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看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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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看须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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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地上的铠甲脑子就炸了,没在意旁边的他。当他看见抬李默过来的有一个女子的时候就在意着还泪。可他压根就没见过还泪女装时候的样子,现在灰头土脸的还泪就更加不认识了。再看到女孩儿悲伤的跪在远征军面前的时候猛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那女孩倒下去就颤着声音喊了声“头”。




第二卷:苍天有泪,第十四章,远征魂(三)

醒来的时候还泪躺在一张很软的床上,眼睛还没睁开,被子很温暖,比起前几天在冰天雪地中天为盖地为庐要幸福太多了。还泪想翻个身,结果不仅没翻成,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一样的疼。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剧烈运动后人体当时也只感觉到累,但是休息了一天后就会全身酸痛,更不要说还泪这种超越极限的运动。记得大学每次十二分钟跑之后的那天,走路也成了八字步,最恐怖的就是上下楼,那简直是一种煎熬。
咦,手被人握得好紧,还泪睁开眼睛。入眼的先的黑压压的人头,里三层外三层得包围着这张床。门开着,外面好像还有更多的人伸着脑袋。抓着她的手的是独孤萧,他一双红红的兔子眼正一眨不眨得看着他。还泪心里顿时盛着满满的幸福,失去了许多人,从死亡绝地里逃出来,让她更加学会了珍惜。虽然许多人离开了,但是还有更多人还需要她。
看到还泪醒来谁也没有出声,床上的人和站在旁边的人就这样对视着,这场离别太痛太痛。许久许久还泪嘶哑着嗓子问道:“晨曦晚霞已经不在了吧,远征军海剩下多少人?”床的最里层少了两个丫头,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应该在那场浩劫中和白云一起离开了吧。
一帮老粗看着那双通灵的眼睛再也收不回掉落的眼泪。听闻北谣被屠还泪身死他们没哭、上战场杀敌受伤他们未哭、看着同伴一个个身死他们未哭,但是现在却一个个红着眼睛看着他们的“头”。男人的友情和男人的眼泪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像瘟疫一样,这种最珍贵的东西顿时像不要钱一样从老粗们的眼里滴下来。没有一个老粗哭出声;红着眼泪掉着泪的老粗可怜又可爱。
“两个丫头是已经不在了,我们把她们和白云埋在北谣外的一座小山上。等你身体恢复了就去看看他们。远征军还剩下七百二十三人,能战的估计还不到六百。”独孤山直视着还泪,想在还泪眼里寻找一种东西。还泪的一切都是是他引起的,这些天他也深深的内疚着。得知还泪回来后高兴之余还有一种担心,还泪是否怪罪他、他们是否可以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以独孤山的洒脱,世界上让他在意的事情并不多,但是西都六少是的友情可以算得上一个。
“独孤山,你没看见我现在已经饿晕了头了。我已经好多天没吃顿好的了,一醒过来竟然没有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好歹你也是地头蛇,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哎呀我都快饿死啦?你是不是真想饿死我,以后就没有人欺负你了。呜呜呜······”还泪沙着嗓子,用里面那只空闲的手艰难的指着独孤山破口大骂,委屈得像个童养媳。
“额,米粥早准备好了,看你没醒都煮了好几次了。靠,人说明时候这么多了,挤都挤不出去了。外面点的,帮吼一声,叫厨房把小米粥端来。”看到还泪凶他,这位仁兄像吃了蜜糖一样乐开了花。自己身边使唤的人早被远征军众多将士嫌占位子而赶了出去。没办法往外面很没形象得挤了几下准备去帮还泪端米粥,可是人群的密度实在太大,在得知还泪醒来,门外的远征军都死命的往里面挤。独孤山努力了冲了几次都被反弹回来,无奈之下只好扯着喉咙喊人帮忙。还泪凶他那是因为不怪他,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打打闹闹的,若哪天冷淡了、客气了也就疏离了、埋怨了。还泪凶巴巴的泼妇样怎么不让这个在战争中越来越成熟的大皇子欣喜若狂?
小米粥很快就被端上来,哦不,应该说经过N人之手传了上来。最后独孤萧终于放开了还泪的手,接过这碗重要非凡的粥。还泪轻轻抽动下鼻子,有肉末和蔬菜丁的味道。狠狠咽一口口水,肚子已经在为争取权利而斗争。
突然,远征军们像接了口令,哗啦啦得往后退,一瞬间就走得一干二净。清风他们也会意,拉着莫名其妙的独孤山往外走。这些还是要得益于还泪平时的教育。远征军有一千个大男人,其中半数已婚,没结婚的也有很多人已经有未婚妻了。平时不训练的时候自然有什么妻子未婚妻的来军营里瞧瞧自己的男人。军营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进的,进来的看老粗的唯一条件就是脸皮要厚。因为那帮老粗老是瞎起哄、开玩笑,女人们常常被闹得面红耳赤得逃离军营。还泪在发现这种情况后在大的方面上晓之于理、动之于情。让他们深刻明白两人世界的重要性和作为电灯泡的可恶性。在抓到了一批、打击了一批、威慑了一批后,来远征军军营的老婆未婚妻们是越来越多了。
刚才还挤的死苍蝇的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荡的。独孤萧舀起一汤勺的粥,在唇边轻轻吹凉然后递到还泪嘴边。拿起手帕轻拭去还泪嘴角的残留物,这该是他第一次伺候人,却显得如此熟稔。还泪细细得看着他,她爱上他了,爱上一个专注的他。看花时的专注、看画时的专注、看她时的专注。专注时的他没有一点点傻气,还带着一种迷人的味道。被他专注的看着的时候好像自己就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心。每一个女人心里总有一种虚荣,就是希望自己在所爱男人眼里,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呡了一口已经吹凉了的粥,心里盛着满满的幸福。他的心如此小,只能盛着一个满满的她。
一碗粥一口一口见了底,还泪意犹未尽得舔了舔嘴唇。熟话说保暖思□,眼看四下无人,还泪伸出罪恶的手指勾着独孤萧的下巴,把那张俊脸拉近。两人靠近到可以听见对方心跳的距离,还泪扬起头,在那微凉柔软的唇上印下一个吻。那俊脸的主人像小鹿般惊起,脸色通红,心脏似乎要跳出胸口。还泪咂咂嘴,回味了一下属于两人的初吻,可是咂了又咂还是觉得不过瘾,微眯着眼睛,朝闪到一边的小白兔勾了勾手指。小白兔犹豫了许久,看着那双越来越眯起的眼睛,和眼里□裸的威胁终于颤着腿慢慢往床边挪来。伸出湿润的小舌,描绘了一下他的唇形。捏着独孤萧下巴的食指微微用力,在贝齿轻启的瞬间顽皮的小舌就溜了进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零经验的还泪总比已经吓傻了的独孤萧强上许多。轻轻的吸允着,然后慢慢加深这个吻,额,怎么越来越重。还泪睁开眼睛一看,独孤萧晕倒在她身上。急忙渡了几口气给他,还泪一阵恶寒,可怜的小白兔接吻的时候忘了呼吸。还泪与独孤萧第一次真正的亲密接触就在一个晕了,另一个也快晕之中结束了。






第二卷:苍天有泪,第十五章,国殇(一)

在北谣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紧挨着三座小小的坟墓。土还是刚刚翻新的,该是刚刚下葬不久。那一身白衣,那一双坚定不屈的眼睛只留在一些人的记忆里。这清冷寂寞的荒山里不时传来几声虫呤声。早春的虫子刚刚苏醒过来,便探头探脑的出来找乐子。一个小人儿背着个大包从山下爬上来,只见她动作敏捷犹如猿猴,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来,大气也没喘一下。看见三个土包后放慢了脚步,她走近,微微低下头看不出神色。她坐在墓碑前,呆呆的坐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若是有人经过大概都会猜想这孩子是来祭奠亲人的,包里的东西大概祭祀用的物品。前面都猜对了,后面,呵呵。
天色全暗了,小人儿从大包裹里抽出一床被子,没错,你们没看错,就是一床被子。她把这床被子铺在墓碑前,再大包里掏出一堆水果、干粮。她捶了捶因为坐得时间太长而酸痛的腿,一屁股坐在被子上,然后又从大包裹里拉出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开始享受她精心准备的晚餐了。
还是那个假设,旁边若有人的话一定掉了眼珠子。这家伙到底来野营的还是来扫墓的。左看右看都不像扫墓,哪有人带着两床被子和晚餐来扫墓。若是野营,这家伙脑子也秀逗了,非要跑到人家墓前野营。
吃饱喝足,小人儿盖上被子美美的睡了。一夜好眠,天未下雨,虫未咬人,也没发生期待中的灵异事件。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照向这静默的荒山,长长的睫毛微动,睁开了一双传神的眼睛。坐在山崖边看了一会日出,小人儿就开始收拾东西。擦了下墓碑上刚刚粘上去的灰尘,小人儿就转身走下山,再也没有回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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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谣被屠是因为你吧?”还泪淡淡的看着李无名,就是那个还泪在北谣城外捡到的,并且还帮他起了个名字的人。因为这家伙伤得太重,没带去北谣而逃过一劫。
李无名避开还泪的眼光,“是的,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一场灾难。”两个字如此沉重,是什么带走了北谣数万百姓的生命?
两个人影坐在青崖关的城墙上,四条腿打着晃。风飘飘而吹衣,两人面色平静、云淡风轻。谁也不知道它们两正在谈论整个康国都在疑惑的问题,而其中一个刚刚承认了他是那场浩劫的原因。康人心里一直有一种疑惑;胡人发动战争唯一的目的就是获取财富。越过天幕上偷袭北谣更本就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他们更不带不走抢来的财富。傻兮兮的背着一堆珠宝翻天幕山去?珠宝他们又能带走多少?最需要的粮食布匹呢?或者军事上的动作区杀向青崖关?更是笑话,没马的胡军去攻城?别逗了。那为什么胡军要做这
“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那平静之中又有多少灵魂的颤动。还泪看向身旁的男子,在那样的重伤中还能生存,这是怎样的毅力。人该死不是必有因,因为他们还有活下来的理由,因为他们还不能死。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我是胡国的三皇子。”还泪的眉毛不自觉的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谁又想得到是如此不简单。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她正在和一个敌国的皇子肩并肩坐在青崖关上谈话。
“我阿母是个康人女子,因为美貌被左贤王献给耶律铁木。阿母在我五岁的时候不堪受辱、郁郁而终。我虽说是胡国三皇子却活得比奴隶还不如。因为血统不纯,我一生出来皇族就想将我溺死,是阿母拼死保住了我。阿母死后我更是被当做康人的奴隶来养。渐渐长大了,我还算有点出息,骑射都过得去,耶律铁木也慢慢对我好了点。但是耶律无畏却一直想除掉我。耶律铁木最看重的一直是耶律无畏,以他嫡长子的身份和手段我都不可能对他产生威胁,但是他一直认为我是皇族的污点而容不得我。这次两国开战,耶律无畏污我私通康人谋取皇位,王庭下令格杀我。皇族上下、包括耶律铁木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我一路骑马逃到天幕山脚下,翻过天幕山,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眼色迷离得说着话,脸色没有动一下,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而故事里的主角不是他。
“从今以后胡国的三皇子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叫李无名的人。还有你是我捡到的,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知道事情的缘由还泪了却了一桩心事,她跳下台阶,拍拍屁股走下高台。
回到大营,独孤山正在和几个将军商量着什么事。由于还泪也大小算个参领,独孤山也叫还泪坐下来。身体渐渐恢复了,还泪重新带队远征军,谁也不知道就只有几百人的远征军在酝酿着一个写进史书,并且作为一个时代开端的事件。
“胡人勇猛,我们康人远远不足。几次对撞作为守城的一方我们的伤亡竟然还略大于胡人。除了远征军以外的其他营都被杀得胆寒了,如此士气怎么应对接下来更加凶猛的攻击?”独孤山粗略的和还泪讲这次讨论的主要原因。最近他的确忙的焦头烂额,作为名义上的主帅,他所要面对的远远比拿刀上战场的将士要多得多。他肩负的是青崖关的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和青崖关后那千千万万百姓的命运。这个担子太重太重,这个年未弱冠的皇子自来到青崖关后就没再舒展过他的眉头。
“军队没有士气,我们就为鼓出士气来。人畏死乃天性,勇敢的士兵并不是不畏死,而是许多比生死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们追求。”
“思过可有办法?”独孤山眼睛一亮。
“办法是有,这事情就我来办吧。你只要······”






第二卷,苍天有泪,第十六章,国殇(二,我们为何而战)

第二天,天有些阴沉,雾雾的,像逐渐低沉的心情。青崖关几十万将士都被集中在城墙下面。兵过一万,密密麻麻,兵过十万铺天盖地。站在城墙上,触眼所及的都是人。
普通士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被长官叫出来在这天下第一关下集合的。相互奇怪的对望着,也没从对方的眼中得到解惑的答案。风不紧不慢的吹着,但底下的人都迅速结好队。重有千般疑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高台上站着一个人,却并不是平常他们实际上的统帅三皇子。只见他穿着远征军的铠甲,由于站的很高天色也不算很好,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只看到那扎起的马尾随风而扬,一同飘起的还有额间那根刺眼的白色丝带。
所有将士都集合完毕,台上的人向下面的一个将领打了一个手势。墙头的一千多个士兵每人抱着一包白丝带从队伍最前方小跑下去,每经过一个都发给他们一条白丝带。将士们系上白丝带,隐约也知道今天集合的目的。
底下的将士心情沉重,想着死去的战友,思念着在等待他们凯旋的亲人眼中不觉得泛着泪光。而高台上人当几十万白丝带飘起来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失言了。一个人的悲壮和几十万人的悲壮不同、一个人的祭奠和几十万人的祭奠不同。这就像一个士兵在你面前走列步与亲身看国庆大阅兵的区别。一种沉重的,永远卸不下的,叫做民族的东西会点燃你血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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