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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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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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子点头道:“不错。”

方初道:“在下就担心,等郭织女的老师来了,他们依然不肯承认。依照郭织女的经历来看,她师长定是采用非常手法来教导她的,所以才能瞒天过海。既无人看见,如何有证人?既无证人,对方便不肯认。如此一来,岂不认定郭织女是妖孽?”

林世子道:“那你的意思是?”

方初道:“等郭织女师长来了,只要他当初出现的时机地点都对得上,又具备教导郭织女的才能,即便无人见证他教导郭织女,也该算数,就请那人在皇上面前帮着说句公道话。”

林世子呵呵笑了。

因意味深长道:“你真好算计!”

——想必已经找到这样人了。

方初微笑道:“不过是预先防备一手而已。”

林世子道:“那你打算如何请动那人?非是我不肯尽力,而是我深知他脾气,我出面相求是没用的。”

方初便从袖中取出那卷纸筒递给他。

林世子接过去展开一看,竟是摁了手印的卖身契!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初。

商贾投靠官员、寻求庇护很常见,但绝不包括那些织锦世家。若他们没有底蕴和手段,只凭给人当奴才、谄媚行贿存身,也不可能绵延上百年了。事实上,他们背后虽有各方势力,却极少会被操纵,也不甘心被操纵,他们有实力骄傲和坚持。

所以,林世子才如此吃惊。

“你……竟然要卖身与他?”

“是!只要他肯帮这个忙,我便答应在有生之年为他经营产业,赚取钱财。怎么经营全凭我自己做主。但只限我本人,我的子孙不算。我的经商能力还算说得过去,保证不用他操心,便有正当收益供他花费,不会令他陷入官商勾结或者贪污等困境。”

“可你的出身……你怎肯卖身?”

“我已被赶出方氏一族,本就是个声名狼藉之人。”

“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是。横竖我这辈子都要干经商这营生,卖身后,该享用的我照样会享用,最大区别在于不能为子孙后代攒下家产。但我能净身出户创立家业,我的儿子自然也能。若不能,我便留给他巨额家产也无济于事。世子说,可是这个道理?”

“道理不错。若换上我,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卖身。”

方初笑笑,道:“别说得我跟情种一样。当年,郭织女能不计前嫌,将织锦技术转让方家,方家就欠了她的恩情。我这样做,也算为方家尽一份心意。再说,郭织女心怀大义,救了她对我们所有锦商都有好处,对天下百姓更是影响深远。我也算为子孙积攒功德,不是吗?”

林世子叹道:“何苦来。明明就是不容她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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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警告

方初听得心一颤。

这形容太准了!

若她从这世间消失,那生活还会精彩吗?

他觉得肯定不会。

单是想一想,他的世界便黯然失色。

所以,他要尽全力留住她。

林世子收起那张卖身契,郑重道:“定不负方少爷所托!”

方初站起来,抱拳道:“多谢世子!”

林世子道:“先别谢早了。唉,也不知郭家能不能找到郭姑娘的师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嘴里说着,双眼却盯着方初。

方初微笑道:“在下也好奇呢。”

避而不答!

向林世子告辞后,方初赶回小石桥居处。

圆儿急忙告诉了官差传唤一事,又道:“我当时就打听了,是为了谢家贿赂夏织造的事。就是那年谢家往河间府捐款赈灾……谢大姑娘坚持要你到堂对证,不然她不肯认呢。”

方初才听一半,立即明白了缘故;再听说谢吟月坚持要他到堂对证,不由冷哼一声,道:“当我与她是一样人呢。可笑之极!”

谢吟月定是误以为是他出头告发此事的,所以才如此。

他匆匆走进书房,坐下回想林世子的话。

想一会,不免又想到谢家被揭发一事上。

“到底是谁出首的呢?”他蹙眉思忖。

这件事少有人知晓,且捐款是实打实捐给了受灾百姓,虽然解了夏大人弟弟的危难,却无论如何也不该定谢家贿赂罪行。

正想着,圆儿来回:韩大爷来了。

他不禁微愣。心下隐约有些明白,命请进。

韩希夷一身白衣,飘然而至。

之前锦绣去找他,说当年捐款一事乃方初为谢吟月出的主意,他近日本就为清哑之事劳心劳神,一缕情丝固结,焦躁不已。听后更加愤怒。但他一贯温文尔雅。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因此见了方初后,按捺下焦躁。尽量平心静气地问:“是不是你?”

方初反问道:“我说不是,你肯信吗?”

韩希夷道:“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方初道:“那你是认定我了?”

口气已经不善。

韩希夷道:“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们解除了婚约,也不能如此对待她;还是你把这次郭姑娘的灾难又怪在她身上。所以惩罚她、为郭姑娘出气?”

方初便垂下眼眸,仿佛不愿听、不屑答。

韩希夷以为说中了他心思。沉痛道:“你爱郭姑娘,但也不能为了她迁怒于人、伤害无辜。你该知道她的秉性,最单纯善良不过。她是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她牵连无辜的。那年江竹斋起火……”

“够了!”方初突然暴喝一声。

韩希夷吓一跳,心中那股怒气再按捺不住。愤然站起身。

方初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步开外,双脚呈八字站定。身形沉稳、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你不用费心为我罗列罪名,”他笑着凑近韩希夷。轻声道,“我是爱她!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更不是因为她的才干,而是因为她心地纯良。曾经她最厌恶痛恨我,却能公正地对待我、信任我。而你们:一个与我缔结婚约,却屡屡背叛我——当然,你们都不这么想,你们都觉得是我背叛了她;一个是我多年的好友,亲如兄弟,却不信我一句解释。你说,可笑不可笑?可悲不可悲?”

“你想解释什么?我在听!”韩希夷压住心惊,说道。

“我什么也不解释!我就是背叛了,怎么样!我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退亲了,能奈我何!哪怕全天下人都唾弃我,我就退亲了!!!大爷我‘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岂能向那些鬼魅魍魉低头!”方初傲然道。

“你说谁是鬼魅魍魉?”韩希夷气得发抖,质问。

“你既不信我,又何必问!就请离开!你我早已不相交了!”方初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韩希夷看着他不断点头,道:“很好!很好!”

遂不再说,转身大步离开。

刚走到书房门口,方初却又叫住他。

他心中一动,转身问:“还有何指教?”

方初微微一笑,道:“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别说我没提醒你:把眼睛擦亮些,否则,你会为今日的行径付出代价的。那个后果,我怕你会承受不起。说终身后悔都是轻的。”

说完,他将左手断掌举到眼前,仔细看那已经萎缩的断口,似在欣赏美玉,又似乎在缅怀什么,要铭记在心。

韩希夷冷笑道:“多谢提醒!谁后悔还不一定呢。”

双手一抱拳,道:“告辞!”

方初道:“好走,不送!”

韩希夷听后,走得更急了。

一路冲出小石桥的巷口,才翻身上马,任小秀牵着缰绳缓行,他则怔怔地思索刚才和方初的对话,心中又苦又涩又迷茫。

小秀从未见他这样脸色铁青过,一声不敢吭。

这里,方初神情也不好。

半个时辰后,他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给严纪鹏。

谢家被查封,还有一人高度关注。

就是严大太太陈氏。

她一得到消息,便命贴身妈妈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子盯住严纪鹏,若发现谢家有人来找他,就立即给她送信。

果不出所料,午后,有个婆子来找严纪鹏。

是欧阳明玉身边的婆子,带了一封信给他。

严纪鹏看信后,也没回信,也没见来人,就把她打发了。

两小子便分出一个来跟着那婆子,一直跟到田湖边,看她上了一辆马车;另一个却急速回去通知陈氏,陈氏便带人赶了来。

在湖边柳堤上,严家的马车拦住了谢家的马车。

陈氏命身边妈妈过去递话,要见欧阳明玉。

欧阳明玉听后心里一惊,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因下车来,迎向陈氏,客气寒暄。

陈氏淡笑,随她在堤上慢步,两家仆妇都远远跟在后面。

欧阳明玉先道:“不知严大太太有何见教?”

陈氏道:“这话应该我来问谢大太太才是。今日叫人去找我家老爷,为的何事?我竟不知道,太太与我家老爷什么时候有来往了?”

第459章 上堂

欧阳明玉道:“严大太太何必咄咄逼人?我是命人送信给严老爷了,却无任何*事,而是为了买卖上的事。”

陈氏道:“我严家与谢家没有买卖来往。”

欧阳明玉道:“是我谢家被诬陷贿赂一事。我以为此事不仅关系谢家。若这罪名落实,所有捐款的商家将来如何行事?”

陈氏停步,看着她讥诮道:“谢大太太,请恕我直言:你大可去给别人送信,而不该是我家老爷。若你当年没有背弃我家老爷,我就算心里吃醋,也无话可说;然你背弃我家老爷在先,还有什么脸来求他出头为你分忧?欧阳明玉当年傲气凌人,不知倾倒多少少年才俊,怎会变得如此没有尊严了?”

欧阳明玉忍气道:“你我皆是为人妻、为人母,大难来临之时,还顾忌脸面,岂是有担当的样子?你若要辱我,我便受着。”

陈氏冷冷道:“我不想辱你。我只求你好歹别把我家老爷拉扯进去。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行事要顾些体面。我怕了你!”

说完,回头就走。

欧阳明玉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森寒。



次日,王大人在锦绣堂官衙开堂审案。

其一,是审查谢家与夏织造勾结一事。

其二,审查李居士身份,是否真为郭织女老师。

这算是半公开审理,除百姓不让进外,众锦商如同开织锦大会一般,齐聚锦绣堂,方初也被传唤到场,等候问话。

他一进去。便吸引了众多目光。

曾少爷道:“方少爷做下这等事,还能理直气壮地走来,真是不知廉耻二字怎样写!”

方初笑道:“过奖!比起曾少爷,方某差得远了。曾少爷忘恩负义,想着若郭织女获罪,几大世家受牵连打击,曾家趁机就能出头。独占鳌头了。对不对?恐怕你这心思要白费呢。曾家如此行径,谁敢与你相交?过河拆桥在你这根本不算什么,恩将仇报才是你的拿手本领。”

曾少爷怒喝道:“你敢血口喷人!”

方初轻蔑道:“还用我喷吗?你已经肮脏不堪了!”

说完。昂首走进官厅。

曾少爷脸色难堪极了。

众人窃窃私议,看曾少爷目光不耻,对方初则是疑惑。

堂上,谢吟月和谢明理已经跪着了。

方初上来。谢家父女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谢吟月的目光尤其仇恨,因压抑不住心情激荡。身子微微颤抖。

方初却是看也没看他们,径直上前跪下,拜见王大人。

王大人问:“方初,本官问你:谢吟月说捐款的主意是你为她出的。可有此事?”

方初道:“确是小民出的主意。”

竟然坦承不讳!

谢吟月身子晃了晃,有些意外。

她以为,他会否认的!

王大人道:“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方初道:“何罪之有?此举犯了大靖哪一条律法?”

王大人脸一沉,道:“你借用捐助手段。瞒天过海,贿赂夏织造,为谢家谋取利益,难道不是重罪?”

方初道:“大人这样说,小民不服。”

王大人道:“你还有何辩解?”

方初道:“若大人这样判,那近日捐款的所有锦商都该被拿下治罪!”

王大人重拍惊堂木,喝道:“一派胡言!二者岂可相提并论!”

方初沉声道:“如何不能相提并论?当日捐助,全部用到灾民身上,而不是送去织造府,怎能判定是贿赂?”

王大人道:“你这是为夏节义弟弟贪污朝廷赈灾款寻机开脱!”

方初耐心道:“大人,我等是商家,不是朝廷官员!我等只知捐款,至于赈灾款被官员接收后,贪污挪用多少,又或者全部用于赈灾,都不是我等能控制的,那是朝廷的责任。譬如此次赈灾,大人已经收了近三百万银子。若大人未奉旨巡查江南,还是由夏织造牵头,不知又有多少被中饱私囊。大人能说,这是我等商家之过?”

王大人哑口无言。

方初继续侃侃而谈:“不瞒大人说,那次河间府旱灾,我方家也捐了十万银子,也用的是化名。这却是连夏织造都不知道的。大人说我们取悦夏织造也好,是良心恻隐也罢,总之那一次是真将银子用在了灾民身上。所有用度,河间府均有账册记录的。

“我祖父在世时,曾一再告诫小民:万不可被钱财操纵,为获利益不择手段,终会走向覆亡。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等织锦世家,利益与百姓息息相关,多少年来,捐款赈灾、修路搭桥,除了受制于地方官府,需要仰仗他们鼻息外,还因为我们诚心想做善事,积攒功德,以免被铜臭熏坏了良心,遭到报应。”

听了这一大篇恳切的话,王大人面色缓和不少。

然他并未就此放过方初,犀利指出:“本官指谢家与夏织造勾结,关键在于:事后夏织造授予谢家大批订单,而那时谢家已不是皇商。”

方初不慌不忙问:“那天在高台上,大人听闻各大锦商没有捐款,是否不悦?”

王大人道:“本官确实不悦。”

方初道:“后来众人解释了缘故,又都捐了大笔银子,大人是否扭转了对他们的印象?是否会将此事上奏朝廷?”

王大人微微点头。

方初又道:“等新织造官赴任,宫中上用、朝廷官用订单,难道不授予这些有实力、捐款赈灾的锦商,难道要授予一毛不拔的锦商?”

王大人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么重的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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