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架桥去来!”霍地一道青光飞起,铁剑早已飞架捞刀河上,南北通联,足有一丈宽阔,金光闪闪地,将滚滚地捞刀河水照的通亮!
大众见此欢悦不已,铁牛叫道:“桥已是在此,能不能过去,就要看你们自己了。”三郎来不及道声感谢,急忙与士兵推着车子上桥而去。此时已经入夜,巧是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倩倩见下着大雨,恐熊猫生病,叫道:“你等都将衣服脱下来,将熊猫遮盖,莫教它淋雨!”士兵们纷纷脱下衣裳,将车子搭上雨棚,除倩倩一人,都是光着膀子奋力拽车。雨越下越大,随即电闪雷鸣,狂风滚滚!
三郎见此暗暗地叫苦!正然往前赶路,忽然听得前后叫喊连天。张魁道:“不好了,定是那画皮着人来追我们了!”三郎看时,那里就是。原来是两岸都无钱过河的百姓,见到今日架起一座大桥,又宽又阔,都趁此黑夜,冒着风雨过河而来,一时间你来我往,将座剑桥挤得水泄不通!倩倩见此叫道:“你们看,你们看。这都是那铁牛干的好事,两边百姓都无钱过河,今日趁此机缘都要过渡,却不苦了我们也!”
三郎道:“没办法了,事已至此,总不能往回走,是必向前,要过河去。”士兵们也不畏艰难,一半在前疏散道路,一半推着车子。谁料两岸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但是有事要过河的,只怕明日失去机缘,都不顾*,纷纷往剑桥赶来。总是来人太多,竟将一座钢铁长桥都压弯了,汹涌地河水漫上了桥面,渐渐漫至膝盖,一点一点往下沉没!也有被洪水冲走了的,也有倒在水里死死拽住桥面的,一阵大乱。
三郎见此大叫道:“都不要忙,一味性急,只有死路一条,速速往回退,一个接一个过来!”你想当时万人嘈杂,加之河水汹涌与*,他说的话又有谁能听见?但凡慌张的人,正是越忙越乱。一心只想过去就好了,那个还会去思考后退减轻桥梁压力的事?三郎与士兵们也都慌张了,推着车子被挤得寸步难行!此时却又听见上面叫道:“陶三郎,看你往那里走?”抬头看时,却是画皮怪抢熊猫的来了。
倩倩骂道:“你这灭绝人性的东西,也不见此等场面,你还敢来阻挡道路,火上添油!”画皮那里肯听,一把将车子推翻在地,可怜熊猫滚在水里挣扎。雨下得更猛了!亏得佛儿张魁仗着兵器死死护住熊猫,三郎也恼怒不已,将铁杵变一变,变得三丈长短,往画皮刷地一棍,却打下一张皮来!如此打了几下,都是一张皮。不说三郎苦斗画皮,那熊猫倒在水里,被倩倩与士兵们围做一堆,不让洪水冲走。
张魁与佛儿颠倒扶持好车子,七手八脚的将熊猫放上去,却见熊猫不住地叫唤!倩倩叫道:“却是苦也,熊猫要生产了!”叫:“佛儿魁哥,你们好生守护车子,莫让画皮那家伙拢来!”张魁与佛儿答应一声。倩倩则跳在车子上看护熊猫生产。桥越压越弯,过河的人不知有多少被洪水冲走。三郎打了千百下,打下来的始终是一张皮,没奈何,拄着铁杵再无力量。那铁牛在河边见到剑桥被过河的人生生地压弯了。
无奈叫道:“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总是这把铁剑我也不要了!等我再帮三郎一把!”即运神功,大喝一声,那剑桥竟渐渐往上拱起,变得足有二丈宽阔,铁牛跳上桥来,叫道:“三郎,你们趁此桥宽先走。画皮等我来打发!”三郎看时,果见剑桥变得宽大了,喜道:“多谢大哥。”忙与士兵们驱着车子前行。画皮总是不肯放行,飞星赶上一把又将车子推dao。倩倩连同熊猫滚下车来。
这一滚,倒将熊猫肚里两只小熊猫滚落尘埃,倩倩见此大喜道:“熊猫生产了,熊猫生产了!”画皮正要去抢,忽然觉道背后疼痛,看时;却是铁牛在他背后捅了一刀。原来铁牛知晓脱皮术的破绽,所以杀了自己的亲舅子。画皮一把拽住铁牛道:“姐夫,你怎么能够杀我?”铁牛道:“你这厮太恶毒了,连我这做姐夫的也容不得你,所以只好杀了你!”画皮即将死去,一把拽住铁牛,往捞刀河中心一跳。
可怜画皮与铁牛作恶多端,最终丧生捞刀河。只因桥面变得宽阔,过河的人不觉拥挤,渐渐都已疏散。士兵们将熊猫与幼崽都放回车上。雨停了,看东方渐白,快天亮了。三郎看着车上的熊猫,正在舔着自己的幼崽,不觉叹道:“这番护送熊猫,不仅劳苦了我们一干人,也教这熊猫受了莫大的罪,天幸噩梦已过。但愿这三只熊猫长命百岁,也不枉我们此番护送。”即命士兵拽车启程。正是:
万法本来同一体,三乘妙相岂非常。其实心中多善念,不必顿开舍卫光?
愚人争渡拼性命,熊猫产子在他乡。最是无情捞刀水,从今一剑做桥梁!
毕竟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25回:子稀国王说欠条
诗曰:
佛性千光共一灯,增之取舍莫迷蒙。若思造化功夫妙,还须学生苦用心。
光照照,影沈沈。般若波罗并非空。休教行错如来步,必然西方有知音。
单表三郎一行人过了无情的捞刀水,且都不思前进,站在河边看着汹涌的河水。倩倩道:“昨夜渡河之劫不知道是谁的错,竟被河水吞噬许多人命。”佛儿道:“铁牛固然有错,其实过河的人也有错,再者师父也有错。”张魁道:“师父错从何来?”佛儿笑道:“你听我说,铁牛的错在私心太重,致令两岸许多百姓无法过河。昨夜偶得过河良机,所以都来冒险争渡,其实他们只是想要过河,但并没有去想这当中的凶险所在。即便发生了垮桥的情况,他们仍然不思后退,一心向前,这是他们的错。”
三郎笑道:“我又错在哪里?”佛儿道:“要不是师父苦苦相逼,他铁牛走怎么会架起这座剑桥?这就是你的错。”倩倩听说忍不住笑道:“照你说来,不止三郎有错。连他执夷国王与嘉靖爷也有错,扯得更远一点,连捞刀河也有错了啊!”三郎道:“在我看来,谁都有错,但其实错的是自己,不能去怪别人。譬如铁牛不将铁剑高昂要价,低一点儿,教百姓过河都负担得来,哪里会有昨天的情况?”
倩倩道:“这等说,他铁牛才是罪魁祸首。”三郎道:“把铁牛的错暂且拨开,偏偏发生了昨夜的状况,如果过河的人有次序地过去,这一丈桥梁是足够他们过去的,更不会有很大的压力,又何来垮桥的事情?连我们也不必去受此惊吓了。”倩倩道:“有些事是说不明白的,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一来见过河的人多,生怕自己没有机会过去,二来他们知道铁牛的为人,很害怕他将剑桥撤去。所以谁都仓忙争渡。”
三郎笑道:“既然说不明白,就不要说了。幸喜铁牛已死,这把剑再也没人拿得起来,就让它永远架在捞刀河上吧。这也许是铁牛为世人做的唯一一件大好事。”看那铁剑时,依旧变回来一丈宽阔。倩倩惊道:“昨夜过来分明二丈宽的,现在怎么变得窄了?”三郎道:“昨夜那是铁剑所发挥的极致了,是不会太长久的。如今这一丈宽阔才是正常的。总比百姓们无法过河的要好,足够了。”
倩倩道:“会不会再次发生昨夜被压弯的状况呢?”张魁道:“哪里就会,昨夜是先前无桥过渡,所以都凑集了起来。如今这桥日日天天都可以过,那里还会出现拥挤过河的事,不要杞人忧天了。即便有此事情发生,过河的人有了昨夜教训,也都会排队次序过去的。”倩倩笑道:“看来有些事不受教训是不会明白的。”众人说笑着推起车子,往执夷国而来。将近执夷国都,早有城门守将见到。
慌忙报知国王,国王听说大惊!径离宝座,急率当朝两班文武大员,一壁厢玄歌声奏,威严礼乐,飞星出禁城来迎。三郎与拽车士兵们见此,却才停车却步。那国王近前合掌迎道:“寡人日思夜想,终究盼得先生来也!”三郎即命士兵交割熊猫,国王请入宫中坐定。问道:“先生此番护送熊猫至此,乃是莫大之功。但是归途有何要求的,尽管开口。”三郎笑道:“不敢,想先前三郎难过捞刀河之时,曾托付小徒前来向陛下借五百两过河银子,陛下已是不肯。如今哪里还敢开口要求?”
国王闻言羞愧不已,道:“先生休怪,先前也是我不曾见到熊猫,莫知真假,才以婉言回复。如今见到先生与熊猫双双在此,不敢执疑。先生果有话说,请大胆言之,寡人无不应求。”三郎笑道:“多谢陛下一番好意。我师徒几人都是清净无为之人,没得什么所需要求。但是与我等随行的百十士兵,半年来受的苦楚比我师徒更甚,陛下果真怜悯,就请赏他们一点回去的路费,仅此足矣。再则那熊猫昨夜产子于捞刀河上,生下两只幼崽,是必请陛下这里悉心照管,也不却了我等万里护送之情!”
国王听说大喜!即下旨吩咐:“赏赐护送熊猫士兵每人一百两归程路费。”又下令大排国宴以为奉谢!三郎当时谢恩。是晚三郎与当朝国王同享国宴不题。次日清早,三郎吩咐士兵们先行回去复旨嘉靖爷,只说是三郎护送熊猫使命完成,因有他事,不便再来北京谢恩,请陛下恕罪。士兵们半年来都知道了三郎师徒的心性,不敢再说多话,只好答应。三郎又将熊猫大侠的金牌交付士兵,送还当朝。士兵们也只好答应。
临行,三郎叫住伍佰元的管事亲信道:“你虽是挂名照管队伍生活之人,其实还是伍大人对我陶三郎不太放心,是教你来监视我等忠心的。我不怪他。”随即拿出两封书信道:“这两封信,有一封是我要交给伍大人的亲笔信,请烦转达伍大人,另有一封是当朝宰相严嵩当日托付你与伍大人交给我的秘密信。说是叫我护送熊猫完事再行拆看。直到今时今日,我也不曾拆看,当中究竟写得什么我也不知。
还是请你带回叫伍大人送还严嵩,只说我三郎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不愿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只能辜负严大人的厚爱。”那管事的拿着书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郎笑道:“你既然不说话,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士兵们都走远了!”管事的听说,这才好生藏了书信,急匆匆的追赶士兵们而去。倩倩问道:“事情都办完了,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那三只熊猫?”三郎笑道:“当然。”
几个随照管熊猫的官员来至皇宫后面,打开门,呀!原来是偌大的一片竹林,当中有山有水,花卉芬芳。熊猫妈妈正在与两只幼崽在一起睡得很香。倩倩道:“半年来这熊猫都不曾安宁过一天,如今难得清净,所以沉沉睡去了。”三郎道:“我们不要打扰它们好梦,走罢!”几个又走出来,回见国王说是要走。那国王不舍道:“你们昨日才来,怎么就说要走,莫不是嫌弃我这里?”
三郎笑道:“哪里就敢嫌弃?实在是三郎护这番护送熊猫,长达半年之久,乃为我的征途之最,实在不愿再做徘徊,所以请陛下谅解。”国王听说,无法,只得放他师徒前去。几个出来执夷国,依旧过了捞刀河,也往中国回来。这番回来,并非步行,乃是半云半雾,目勘道路而行。
不觉来至一个去处,见到一股子黑气冲天而起。三郎叫道:“那里不知在做什么勾当,就喷黑气?”倩倩道:“我们到了那里来?”三郎道:“不知道,想是化外之国,离我中华不知有多远?”张魁道:“既是离我中华远,管他喷什么黑气,我们走他娘!”三郎道:“反正此时闲来无事,就下去看看也是好的。”就把祥云按下。
看时,正是一处市口之间,只见人来人往,果也喧哗。倩倩笑道:“不想这化外之地,还有这样一座城池,我们且进去看看去来。”三郎欣然愿往。行至那厢街口,倩倩一把扯住一个妇人问道:“大嫂,请问你这里地名是什么?我们初来贵地,意思游玩,万望告诫!”那妇人一把挣脱倩倩嚷道:“你这丫头好不知事,胡乱就叫人大嫂!也不问我一声?”倩倩道:“问你什么?”
那妇人道:“我还没有丈夫,乱叫不得的。”倩倩听说笑道:“你几十岁了还没有丈夫呀?”那妇人连道:“没有没有。”三郎笑道:“大姐,我这妹子不大懂事,你还须大人大量!”那女子道:“没事,你们是那里来的?”三郎道:“我们是从中华大明而来,见到你这里城市喧哗,人烟集凑,意思游玩一回。”那女子笑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倩倩道:“我们是第一次来,总是会有游玩之处,你且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是。”
女子道:“我们这里唤作毛女国。”张魁笑道:“怎么就唤作毛女国?”女子道:“只因我这里阴盛阳衰,女多男少,女子多如牛毛,所以唤作毛女国!”倩倩笑嘻嘻地道:“怪不得你一把年纪还没结婚,原来如此啊!”那女子听她这般说,再不做理会,羞着一张面皮佯佯地走去。三郎见她走去,四处看了一看,只见到处都是油头粉面的裙钗女子,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男人。
三郎见此笑道:“我记得曾经到过一个名叫多子国的地方,乃是男多女少。这里又有一个什么毛女国,却是男少女多,真乃造化之奇异也!”几个一路观看行来,也有女子把眼来牢牢定住三郎不放,也有的笑道:“若是嫁得这样一个丈夫,不是胜似做皇后的福气!”倩倩见她一干女子对三郎言三语四,媚眼频频。忍不住大叫道:“你等怕不是想汉子想疯了,所以见了男人就来犯贱!”那一干女子见她撩拨。
都也心中恼怒道:“这丫头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艳福,坐拥三个男人,看不过,看不过!”一声喊,意思要打。那倩倩原也是个没事找事做的,见有人喊打,拽起衣袖一把抢过去大呼小叫道:“我不过说你等犯贱,你们就来仗人多要打!来来,看怎么个打法?花拳绣腿姑奶奶也略晓得些儿,看我不抽死你一干贱人!”那些女子见她很是无礼,惹起她一窝蜂,一把将她围绕核心叫道:“打死她,打死她!”
齐齐捏起拳头打将过去,闹腾一会,以为将她打倒,散开看时,不见了影子。只听见旁边有人叫道:“那小贱人跑了!”果见倩倩被弄得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