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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椅子上坐下,看闷油瓶背对着我穿衣服,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小哥,你见过那只鬼玺吧?”闷油瓶点了点头。“这三只鬼玺到底是什么用的?”我又问,闷油瓶这次没再立刻给出反应,只是在我面前坐下,看着我道:“吴邪,我要走了。”我愣了一下——要走了?什么意思?
“你要去哪里?”我总觉得这段对话很熟悉,下一秒我就响起来——是啊,怎么会不熟悉,十年前,我们两个人有过同样的对话,只是这次,我很清楚闷油瓶要去的地方。“小哥,你已经帮我守了十年,就算要去,这次也不该是你。”我抢先闷油瓶一步说。
闷油瓶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为什么没用?”我下意识反问,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被人说没用在各种层面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我在门后面,知道了一些事。”闷油瓶开口道:“有的事情,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闷油瓶说到这就打住了,我心里一阵烦躁,每次都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这种情况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改变?“门后面到底是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我还在问这个问题,总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可笑,层层的谜,一直以为自己在深入,到头来,却是在原地打转。
闷油瓶看着我道:“吴邪,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醒来,又忘掉什么,但是,我会努力记住你。”我彻底傻了,我读不懂闷油瓶的眼神里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跟他这样对视,有种被人扼住了喉咙的感觉。“小哥,我知道你要走,我留不住,但是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的。”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这句话一定要说出来。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我甚至想留在闷油瓶房里,防止他偷溜,到最后闷油瓶实在没办法了,才跟我承诺,要走的时候一定会告诉我。老实说,事后回想起来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居然会用上这种类似耍赖的手段,说出去真是丢光了吴家的人。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那么执意不肯让闷油瓶一个人继续守门。
第40章 信
闷油瓶遵守了他的诺言,并没有不辞而别。但是接下去的几天,他再也没有提起要离开的话,我还以为闷油瓶终于想通了。胖子在我店里呆了好些天,天天楼外楼是供不起,但是大街小巷的好吃的基本上被他扫了个遍,体型也渐见圆润起来,我忍不住嘲笑他:“胖子,你在这么下去我要分不清你哪里是脖子那里是腰了。”胖子对自己的体型向来满意,自然是完全不在意:“我说小天真,胖爷这是心宽体胖你懂不?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没有啊?”胖子的尾音突然缓了下来,戏谑的表情没有一下子转换过来,摆在脸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我是不知道他那副见鬼的样子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也懒得再去搭理他。
王盟从门口进来,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老板,有你的快递。”我抬头示意他拿过来的时候,听到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没变”,问他,他就说我听错了,搞的神秘兮兮的。
我接过“快递”,一边想着最近好像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胖子凑到我边上看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走开去打量我店里的古董去了。那东西是个公文袋,很标准的那种公文纸袋,整个都是扁平的,我估计里面放的是广告一类的东西,但是一看快递单,竟然是完全空白,心里瞬间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东西你从哪拿的?”我问王盟,这家伙一直在我边上好奇地探着头,自然也看到了上面贴的单子,立刻回答道:“我刚刚去报亭的时候那老板给我的,说是加急件,我就赶紧给你拿过来了。”我点头表示明白了。拆开公文袋,我把里面东西全部倒出来——只有一封信——一封署名“知情人”寄给“张起灵”的信。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真是不管过几年都会有人在用。
我想了想,还是把信拿给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闷油瓶,他也不忌讳,当场就拆开看起来。胖子不明情况,一边伸着脖子想看信里的内容,一边吐槽:“小哥你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人,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给你写信?”我们都没心情理他,胖子也不在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信上去。闷油瓶拿出的信纸摊开,是一张非常常见的A4规格的白纸——没错,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闷油瓶。他也皱了皱眉表示不解,把信纸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面对门口,把信纸举到和眼睛其高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之后把纸递给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把信纸举到眼前,利用光线的折射,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几个字。在闷油瓶的提示下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我才勉强算是把整封信看完。明明一封信不过只有两句话的内容,却已经让我有点用眼过度的疲劳感。这信上的字,是用了极细的针头在纸面上划出来的,笔者对腕力的掌控能力很强,才能做到这种表面上看不出痕迹的效果。而且这种字,连看清楚都困难,更遑论看字迹了。
信上总共只有两句话,要说是暗号却也不像,顶多就是类似字谜一样的东西——“门开了。”“钥匙,在守镜人那里。”看到这里的门,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青铜门,这点,只要是参与过这个局的人想必都会知道,那么“钥匙”指的是什么?“守镜人”又是什么?闷油瓶肯定知道,但是他看起来不像会告诉我的样子。
谜底不知道,我可以问提示:“小哥,你要怎么办?”闷油瓶看了我一眼,道:“去巴乃。”胖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兴奋:“走走走,领导下乡,胖爷必须亲迎。”相比之下我的情绪完全无法和胖子产生共鸣,老实说,我当时一直在试图捕捉胖子表情里的裂缝,毕竟深爱的人是在那里离开的,我能明白他执意留下守着那片土地的想法,也从来没想过苛求他去放下,毕竟一个人的一辈子太短,能真正遇上一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并不多——即使这个人先自己而去。
“现在出发?”我问闷油瓶,他摇了摇头,似乎还在思考什么:“我还要做些准备。”说完他就出门去了。我倒是不担心他会单独行动,既然会把信给我看,那么必然是默许了我可以一起行动。
闷油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他拿到了他所要准备的东西。那东西装在一个上了锁的现代工艺锦盒里,他似乎也没打算让我知道那东西的真面目。
“小哥,守镜人是不是和张家楼有关?”我问埋头整理装备,看样子打算一直无视我的闷油瓶。闷油瓶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悲从心生的感觉,心里很多话在舌尖转了半天,最后只出来一句:“小哥,张家已经只有你一个了。”闷油瓶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转过来看着我,似乎是在问我“什么意思”。“张家已经只有你一个了,所以你不用想着背起家族的命运。”闷油瓶愣了一下,笑了:“吴邪,你错了。”他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不接话,他看着我,良久,才继续:“以前,我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而现在,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人。”他说完,又转过身去收拾。
我被闷油瓶刚刚的话和表情砸的有点晕乎乎的,总觉得他这家伙最近总是会这样,毫无预警地煽情一下,然后立刻就变成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缓了一会儿,问他那“钥匙”是怎么一回事,这次,他没有再做出回答,只是道:“吴邪,离我越远,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有时候我会觉得,闷油瓶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冷漠,而是孤独,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把自己一个人独立出来——想到这里我觉得有点羡慕那个能让闷油瓶做这么多事的人。我苦笑了一下,对于闷油瓶说这种话,我也已经有点习惯了,要说气愤,也不是没有,但我知道他在心里还是把我这兄弟的命看得比较重的,拍了拍他的肩,我说了一句:“要远离你是没办法了,除非哪天我们先死一个。”自觉很煽情的话,就从闷油瓶的房间离开了。
信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三叔,只是跟他说这段时间闲下来了,我想回去故地重游一下,老狐狸自然有怀疑,却也找不出根据,也就没说什么。
老实说去巴乃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闷油瓶没有指示,我们就干脆只带了几件替换的衣服就出发了。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抱着旅游的心态去,但是我也没想过,就因为那封信里寥寥的几个字,我们会在巴乃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第41章 又回巴乃
这次的事,只有我们三个和王盟知道。王盟我放心,这家伙虽然平时有点八卦,但是关键时刻嘴还是很严,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出发之前我去找了一次小花,和田一行的伤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只是他现在总归是解家当家的,离开了几天,不能避免地积了一些事情要处理,我没有把信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跟他说我们要去巴乃,他没说什么,只是朝我挥了挥手,让我回来的时候联系他。
隔了这么多年回到这个地方,免不了会触景生情——更何况巴乃居然是出乎意料地没什么改变。胖子轻车熟路地把我们带到阿贵的招待所,他在这待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待的,安顿住处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他了。
“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啊,都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了,不改变,也没什么不好的。”阿贵沧桑了不少,倒是那股子乡下练出来的干脆劲还在,手脚利索地给我和闷油瓶倒了茶,在我们对面坐下来,一边说着。尽管他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但是他脸上从见面就一直维持着的惊恐让人没办法不在意。“怎么了?”我问。“你们……”他听到我的问话,用手来回指着我和闷油瓶,哆哆嗦嗦地道:“为什么一点都没变?”我的脑袋“嗡”了一下——他说的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
“小哥,天真,房间都整理好了,你们再看看缺了点什么,趁早准备一下。”胖子那边已经整顿好,操着大嗓门一路从楼梯上喊下来。阿贵问完刚刚那句话,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出去了,我连细问的时间都没有。要说我也早就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很久没仔细地照过镜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变化。
闷油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阿贵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我总不能问他“小哥,我变老了没有”这种话,未免太突兀。“怎么了?你天天对着小哥还没看够?这么盯着猛瞧?”胖子一掌拍在我肩上,涎着一脸淫【艾玛河了个蟹】荡的笑,总觉得这家伙一出现,什么凝重的气氛都没了。
我们对住宿的要求本来就不高,招待所的东西还算齐全,也没什么需要另外再购置的。另外,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表面看上去与世无争的小村落了的村民,事实上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无害,如果没有必要,我们最好不要招惹太多的视线。
我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想找闷油瓶问一步的行动,却发现他的房间没人,心里忍不住一阵不悦——这家伙一声不吭单独行动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改一改?“胖子,有没有看到小哥?”我问正在和阿贵唠嗑的胖子。“哦,小哥啊,他说有个老地方要去一下。”胖子朝我使了个眼色,我顿了一下,会意。
虽然不知道过了十年,这村子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我,但是这种小村落,有时候对外来的脸孔会有莫名的敏锐感,引起他们的注意只会给我们这次的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往张家楼去的一路上,我都尽可能避开有人的地方。老实说,我对巴乃的感觉始终不太好,一踏进这里,我就忍不住会想起,奇怪的村民,加上一连串奇怪的事件。
当年的张家高脚楼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似乎自从那场莫名的火灾之后,就没有人去打扫过,被烧焦的木头和灰烬就那么摊在那里,日晒雨淋,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查出什么东西,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任务。
我把目光从地上的废墟移开,朝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闷油瓶的身影,心想难道是我来晚了?地上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影子,我下意识往边上弹跳开,一看来人,松了一口气:“小哥,你从哪里出来的?”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朝不远处的一个高坡指了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我想知道,十年前,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闷油瓶开口道。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闷油瓶指的那个高坡就是当年我们从楼里出来的时候,那几个诡异的村民站的地方,只是十年过去,地势和环境都多少发生了改变——想到这里,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为什么只有这片废墟的周围根本没有建筑?
闷油瓶绕着废墟来回看着,一句话都不说。“有发现什么吗?”我问他,他只是摇了摇头,却还是不甘心似的,继续查看着。闷油瓶表示想要挖开废墟找找看还有没有当初被遗漏的线索,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不能做出这么的动静,就先回了招待所,打算等夜深再行动。
胖子看到我和小哥分头出去,一起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调侃,我就和他扯扯皮打发时间。吃过晚饭后各自回到房间,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偷偷和闷油瓶汇合。虽然说我们这次做的不是下地的准备,但是像工兵铲这类基本的工具还是习惯了带着的,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我没时间通知胖子,这家伙一整天都在和阿贵天南地北,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说不完的话。今晚的月亮有点黯淡,不够明亮的光线下,整个村落都显得有些诡异,远远看过去,所有的树都像是一个比例失调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外部环境很适合我们隐蔽行动。
这么一大片的废墟,我们当然不可能一块一块的挖,闷油瓶凭着记忆,在简易地图上画了几块区域,我们分头行动。好在这周围的一片都没有住户,倒是省了不少心。只是连续挖了好几个小时,等到检查完所有可能的区域的时候,天都已经有点蒙蒙亮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