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何处人士。他日要是我当上帝位,必定血洗你兩的故乡,拆你们的宗廟,以报今天所受之屈辱。
真个是:「今日菵鞋脏且破;他朝黄袍再加身;恶僧求财施毒手;湖南十万皆寃魂」。
:::第四十八集完:::
:::第四十九回:::
「崎岖山路虎同行;刼难相缠怨恨曾;他朝若遂凌宵志;不让浏阳寸草生」。
小殷双脚全是浓泡,肿至猪蹄一般,根本是寸半难行,破鞋也穿不进去。两恶僧不断趨促,甚至拳打脚踢也没有用。朱重八只是倒地不起,已然奄奄一息。兩恶僧唯有勉为其难,满口叫骂的轮流背著他赶路。二人本是市井流氓,自然是粗言秽语,极尽侮辱之能事。两兄弟拉拉扯扯,终于来到了某客栈投宿。沿途不断辱骂祖宗之不敬言语,小殷就在背后,听得亲切,句句如指着鼻子痛骂,完全没有分别。
一般人只要别人对先辈有不礼貌之说话,定必反言相向,继而动武。小殷如今只剩半条人命,且受制于人而无半点还手之力。只好强忍著一腔愤怒,表面上一声不响,但心底内已愤怒得近乎爆炸,他痛恨自己武功尽失,仿如废人无疑,这十多天来,被人毒打之苦受多了,他也不想窝囊的死在两恶僧之手。唯有咬紧牙关恶忍,心底却定下它日报仇策略,他闭目向天起誓:“今生我若有日大权在握,定必要血洗湖南,方泄我今天之恨。
三人同住一间客房,小殷独睡在床上,度普睡在房门前,度惠则倚窗户而睡,并不是他们觉得他受伤受累,对他特別优待。说穿了是怕小殷乘他们睡着了偷走,所以各据一方,才能睡得踏实。兩恶僧迟迟未睡,误以为小殷已睡熟,便坐在一角窃窃私语,要不是小殷听觉特别灵敏,根本是没有可能听得到的。度惠一拍大腿,气愤的说:"我们这样背着他,待他如祖宗一般,累也累够了,這样便宜了他,你说明天我们还能上路么?看他的双脚也真的伤得利害,难以走动,不如我们先在此竭息两天吧!待他的脚好点再走,兄弟,你認为怎么样?""也只有如此。別无它法,要是累死了他,我们更加虧得慌!"度普沉思了一会遂说:"重八此贼秃一别两年多,模样是没有变,但性格却比前滑头,你看他双眼闪烁,鬼主意可不少,我就怕他想着逃走,把宝贝自己独吞。他比我们高出一个头,要是脚伤好了,我两未必能追得上他。他跑了我们便白忙活,空欢喜一场了" 度惠点着头,极其疑虑的说:"哥说得对极了,要不我们先砍了他的双脚?再雇木头车推他前去,那便不怕他逃跑,把宝物独吞了。"度普愕然的说:"吓!兄弟,你说什么儍话,脑子进水了么?"度惠惶恐,忙致歉意的道:"哥责怪得对,我不能误入魔道,盟出歹念,出家人只可求财,岂可妄伤人命,罪过!罪过!佛祖恕罪。"当下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口念南无柯尼陀。躬身朝窗外行礼。"佛你个头!呆子,作死吗,有病呀?"度普不知是怒是笑,随手打了度惠一巴掌,命令他坐下,继续教训的说:"你想什么呢?我意思是他的肘子早晚也要砍下喂狗,但要是现在砍了,你说重八这馿秃会甘心带你去目的地吗?即使我们花银子雇车推着他去,银子肯定是要我们花,他今天说这里,明天指那里,目的地嘛!永远也到达不了,这样化算吗?我看还是再从详计议,我们先顺著他,欲修理此畜牲,日后机会多的是。"
其后两人各舒己见,最后决定是在此先休息两天,先把他的破鞋找人补上,待路经有铁匠的地方,秘密打造一条十来斤之锁链,锁在朱重八脚上,这样便可安枕无忧。量他也跑不远。即使偷走也会发出声音,哥两以后可睡安乐覚了。两人感觉计划高明,相对而笑,度惠佩服的说:"哥高见,我们明儿先穏住他,别让他有所思疑,就这样决定吧!"度普把手指放在口唇中间,示意禁声,"睡吧,别吵醒他,让他知道就不灵了,正如這馿秃说过,睡得好,伤势便会快好,伤势快好咯!我们便早日发财,哈哈!真是祖先有灵,佛祖保佑。"两人再同声念起南无柯尼陀佛来。"面相庄严,仿如心地善良的得道高僧。
殷达豪睡在床上,思潮起伏,心想你两人还自称佛门中人,居心如此恶毒,还吃什么斋,念什么佛!即使你不来算计我,我也会设法开溜,既然天可怜见,预先得悉他们的奸计,总不能束脚受锁吧!当下便详细思量大逃亡之步骤。第二天两贼和尚便似变了性一般,买来外敷药散为他疗伤,替他在破鞋上补补,度普慈祥的对他道:"重八,走了十多天路,必定很累,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师叔也体会你劳累,先在此休息两,待两天后,我等再起程吧!"别人估道是两人慈悲为怀,为同门疗伤,但小殷心中有数,心内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真希望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恶人磨。”
……两天后,小殷双脚有所好转,两僧沿途只有口中埋怨走得太慢,还未有动手駆赶,似乎是大发慈悲,小殷心想:“乘现在双脚还能走动,必须要伺机逃跑,一旦遇到铁匠,给他们上了脚锁,此后真是任人宰割,永不超生了。莫说是没有宝藏,即使真的给他们找得一个金矿,两恶狗也不会感恩图报,放我一条生路。”傍晚时份,天空忽然漆黑起来,似乎雷雨即将来临,看路牌指示,离前面乡鎭已不远,度普正摧促快向前行,突然小殷按住肚皮,露出痛苦之色的叫着:"急!急!一定是吃错东西,受不了,受不了!"不等他们答应便向草丛中穿进去。两和尚哈哈大笑的说:"快!快!否则一会发大水,把你冲走。"两和尚口中笑着,双眼却从未离开草丛。等了一会,尚未见他站起来,两人对望一眼,忙冲入草丛中看个究竟。
兩兄弟冲入草丛中,四方长草及腰,找了个遍也不见重八影踪,两人方知中计,分头去找。放眼望四周,但见远处在悬厓边有一大石,足可容身,两人离远覌察,果见石上露出小许光头。兄弟兩心内冷笑,想朱重八个子高大,石头也不能全覆盖他,真是我佛有灵,不枉我两兄弟在寺中蹭吃蹭住廿多年,看今次不把你朱重八折骨煎皮,方泄我等心头之恨。两恶僧对望一眼,相互阴笑,度惠找着一枝碗口粗树枝,度普拿着块尖石头,左右围上来,成包抄之状。
当时小殷看見路牌,心知时势紧迫,要是到了镇上,肯定会遇到铁匠。唯有冒险发难,趁着天色昏黑,便假借肚痛,先躲入草丛,俯伏向前进,拼命用双手爬行离开原地,爬了一会,再看周围地势,暗叫遭殃,外边恶僧守著,另一边是悬厓,此时两恶僧已发觉他已然循去,正从来路寻来,来路既回不转,却发现悬厓边有一大石,当下不及细想,先躲进去再说。谁料石头本可把他整个人覆盖,但两僧居高临下,就是些微角度之差,把他暴露在人前他也全不知情。还一动不动的俯伏在石后,心存侥幸之心。
此时,小殷之形势已危在旦夕,他自己尚且懵然不知,口中正在念念有辞:"本大爺时运高,有神明护佑,恶鬼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但随即听到脚步声,两恶人已走近,此时电光一闪,雷声霹雳,大雨倾盆而下,他忙起身后退,发足便跑。两兄弟展开大步,在后穷追不舍,当此关头,小殷知道自己是难逃厄运,死期将至,他以前不信鬼神,如今孤独无助,心中唯求上天打救,心内诚心祷告:“满天神佛,華山老祖,今天若上天见怜,免我灾祸,日后定当替天行道,终生不敢有违!谁料禀神尚未完毕,上面尚未接收得到,一分心,脚步便慢了,两恶僧已然追上,合力把他推翻地上,伸手便打,小殷忙左右闪备,大雨继续倾盘而下,两恶僧终于把他按牢。
度普凶狠的咆吼:"看你這贱骨头往那里跑?也逃不过我两的五指山。兄弟,使力的打,但不要打他腿儿,先废他双手。"两人举起武器,正出力向他双手击下去。此时电光一闪,小殷目睹两人之狰狞咀脸,近在咫尺,此后终其一生,经常在梦中再现,使他寝食难安,此是后话。小殷危急中,唯一可做的只有求神拜佛,心中祷告:“若天可怜我,快拿雷电劈他两,天上面之话事人,救苦救难。心念未毕,闪电雷鸣如箭般劈头盖脸而下,“霹啪”数声,但打的不是恶僧两人,却击中小殷丹田,两僧手脚发抖,身体也被雷电之威力弹开数步之遥。
小殷忍痛叫骂:"吡"真是天冇眼,也不看仔细,又劈错了!劈我干吗?一时气往上冲,怒不可竭,站起来指天而骂:"衰天,臭天,瞎了眼睛吗?好人也劈,有没有天理,到底睡醒没有!"他迎着大雨怒骂,在雷雨声中声音雄壮,回音不绝。他跳跃行走,健步如飞,失去的内功竟突然自己归位,再活动两下,不自禁喜极而泣。两恶僧被反弹开数歩后,见他被电光击中,竟然若无其事,反之起来又骂又跳。两人均是莽夫,不细思原因,以为儍小子疯了。兩人一打眼色,重新向小殷扑上去,小殷一声:"来得正好"。闪电般出手,迅速扣住两恶僧之曲池穴,二人刚一伸手,便觉全身酸麻,软软的跪在地上。小殷双手交叉发劲,把恶僧两只手臂纠缠在一起,最后竟硬生生的拽了下来,两恶僧痛得满头大汗,各人各被拉断一臂,鲜血淋漓,如杀猪般尖叫。
小殷得势不饶人,拿着两只血淋淋的手臂,劈头劈脑的挥打他们,打得他两滚地哀呜。小殷冷笑的道:"贼和尚!料不到会有今天吧!快说出你们把黑金及银両藏在何处。"度惠俯伏在地,哀号着说:"别再打,不要再打,我说,我说!全部埋藏在神像之后暗格,你赏给我们的金子及我两兄弟之积蓄亦全放在里面。重八大爷!你全数拿走吧,莫杀我们。请恕我两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大爷你真人不露相,有怪莫怪,我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也有三岁孩童,依靠我两供养,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小殷"咦"的一声,出奇的道:"什么?当和尚也有孩子吗?甚好!好极了,日后要是我统一江山,誓必把你一族绝子绝孙,地方因出了你两孬种而血流成河,你在阴间等着吧!"小殷势如疯虎,以恶僧之血手把他两兄弟活活杀死后,一脚把尸身踢下悬涯,口中更自言自语的道"要你两兄弟粉身碎骨,永世不能昭生。"
第四十九回完
:::第五十回:::
「天降大任退路难,身心磨炼苦摧残。乘风闯开千重浪,汗血狂挥視等閒」。
殷达豪杀了度惠,度普两名恶僧,把他们的尸体踢下悬崖泄愤后,禁不住仰天长啸!此时大雨未有稍停,雷电继续在他身边响起。终于他理解到闪电与他的亲密关系。他是因闪电而从生,电是他藏在体内之必须能量。近数月来,他因为长期住在医舍,极小户外走动。身体长期受恶毒缠绕,正能量有所减低。后他失足堕河,河水既能洗去毒素,亦把他体内仅存的能量耗尽。因此他感到疲倦及发软蹄,就如道友一般。用现在科技理论剖析:‘假设手机电话只剩下卅巴仙电能量,再掉在水里,直至把电耗尽至零,那死机是必然之事。这必然现像便发生在他初到达王觉寺时,全身乏力,引致于关键时刻受到恶僧欺凌,而自身无力反抗,现殷达豪刚受雷电洗礼,原气大增,混身充满正能量,精神为之大振。心情开朗,几天来所受的伤痛,似乎也不药而愈了。
小殷数月来经受了几番刼难,每次虽能绝处逢生,有天地风雷相助,但过程之深刻痛苦!今他身心饱受摧残,体验深刻,心知只要大权在手,地位高高在上,自己之命运才会紧握在自己手中,生命财产才有保障。连日来之深思熟虑,痛定思痛,他已清楚明白,自己穿越到此之重要角色,反正是上天所拣选,要避也无从躲避,推也推不掉,唯有战战竞竞,怀著忐忑的心情,向着指定之目标进发。他完全明白:“改朝换代,是件宠大而困难重重的工程,必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是必然定律,任何人也不能避免及改变,历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怕是千万人,阻我者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内心忽然响起一首诗,便是南宋时期完颜亮所写的:“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此诗何等气魄,何等豪迈,他一向非常喜欢。这番意境,实在难以想象竟然是出自一残忍嗜杀的暴君手笔。但此时殷达豪心中,对这位暴君的成就及作风竟有悠然向往之感。正有:“一朝权在握,清风满天下之气概。”
殷达豪在荒野中过了一晚,把自己未来的人生目标定好。心中估计:“我既承天命,更有历史作为依归,预计大事必成,唯是过程未必能够好好掌握。再者,天意难测,也只有见步行步,但既然上天要我成为朱重八,相信以前殷达豪的俊俏面目是永世回复不了,殷达豪之名字在此朝代,从今天起已消失,更加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由现在开始,我便是如假包换朱重八。”他再考虑周详,有可能知道自己双重身份的只有两人,便是常遇春及胡雪娟两师兄妹,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求他俩严守秘密。常遇春是义气之人,更是难得猛将,对将来取天下有很大帮助。心意已决,先到市集添置些和尚衣衫、菵鞋、念珠等、把残旧的扔了。再包些肉干,肉馒头作干粮,背着包袱,直奔同州而去。
走在同州路上,但见街道人来人往,景像繁荣,人民安居乐业,军纪严明,比起他初来是真有天渊之别。心里暗称赞常遇春的才華及魄力,他上次来时,受毒素拖累,心情恶劣,未有到处逰覧,今天便截然不同。他是未来大明天子,理应多巡视国土,多了解不同地方之风土人情。他信步而行,行了个多时辰后,竟不自觉地来到当天堕河的地方。他反复思忆往事,心底是无限感慨!临近河边,离远已看见一背影,坐在他当天下水前站立的石上。但见背影钎瘦,穿着白色长衣裙,一动不动,双眼发直的望向河中。走近一看,這不是胡雪娟,还有谁?朱重八深为感动,心想世间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