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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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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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痴笑笑,对虎头道:“快将公鸡放了,带你去见客。”

王宁氏只当虎头孩子气才在鸡栏外,道痴却晓得这家伙定是看着公鸡,想着鸡腿、鸡翅之类的。全文字无广告就算他不知道怎么将活鸡变成那些好吃的,也知道这些就是肉肉,才当成宝贝不撒手。

虎头虽恋恋不舍,可还是“哦”了一声,将公鸡放回鸡栏。

那可怜的公鸡一落地,便飞似的去了,钻进鸡笼不肯再露面,显然被蹂躏的怕了。

王宁氏将虎头的衣襟抻了抻,将他袖子上沾着的两根鸡毛也摘了去,才推了推他,道:“好生听你二哥的话,随你二哥去。”

说罢,王宁氏又道:“贵人既家来,我总要去拜见。我去换衣裳,等世子要走前,你使人知会一声,我过去请安。”这是对道痴说的。

道痴虽不愿折腾老太太,可也晓得这是没法子的事,点头应了,带了虎头出去。

小厅这边,世子已经等得有些烦躁。

虽说已过中秋,可秋老虎正厉害,这南厅里不仅狭窄,而且通风也平平,屋子里很是闷热。另外家具器具都上了年头,屋子里即便常开窗子,也有股淡淡地霉味。

惊蛰喊燕嬷嬷取了热水,给世子与陆炳奉了茶,可这简陋的器具,散茶饼子,黄锦与吕芳哪里敢让世子用。

内院到南房不过几步路,道痴带了虎头抬腿就到了。

虎头显然没想到,道痴口中的“客”不是一个,而是这么多人,不免有些怕生,愣了愣,便将自己往道痴身后藏。

他比道痴个子还高半头,哪里藏得住?

世子与陆炳都好奇地打量虎头,觉得王琪有些夸大其词,即便虎头看着稍健壮些,也瞧不出有半点“熊力”的影子;要说“异于常人”之处,则是这大个子行事太稚气些

虎头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黑眼仁多,白眼仁少,加上眼中的稚嫩,脸上的怕生与乖巧,怎么看都是纯良无害的小羊羔。

世子见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笑着对道痴道:“七郎说虎头有熊力,二郎家里有没有石锁?”

即便喜欢虎头,他也想要先看看虎头的分量,毕竟他出来前,在王妃跟前夸了海口的。要是虎头差不离还好,要是差的太多,他面子上也过不去。

道痴自是看出世子眼中的犹豫,心里晓得眼下不是让虎头藏拙的时候。他摇头道:“没有石锁……不过虎头臂力尚可,单手就能将七哥举起来。”

王琪这一年多虽瘦了不少,可也分跟谁比,跟众少年同窗相比,依旧像个小肉墩子。

世子闻言,眼神微闪,转头看了看身边侍立的几人。黄锦与吕芳都是少年,百十来斤肉;那四个近卫,可都是身高将近六尺,身上紧紧绷绷地,隐隐地看出身子的腱子肉。

于是,世子便指了指其中一个道:“你上前去,让虎头试试臂力!”

那近卫听着众人说话,对于道痴身后若隐若现的那个少年,有些不以为然。所谓“身有牛力”、“身有熊力”这些话,在武人中不时有听闻,可没几个能信的。

不过心里腹诽是腹诽,他还是应声出列。

道痴一把从虎头从身后拉出来,指着那近卫,对虎头道:“这位大哥要同虎头做耍,就像你同七哥那样玩。”

虎头闻言,带了欢喜,不过望向旁边的几个人,还是有些迟疑。

道痴道:“若是你耍的好了,旁人也同你一道玩。”

虎头这才动了,一步两步走到那近卫跟前,咧着嘴冲那近卫笑。

那近卫看的直慎得慌,寻思这少年不像是孩子气,笑起来更像是傻子……这胡思乱想,下一刻他就被举了起来。

虎头这时,已经从双手变成一个手,轻松地举着那近卫,还在这丈半见房的小厅里小跑起来。一边跑着,一边看着道痴与众人,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快夸我吧”。

那近卫身子僵着,面色发白,显然被惊的缓不过神。

世子与陆炳两个看着,眼睛闪亮,另几个近卫则是瞪大了眼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府校场就有石锁,世子亲卫,提个两、三百斤的石锁,实不算什么。

可提起与举起又不同。虎头的年纪,又在这里放着。虽不是他的极限是多少,可单手举起百数十斤的大汉跟玩似的,确实是“异于常人”。

道痴没见停,虎头便不歇,半刻钟过去,连气都不喘。

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充当“石锁”被举着的,几个近卫是真服了。

陆炳已经站起身,满脸羡慕地看着虎头。

道痴见世子眼睛已经发亮,虎头手上那个近卫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便对虎头道:“先放下这位大哥。”

虎头听话的放人,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道痴。

陆炳看着不忍,道:“王二哥你快夸夸他呀!”

道痴晓得世子跟前,自己不宜“喧宾夺主”,便看着世子的荷包道:“殿下身边带了小食没有?”

世子听着没有没脑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道:“这些日子孤嗓子有些发紧,身上常带着糖百合。”

道痴虽舍不得,可晓得虎头入府最亲近的当是世子,而不是自己。只有那样,世子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虎头,待虎头好。

陆炳也反应出虎头的表情,未必是要夸奖,更像是小孩子讨吃,捏着自己的荷包,不免有些跃跃欲试。荷包里装着两条山楂脯,还有两块牛皮糖,都是他爱吃的。

他倒不是舍不得拿出来,而是想起母亲告诫他的话,让他在世子身边时,一切以世子为主,莫随意插话多事,眼神暗了暗,又松开手。

世子反应过来,果然带了几分趣味看着虎头。

对于他们这些人上人来说,不怕下边人单纯,不懂事,毕竟不懂事可以慢慢教;那些有小主意、小算计的,反而让人生厌。

道痴对虎头道:“这是殿下,只要你以后听殿下的话,就有好吃的。”

虎头跟在道痴身边长大,对于他的话,自然全心信赖,开始眨着眼睛望向世子。

世子手中的素色荷包,即便没有打开来,虎头也有些挪不开眼。道痴没习惯随身带小食,可王琪是个爱吃的,身上荷包里果脯、肉干常有的。

看着虎头这眼巴巴的模样,世子脸上露出笑意,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糖百合都倒出来,吩咐黄锦送过去。

虎头看了眼道痴,见他没摇头,才双手接了,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盯着手心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捏了一片,送到嘴里。

一屋子人,都齐刷刷地望着虎头。

虎头的眼中,只有这半把糖百合,眼睛弯弯的,嘴角不禁上挑,嘴角边口水亮晶晶的。

近卫也好,两个小太监也好,都吸了一口冷气。

若说方才虎头表现的,怕生点,孩气点、反应慢些,看着有些呆傻;现下这模样,坐实了这孩子确是“异于常人”。

陆炳倒是越发喜欢虎头,觉得虎头比自家二弟乖巧多了。

世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很满意,“不知世事”正好,慢慢教就是,教出来乖乖听自己的话多好;陆炳就是他带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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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青云起 第九十五章 柔弱女亦有犯拧时(200月票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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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王府的马车在众府卫的簇拥下远去,道痴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下来。王宁氏方才出来拜见世子,并且与孙子一道亲送贵客出门。

老人家心里不放心虎头,可见孙子难受,便没有说什么,只道:“你们休假已经将半月,再过半月就会回府学,等那个时候你们再做伴便是。”

道痴点点头,扶着王宁氏回了院子。

尽管方才世子带来的亲卫不是三百,也有七八十人,散在街头巷尾,引得不少人家探头探脑。旁人家虽好奇,不过是嘀咕两句。

外八房这边,因与外九房是近邻看的更真切些。

这一年多来,外九房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中。或许外九房现在还不如他们富裕,可谁都能看出来,外九房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孙女婿是秀才老爷,孙子是王府伴读,如今家里仆从人口也渐增。八老太太与两位儿媳,不是没生过与外九房多亲近亲近的心思,都被八老太爷拦下。

八老太爷是这样说的:“旁人有是旁人的,人还是本本分分只看自己碗里的好。当时与外九房疏远,是怕他们叫穷,占了这边的便宜。现下要学十房那些没脸没皮的,过去讨便宜?我的儿孙是乞丐么?”

一席话说的老伴、媳妇都低了头,再也不敢提与外九房多走动的话。

大人既顾忌脸面,又想着利害关系,反而不如孩子们想的简单。外八房的两个孙子,却极爱往道痴身边凑。

他们两个都在族学上学,只是还没有下场。道痴与他们年纪相仿,却过了县试、府试,如何不让他们佩服。

八房两个媳妇生怕公公怪罪,教训了儿子两遭,两个小的也不敢再往外九房窜了。只是堂兄弟两个读书越发用心,想着要是自家兄弟都过了童子试,父母还有什么理由拦着不让他们与从堂兄弟亲近……

王宁氏与道痴哪里能想到,外八房老少的纠结,祖孙两个开始给顺娘拟嫁妆单子。

趁着假期还有半月,道痴想将这个处理妥当。

除了之前买的那五十亩地,道痴这两日又去西城置了一间铺面。地理位置只算中等,正是因为这个,价格也便宜,一百零五两银子临街三间门脸房。即便租金不多要,一年十数两银子进账没问题。

妆田、铺面、家具这些大件都齐备了,剩下零零碎碎也不少。

道痴来到这个世上,还是头一回置办嫁妆,哪里晓得该置办什么,王宁氏拟的单子看着又太简陋了些。就算张家父子不是势力眼,还有张家那些亲戚呢。顺娘这样良善的性子,道痴可不愿她因嫁妆的缘故,被人低看一眼。

实在无法,道痴只能求助容娘。

容娘将自己的嫁妆单子抄了一份过来,带着三郎与道痴两个以作参考。

像玻璃罩的盆景、掐丝珐琅果盒、挂镜、挂屏这些都算是这个时候的“奢侈品”,尽数划去。这些东西都是成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有钱也一时无处买去。

银质蜡扦可以换成锡的,粉彩茶叶罐换成青花罐。茶具与瓷器可以减半,梳理用具、洗漱用具、化妆品等,则在安陆城的范围内采购。

四季衣服、鞋袜、其他穿戴品,这边准备的差不多,道痴需要做的,便是多添尺头。

陪嫁的首饰这块,则是请容娘帮着去银楼选。非诰命不得用金玉珠翠,除了四对耳坠是纯金外,一副头面用的是鎏金,一对掐丝珐琅花钗,其他家常戴的几套钗环都是银制。

两匣子首饰用了五十五两银子。

选完首饰,姊弟三个便拿着拟好的单子,在西城进行了大采购。其他的还罢,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衣料这里又是大头。除了庶人可用的绢、、素纱等,因张庆和已经是秀才,顺娘算是“士人妻”,衣服可以用纻丝、绫罗,这两样是外九房没有的。

除了衣料的限制,道痴才知晓百姓服饰连颜色也是有限定的。民妇穿衣,也只能穿淡色,不许用大红、鸦青,这就是士庶之别。

若是按照这个论,外九房倒是比寻常百姓要强的多,因为外九房属于“士”阶层,穿衣上倒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等到采购齐当,整整堆了一马车。

等到外九房时,道痴便安排众人卸车。

看到他大肆采购,顺娘很是吃惊,王宁氏倒是看不出是什么。道痴出去之前,已经同老人家说了。两个大头道痴都花了,这些小头上,王宁氏就没有再啰嗦。

老太太心里,早已当道痴是自家骨肉,对于他竭尽全力为顺娘置办嫁妆之事,就也没拦着。在老太太看来,若是自己大孙子在世,定也会同道痴这般。她若是多计较,反而像是拿道痴当外人。

上房西屋早已空出来,就是留着装顺娘的嫁妆的,这些东西便由大家抱着、提着,都送到上房。

等东西都卸完,顺娘额头香汗淋漓,才听容娘说了一嘴,晓得这些东西都是弟弟给自己置办的嫁妆。

她这回没有避出去,而是正色道:“祖母,二郎,我不要。这些东西要么退出去,要么就给二郎做聘礼使。要是张家图嫁妆,那我不嫁也罢。”

虽说王宁氏放出话去,道痴不早娶,可外九房三代独传,也不容他太晚娶妻,多半过了成童礼后就要定亲。仔细算下来,也就三、两年的功夫。

王宁氏呵斥道:“快闭了嘴,什么话都敢说!”

顺娘低着头,道:“反正不要就不要。我本是做姐姐的,不说为兄弟做什么,反让兄弟顷家顾看我,这算什么?”说话之间,眼泪已经簌簌落下。

老实人犯起拧来更让人头疼,又是在容娘姊弟跟前,王宁氏心下已经恼了。

道痴不好告诉顺娘,这些实不算什么。即便外人看来,他几乎用了全部身家,可实际上并不是那回事。可在容娘与三郎跟前,又不好说这个。

就算买东西用的这百十来两银子,他为了不让容娘起疑,也是先去的药铺,卖了世子那日过来时带的人参、鹿茸等高级补品;在银楼的时候拿出包旧钗环出来,兑了几十两银子。

容娘与三郎看在眼中,自是认定外九房的银钱来源多是这般来,越发觉得道痴不容易。

容娘对顺娘本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她过于绵软了些,没有继承王宁氏的刚性;现下见她如此,倒是有些不忍。

又见王宁氏脸色发青,道痴欲言又止的,容娘便拉了顺娘的手,道:“好姐姐,嫁妆这东西,自古都是娘家人量力置办,多寡都是心意,姐姐只需受着就好,哪里好说什么要不要的。”

顺娘哽咽道:“可是,我怎忍心?”

容娘掏了帕子,帮她拭泪道:“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难道你们不是亲姊弟?要我说,二郎做的很好。就算他年岁小,也是支撑门户的男丁,不为你这个姐姐做主为谁做主。就算现下将这些都给了你,又能如何?难道他是个没出息的,就不能再赚银子回来。”

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一席话出来,顺娘反驳不了,只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二郎一大早就出来,跑来跑去大半晌,连口茶都没吃,顺娘姐姐不说一句谢,反而怪罪起来,我都要看不过眼。又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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