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不时蹬几下腿,这能缓解身子的僵硬和肚子的疼痛感,但大嘴就不行了,突然间他紧皱双眉,念叨句,“妈的,老子忍不住要拉。”
等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他一脸呆滞的表情,估计已经有行动了。
在这茫茫大海中,我倒不在乎他随地大小便的,但我又有另个想法,心说他这么排泄一通,虫卵被排没排出去,这都不知道,以后再想找虫卵就很麻烦了。
只是事已至此,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铁军看着大嘴,似乎想说啥,最终也没开口。而且铁军眼尖,也发现船尾出现一个人。
他还提醒我们一起看。我想的简单,还对他俩说,“会不会是洗衣服结束了,有人要拽咱们上去?”
铁军摇头,又强调,“这人鬼鬼祟祟,不像是好事。”
他刚说完,船尾那人一通忙活,让船尾栏杆处突然出现一个圆咕隆咚的黑影,这黑影还迅速往海面落来……
第十章海狼
我看不清这黑影是什么,但这一刻,我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心说又有哪个偷渡者犯戒了?也被丢到海里洗衣服了?
我现在泡在海水中,这滋味不好受,也让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我只好静静观察着。
船尾那人丢黑影下海后。他就迅速离开了,而黑影落到海里后。还很快的浮起来。它也被绳子绑着,最后飘到我们周围,像我们一样在水面上晃悠着。
我这次看明白了。这竟是一个大木桶。铁军对这木桶很敏感,跟我俩说,“一起过去看看。”
我们仨还是一个整体,手挽手的并没分来。我们一起往那边慢慢凑去。
我离木桶最近,最先伸手摸到木桶。给我感觉,这木桶很平常不过,只是桶的边缘有一处很小的裂口。有一小股液体正顺着裂口往外溢。
我对着裂口扣了扣,又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这液体有点红,我凑近了一闻,还挺腥的。
我第一反应是血。我还把这情况跟铁军和大嘴说了。
大嘴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而铁军一愣之下,骂了句糟了。
他带着我俩一起围到木桶周围。我们趴在木桶上,冷不丁跟趴在救生圈上差不多。但这不是我们最终目的。
铁军下命令,让我们快点行动,把木桶的绳子解开,让它随波飘走。
我和大嘴都问了句为什么?铁军脸色很差的回答,“咱们决不能招惹海狼!”
我对海狼这词很陌生,反过来说,我倒是听过沙漠狼、丛林狼等等。我和大嘴不耽误的动手,但我也多问一句,让铁军解释下啥是海狼。
铁军提醒句,“鲨鱼!”我脑袋里嗡了一声。
别看平时没机会接触这种海洋动物,但它的臭名早就通过各种途径印在我脑海里。
我更知道,鲨鱼是很嗜血的。这木桶里呼呼往外流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海狼,也就是鲨鱼引过来。
我们仨离木桶这么近,保准成为鲨鱼的腹中餐。
我们仨都急了,只是绑木桶的绳子很紧,而且左一条右一条的,这木桶被系的里三层外三层。
我们解开一个,还有另一个。
我们没放弃,这么弄了有一支烟的时间吧,铁军扭头一看,忍不住骂了句。吗找团才。
我顺着他目光也瞧了一眼。说实话,我吓住了,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只鱼鳍。它少说有一尺高,正迅速的往我们这边靠来。
这是啥,不言而喻了。铁军喊了句,“快躲!”
我们仨也不解绳子了,全下了木桶,各自拿出最快速度,往一旁游去。
在我们刚躲开不久,鲨鱼就过来了,它很凶残,让其大脑袋突然浮出水面。它还张大嘴,对着木桶咬了过去。
我听到砰的一声响,鲨鱼紧紧咬着木桶,还不断扭着身子借力。
我曾听别人说过,鲨鱼的牙齿跟匕首一样锋利,我原本不信,但这次看着这条鲨鱼没咬几下呢,木桶就碎成两瓣了。我彻底信了。
而且伴随木桶一碎,它里面的血呼啦一下全出来了,一时间海面上出现一块红色区域,这是被血染的。
那鲨鱼感觉到血后,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咬着半截木桶,继续乱扭身子一番。
这么一来,它速度被影响,一下被白鲨号甩下一段距离,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心说木桶也没了,血也都散了,它这下该离开了吧?
但它并没这么好打发。它吐掉木桶,再次加速,奔着我们冲来,而且首要目标,竟然是我。
我吓得脑袋里嗡了一声。如果这次面多一个歹徒,哪怕是悍匪,我也不会这么紧张。
我肯定会用肘击和擒拿,跟匪徒过过招。问题是现在对手是个鲨鱼,我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么一耽误,鲨鱼又离近了一大截。我就觉得整个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想逃,却被背后操蛋的绳子限制着。铁军知道我现在处境不妙,他从后背上摸出“棒球棍”,一边往我这边迅速游,一边举着棒子。
鲨鱼没把铁军放在眼里,但当铁军接近鲨鱼后,他下手了。
他几乎扭着半个身子,借着这种势头,把力气全灌在那只胳膊上,他把棒子狠狠拍在那鲨鱼的鱼鳍前方。
海面上炸出一股水花,那鲨鱼也疼得一下露面了。
它改变策略,把精力完全放在铁军身上,张大嘴向铁军咬去。
铁军收回棒子,这次改砸为刺,用棒子尖儿对准鲨鱼鼻子狠狠戳过去。但现在天又黑,我们又处在海面上。他的准确度不高,一下戳偏了。鲨鱼借机扑到铁军眼前。
我急了,大喊了一声,跟大嘴一起往铁军身边游。我真没看清楚铁军是怎么做到的,反倒他竟奇迹般的逃脱鲨鱼这一嘴,硬生生跟鲨鱼嘴擦肩而过。
不过他这么一躲,一分神,让他把棒子丢了。
鲨鱼想往后退,大有重新冲刺再扑一次的意思,但我和大嘴已经赶到鲨鱼两侧了。
大嘴是真猛,贴到鲨鱼脑袋旁,伸手往上又捏又抓。只不过鲨鱼皮糙肉厚,外加体型那么大,大嘴的捏与抓,压根没效果,还跟挠痒痒差不多了。
我盯着鲨鱼眼睛,急中生智的提醒句,“抠它眼珠子。”
我和大嘴先后行动。我抠上的一瞬间,觉得这眼珠子有点硬,估计外面有什么防水的膜吧。我不管那么多,把能用的力气都用上,想一鼓作气把这眼珠子摘下来。
大嘴效仿我。鲨鱼一下子疼得受不了,来回扭身子,还猛地往下沉。
我和大嘴有心一路跟下去,但刚入水就被绳子拽住了,我俩被猛地拉了回去。等再浮出水面后,我大口喘着气,还摸了一把脸上的海水。
我观察四周,没见到鲨鱼再浮出来的迹象,我心里一乐,心说总算把这个恶魔弄走了。
但我高兴太早了,铁军看着远处,提醒我们一句后,就果断的把那颗防水信号弹拿出来。
他掰断后,高举着。嗤的一声响,天空出现一朵烟花。
我没时间看这烟花漂不漂亮,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因为有另一个鱼鳍出现了,这鱼鳍还比之前的高了一大截,很明显这只海狼个头更大。
我们仨尽量往一起靠去,另外我们特想拽着绳子往白鲨号上爬,问题是,绳子上全是钉子,我们无处下手。
如果没有外人帮忙,估计用不了多久,就算我们哥仨能把这只赶来的大家伙击退,最终也会葬身海底的。
胖二副很有效率,估计看到烟花后,很快带着三个水手出现在船尾。他看到海面上这一幕后,果断的喊了一句。我听不清他喊得是什么,估计是让我们撑住之类的话。
他还跟手下一起,找来一个绞架,用它绞着我们的绳子。这期间我们仨又凶险万分的跟新来这只鲨鱼开战了。
我和大嘴倒没啥,铁军被迫之下,竟一手对准镶着钉子的绳子抓了一把。他这只手被刺的哗哗往下流血,不过这也让他临时上升一截,避过鲨鱼的一次袭击。
等绞架彻底发威,把我们完全拽离水面后,我们都松了口气。
铁军用另只手捂着伤手,我和大嘴都不敢乱动,老实的被吊着。
没多久,我们都回到甲板上。胖二副和一个水手忙活着,给我们松绑,另一个水手用绞架把绑衣服的那根绳子往上吊。
但这些衣服运气不好,被鲨鱼一口咬住。等最终吊上来一看,大部分衣服都没了,剩下还挂在绳子上的衣服,也都残缺不全了。
这水手气的骂了一句。胖二副听而不闻,冷冷看着我们仨。
我们这时完全被松绑了,正强撑着站起来,活动身子呢。胖二副问我们,“怎么回事?鲨鱼怎么来的?”
铁军先接话了,把刚才经过说了一遍。
我和大嘴一起附和着。而且我们也有证据,剩下那半截木桶还被绳子拽着,在海面飘着呢。
胖二副让手下把那绳子也吊上来,这么一来,人证物证俱在,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害我们。
我们仨意见一致,而且胖二副也不笨,都想到光头了。
胖二副让这俩水手留下来,收拾下现场之类的,他又带着我们仨,一起去了客舱。
现在的客舱很昏暗,只点了几个小灯。那些偷渡者,有的在睡觉,有的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吸着烟聊着天。
我们的到来,让他们很意外。其中有个偷渡者还念叨句,“两个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长官,这三个新来的偷懒了么?”
我们没理这个偷渡者。我还特意去门口,扒拉所有开关,把所有能点的灯都弄亮。
这么一弄,那些睡觉的也被惊醒了,一时间骂咧声不断。
我们都寻找那个光头,我发现他正躺在床铺上,还背对着我们。
我心说这脑袋上不长毛的货儿行啊,胆子挺肥,还敢懒着不起来。
我和大嘴使个眼色,我俩想当先走过去,把他从上铺揪下来。但铁军原本拿出琢磨的样子,看我和大嘴刚走两步,他喂了一声把我们叫住。
我和大嘴不解的看着铁军。铁军不理我俩,反倒跟胖二副说,“长官,你来吧!”
第十一章谁是凶手
铁军这句话,隐隐有种命令胖二副的意思。胖二副皱眉看着铁军。
但铁军不仅不回避胖二副的眼神,还再次强调一遍,让他去看看光头怎么样。
我知道铁军不是乱办事的人,我细细品着,突然明白点什么。胖二副默默想了想。最后也笑了一下。
他微微点头,向光头的床铺走去。
我们仨站在原地观察着。胖二副个子不高。最后还踩着下铺,半悬空的站着。这样他能跟光头几乎脸对脸。
我看光头一直没动静,以为胖二副会轻轻喊几声呢。谁知道他盯着光头,直接皱起眉头,还伸手对准光头的鼻前探过去。
这不是好现象,我跟发现什么一样,心里咯噔一下。
过了几秒钟,胖二副脸沉下来,看着四周的偷渡者。对大家喊了句,“这小子死了!”
整个客舱跟炸锅了一般,很多人不相信的反问句,“什么?”
胖二副对大家的这种反应很不满意。他指着娃娃脸。让他上甲板,把船长找来。
娃娃脸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慢吞吞的配合着。我们仨等不及,铁军让大嘴去找船长,随后我和铁军一起凑到胖二副身边。
我俩个子相对高一些,一挺身子一翘脚,就能看到上铺的情景了。
我发现光头整个脸发红,尤其脸颊和勃颈处,都有点红肿的架势。另外他嘴角挂着丁点的白沫子,嘴唇也有青紫的意思。
我第一反应,这是中毒了。
铁军比我观察仔细,甚至也踩着下铺,提高自身高度,伸手对着光头身子摸了一番,还掰开眼睛看了看。
铁军和胖二副一起踩着下铺,这让下铺这个偷渡客很不满,他乱念叨几句,但没人顾得上他。
铁军检查后,念叨说,“这人死前精神恍惚,四肢肌张力增强,有些肌肉组织明显有强制性痉挛的迹象。”
胖二副听到这儿,忍不住问了句,“你竟知道这么多?”
我也觉得铁军表现的太专业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我接话解释句,那意思别看我们以前做土匪的,但我们文化程度很高。
我为了也表现的很专业,也踩着下铺,对着光头身子摸了摸。给我感觉,他四肢硬中发软。
下铺那偷渡客彻底不乐意了,喂喂两声。
铁军也不想总这么半悬空的站着,就跟我说,“一起来,把光头拽下来。”
不仅是我,胖二副也配合着。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动手,很轻松的让光头平躺到地上。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这光头在锅炉室负责烧煤,他会不会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我把这想法说出来。胖二副点头说很有可能,铁军却摇摇头,说乍一看确实很像,但想必没那么简单。
他让我一起把光头衣服脱了,他专门负责检查光头上半身,我查下半身。
我们检查的方向很笼统,就是看有啥异常的现象。我查的很仔细,但不得不说,这光头一定好久没洗澡了,身子脏的厉害,尤其下体,那股阵阵的尿骚味,把我熏得直晕乎。
最后铁军有发现了,他抬着光头的左胳膊,扒开其腋毛,指着一个红点说,“都看看,这是针眼。”
不仅我和胖二副,有些偷渡客也围了过来。偷渡客们还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而我观察这个针眼,这附近的软组织更是红肿的厉害,说明这一针的毒性很大。
铁军综合了一下,得出结论,说光头死于病毒注射。
病毒两字很敏感的刺激了大家的大脑,围着的偷渡客,大部分一脸膈应的往后退。
铁军安慰我和胖二副,说这种病毒既然是注射的,外加从光头尸体的一系列体征看,这病毒应该只是血液传染,对其他人无碍。
我相信铁军,也放下心思。
胖二副不再多说什么。没多久,楼梯处传来响声,独眼船长带着几个水手出现了。
独眼船长只知道光头死了,却并不知道是被人杀死的,他还跟带路的大嘴念叨呢,说真他娘的晦气,这光头什么体格,睡个觉还能睡过去。
而当他听到光头真正死因后,跟大嘴一样,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大嘴绝对出于好奇,独眼船长就不一样了,他缓过神后,跟野兽一样吼了一嗓子,又跟客舱所有人说,“妈了个逼的,老子收了光头佬的钱,保证把他安全的送到地方,谁这么做的,让我失信于人!”
独眼船长还越来越气,随意指着几个偷渡客,吼着问,“是不是你杀的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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