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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打个赌吧！”于东悦正视普西科尔淡淡地说，他决定放手一搏。
“伊莱安与威尔斯谁更优秀，每个人的看法一定不同，也无从比较。不过他们都擅长战斗，如果伊莱安能够用二十一年的生命战胜三千年生命的你，你就向威尔斯的灵魂承认，在那些被天堂扼杀的生命里，也会有奇迹。好吗？”
“哈哈，你认为这可能吗？就凭那所谓的魔界血统？我可以同意，不过所有的赌博都是要付赌注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我？不要说你的命，于东悦，你的命在你开门那一刻已经不属于你了！”普西科尔扯出讽刺的笑。
于东悦直视他，问：“那你还想要什么是我能给的？”
“呵呵，能唤醒威尔斯的感情——伊莱安的各种感情，我觉得你是很合适的刺激源。”
“感情不是实验品！不是你说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于东悦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既愤怒又无力，这个普西科尔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同等的人来看待！不，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答应与否，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这个赌约算是附赠了，接受老师的思想，我对人类一向很仁慈，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普西科尔展开雪白的四翼，飞悬在半空，白色长袍在风中翻飞。
“……我想跟在伊莱安身边。”求饶没有意义，哭泣太矫情，于东悦再说不出什么，只求能够在伊莱安身边，无论生死。
“好。”普西科尔仍露出招牌的微笑，“放心吧，不会太痛苦——”他手中的月型匕首轻轻划上了于东悦的颈。
伊莱安已经不知道在这两个小时中一共收拾了多少个天堂的低级卫士，他和杜韵成、特伦斯并肩在无数陷阱、迷阵中穿行，仍能够收发自如。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学习了魔界血统的精神力调用方法后，他们的精神力呈级数倍增长，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解开了深重的桎梏，拥有了天下任意横行的神魔之力。
这种淋漓尽致的感觉，令三个人都有些欲罢不能了，幻想迷宫出不去无所谓，他们可以轰碎神殿地基深埋的能量系统，失去能量供应，这个迷宫很快就会被摧毁。
事实证明他们的推测非常正确，只要他们沿着杜韵成划定的核心点攻击，总会遇到天堂的卫兵在拼死守护。
根据推测，十二个能源电池中，还差最后一个了。伊莱安忽然停下脚步，一阵痛彻心扉的刺痛仿佛撕裂了他，杜韵成马上发现了他的异样。
“怎么了？”
“……不知道，但是有很不好的感觉。可能出事了！”伊莱安脸色发青，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清楚记得，上次发生这种状况，他的父亲和弟弟都死了。“我必须马上出去！”
“前面的房间内应该有最后一个能源电池！”杜韵成说。
伊莱安展开双翅，冲进了房间，特伦斯和杜韵成对看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最后一个房间是个书房，奇怪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任何敌人。伊莱安朝最后一个能源电池的位置开了一枪，强大的火力将能量电池连同平静的书房一同撕裂。
“轰！”爆炸声砸碎了平静的梦境，特伦斯、杜韵成和伊莱安身边的景物都开始变化，他们凭空出现在一个镶嵌着华丽金色花边的房间中，他们面前的红绒金边座椅上，坐着的是一个白袍四翼，金发的天使，他一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手轻托下巴，翘起腿，仍是神圣如同画卷。然而他脚边的却是——于东悦的头颅。鲜血铺洒了一地，如同最艳丽的花瓣，让人无法直视！空间转换的狂风吹乱了大家的发梢。
“啊！！”杜韵成捂住嘴，几乎抑制不住惊呼。
“还满意我的见面礼吗，伊莱安？” 普西科尔一成不变的笑容，彷如机器人冰冷凝固的表情。
下一秒，伊莱安的软剑已经横着劈向他的颈部，可是剑刃并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直接从幻影中穿了过去！
“呵呵，尽情愤怒吧！我会在天堂等着你。”普西科尔的笑容更深了。他的幻影和声音一同消失在风中。
特伦斯看不到伊莱安的表情，只看见他慢慢地蹲下，把于东悦的头颅抱在怀里，走到他的身体边，将人拼凑完整，然后用随身的绷带紧紧地缠绕了起来。最后小心翼翼地把于东悦的尸体抱在怀里，靠坐在墙边，一动不动地抱了很久。
特伦斯和杜韵成都沉默了，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够用语言安慰。
穆易的援军顺利攻入神殿核心位置，搜罗了所有书籍资料和相关设备。杜韵然拿到了用魂石收敛灵魂的方法。但是对于东悦的尸体束手无策。
“……也许是太晚了，魂石感应不到任何精神回荡。”杜韵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伊莱安。
伊莱安却一直没有改变过动作，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仿佛没有听到身边的声音。最后，他只在于东悦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小悦，我们回家了。”
便抱着他飞出了浓黑的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漫画家由贵香织理的漫画《天使禁猎区》的图。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部漫画了，感觉这种颓废血腥的风格跟我描述的天堂很接近。
89第86章 天堂（上）
即使没有再醒来的可能，伊莱安还是把于东悦的尸体带到了医院冰冻起来。然后在夜幕中游荡了一整晚。
小悦抱怨还没有去过迪诺的游乐园；本来想找个机会带他去的。
宇宙历的新年快到了；奥达星上面的复古集会一定很热闹，小悦会喜欢吧？
迪诺的夜；依旧灯光闪烁，只是再也不会有那个白天对训练鬼叫连天，晚上又偷偷给他做饭的人了。
我们不是计划要到魔界结婚的吗？
这次，轮到我被你甩掉了。
“对不起；小悦，我爱你……”
有些话；说得太晚；想听的人已经远去。
夜凉如水。
伊莱安在路边坐到清晨，通讯器响了起来；查理报告的声音传来：
【先生，于东和昨晚因为机主……意外身亡被强制停机，现在有天堂研究人员要对他进行回收，放行吗？】
“……”伊莱安深呼吸几次才慢慢挤出一个字：“放。”
【先生，你在哪里？需要派车来接吗？】
“不……我可以自己回去。”伊莱安摇头，躺倒在野外的草坪上。
【先生？先生！……】
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神殿之战中，他们掠取的大量资料中，包括了不少神殿和天堂的罪证，如果公布，有可能会震撼整个宇宙对天堂的信仰，因此神殿一直欲把那天的事情掩盖下来。双方都刻意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那么，麻烦普利亚教授了。”穆易感激地与教授握手，伊莱安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邀请穆易帮忙主持了大量的工作。于东悦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只告诉了少数人，其中普利亚教授最伤心，他表示愿意接手跃进器的研究工作。他查阅资料时候才发现，于东悦很努力，研究已经到验证实施部分了。
“加上神殿的资料，我想，两周内就能够完成。就当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教授遗憾地点点头，离开了。
昂的新身体正在研究所培育中，杜韵然和伊莱安已经大致掌握了魂石的使用方法。
特伦斯和杜韵成对翼族的众人进行了系统化的训练，经过上次的战斗，大家的战斗经验更丰富了。煦然叔叔还特别给他们增加了一批家族培养的格斗好手。
穆易也对狼群进行了严格的训练，作好进入天堂大战的准备。
伊莱安还是一样的生活，只是更沉默了，把大部分事务交给穆易后，他几乎没日没夜地在锻炼自己，他渴望变得更强大。连郑煦然也劝不住。经常半夜还爬起来制造新的智能机器人。这个智能机器人是为于东悦准备的，庆祝他取得二级证书，即使于东悦不在了，没有开启的核心矿石，伊莱安还是想完成它。
进攻神殿的一周之后，查理半夜来找伊莱安的时候，他还在焊接线路。
“先生，外面有寄给你的东西，要带进来吗？”
“你知道我不处理公事了，带给穆易看吧。”伊莱安皱眉，平常的东西，查理都能够处理，到底是什么使查理为难？
“可是，那似乎跟公事无关……”
伊莱安这才转过头问：“是什么东西？”
“——是一头牛。呃，脖子上挂着‘伊莱安专属’的牛！这种古地球生物的价格非常昂贵，只有最顶级的餐厅才有。所以它似乎受到不少人的垂涎，来这里的路上被抓伤了不少地方。我怀疑是东悦少爷之前预定了，准备被做大餐用的，因为它挂牌上面的字迹有点像东悦少爷的……”
伊莱安走到小别墅的花园，果然看到一头小牛，有一双黑黝黝，水润润的眼睛，脖子上挂着一个牌，上面有点歪扭地写着：“幻象公司董事长，伊莱安。华尔沙莲先生专属宠物！不得私宰！不能乱摸！不能惊吓！”
（=_=b）伊莱安觉得一定是最近太疲惫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幻觉都出来了，扭头就走。
小牛看见伊莱安要走，那个着急啊！冲过去咬住伊莱安的衣角，用头蹭蹭伊莱安的腰，瞪起了牛一样大的眼睛，使劲眨眼卖萌。
牛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的吗？
“……这只牛眼睛有毛病！而且，小悦无论委托哪个快递公司送一头牛，也不可能一个星期才送到的！”
“哞哞！”小牛在摇头，似乎对他的话有意见。
伊莱安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让他有种疯狂的念头！莫非它能听懂我说的话？
他试探性地假装说：“可能是某个崇拜者送的，转送到穆希沙尔异兽肉品销售公司处理掉吧！”
小牛听到伊莱安这样说，伤心了，豆大的眼泪开始往外滴。
（=_=b）！真的能听懂人话！这是怎么回事？
小牛见查理要伸手拉它走，更开始大声嚎起来，“哞哞哞！！！”还团团转，企图找什么东西，不过观察一圈后，垂头丧气地用蹄子在地上比划起来。看起来就像个“悦”字。
伊莱安惊骇地指着它说：“小悦！？！”
“哞——！！！”小牛激动地使劲点头，还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叫伊莱安看它“真诚的眼睛”！事实上，牛的眼睛太大了，一个顶伊莱安三个，伊莱安囧了。
“噗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变成了一头牛？！”第二天，大家都聚到了伊莱安家，穆易很不给面子地笑掉了眼泪。特伦斯、杜韵然和杜韵成都在捂嘴。
一头可爱的小母牛用屁股坐在客厅地板上，用右前蹄小心地夹住一支电子笔，靠书写与人沟通。不过牛蹄的关节显然没有人手那么灵活，它写得相当吃力。只能通过鼻子哼哼喷气，表达对穆易嘲笑的不满。
“我来替他回答吧，这点事，他写了整一个晚上，哭湿了我两条床单。”伊莱安摸了摸牛头的小绒毛。他已经替小悦牛洗过澡了，被抓伤的地方也上了药，现在它是头香喷喷，粉可爱的牛。
“是这样的，我们最后在总祭师的房间遇到的人就是普西科尔，这个人思想偏激，或者神族大部分人都这样，他们一直认为灾难和痛苦有助于让人的感情产生波澜，帮助威尔斯修复灵魂，所以隔一段时间就给我们族人划一刀，这次同样打算让小悦的死亡刺激我。不过感情是多重的，不只是愤怒痛苦，所以他还留着小悦的魂，算是留个后路。
“噗！为啥这好好的魂石不用，非要弄个动物啊！？”这牛跟着伊莱安的话点头的样子实在太搞笑，穆易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这是天堂最近展开的技术革命，就是把一种生物的魂暂时寄放到另一种生物身上，只要有相似的物理结构，就能两周内完整地共存，他们的基因技术把大量的人类细胞DNA替换到动物身上了，这只牛的许多基因和蛋白都是人类的，而且被移植了一个人类的大脑，可以提供良好的环境。”
伊莱安继续说：
“小悦说听到那些给他做手术的人聊天，看起来他们也担心人们对神的信仰支持不了多久了，已经开始准备后着，信仰之力的基因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似乎已经开始弱化，出现了一部分不受影响的人，比如军部、政治首领，普利亚教授这类高级学者和精神坚定的人，因此渐渐出现了暗金荆棘这类组织，还有许多中立派人士。如果人们对神的信仰减弱，魂石的出现就会越来越少，他们必须寻找新载体来实现转生，所以不断地进行动物实验，如果用人的话，外界的精神力很难战胜身体原来的主人，动物更好控制些。普西科尔没有给他用越来越珍贵的魂石，刚好新技术推广，神殿里有大群的‘人脑牛’，是准备给那些暴毙的高官富商用的，于是就把小悦的魂收了进去，关在神殿里。你知道，迪诺主神殿前几天给我们拆了个遍，到处都是装修的人，乱糟糟的，小悦就趁机跑出来了。”
“任何事情都会有终结，天堂独强的世界快要结束了。”特伦斯知道这场战争无论结果如何，都改变不了历史的推进了。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总一天，会有一个能与天堂匹敌的势力站起来。将来也许会有更多，人们的信仰会得到解放。
“神殿管理那么松散啊？”杜韵然也忍不住，摸摸小悦牛的毛。
“哞~”小悦牛高兴的眯起眼睛。啊！能被大家接受是件很重要的事。
“估计他们不怕小悦逃跑，人的灵魂寄存时间有限，不回去，小悦自己会有危险的。杜学长，我们最快多久能培育好一个克隆人体？”
“跟昂一样，我们需要三个月。昂的身体也还差一个多月才培育好。不过，伊莱安你的魂石可以把小悦收进去啊！这样就没有时间限制了。”
“哞~~！”小悦牛在电子板中写：【不要！！】然后用蹄子夹住电子版举起来，生怕大家看不到。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