因为织女怀孕的缘故,从去年十月开始没离开霞照一步,只在过年时回了一趟祖籍,今年也没出远门,现在和郭织女住在乌油镇,确实不像在西北经营商务的。

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是,清哑不肯罢休了。

她又托高巡抚递上一道折子。

她在折子中写道:这算不算诬告?随便谁怀疑民女、没有证据都可以诬告民女,民女就得被关押审查?

以前的夏织造诬告她,现在的御史弹劾她,以后还有谁?

每一次她都乖乖地被审问、被调查。

明明没有证据,非得要她自己交代。

这样的事有完没完?

什么时候是个头?

郭织女生气了、反击了!

皇宫中,明阳子也发怒了。

当初审妖孽案时,他就觉得荒唐:无凭无据的,一定要他交代是如何教导清哑的,若交代不出,清哑就是妖孽;现在,又只凭猜测弹劾清哑,查了个底朝天,当他这个师傅是软柿子好捏是不是?

他对皇上和太后道:“弹劾我徒儿?真是笑话!什么狗屁御史,吃饱了没事干了,贪官污吏那么多,他们不去弹劾,弹劾一个造福百姓的民间弱女子,郭家要在西北做买卖用得着遮遮掩掩吗?分明是他们居心叵测、诬陷好人。仗的是谁的势?我也要弹劾!我就弹劾那两个御史!我弹劾他们居心叵测,意图辖制我徒儿,为他们所用……”

皇上见他怒发冲冠,急忙道:“皇叔息怒!”

太后放脸道:“皇上,那些人一再陷害郭织女,不得轻饶!”

前日六皇子带着蔡侧妃进宫,蔡钥向她说起郭织女被弹劾一事,很为织女不平,六皇子也在旁帮腔,她已经很不悦了,赶上今日明阳子生气告状,她便发作起来。

皇上道:“母后放心,朕定会还郭织女一个公道。”

他语气很坚定,就算太后不发话,就冲明阳子的面子——他还指望皇叔为自己治病呢,这时候可不能让皇叔分心——他也要惩治几个官员,为郭织女出气。

六皇子府,书房。

六皇子沉声对林世子道:“是我连累了他们。太子也真糊涂,也不想想,郭织女若想去西北经营,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直接去了谁还敢不让他们立足?这点都看不清楚,将来如何继承大统!”

林世子道:“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针对殿下的。”

六皇子皱眉道:“他们发现什么了?就算发现又如何,方初并未插手其中。还真是不择手段,为达目的鱼肉百姓、牵连无辜,哪怕这个无辜是造福天下的织女也不放过!本殿下不用他们逼,做了这么久的风流皇子,也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了。传我的令:这次不必留手,给我狠狠打击背后弄权之人。”

第724章 亲娘

林世子点头道:“也好,是时候了。还有一件事,郭织女该生了,殿下最好让王妃备一份贺礼送去。”

名为恭贺,实际是对牵累织女赔罪的意思。

六皇子含笑道:“这个不劳提醒,蔡侧妃早就预备了。蔡铭中了进士,蔡三奶奶也在四月初顺利产下一子,可谓双喜临门,侧妃给侄儿准备礼物时,便将郭织女那份也准备了。”

结果,那两个御史被罢官。

另有三个官员被牵连抄家。

与此同时,宫中爆出皇帝生病的消息,说明阳子一直没离开京城,不是因为太后,而是为了皇上,皇上病势已成,命不久矣。

消息传出,众皇子间争斗加剧,逐渐由暗转明,西北豪强逼迫良民卖身为奴、强势兼并土地一事,已经危及太子储君地位。

方瀚海得知这些消息,心猛抽抽。

因为他已知道这是清哑随手一挥引发的后果,连方初都没告诉呢,不是她成心要瞒着方初,之前那个折子她问过方初意见的,方初让她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所以后面这道折子她就没问他了。

对这个儿媳,他都不知如何说才好。

惹出事的清哑刚刚起床。

自她回来后,方初也留在乌油镇老宅陪她,将一应商务都交给牛二子等人经管,如有重要不决事项就来乌油镇向他回禀,特殊大事需要他出面的。他才亲去霞照处理。

昨日兴隆银号有桩业务,他不得不出面,去了霞照。

他一夜未归。清哑十分不习惯,幸好吴氏来了,有亲娘陪,她才好些。昨晚吴氏陪她一块睡的,母女两个说贴心话。

细妹撂开百子千孙帐,小心搀扶清哑下床。

吴氏在旁相帮,疼爱道:“又没什么事。怎不多睡一会?”

清哑道:“睡好了。”

老睡也不好,起来走走。更有益健康。

吴氏便端详她,见她面色粉艳,眼神清亮,满意地点头。“精神头是不错。饿了吧?我叫她们端饭来。”

细妹忙道:“太太,这些事叫她们做。太太陪姑娘就行了。”

细柔带小丫头端了水、洗漱用具进来。

众人伺候清哑洗漱毕,细妹亲帮清哑穿衣。

已经初夏,轻薄凉爽的夏装很容易穿戴,检束停当,细妹拿起慈恩大师送的紫檀木佛珠,一圈一圈绕在清哑右手腕上,紫黑色的佛珠衬得她皓腕洁白如玉;接着,她又将方老太太送的佛珠套在清哑左手腕上。左手腕上还戴着严氏送的玉镯,这个晚上睡觉不取下来。

清哑抬起左手送到眼前,玉镯内三颗鲜艳的红点清晰可见。

她微微一笑。用手摩挲,温润光滑。

吴氏走来道:“都好了,吃饭吧。”

母女两个对坐吃了饭,清哑又去给巧儿和沈怀谨讲课。

巧儿又来跟姑姑住了,沈怀谨则只是偶尔来小住。

半个时辰后,清哑才挽着吴氏道:“去园子走走。”

外面花木繁盛。她每日早晚都要坚持散步,今日更想去后园。因为她想方初,要在后园的河埠头等他回来。

吴氏一路同她说些闲话。

吴氏道:“看你这肚子尖尖的,你又喜欢吃酸,不吃辣,肯定是个儿子。”

清哑不确定道:“这说法灵吗?”

她其实也想吃辣,可是不敢吃。

吴氏道:“灵!不信等生了你看。”

清哑想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终究还是没说,怕扫兴。

吴氏又问:“奶娘都请好了?”

清哑道:“请了。我想自己喂孩子。”

吴氏忙回头看了看,见身后只有细腰和细妹跟着,其他人落后一截,才小声道:“还是让奶娘喂吧。大户人家都这样。自己喂奶,身子容易走形。再说奶娃儿也不是那么好带的,半夜起来喂奶,折腾一遍就睡不踏实了。要是碰上个爱哭的,更受罪。”

清哑解释道:“亲娘的奶是最好的。”

还有一点:若不亲自带,小孩子将来不跟娘亲。

要不然,大户人家的奶娘地位为何高呢?

就是因为带小主子带出感情来了。

吴氏道:“娘晓得这个理。可是你现在自己当家了,不像从前在娘家,大大小小的事不用你管;现在这家里家外的事你都要管,一个不当心,底下的人就要造反了。你有多少精神这么耗?”

清哑道:“辛苦是肯定的,可也有乐趣呀。”

吴氏见闺女不开窍,急了,道:“傻闺女,你怎还不明白呢?你又不是只生这一胎就不生了,往后还要再生第二胎、第三胎,女人不经熬,几个娃儿生下来,你就显老了。你再给娃儿喂奶,回头身子都变得不成个样了。男人家就不同,三五年过去,他还不到三十岁,比少年时看着更显威严。两下里一比,你跟他站一块,人老珠黄的,就算他没有歪心,别人也会痴心妄想,想法子往上贴……”

清哑停住脚步,震惊地看着吴氏。

吴氏轻声道:“听娘的没错!”

清哑点点头,道:“好。”

她把这话听进去了!

娘俩继续逛。

吴氏怕清哑对刚才的话存了心,又道:“你也别多想,娘就是叫你趁着年轻,多保养身子,别不当个数。女婿人是好的。”

清哑道:“我知道。”

又问道:“三嫂还好吧?”

吴氏笑道:“好,能吃能睡。娃儿有奶娘带着,她不用操心的。那娃儿也乖,晚上哼哼两声,奶娘起来喂他,他吃一饱接着又睡,一夜到天亮也不哭一声。我们都说你爹这名字起得好,都叫他小顺儿!”

清哑听得津津有味。

以前,对这些事她毫无感觉,等自己怀孕了,要生了,就不一样了,自然关注起来,丝毫不觉得繁琐。

方初上午没回来。

晌午饭后,清哑午睡了一会。

起来问细妹:“他还没回来吗?”

细妹摇头,道:“少奶奶别急,那么远呢,坐船要些时候。”

清哑点点头,叫上细腰又往后园子来了。

细腰陪着她,见她老往园门口瞄,没好气道:“你别老瞧!我叫小豆子他们几个在外面河里望着,少爷要是回来了,他们会告诉的。”

清哑不好意思地一笑,转过头去掐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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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情深

细腰忙道:“我来,你小心刺了手。”

清哑道:“不要紧。我什么都不能干了,有什么意思呢。”

细腰看着她佯装兴致勃勃的样子掐花,心里叹了口气。只有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才知道,从昨天方初走后,她就百无聊奈,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虽说是新婚夫妻,可这样情深,将来如何?

细腰看着那个沉浸在思念中的少妇,忧心忡忡。

她跟着沈寒秋那些年,见惯了他四处奔走,他家里那些奶奶姨娘们,半年、一年不见他一面是常有的事,若都像清哑这样,怎活得下去?情深不寿,她很为清哑担忧。

清哑摘了几朵玫瑰,挑了一朵深紫红特别完美的,要给细腰戴。

细腰任她帮自己戴上了。

清哑打量她,微笑道:“人比花娇,花衬人艳。细腰,你真美!”

细腰沉默了一会,道:“少奶奶早上不是要给我画像吗?现在画吧。我叫人回去拿画板。”

清哑又瞄了一眼后园门,道:“我现在又不想画了呢。”

“你现在就只想他!”

细腰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想。

夕阳西下的时候,园里的鸟儿叫声大了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小豆子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清哑欣喜极了,转身就往外走。

细腰忙扶住她,道:“船到总有一会。别急。”

两人走到园门口,细腰朝河里问:“还有多远?”

小豆子站在河中央,回道:“还有一里。”

清哑怀疑这小子骗自己。一里远他就能看清楚是方家的船了?还是等船来了看是不是吧,她便站在那等,两眼望着河上游。

细腰瞪了小豆子一眼,怪他叫早了。

小豆子忙道:“少奶奶,你先进去,等来了我再叫。”

清哑道:“没事,我看看水。你们抓了鱼吗?”

小豆子道:“抓到了。都装在篓子里。”

少时,一艘两面坡的悬山顶精致画舫顺流而来。清哑便笑了,这是方家的船,方初要走水路回家,就在码头换乘这船。直达家门口。

她叫道:“方初!”

一面就往河埠头疾步走来。

挺着大肚子,身形摇摇晃晃的。

方初看着两岸不住急退的景致,心里计算何时到家。

水乡的村镇大同小异,他恍惚觉得到家了,细看又不是。

有时,他又恍惚听见清哑叫“方初”。

他忙朝岸上看,哪有人影!

纵有,也是不相干的人。

他笑自己昏了头了,才离开一天就这样牵挂。

这时他又听见一声“方初”。他本能地又朝岸上瞧,一瞧之下,只见清哑摇摇摆摆地往河埠头跑。吓得忙喝道:“站住!别跑!”

细腰一个不防,清哑自己走了,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她,火大道:“你急什么?这不来了!下面石头滑,不能下去!”

清哑被方初一喝,忙站住了。眼看着方初笑。

至于细腰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见。

细腰郁闷极了。拉着她再也不敢松手。

船到埠头,不等停稳,方初纵身一跳跳上岸,三两步跑上石阶,来到清哑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低头问:“等好久了?”

清哑仰面笑道:“才来的。”

怕他担心,所以她撒了谎。

细腰毫不客气地揭发道:“上午等了半天,下午等到现在!”

清哑幽怨地看着细腰,怎么拆她台呢!

细腰不为所动,她有她的想法:不能让清哑白等了,得让方初知道,记住这份深情,别辜负了她。

方初心一疼,被一股汹涌的情绪包围。

他侧身,让开挺在两人中间的大肚子,从侧面更服帖地抱着清哑,轻声责道:“你就要等,要该坐在亭子里,让小豆子帮看着。等我来了他自然告诉你。何必自己站在这?”

清哑道:“我先在园子里掐花的。才出来。”

她扬起手,手上还有两朵玫瑰可以证明。

方初探手拿过玫瑰,帮她往头上插。

插好了再从正面看,柔声道:“人比花娇!”

清哑便笑了。

发自内心的喜悦令她的容颜绽放,确实人比花娇。

方初恨不能含住那娇艳的唇瓣,又顾忌下人看着,便搂紧她些,下巴碰触她额头,闻着她发间淡淡的玫瑰香气,自醉了。

两人这般情形,细腰看得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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