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问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要追我们?”住低找巴。
她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夸张:“你今天怎么了?总是明知故问。他们追过来,自然是要带你回去了。”
我一听这话,再也不敢吱声了。
过了片刻,她说道:“快要到站了,你让司机停车。”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发现外面已经没有路灯了,这说明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我借着公交车的车头灯,看见前面果然有个站牌,只是站牌损坏的很严重,再加上光线不好,已经看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站了。
司机停在那里,我不想下车,可是不敢不下车。
在我走下车门的时候,司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说:“小伙子,怎么大半夜来这里?这个地方可不好打车啊。”
我正要再问他一句,他却一踩油门,远远地逃开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黑乎乎的,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着听觉,感觉到这里很安静。
少女抓住我的手,很高兴的在我耳边说:“跟我来,我家就在前面。”
她的手很凉,我感觉不到半点活人的温度。我的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被她拽着向前走。
很快,前面出现了很多低矮的小屋。
这些小屋全都一模一样,像是加高了得蒙古包。现在虽然是深夜了,但是仍然有不少人家亮着灯,好像他们还没有睡觉一样。
这灯光很暗,从窗户里面透出来。照的外面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看着周围一排排的小屋,忽然冷汗就下来了:“这哪里是小屋,这根本就是坟墓。这里是墓地啊。”
我两腿发软,几乎走不动路了。女孩的手忽然收紧了,捏的我的手生疼。她快步的向前走过去,拖得我一直踉跄。
片刻之后,女孩拽着我在一间小屋面前停下来了,她打开门请我进去。
这时候,旁边的小屋吱扭一声,打开了一扇门。紧接着,里面探出来一颗脑袋。
这人已经很苍老了。他头上的银发已经几乎全部脱落。没有牙的嘴开心的咧着,那模样实在怪异的要命,他笑嘻嘻的说道:“红线,又带男人回来了啊?”
我心想:“原来这女孩叫红线。”
红线本来笑眯眯的看着我,忽然听见老头说话,脸色顿时变了。她变得很恶毒,一双眼睛似乎要把老头吃了。
我听见她极为阴狠的说道:“用你管?”
老头显然不怕她,嘿嘿笑了两声,就把脑袋缩回去了。
只不过,他的头缩回去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然后,我听见他在门后啧啧两声,似乎是在赞叹。
红线打开了屋门,把我拽进去了。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点着蜡烛,上摆着几样小菜,和两个酒杯。这一切,都有点像是那天的梦。
红线指了指椅子,一脸邪魅的看着我:“你怎么不坐啊?”
我心惊胆战的说道:“坐,我坐。”
我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想:“我现在估计是在一座坟墓里面吧。那张床难道就是她的棺材?”
这种事越想越害怕,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她挑了挑蜡烛的灯芯,也慢慢地坐下来。随后,她开始给我倒酒。一边倒,一边说:“一对好凤铝,今夜谐花烛。秋华,这杯酒,二十年前你就该喝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辩解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秋华。”
红线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了看我,说道:“你当然不是秋华,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不过,现如今我找不到他了。只好借用你一下,恳求你假扮他一晚,像是一个人偶一样听我的摆布,你可愿意?”
她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是我看她的脸色已经变了。在烛光下,一张苍白的脸变成了青绿色。尤其是眼睛,阴狠的盯着我。
我哪里敢不答应。嗓音都有些哆嗦了:“好,我是秋华。”
她点了点头,笑道:“这就对了。这些天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搭讪我。可他们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听话。”
我的冷汗一直向下流,但是我却不敢擦。我像是尸体一样挺直了身子,僵直的坐在椅子上。
红线倒满了酒,她却没有马上喝掉。而是站起来。绕着桌子唱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她一边唱,一边轻盈的跳起舞来。
我虽然不大懂音律,但是一听她的腔调仍然能感觉到,为这句唱词谱曲的人很有些功力。
我只觉得她唱的起承转合恰到好处,这韵律像是一眼细泉,极细的水流沿着地势弯弯曲曲,很多地方将要断掉,却能藕断丝连。
唱词明明只有这一句,但是旋律却在慢慢的变化。这一句词让她唱出来千百种感觉。欢喜中裹着哀愁,哀愁中充满了期待。听在人耳朵里,只觉得既甜蜜又绝望。
红线本就不是活人,所以舞姿渐渐的不受约束。我看见她像是敦煌的飞天一样,在小小的屋子里面舒展着身体。
过了一会,她像是唱累了,慢慢的坐了下来,含笑问我:“我唱的好不好听?”
我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好听。”
她又问道:“我跳得好不好看。”
我战战兢兢地回答:“好看。”
红线忽然伸出手腕来,说道:“他们都叫我红线,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我小心的摇了摇头。
她把袖子拉了上去,露出一截惨白的手腕来。在这手腕上,有一圈血红色的伤痕。
她说道:“你的家人不相信我敢死,我这道红线,可不就是吓唬他们的时候,故意割伤的吗?哎,真是可惜,他们还是硬下了心肠,把你带走了。”
她忽然沉默了。看着蜡烛流下眼泪来:“秋华,当初你为什么不喝我的酒?”
我心里发毛,脑子里想道:“这女的死之前精神估计也不大正常。”
她自问自答的说道:“是了,是了。那天你的家人来找你了。把你带走了。哎,如果他们晚一刻来,我们不就一块死了吗?”
我听到这里,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心想:“原来这是毒酒。”
过了一会,她幽幽的叹道:“好了,好了。现在你来了。我们一块死。一块投胎,下辈子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再也没有人拦着我们了,岂不是很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酒杯。放在我唇边。
我紧闭着嘴,死活不敢开口。
红线的声音再也没有之前的柔腻了,她冷冷的说道:“我的秋华,一定会喝下这杯酒的。”
我小声的说道:“我不是秋华。”
红线忽然勃然大怒,满头长发飞舞起来。我看见她青着脸扑倒在桌子上,一手扼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捏着我的嘴巴,恶狠狠地说道:“秋华会喝我的酒,他答应我的,你就是秋华,你要喝我的酒。”
第一百零四章阴阳较量
红线死死地捏着我的下巴,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碎了。但是我知道,即使疼死也不能开口,不然的话,这条命就交代了。
她凶狠的盯着我,厉声说道:“你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了吗?你说过,你要做我的人偶,任由我摆布的。”住低匠技。
我咬紧牙关,心里却想:“如果你的人偶能动的话,他早就跑了。”
红线忽然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魂魄勾出来,好好地折磨一番,那种滋味,比现在可要痛上千万倍。”
我心中一片恍然:“我终于知道那几个年轻人是怎么死的了。你让他们扮演秋华,然后再和他们玩殉情。可怜,你本是鬼,喝了这毒酒倒不怎么样,我们可是活人。”
红线见我始终不肯开口,她忽然仰天嚎叫了一声,屋子里面刮起一阵阴风,桌子上的酒菜蜡烛,全都掉到地下去了。
两只蜡烛掉在地上,登时就灭了一只。另一只歪着头,烧的更旺了,也更快了。
小屋里面的光线更加的昏暗,我看着红线披头散发,脸色铁青,一时间有了绝望的念头。
这时候,她手上的力道忽然变轻了,我听见她说:“秋华。我们两个就像这蜡烛。约好了一块灭掉。可是你还在燃烧着。你不孤单寂寞吗?”
然后她跳下去,一脚将蜡烛踩灭了。
我目不能视物,心中一阵惊慌。我不知道红线在哪,也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呆了两秒钟。听见周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慢慢的摸索着,想从小屋里面逃出去。
在我的记忆中,门口就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我不知道能不能推开那扇门,但是总得试试。
当我的手碰到那扇门的时候,忽然,我感觉一个阴冷的东西从我背后过来了。我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就想到:是红线。
我慌张的想要逃走,然后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一下捂住我的嘴了。随后,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别出声,他们来了。”
我心中疑惑:“谁来了?”
恰好在这时候,我听到薛倩的声音,他正扯着脖子喊:“老赵,你在哪呢?”
我想要回应他,但是红线死死地捂着我的嘴巴,我根本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我听见吕先生的声音,他似乎在向一个人询问什么:“你没骗我?他真的是在这里下车的?”
随后,是末班车司机的声音,他似乎对吕先生很畏惧,战战兢兢地说道:“真的是在这里下车的。这地方邪门的很,我哪能记错。”
吕先生只是远远地看了红线一眼。既没有看清楚她的样貌,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想要这样从墓地中把她找出来,那可真是千难万难了。
渐渐地,我听见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了。
我心中大急,只要他们几个人一走,红线非得杀了我不可。
我开始拼命地的挣扎,想要逃出去。红线死死地拽着我,声音透着阴寒:“秋华,你这么做,可真是让我太伤心了。怎么?你现在又要跟着你的家人走了吗?”
我们两个正在说话,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大手。这只手在黑暗中烁烁放光,自上而下,从我们头顶上压了下来。
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向红线抓了过去。
红线哀嚎了一声,不得已逃开了。
这时候,我听到吕先生的声音,他在门外喊道:“赵莽,快出来。”
我这时候哪里敢犹豫,用肩膀重重的撞了撞那扇小门。小门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被我撞开了。
我的身子一下扑出去,倒在地上。很快,有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向后拖了一段。
我睁开眼睛,这时候才发现,刚才拽我的是薛倩和公交车司机。外面再也看不到小屋了,借着他们的手电光,我看见一行一行的坟墓。我猜的没错,这里果然是墓地。
而吕先生盘着腿坐在墓碑前面,他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掌抵在墓碑上,一动不动。
我惊魂未定的问道:“怎么回事?”
薛倩指了指公交车司机:“王书记帮我们查了一下。把这小子揪出来了。谢天谢地,他还记得你在哪下的车。”
我指了指吕先生:“他在干什么?”
薛倩说道:“吕先生说你情况紧急,要去救你。”
我们两个正说到这里,吕先生的身子明显的晃了两晃。薛倩见状,连忙走过去,站在吕先生的身后,大声地喊道:“在这边,吕先生,在这边。”
这样喊了两声之后,吕先生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来,神色有些疲惫的看了我一眼:“赵莽,怎么样?我就说你没有危险吧?”
我虽然想骂他两句,可是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再也没有和他计较的心思了。
薛倩问道:“这个女鬼怎么办?”
吕先生绕着坟墓走了一圈。说道:“她已经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不能再放她出来了。用桃木钉将她的坟墓钉住算了。”
我问道:“钉住之后呢?我们就安全了吗?”
吕先生点了点头:“刚才她被我打伤,这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再出来了。趁着这个机会把她钉在里面最好。桃木钉就像是温和的毒药,会折磨她很多年,直到她魂飞魄散。”
吕先生似乎很不想做这件事,他慢慢地掏出桃木钉,说道:“这种断子绝孙的方法,也不知道是谁的首创,不过确实很管用……”
他正在捉摸着在哪钉钉子,我问薛倩:“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薛倩指了指吕先生:“吕老道用罗盘把你找出来的。似乎是说,厉鬼身上阴气重什么的。”
我们两个正说到这里。忽然,旁边传来一个阴惨惨的声音:“厉鬼身上阴气重?那你们看看我身上的阴气,怎么样?”
我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旁边的墓碑上蹲着一个老头。他没牙的嘴裂开着,正看着我们几个嘿嘿的笑。
吕先生显然也注意到这情况了,他把桃木钉揣在怀里,向那老人拱拱手:“打扰了。我们办完事就走。”
老人冷笑一声:“办完事就走?阳间是你们活人的地盘,可也不能在我们的墓地里面撒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有很多声音附和:“是啊,你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
我惊慌的看了看,旁边的墓碑上出现了很多黑影,他们大部分都是老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
吕先生咬咬牙,似乎在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老人家,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女孩做的事?”
老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做了什么我不管。出了墓地,你们爱做什么我不管,可是想在这里撒野,门都没有。”
吕先生的声音很不快:“这么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老头肆无忌惮的点点头:“一点余地都没有。”
薛倩把背上的大刀取了下来,放在吕先生的手里:“吕老道,要不要再大展神威?”
吕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咱们走。”
然后,他就带着我们急匆匆的走出来了。
我们刚出墓地,就听见有人远远的喊:“救出来了?”
我看见王书记站在他的汽车旁边,身子正在不住的发抖。显而易见,王书记把人送过来,自己却没有胆量走进墓地,所以只好在外面等。
我们都上了车,薛倩不解的问道:“吕老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砍了那几个老鬼?”
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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