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了。
姚思廉说话间,便站起来念庞文林的诗作。
“飞雪带春风,徘徊乱绕空。
君看似花处,偏在长安东。”
点点头,场下不少人都赞扬道:“庞文林倒是真的有些才学,要是方才便如此时一般,也不会写得那般难看。唉,真是悲凉。也不知道那杜荷写的如何。我想啊,此番想必最多不过平手了。”
“也难说,此番不限格律之类的东西,以方才杜荷的表现,怕是不会比庞文林差。”
“不用咱们多想了,这不就要念到杜荷的诗了么。听完就知道了。”
说话间,姚思廉便已经张口将杜荷的诗作念了出来。一下子众人就惊呆了,同样是五言,同样的平声韵,便是韵脚,也不过是差了那么一点而已。简直就是最激烈的对撞啊。
不少人此刻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罗彦早就买通了庞氏父子,在这里故意出丑,好让杜荷扬名的。不过一想庞氏的家世,以及方才双方的言辞,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但,这也是在是太有些巧合了吧。果然,上首坐的这几位难以评判的,交给自己等人一样的难以评判。
难道,真的要以好些人押注的结果来说了么?
大堂中顿时陷入了寂静,结果到底如何?自己等人要怎么决定?
就在大堂中众人都难以抉择的时候,忽然从人群背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我看啊,不如就算是平手好了。”
待众人转身看到时候,差点吓得跪倒。
你猜如何,原来不知何时,人群后边就站满了千牛卫,而一群士卒护卫着的,正式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而那男子身后,则是十几位身着朱紫的朝臣。不是李世民,还能有谁。
方才他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姚思廉念庞文林的诗。听完以后也是觉得不错。待到姚思廉念起杜荷的,李世民自己都吓坏了。杜家二郎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李世民自己小小的抹把汗,感觉这写诗的水平都直追自己了。还是一个九岁孩子,这是在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看着大堂中顿时就俯身一片,完全没有一个正面说话的,李世民点点头,笑着说道:“行了,此番我等前来,也是当看客的。只不过看着诸位难以抉择,只好将我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诸位大可不必受我影响,还是按照方才姚学士的说法,各自去看好的一边。”
嘴上这样说,可是作为皇帝,又哪能希望自己的子民违逆自己呢。
而堂中众人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以是方才挺直的身躯,此刻又是一拜,齐声说道:“陛下英明,我等亦是因为两首诗平分秋色难以决断。”
话到这里,还能有什么变故,因此姚思廉站起来就宣布:“第三轮,双方继续平手。根据先前两场的评判,此番比试,由罗彦与杜荷获胜。”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与虞世南站起身来,径直向李世民这边走来。
只是,这个结果却让李世民一阵错愕。
不是第三轮已经平手了么?但是怎么又是罗彦这边赢了?难道前两轮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李世民朝着姚思廉两人一示意,便带着身后的十几人走上楼去。
顶层,李世民和大臣们坐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姚学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两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到最后居然不是平手?”
叹口气,姚思廉说道:“唉,却是我等有些太过轻视杜荷的能力了。没想到罗彦真的能够在一个月之内交出这样的学生。往后这诗坛,我看是要波澜起伏了。”感慨一声,这才将前两轮比试的结果一一道来。便是双方的诗作,也一字不错背诵出来让众人品评。
听罢了姚思廉这么详细的叙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至于李世民,此刻却是苦笑着说道:“却是我自作聪明了。未曾听明白前两轮的结果,便作了主张。不过,克明,这回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啊。杜荷能有这等诗才,往后你也不必担心其前程了。”
听完李世民这话,众人也轻松不少,纷纷向杜如晦道贺。
楼下,获得了最后胜利的罗彦众人,也不理会那边有些失魂落魄的庞文林。将掌柜叫来,要上一些酒菜,便胡吃海喝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君王坐下俱笑颜
和屈突诠诸人热闹了一会儿,如同元夕那晚一样,中途罗彦就被李世民给叫了上去。
一进来,李世民就招招手,让他坐到上边去。
这可是把罗彦给难住了。李世民让他坐的地方,赫然就是在他右边下手处。往常这个地方,都是坐着李世民最器重的几个人。有时候是房杜,有时候是长孙,或者就是那些功绩赫赫的武将。而今天,李世民居然要让他做到那个位置。这实在太过抬举他了吧。
有些作难,罗彦只能拜道:“陛下,微臣实在受宠若惊。只是这位置,可是要折煞微臣了。要是坐上去,岂不是如坐针毡。”反正自己心里头就是这么犹豫,罗彦也不隐瞒,很是直接地说道。
这朝中,如今能够这么直接的,也不过魏征等寥寥数人。近日一见罗彦也是如此,好些人都愣神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纷纷笑着说道:“今日是非你不可,行了,赶紧上去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而听着大臣们应和,李世民也笑着说道:“行了,莫要故作姿态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么。赶紧上来吧,今天你要好好跟我说说,怎么让杜荷那孩子一个月之内就有这等诗才的。若是有办法让弘文馆的孩子们都能有这个本事,记你大功一件。”
李世民的话可是说到了很几个大臣心上。
比如某几个武将,自家孩子向来不学好,习武不成学文不就,要是罗彦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家儿郎能变好一些,就算是给罗彦磕头,他们也是愿意的。因此急忙应和:“是啊是啊,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陛下不赏你,我们凑份子给你送礼也行啊。”
而那些文官虽然拘禁,但是也笑着点头。
见无人反对,罗彦也厚着脸皮走上前去,对着李世民一拜,就坐到了右边下手。
等坐下以后,罗彦对着李世民和座中诸人一拱手,说道:“陛下,诸公。其实有今日的结果,虽说凑巧,但是要说办法,也并不是没有。”
随后对着杜如晦笑笑,这才继续说:“想来杜尚书也知道,此事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较好的记忆力和绝对的耐心。首先背诵声律韵脚,其次熟悉格律典故,到了最后就是详细训练写作。杜荷虽然天资不佳,但是三天之内,把我撰写的《声律启蒙》熟读了八遍。加上读的时候被我看着,没有任何分心,因此三天之内,声律韵脚的问题解决了。”
“进之,你所说的我自然不会怀疑。只是,这《声律启蒙》在何处,可否让我看一看?”李世民也是个喜欢风雅的,此刻听罗彦一说居然有这样厉害的书籍,顿时起了兴趣。
将脖子伸向罗彦这边,却不想坐在左边下首的杜如晦说道:“陛下,你此时便是问罗博士要,他也拿不出来。此书在我这里。当日因为罗博士请求,要等到这比试结束再进呈给陛下。微臣也是有些私心,因此便答应下来。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抬头看看杜如晦,再看看罗彦,有些苦笑着说道:“你们啊,行了,也别请罪了,明日将那书册带来便是。”
道声诺,这才重新安静下来。随后李世民继续向罗彦问道:“那接下来呢?这格律典故,该怎么做。”
苦笑一下,相比前边三天将《声律启蒙》背诵完,格律典故就好办了。“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微臣只不过将这上百年来的经典诗作整理出来,然后让杜荷读了好几遍,随后每首诗都详细讲解了一遍。陛下也知道,这些年的诗作大都堆砌辞藻引经据典,以是既让他熟悉了格律,又让他掌握了典故。”
罗彦话音刚落,就听得程知节大喊大叫:“这不就是我家小三子常说的讲故事么。我说我讲这些年我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事情他一脸嫌弃,原来是你小子将他的口味养刁了。不行,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你就是身在金州,我也派人把你绑到府里给他讲故事。”
对于这几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是不拘小节的武将,李世民向来都抱着最大的恩宠,以是这个时候李世民也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行了,知节,你先坐下。这件事情我也要罗彦给我个交代,不然老是被你从金州绑回来,这金州刺史还不得三天两头给我上书。”
一片哈哈大笑中,程知节带着满意的笑容坐下来。有李世民打保证,这事儿,妥了。
罗彦虽然嘴上说的很轻松,但是真正了解各种详情的人,此刻心里却是惊诧万分。真要是像罗彦说的那么简单,这时间岂不是代代有诗才出来,能写诗的岂不是满大街了?
房玄龄此刻正坐在杜如晦下手,怀着满脑子的不解,偷偷问道:“杜公,我说啊,这事儿有罗彦说的这么简单?你能相信么?虽然杜荷这件事情却是眼见为实,可是这事情能够让所有人都这样?”
沉思一番,杜如晦说道:“其实,这个事情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杜荷每天的进步我都是看在眼中,这事儿自然不能怀疑。要我说啊,只能说是罗彦他本事非常。”
“是啊。弘文馆的那几位学士怕是此刻动心了,想来不就之后就要寻思着要让罗彦回到弘文馆了。”
“不仅仅是他,便是我也想着他回到弘文馆。要是他的这一首早就显露出来,当初拼着那几位官员的攻讦,我也要死保他。你别说你方才没有这样想过。”
“以他的行事作风,我等的子嗣交给他也很放心。只是看陛下的意思,恐怕注定我等是不能如愿了。”两人小声说到这里,都带着一丝遗憾。
而李世民此刻也说出了在场好些人的心事:“进之啊,真想把你就留到长安。只是你已经说了要在金州呆满一年,我也不好逼迫你。这样吧,往后每次讲学的内容,记得汇总一份让快马送来。也让我先睹为快。”
这个要求自然不是很过分,罗彦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再往后,便开始了简短的酒宴。众人也是心里有了一些打算,因此在给李世民敬过酒以后,便转向罗彦,熟络地和他叙旧起来。
三天以后,依然是快正月底了。天气晴朗,天空中还刮着几丝凉风。
长亭外弘文馆的旧识此刻都聚集在这里。而这些人对面则是罗彦和阿全两人。此刻一辆马车被阿全牵着,正在等候着与众人说话的罗彦。
“我说,前几天听我阿爷时候陛下要将你留在长安,却被你拒绝了。你说你图个什么啊,每日里与我等邀约,岂不是比金州那等地方好上很多?”屈突诠有些抱怨。
翻翻白眼,罗彦没好气地说道:“你啊,就是这等懒散,便是我也比不了你了。你难道就不能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非要整日里想着优哉游哉。至于留任长安,我这么跟你们解释好了。我和你们年龄都差不多,长期留在长安,对于以后的仕途和学识,都相当不利。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我自夸腹中诗书千卷,但是见识却未必增长了多少。因此,在外地为官,对我还是有相当大的好处的。”
众人有些苦笑:“就知道说不过罗助教。只是,往后你不在长安,我等着日子就少了几分滋味。唉,还是跟你踩那些二愣子爽快。”
一听这话,罗彦也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自己在他们心里,就是横行长安的带头人啊。什么叫踩二愣子,你们这些家伙还不是一群二愣子,无非家世坚挺,没人敢招惹你们罢了。想到这里,罗彦正要张嘴劝说这些人几句。不过想想,好歹这些家伙的秉性自己还是知道的,欺压一下那些无良的二世祖,确实也能起到不少好作用,因此闭上了嘴巴。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罗彦便说道:“诸位,今日一别,恐怕下次相见,就是五月的田假了。还望大家在这段时间内,能够敏于学业,精于诗书。前几天的比试大家也看过了,也莫要让杜荷这个小家伙专美于前了。我与诸位交情起于弘文馆,但是不希望今后便因为学识的问题就有所生疏。”
诸人也是点点头,屈突诠说道:“放心好了,好歹我等也是跟你下过田的人,岂能是那一般的二世祖可比的。不过,还好你不再是我等的助教,不然今年又要被你弄去种庄稼,那岂不是又要死去活来一回。”
这话倒是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罗彦也就这件事情整的不少人心有余悸,此时一听今年没有这回事,顿时心里都是一阵轻松。
“你们就尽情地笑,等到了春耕的时候,我便请陛下让你等下田。”罗彦面带微笑,轻轻松松说了一句。很快就看到这一群人面带苦涩,纷纷央求道:“罗博士,你可千万手下留情。”
看着一群人的哀嚎,罗彦也不回答,大笑着走到车前,对阿全说一声:“行了,咱们走吧。”说完向后摆摆手,略带调侃地说道:“看你们表现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被系统给坑了
从长安到金州,不过是两天的时间。
回到州学的时候,这夫子们就反应上来一个让罗彦错愕了半天的情况——州学需要招生了。
这可是把罗彦给惊呆了,不迭地问道:“去年不是科考中举的人不多么,怎的还要招生了?难到今年有好些人不来了?”
前来跟他汇报的陶夫子笑着说道:“罗博士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等又举行了一次月考。此次虽然诸生的水平都大有长进,但是综合来说,还是有些人比之其他人都差了不少。依据之前的规制,连续三次月考垫底的,便要剥夺州学生员的资格。我等详细查过,这一次便驱逐出去了五个。加上有几位生员自觉年龄已经大了,在州学中也学不到更多,因此自发退出的,算下来,也有十数个名额。”
听着陶夫子这么一说,罗彦还真的有些发愣,没想到居然又这么多。
“既然这样,那便招一些吧。只是,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再等十天半个月。此次招生,最好是能够将金州底子最好的一批学子都拉进来。”罗彦没有告知这些人自己在金州最多只能待够一年的事情,只是想着要好好教出一届生员,最好是在科考的时候多出几个举子,那样不论是在士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