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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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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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昨天唱《一起摇摆》的感觉,禁不住嘴里就轻轻地哼“哦,别哭,亲爱的人。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微笑,因为无论我们怎样,我们永远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

郭勤听一遍就记住了,跟着她唱。

清哑看着他笑得十分温柔。

这孩子,彻底被自己给拗过来了。

看他如今这记性,再想不到他以前连弟弟妹妹都比不过。

清哑很喜欢下雪,因对家人说,明天想出去逛。

两年来,家里人已经知道她习惯了:春天早上,夏天傍晚,秋冬白天,她喜欢抽空坐船走水路出去看风景,找灵感。随身带着画具,画的画儿好看的很。然后回来绘制图稿,织锦织布都好看。除了画画,还喜欢去乌油镇逛,吃小镇上的小吃,百吃不厌。

因此她一说,吴氏忙就看向郭大有。

郭大有就笑道:“明天我陪小妹。”

通常都是他陪清哑出去。

设计这一块,他和妹妹越来越有默契了。

吴氏忙命细腰细妹都跟着,还叫郭大有带上阮秀。

郭勤几个也想要去,被郭守业勒令在家读书写字。

次日早饭后,清哑他们便摇着乌篷船往乌油镇划去。

雪后的琉璃世界,干净又晶莹,看着心也一片澄澈。

途中,清哑并没有作画,她今日只想逛。

到乌油镇,郭大有因要去郭家设在镇上的布行查看,叫清哑自己玩。以往也是这么安排的,清哑答应了。

雪天,小镇街道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倒是清哑三个娇嫩少女,成为街上一道风景。

清哑照例先去吃刘四家的炸霉豆腐,又去吃王家的炸春卷、煎饺等。吃饱了,便开始逛铺子。主要买些乡下土物,有吃的有玩的,图个新鲜。

正逛着,忽听一声惊喜的叫喊“郭姑娘!”

她抬头一看,方初的小厮圆儿从那头朝她跑过来。

他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包物件,满脸急色,仓皇的很。

“郭姑娘,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老天爷真是太好了!这下好了!”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还一边对清哑作揖,“郭姑娘,求求你帮帮我,我有好为难的事。你一定要帮我,我一辈子感激你。郭姑娘,你是最好的人,千万要帮我这个忙!郭姑娘,我……”

清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想要叫他慢慢说,他偏不停下给她机会。还是细妹,冲他瞪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到底什么事?别以为我们姑娘心好就来骗人。”

圆儿急忙摆手道:“没骗,没骗!不敢骗郭姑娘!”

清哑总算插嘴,问:“什么事?”

圆儿对细腰细妹看看,上前一步凑近清哑,低声道:“姑娘……”

才叫了一声,后衣领就被细妹扯住,拖着他往后一甩。

圆儿差点跌了一跤,怒视细妹道:“你干什么?”

细妹斜着他哼了一声道:“你干什么?”

细腰对小徒弟反应很满意,冲她点点头。

细妹下巴扬得更高了,暗想这一个多月没白吃苦。

就听圆儿道:“我跟郭姑娘说话。怎么了?”

细妹道:“你也晓得叫姑娘,那还伸头缩脑的干什么?”

盯着他,一副怀疑的眼神。

圆儿气得要命,觉得郭姑娘挑的这丫鬟实在不好。

清哑看出圆儿确实很急的样子,对细妹摆摆手,问圆儿道:“到底什么事,你说吧。”这孩子拎不清,只跟人吵,不是越耽误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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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醒来

圆儿也记起正事,忙道:“郭姑娘,我不好当她们说。”

清哑便走近他,让他说。

这回细腰和细妹都没上前,在旁看着。

圆儿便小声对清哑说起来,将方初如何退亲,如何断手被赶出来,从昨天晚上开始昏迷不醒,都说了一遍,然后抹着眼泪道:“大少爷流血太多,发烧,又说胡话,很急很难受的样子,再不醒就怕没命了。我急死了。我想少爷以前心烦事多的时候就弹琴,一弹琴就好了。我就想让他听琴,许就能睡安稳了。安稳了就能醒过来也不一定。我拿了琴来,又找不到人弹。随便找个什么人弹又不行,大少爷对弹琴可讲究了,要是不好的话,他听了不更难受。我急得要命,谁知就碰见了姑娘,这可不是老天爷送来的救命的吗!姑娘弹琴我们大少爷也夸的。求求姑娘去弹一弹,帮帮我们大少爷。”

清哑听完失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年她和江明辉退亲就闹得够凶了,没想到方初和谢吟月退亲闹得更凶,居然都见血了!

方瀚海怎会对儿子这样狠?

方初怎会对自己这样狠?

圆儿见她不出声,急得叫:“郭姑娘?郭姑娘?”

清哑回神,见他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才想起他告诉这些是要求自己帮忙,禁不住就问:“方家人呢?”

不是她没善心不肯帮人,实在觉得有些荒谬:方初和谢吟月退亲,闹出事来,自己去帮忙,好像很奇怪呢。当初。她可是逼方初写下保证书的,虽说是负气之举,没想到竟一语成谶了!

她本能不想去,怪怪的。

就好像……好像去看他们笑话一样!

圆儿道:“大少爷被老爷赶出来了。”

他想郭姑娘糊涂了,刚才自己说了半天,她也没听明白。

清哑心想那不是还有别人吗!再不然还有严家。那么两个大家族,下人都不知多少。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来?

圆儿醒悟过来。忙解释道:“大少爷砍了手就走了。他心里烦,又难受,不想见人。就到这来了。所以我们在这家里都还不知道呢。”

清哑这才完全明白。

她道:“好吧。我二哥也来了,我要跟他说一声。”

一面叫细妹去布行叫郭大有。

不管怎样,见死不救是不对的。

撇开那些恩怨不说,方初在她病重的时候也帮过她。若不是他叫刘心去救醒了她,她死不要紧。爹娘受江家的羞辱,一口气不得出,气死了才冤呢。这是一。再有就是在锦绣堂,她差点摔了个鼻青脸肿。也是他及时接住了她。所以不管怎样,他确实帮过她的。

但她去之前得告诉郭大有。

圆儿十分相信她,听见这样说立即露出笑脸。

细妹离开前很鄙视地瞅了他一眼。觉得他做下人不够稳当,又哭又笑像什么样子。没得坏主子的事,私心觉得她自己越来越有大丫鬟派头了。

圆儿丝毫不觉,对她喊道:“细妹快些!”

细妹懒得理他,只顾走,心想细妹是你叫的吗?

郭大有来后,没有立即让清哑去,而是细细地问圆儿方初退亲内情。圆儿只得再说一遍。具体的原因却没说,他不敢乱说,虽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少爷是得知夏家向郭家提亲,又在醉仙楼看见夏流星和郭姑娘后才生气要和谢大姑娘退亲。

郭大有问明刘心在为方初诊治后,便和清哑跟着圆儿走了。

圆儿欢喜之极,带着他们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一所院内。

这是刘心的住处。

有次他跟方初来乌油镇,觉得这儿好,笑说将来要在这开医馆,方初就买了这小宅子送他,他想起来了就过来住几天。

刚推开门进去,就听刘心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小子又去哪了?我都说了,有我这名医圣手在,他死不了!你整天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到底管不管我茶饭了?我叫你买的酒——”刘心顶着一头乱发从房内走出来,看见他们惊喜万分——“哎呀,郭二哥,郭姑娘,你们怎么来了?真是太好了!”

郭大有和清哑都笑着跟他招呼。

圆儿绷着脸,用生硬的口气道:“我请郭姑娘来谈琴给少爷听。许他听了就能睡稳了,一会就能醒过来。”。

他很看不惯刘心:大少爷都那样了,这人一点不急,整天惦记吃喝,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枉为大少爷的好朋友。

刘心意外地看了圆儿一眼,道:“你小子有些小聪明,怪不得你家少爷喜欢你。”一面对郭大有兄妹道:“方兄发烧,情形有些不妙。郭姑娘来得正好,我正想请姑娘为他弹一曲呢。”

圆儿正解下背的古琴,闻言气得要死,愤愤地瞪着刘心。

情形不妙还总是跟他说不要紧死不了,原来都是在骗他!

刘心也不管他,带了郭家兄妹进房内。

清哑看时,床上躺了个人,盖着棉被,看脸正是方初,颧骨凸起,瘦了许多。

郭大有看了一会,对清哑点点头。

圆儿见状急忙摆放安置古琴,然后请清哑落座。

刘心对清哑道:“姑娘最好弹些舒缓的曲子,能宁神静心的。”

清哑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方初和谢吟月退亲,与她和江明辉退亲何其相似,都是一对相爱的人反目,就算退了,过往也难抹煞。那感受没有人比她体会更深,所以她决定弹《迢迢牵牛星》,就是夜祭江明辉的曲子。

离散都是缘,真领悟了,便能看开、放下。

琴音一起,屋内一静。

刘心悄悄地示意郭大有等人出去,只留细腰一人陪在清哑旁边。

方初正在烈火中奔逃,左冲右突出不去,忽然听见一缕熟悉的琴音传来,心中大喜,便顺着那声音跑去。奇怪的很,所到之处烈火纷纷熄灭,再不能灼烧他了,他顺利地闯了出去。

恍惚间,他坐船来到景江上。

天朗地阔,碧空如洗,月色下,琴音袅袅,不绝入耳。

他乘着小船,荡开密密层层的荷叶,往那神秘的去处行进。

明明没来过,不知是个什么所在,可是他就觉得熟悉:环境熟悉,琴音熟悉,还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力量牵引他,想往前去。

船行水声和窸窸窣窣穿过荷叶的声音扰乱他听琴,他便停下来,躺在船头上静静地听。琴音一直盘旋,似乎弹了一整夜。他睡了一觉,醒来一睁开眼,满目白光,原来天已经亮了。然那琴声依然还未停止,他奇怪地朝那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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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被恶心到了:这文八十多万字了,一读者粉丝值十五,花了一毛五分钱来黑我,还说气得笑了,说幸亏看的盗。我还气哭了呢!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

第327章 认错

触目是窗、柜,窗棂上透过光亮来。

目光下移,落在一张熟悉的纯净面容上,正低首操琴,他不禁一愣:怎么她在这弹琴?

熟悉的清音,悠悠袅袅,如清甜甘露,沁入心脾。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放松,听住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目光迷离,只愿天天能这样听,听到地老天荒!

一曲毕,从头又起。

他诧异:怎么还弹?

一面心又沉浸了去,抵挡不住的侵袭。

一曲毕,再从头起。

虽然他很想一直听,却不能任那个弹琴的人一直这么弹。

于是,第三遍开始的时候,他叫“郭姑娘!”

很正常的叫声,听在耳中软绵绵的,又低又哑。

清哑听见了。

她停住,向床上看过来。

见方初睁着双目炯炯,虽然面色憔悴,已是完全醒了。

她便起身走向床边。

坐在小杌子上打瞌睡的细腰听见动静,忙也站起跟了过去。

站在床边,清哑静静打量方初。

他也静静地看着她,想说话,说不出;想挪开目光,挪不动。

“你醒了?”她问。

听见她这样问,又感觉到麻木的手臂尽头传来的疼痛,方初终于将梦幻和现实串联起来,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轻声道“是。”一面心里猜测她怎么来了。

“为什么退亲?”她又问。

“……”方初默然。

这个问题在她这里最难回答。他不知如何回她。

清哑也没指望他回答,她这样问是为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不想给夏少爷做妾,照你这样的,我是不是该拿根绳子上吊自尽,才算刚烈不屈、有骨气?”

她看他的目光有谴责,有疑惑,还有鄙视和不满。

方初几乎瞬间领会她的想法:不管为什么。退个亲把手都斩了。至于此吗?那她答应夏家逼迫,是不是让他很瞧不起,是不是该自裁?因为女子名节更重要。

他慌了。急叫道:“不!不是!!”

急叫出口,却微弱得毫无气势。

他颓然,眼前浮现方瀚海说出两个条件时的冷静神情,和他当时的困惑心情:若坚持退亲。被剥夺家主继承权和出族他已经预料到了,可是断手……爹怎会提出这条件?意识到谢吟月就站在一旁。他极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犹豫,也不去想了,把心一横,拔剑就斩了下去。

眼下面对清哑。他便有些痛苦和迷茫。

看着那清澈的黑眸,他道:“我错了!”

清哑见他跟个孩子似的老老实实认错,倒不知如何说了。

因道:“错了手也接不回去了。”

一面眼角余光瞥向那架古琴。那么好的琴,他再也不能弹了。在爱弹琴的她想来,是多么遗憾、多么令人惋惜的一件事!

作为曾经的残疾人,她以为人生在世,只要四肢健全、不聋不哑、不痴不呆,那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该自残和轻生,所以,她无法理解方初的行为。

方初再次道:“我知道错了!”

他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

清哑静默一会,才又道:“你砍了手,你爹你娘肯定很难受。你自己跑出来,也不告诉人,他们多着急!你爹说那个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该这样对他。”

她想起郭守业,都是当爹的,方瀚海这会子怕不好受。

方初忙又道:“我叫人回去送信。”

清哑见他这样,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责他不过是人之常情,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方初却惦记她之前的话,思索怎样安她的心,叫她莫灰心丧气。

因道:“姑娘,夏家……夏家那事,也不是没转机的。姑娘耐心等候,不要着急想不开。要知道,事在人为。姑娘走到今日,不容易,别放弃。当官的有权,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姑娘耐心些。”

清哑目光古怪地瞅着他,心想:“你不操心自己的手,倒来劝我,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吗?人家才不会那么傻。我很想得开。”

方初仔细看她,确定她神色正常,不像在醉仙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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