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把车停到它后面,铁军对着前方,闪了闪灯。
前方司机也认识我们的车,他冷不丁纳闷上了,打开车内对讲机,跟我们取得联系后,他先问了句,“哥们,你不监视那四个人,到这凑什么热闹,不知道李队不想让那四人搅局吗?”
我听完差点被气住。大嘴更是把对讲机拿起来,想一顿骂。
铁军把大嘴拦住了,示意我们都不要说话,他对着对讲机问,“现在什么情况了?”
前方司机吓了一跳,反问,“你是谁?”
铁军呵呵笑了,说我就是你们防着的四个人之一。
对讲机好久没动静,最后那司机哈哈笑了,连连抱歉,说他今天感冒没吃药,乱说话了。
我们没时间跟他扯皮,铁军又强调的问,“什么情况?”
司机没法,硬着头皮回复,“刚刚钟燕雪找了个面包车装货呢,似乎要走人,李队下命令收网,但我们查了车子,发现里面只有面粉,没有毒,因此我们没抓到钟燕雪的证据。”
铁军一脸愤怒样,不过压着性子,干笑的问了句,“既然如此,你们接下来怎么做的?”
司机回答,“李队说钟燕雪是越南人,我们跟她要居住证明,不然就以非法入境处理她,没想到她拿出一张身份证来。”
铁军笑的更“开心”,还继续问,“然后呢?”
司机说,“警方现在很难做,但为了抓钟燕雪,警方正在茶楼搜查呢,试图找到毒。”
铁军没给这司机再说话的机会,把对讲机关了。
光凭刚发生的情况看,李队做的确实不妥当,我心说如果闹了一六八开,警方找不到啥物证,钟燕雪反咬警方扰民,这事还麻烦了呢。
铁军突然叹了一句,说狡兔三窟,钟燕雪这种常年在刀尖上生活的人,防备心怎么可能不强呢?另外李云东这么做,还指出钟燕雪是越南人,她肯定能猜出来,我们四个有问题了。
我暗中把李云东骂了一大顿。甚至接下来这次抓捕一旦失败,我们都没法用毒贩的身份再跟钟燕雪接触了。
我突然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了,也不知道我们要干啥的好了。
铁军倒是很冷静,想了想后,打开车门往下走,也招呼我们仨一起下车。
我们目标很明确,奔向茶楼。
前方司机本来也下车了,对我们喂了一声,大有阻拦我们的意思。但大嘴喝了一句,让他眯着!
我们来到茶楼门口时,李云东从门里走出来了,看他那脸色,挺阴沉的,估计这么搜查到现在,警方还是一无所获。
李云东看到我们后,更出现诧异。
铁军试图绕过李云东往里走,但李云东挡在他面前。以欢台圾。
铁军看着李云东,冷冷的说,“让我跟钟燕雪好好聊聊,或许还有用!”
第二十章敢死队
李云东脸现一丝犹豫,明显被铁军说动心了。
铁军趁机再绕了一下,彻底绕过李云东,他推门走进去。我们仨也想效仿着,这么避开李云东。
白老邪本来走在最后面,在他经过李云东时。李云东扭头喊了声喂,似乎又改主意了。
白老邪拿出一副你怎么这么烦的样子,跟李云东说,“小李子,东星警局的老大叫王恒对吧?我跟他可是老相识,如果你怕我们做啥坏了规矩,那我给王恒打个电话说道说道?”
李云东对王局长有点忌惮,邪叔这番话也一下把他观点掰过来了。他干笑着,连说不用。
等白老邪进入后,我还偷偷问了嘴,“叔啊,你跟王恒关系这么好,咋不提前说一声呢。”
白老邪眯个小眼,嘿嘿一笑,说我跟那个王恒压根不认识。
我明白了。心说邪叔这么大个岁数了,竟也会诓人。
再说整个茶楼,我们刚进门就看到两个同事,正在大厅里翻箱倒柜的搜呢。
他们都认识我们四个,而且全都一脸诧异,其中一人跟我们打了声招呼。
铁军和白老邪都没回应啥,我和大嘴意思一下的点个头,铁军沉着脸,打量一番。又摆手对这俩同事说,“都出去吧。”
两个同事互相看了看,他们也不笨,刚才李云东就在茶楼里,出去跟我们聊了一会,就一直没回来了。
他们都明白,我们四个进来,李云东是知道的。他俩最后妥协了,有人还用对讲机喊了句。
在他俩出去后,从茶楼二、三楼也下来四名同事,陆续走出去。
一下子,八仙茶楼静了不少,我们都在一楼大厅等着,很快嘎达嘎达的高跟鞋声响起,正顺着楼梯往下来。
这要在半夜。冷不丁听到这种鞋声,我能被吓得半死。现在我却明白,是钟燕雪下来了。
她那个保镖还在她身后,大有在什么情况下都不离不弃的感觉。
钟燕雪看到我们时,表情不太对,给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我懂她这一刻心里的想法。
等她下了楼梯,走到铁军面前后,还突然呵呵笑了,说了句,“我早猜到了,但也没猜到。”
这话挺有深意的,我心说早猜到什么了?我们的警察身份么?但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识破,另外她又没猜到什么?
我静等下文,铁军却对这话不感兴趣。反倒找个椅子,一屁股坐下来。
他打量着钟燕雪,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跟你聊聊。”
钟燕雪继续呵笑着,反问,“跟条子有什么好聊的?其实你们四个可以指控我藏枪,甚至也看到我贩毒了,凭这些,能把我逮捕!”
铁军摇摇头,说他能代表我们四个,不会这么做。
我和大嘴都不理解的看着铁军,因为这确实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尤其在现在这种僵持阶段,他为何弃而不用呢?
钟燕雪哼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又一转身。似乎要跟保镖回到楼上。
铁军喂了一声,钟燕雪停下来,虽没回头,却有意要听铁军接下来的话。
铁军似乎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一脸怪异的表情,跟钟燕雪说,“妹子,我想跟你聊的,是你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而且阿宝那边,我也有一个很好的计划。”
阿宝这字眼刺激到钟燕雪了,她阿宝、阿宝的念了两声,又叽里咕噜的念了两句。
我猜她又用越南话喊阿宝的名字了。我冷不丁并不知道阿宝是谁,但猜测,这或许是钟燕雪提到的她的儿子。
铁军站起身,走到钟燕雪旁边,又指了指挨着一楼大厅的一个小包房。
钟燕雪犹豫一番,最终点点头,跟铁军一起进去了,当然了,她的保镖也跟着。
我知道这保镖厉害,怕别遇到突发情况,这保镖会对铁军做啥危险举动,我示意大嘴和白老邪,我们也跟进去。
白老邪没回应,我和大嘴一起走,但铁军进包房前,对我们摆摆手,那意思别进来。
我眼睁睁看着门关上了。我和大嘴没法子,又都回到大厅。
白老邪劝我俩,“都俩大老爷们,甭那么操心,没事的。”他又四下划拉,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翻到三瓶啤酒。
他还露了一手绝技,用手抓着瓶盖,嗤嗤的竟这么把瓶盖起下来。以厅夹划。
他对我和大嘴示意,那意思喝点吧?我和大嘴都摇头,其实我俩也好久没喝酒了,但现在是出警期间,我们喝酒就是违规。
白老邪不管那么多,蹲在一个椅子上,咕嘟咕嘟的干喝起来。
大厅中间有个圆桌和两把椅子,我和大嘴面对面的坐到这里,本来等了半个钟头,但铁军和钟燕雪还没出来。
我俩实在无聊,这桌上还有笔和纸。
我在白纸上画了格子,我用圈,他用叉,我俩很俗的玩起了五子棋。
这是很打发时间,我俩玩了能有五六把,我发现大嘴智商不行,哪次都被我赢了。他还来脾气了,每次输完都嚷嚷着再来一次。
这次我又在画格子,我还想着,实在不行,不露痕迹的输给大嘴一把吧。
这时候包房门开了,保镖独自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心说什么情况?铁军和钟燕雪要聊啥秘密事么?而且这保镖眼眶有点红,我更不知道啥事能让这爷们伤心了。
他看着我们仨,邪叔喝的一脸通红,半闭着眼睛,拿出一副醉翁的感觉。他没理会白老邪,向我和大嘴走过来。
我俩都看出来了,他似乎有话要说,我俩不玩棋了,等着。
保镖并没急着跟我俩说什么,反倒找到一张白纸,在上面唰唰画起来。
大嘴冷不丁问了句,“兄弟,你画的什么东西这么复杂?”
我示意大嘴别多问,我俩一起观察。其实这保镖的画功不好,也不会画画,等了一会儿,我才看出来,他画的是一座山。
这山挺邪乎的,一面是断崖,剩下三面全是斜坡。他在山顶上画了一堆点点,斜坡上也画了一堆点点。
我指着这些点点,那意思这是啥?
保镖肯回答了,他指着山顶的点点,说表示的都是人,又指着斜坡上的点点,说这都是地雷。
随后他问我俩,“玩个游戏吧,想抓住山顶上的人,你们有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他咋突然有这种兴趣的,但我也顺着他思路往下想。
还别说,这局势确实让人挺蛋疼的。大嘴更是来了句,“没法子,从斜坡往上攻,一是有地雷,二是敌人要安排几个人,从上往下的射击,谁能抗住?这不典型的是被人骑脖子打吗?”
我看着悬崖,又用笔在这里画了个大叉,那意思,这条路更行不通,毕竟太危险,几乎垂直的崖面,谁能上去?
但保镖又用笔在悬崖处打了个对话,说或许会死很多人,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没反驳啥,毕竟就是个游戏。
保镖不再多说啥了,抛下我俩,他独自站回到包房门口。
又过了得有一刻钟吧,铁军和钟燕雪前后出来了。铁军脸色没啥异常,钟燕雪却沉得厉害。
她不跟我们打招呼,带着保镖,独自往二楼走。
我和大嘴都迎着铁军走过去。铁军不跟我们说刚才聊得经过,反倒招呼邪叔。
白老邪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过也因此醒了。
铁军凑到白老邪身边,附耳念叨一番。白老邪听完后点点头,不过又插话问了句,“我走了,你们仨怎么办?很危险的!”
铁军摇摇头,说没事,又跟邪叔强调,一定救出来。
我被他俩弄迷糊了,而且我真不知道我们仨会有什么危险?
白老邪拍拍屁股,当先离开茶楼,我们仨慢了半拍,等出去时,门口还停着两辆警车,立刻有警员从里面下来了。
铁军看着这人,问了句,“李云东呢?”
这警员回答,“有紧急情况,李队回警局了。”而且说完,他就悄悄对其他车里的同事摆手,那意思要接着搜茶楼。
铁军没拦着他们,目送他们进去后,铁军念叨句,“竟做无用功!”
我赞同铁军这话,而且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将难求!东星警局,之所以把这里的形势弄得如此复杂,或许不在于这些警察无能,而是领导或者队长的决策不对。
但这都是我管不了的。铁军带我俩,开着之前开来的那辆私家车,一起回了警局。
我们在一个会议室里,找到正在开会的李云东。在我们进去时,我发现李云东脸色不好看,甚至有种颓废感。
我知道这绝不是因为我们仨。铁军指着空着的座位。我们仨一起坐下来。
我望着参会的人员,有几个缉毒大队的警员,还有刑警队的,还有两个特警。
这会议也因为我们仨的到来,临时中断了。铁军插话说了句,“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跟我们商量商量,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
说最后话时,他又特意指了指我们三个。
李云东点了根烟,闷闷的吸起来。有个特警接话了,说今天凌晨,根据跟踪器,警方确定了越南毒贩的藏身窝点,也在第一时间派出由缉毒警察、刑警、特警组成的一组队伍前去剿匪,但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全部失联了。
我知道失联代表的是啥意思,甚至往悲观了说,很可能全军覆没了。
第二十一章敢死队(二)
铁军让这些参会人员说说匪窝的具体情况。
还是那特警,他对着投影仪操作一番。这投影仪一直开着,立刻出现一副画面。
这是一片山区的俯视图,他说,“这山处于中越边境,挨着北仑河。自古边境战争时,就是兵家的一个必争之地,有卡在咽喉的意思,所以它名叫喉山,也因为被无数次战争洗礼,山形发生变化,一面成为悬崖,剩下三面是缓坡。”
我听到这,突然想到钟燕雪保镖画的那个图,甚至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
我终于明白那保镖啥意思了,大嘴更是冷笑一声,接话说,“这山的顶上是不是越南毒贩的集聚地?三面缓坡上都埋着雷呢?”
特警诧异的看着大嘴,还反问句,“你怎么知道?”
大嘴一摆手。说身为一个精英级警务人员,时刻都要有一种领悟能力和敏感性。
铁军倒是看透大嘴了,他摆手也不让大嘴继续吹了,反倒让特警继续说,“这毒贩子窝还有啥特性?”
特警告诉我们,其实不仅有雷区,山顶那里,更是被毒贩重点保护的地方,按之前收集到的资料。很可能还有很深的防空洞,甚至有重机枪或者火箭炮这种东西。
我听完心里更加一沉,也意识到,把他们抓住有多困难。
铁军盯着画面,最后还起身凑到投影布前,他想了得有个一两分钟,这期间,我问了其他一些事。
这次李云东缓过来了,跟我们介绍几句,不过都无关紧要的事。
不久后,铁军说话了,他跟大家说,“还得派一组人过去才行,而且事不宜迟,要越快越好。不然毒贩逮空撤了,再抓他们就难了。”
李云东他们全面露为难之色,李云东拿出一种又生分又熟悉的表情看着铁军,强调说,“之前去的那组人,堪称精英,他们都搞不定,咱们再派人,会不会是无谓的牺牲呢?”
铁军说不会的,又举个例子,“李队,咱们用牛刀去砍苍蝇,肯定是费劲,但如果降低一个档次,用苍蝇拍不就行了么?”
随后他指着我和大嘴再次强调。我们仨就是那苍蝇拍。以厅状扛。
我知道铁军是自谦呢,而让我蛋疼的是,他意思很明显,这次剿匪任务,又由我们“承包”了。
侦破王氏绑架案后,我就庆幸自己没去跟一指残死磕,但那话咋说来的,出来混,早晚要栽跟头,这次难啃的骨头,实打实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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