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血仇煞”被吸进花玲的本命红梅之中,众人可是看得清楚的。不过,流醉想的却是,将那么邪恶诡异的东西,吸进与自己性命攸关的本命之物中,花玲会不会受到什么损伤?
花玲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想不到我居然又见到了这种东西!看来我们得去趟宁华了,除了至纯之火,没办法将之完全消灭。”
流醉点了点头,将他搀扶起来,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澜零,然后目光转到澜零的伤口上,看来他父皇也得去趟宁华呢!
澜零勉强对流醉微微一笑,然后往外面走去。兵器的碰撞声不断响起,作为这个皇宫的主人,他得好好招待自己的客人!
澜零在胤的搀扶下站在宫门口,看着下面那激战在一处的人,三十几个黑衣人在溟焰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将其他的黑衣人,一一击溃。
越来越多的人在往“苍澜宫”聚集,其中不凡后宫的嫔妃,首当其冲的便是茹妃和雪妃,后者便是四公主流盈的生母。
澜零对胤耳语几句,胤面无表情地松了手,朝着后宫众人奔去。
照澜零的意思,他们跟茗府虽然已经撕破了脸,不过在一切未曾尘埃落定之前,还是越少人参与其中越好。
以自己对后宫嫔妃的了解,里面不凡有心之人,若是浑水摸鱼,乱了自己的计划,那可就不妙了,这才让胤去遣推他们。
目光转动间,澜零发现一身狼狈、衣衫不整的沧泠正跟以黑衣人交手,那人的灵术修为显然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看来这人便是他们的领头之人了。
不过,沧泠的形象,显然是有碍瞻观!澜零皱着眉头想着,见胤回到自己身旁,便朝着沧泠的方向一指,示意他过去帮忙。
并非不信任沧泠的手段,只是眼下情况特殊,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流醉安顿好花玲走了出来,上前搀住澜零的胳膊,“父皇,派人去请御医吧……”
外面的局势,流醉也是看在眼中,眼下没有什么比澜零更重要的了。
澜零看向眉头缩成“川”字的流醉,语调轻松地调侃道:“醉儿这般担忧父皇,父皇很是开心呢!”
流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色都这么难看了,还随时会晕倒的样子,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离司!”流醉转头喝道,十分不悦。平日里哪里都见得到的离司居然没有守在这里?
澜零拍着他的肩膀,“醉儿莫急,昨晚我就把离司派出去了,他现在大概带着四族族长过来了。”
流醉睨着他,这算是早有打算么?然后再看了眼他左臂的伤处,这就是自作自受?!
澜零对他怪异的眼神深感吃不消,做出一副难过不已的样子,“醉儿,扶我进去吧?”
流醉冷着一张脸,搀住澜零的动作却是温柔的不行。因此,澜零狡黠地笑着,好不得意的样子。
离司果真请来了四族族长,而涟清四人,在看清“苍澜宫”里的局势时,脸色完全是漆黑一片!
“吾等救驾来迟,陛下恕罪!”齐刷刷地四人跪在了澜零跟前,澜零左臂的伤口更是让四人愧疚难当。
澜零却是不在意地摆手,“四位族长言重了,今晚之事,事发突然。四位族长久居宫外,哪能护得周全?孤让离司请四位组长来此,便是为了那行凶之人!”
莲清抬头看了眼平安无事的流醉,这些日子为了安排与茗王府对阵的事务,又是避嫌,他才没有来探望自己这个外孙,不过看来他已经安好了。
目光转向澜零,“陛下,茗晔目无上主,胆敢行凶,我等请命将之捉拿正法!”
澜零对莲清的“知情识趣”还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四人起身。“四位族长应该也已参看孤给你们的书信了,茗王府中机关重重,更是养了不少的邪恶之物,此行定是凶险万分啊!”
莲清自然也晓得澜零所指书信为何,想起那茗王府中所传,血腥古怪之物,心底也是没有底气的。
只是四族的威名此刻占据了上风,这可不能败坏在自己手上!“陛下放心,吾等定然幸不辱命!”
澜零摆了摆手,“莲族长莫急,时机难得,自然以万全之策为重,孤也不敢置四族生死为无物!明日尔等携胤跟沧泠一同前往,势必活捉茗家老儿!”
“吾等谨遵圣命!”莲清四人,再加上一旁站着的胤,纷纷下跪。至于还在外面与黑衣人首领对打的沧泠,又哪里敢反驳澜零的命令?
一切安排妥当,外面的人也无需自己担忧,澜零松了口气的同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流醉只觉得手中一松,一脸苍白的澜零便往后仰去,看他闭着眼十分痛苦的表情,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父皇!”急忙扯住澜零的手,急声唤道。
离司早就急得满头大汗,扯着嗓子往外面跑去,“快传御医!!快点传御医!!”
莲清四人显然也没料到澜零居然受伤如此之重,急忙围了过来,“陛下他这是被何人所伤?”
流醉感觉到了澜零的脉搏,虽然并不稳定,却也稍微安心。听到莲清的话,转过头看向他。
“外公可听说过‘血仇煞’?”流醉不确定地问道,澜零并不想跟他说清自己受伤的后果,不知莲清他们是否知晓。
莲清听罢,先是一阵迷茫,然后看向其他三人,接着四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是被那邪恶之物所伤?”莲清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听便知他定然知道些什么。
流醉心头急跳,咬紧了牙点了点头,“是的……”
莲清身体微颤,狠狠地吸了口气,“据典籍所传,‘血仇煞’因其由无数人血注入童尸所制,怨气惊人。若是控制它来攻击他人,所伤皆是称为中‘煞’,如非没有至纯之火,十日之内,定会由伤处起全身发臭,吸进全身血液,溃败而亡!”
流醉眼前一黑,几欲昏厥。原来这人,竟是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么?担忧的目光移到澜零身上,只觉得神思恍惚,再没了其他感觉。
本来躺在里面软榻上的花玲听到了莲清等人的话,也顾不得静心恢复了,急忙从里面走了出来,从后面撑住了流醉的肩膀,“小醉放心,我不会让你父皇有事的……”
花玲的支持,以及他的话无疑是给了流醉一剂强心剂!流醉伸手握住他的,点头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花玲别扭地微笑着,眼中却是难掩愤怒!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胆大的人物,他就不知道,制造出“血仇煞”,自己要耗费多少生命么?!
花玲将自己刚刚恢复的少许灵力全都输进了澜零的体内,然后哀怨地盯着流醉,“小醉,你吸回了那么多灵力,却完全没办法用,真是浪费地奢侈啊!”
流醉疑惑地皱了皱眉,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花玲所说为何,心底也是诧异不已。日前,他将圣石中的灵力吸收大半,今日竟是一点都没用上?
这,又是何种缘故?
澜零流醉 重新开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备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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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玲并未察觉到流醉的心不在焉,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强烈,他再也撑不住,跌坐在流醉身旁。
流醉轻叹一气,扶住花玲又转回了内室,将他安顿好。
这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就算澜零早有安排,也避免不了太多的不可未知!谁又能想到,据说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的“血仇煞”,居然会再次现世?
流醉神情黯然,强打起精神看着莲清等人,“父皇这个样子,怕是暂时没法主持大局了。外公你们就按父皇先前说的办吧,但愿一切顺利。”
就在这时,沧泠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地左手提着一个黑衣人的后领,右手里还握着灰绿色的长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叔。”流醉对沧泠点了点头,看向他左手提着的黑衣人,“这人是?”
沧泠一把将造就被自己打晕了的黑衣人甩到地上,然后快步来到床边,待看清澜零受伤的左臂,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这人是今夜领头的人,灵术倒是不差,只可惜碰上了我!”沧泠气呼呼地说完,然后扭头看向流醉,“澜是怎么回事?被什么玩意儿伤成这样?”
流醉抿紧了唇,“是‘血仇煞’……”
意料之中的沧泠瞪大了双眼,猛地吸了口气,“这人……还真是,歹毒心肠!”
流醉不予置评,轻声说道:“父皇说让皇叔跟胤、外公等人一同前往茗王府,势必将茗老王爷活捉回宫。眼下父皇并不能主持大局,一切还有劳皇叔担待了。”
说着,流醉躬身对沧泠一礼,反倒让对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说道:“皇侄切勿多礼,此事我心中有数,定然好生安排。可有去传御医?”
流醉点了点头,而离司的叫喊声也恰好响起:“御医来了!御医来了!!”
十来个侍卫背着十来个气喘吁吁的老御医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大汗淋漓,形象尽失的离司总管。
只见这十来个御医中,赫然就有林家老御医在内!而且这其中,也是他的资历最老,地位最高。
林老御医从侍卫身上落地后,龙行虎步地就来到了床前,一点不见疲态,反观其他御医,早就在翻白眼了。
林峰对林老御医拜了一拜,“父亲。”
林老御医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全神贯注地开始给澜零诊脉。看了眼澜零左臂包扎的破布,皱了皱眉,伸手小心解开。
狰狞的伤口上面似乎浮动着黑色的腐气,伴随着血液一点点地往外流动,竟似活生生的嘴巴一般,正以缓慢的速度蠕动着,让人一见便觉得恶心不已。
流醉显然对此景象也深觉惊恐,受到这般严重的伤,那个即使在睡梦中都不曾轻哼一声的男人,究竟在忍受着何等的痛苦与折磨?!
林老御医往后一个摆手,马上有御医手里捧着打开的药箱上前,里面瓶瓶罐罐,各种器具一应俱全。
林老御医从卷成一卷的针袋里取出几柄薄刃小刀,然后让人燃了蜡烛,开始在上面消毒。
暂时能够止血的珍贵药粉不要钱似的将伤口全部糊住,然会小刀飞快地落下,几个回转,就在众人冒出一头冷汗的时候,澜零伤口处的腐肉被仔细地切割了下来!
澜零的身体弹跳了一下,身上也疼的冒了冷汗,只是仍是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语,双目紧闭,竟然并未惊醒。
流醉双手握拳,指甲早就刺破了脆弱的掌心,丝丝鲜血染红了衣角。咬紧的下唇破裂,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这么无声地看着床上的澜零,心底的疼痛,似乎与之相容般。
久久之后,林老御医才停下手,说了句:“好了……”
流醉从来都没觉得这两个字连起来会是如此动听,身体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颤抖地都不像自己的!
流醉顾不得还有他人在场,轻手轻脚地抱住澜零的腰,然后缩在床上不动了。沧泠对众人挥了挥手,搀住林老御医的胳膊往外面走去。
林老御医自然也探清了澜零身体的问题,此刻正皱紧了眉头,脸色十分难看!
“林老,澜的情况如何?”沧泠勉强稳下心神出声问道,为不可查的颤音证明他此刻的心情也绝不轻松!
林老御医微微摇头,“老夫已经给陛下服下了补血的药剂,也只能强撑了。您也清楚‘血仇煞’的危害,若是没法解了陛下身上的‘煞’,恐怕……”
后面的不必说,众人也都明白。沧泠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我派人送林老您回去。”
林老御医点点头,神情凝重地再次由人背着往外面奔去。
沧泠转过身,对众人一个挥手,“去御书房!”
“苍澜宫”的寝宫里,地上的残局已被收拾干净。偌大的龙床上,流醉环抱着澜零的腰身,呼吸着对方身上的冷香,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宁静悠远的感觉,萌生在心头,咫尺一刻,似乎已是海角天涯……
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会死去的自觉,甚至观念中他仍是那个骄傲不羁,对自己百般耍赖的武曲星。
他的灵魂如此不同,又怎会轻易被这些凡尘俗事给打败呢?流醉嘴角勾着笑,名为信任的笑容,“父皇,流醉等着你……”等着你,与我共同破除那诅咒!
茗王府中,主人的书房内,茗晔从椅子上站起,哈哈大笑起来,“办得好!传令下去,重重有赏!”
“谢过主人!”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大喜过望。
就在这时,房中气氛一变,银面白衣,一身死气的神秘人再次出现。而茗晔似乎也习以为常,对地上的人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转过桌子,茗晔走到白衣银面人身旁躬身一礼,“茗晔拜见使者大人!望吾主圣安!”
那位使者大人直挺挺地站着,再加上一身的死气,真真是跟死人无异了。嗓音出奇得粗哑难听,“茗王爷亲身吧,吾主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接下来的事,你可得更加小心了。”
茗晔非常严肃地点头称是,“谨遵吾主圣谕!”
白衣银面人点了点头,如同来时一般,又突然诡异地消失不见!茗晔站直了身子,脸上挂着冷笑,“澜零,流醉,明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沧泠于御书房中,跟莲清四人以及胤布好了周全的计划,只待明日将茗王府一举拿下。不过通过今晚这事,众人心中也是不太有底的。
传说中的“血仇煞”都现世了,那么明天他们攻进茗王府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存在?自己的性命可以毫不犹豫地献给离殇,可是也不能白白牺牲!
再加上澜零又中了敌人的暗算,他们若是失败了,离殇岂非就要落尽那茗家老儿手中?!
沧泠咬紧了牙,“我建议,长老殿介入此事!”
莲清四人对视一眼,并非没有想到,只是长老殿使他们的最后一张牌,打出去就没有退路了。
沧泠揉着下巴,“当然长老殿可不能公明正大地杀进去,我们请大长老与我们一同去捉拿茗家老儿,其他诸位长老留守皇宫!”
莲清四人点了点头,“大人的提议也无不可,事不宜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