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而赢得的利物,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打算的是,将来还是要当官走仕途,往后免不得要经常在外面,和为官作宦的人打交道,也少不了这样的东西互相馈赠。你要安心疑我,往后要多生多少气!”(这里解释一下,古代男子互相结交为朋友时,常常会交换一些配饰,称之为“表赠私物”,按说是有些暧昧,却也是很风雅的行为。也许其中有人会为着找基友,玩龙阳,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为了表达朋友亲密之意。因为咱八八是正经人,所以压根儿没往那一层上面去想。)
次日清早,因为那碧玉佩还未收起来,一贯醒得早的巧姐儿见了新鲜玩意儿好奇得紧,将炕桌上摆着的碧玉佩抓起来,在小手里捏了一会儿,又举起来翻过去翻过来地看,黑豆一般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的探索,模样可爱极了。
胤禩本来就不在意这些身上的饰物,虽然珍贵,可是前世里他用过的珍玩贵宝还少了?便由着巧姐儿拿去玩了,几日后便也淡忘了此事。
滕永怡自然不知道他自以为高明的“定情之物”转眼之间就成了无知幼童的玩具,偶尔会还被巧姐儿拿到嘴巴里去咬一咬,好奇地想知道这硬啦吧唧的玩意儿是什么味道。于是,这块先皇御赐的珍品总是被糊着口水,连帮着收拾的丫鬟都十分嫌弃,偏偏巧姐儿还算是长性儿的,坚持每日孜孜不倦地玩着,还不至于美玉蒙尘。
那一边,滕永怡继续巧立各种名目来制造和胤禩偶遇的机会,不过滕永怡接受赵冬的建议,不敢单独邀约胤禩,总是大摆筵席,就如那日一般邀请诸多的名流之士。
对于已然决意要投身仕途的胤禩来说参加忠顺王的筵席自然是结交官场人物,为今后的前程铺路的好机会,倒是甘之如饴,一次也没有推辞说是不去的。
这是因为胤禩前世里除了亲近同宗贵胄,结交王公重臣之外,亦是礼贤下士,在一众文人中博取好的口碑,屡屡被称颂为“贤王”。
以己推人,胤禩便以为滕永怡也和前世的自己一般的心思,不过博取贤名,或网罗得力之士罢了,正好自己也有求于他,是以胤禩对滕永怡的邀约从不推拒,总是落落大方地前往赴约,其间并不以自己身无官职而有一丝局促之态,言行举止俱是不卑不亢,该别人发挥的时候胤禩便微笑陪坐,该自己发挥的时候胤禩便当仁不让地阐述观点主张,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十分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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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关于本文中的四爷,也许你会觉得渣,因为他拒绝为前世的事情给八八一个明确的道歉神马的。不过我是这样理解的,四爷既然前世里踩着兄弟们上位,心底一定是非常强大的,也一定会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到了这一世,他不再需要为皇位束缚,可以全力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可是,根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所以,我不能想象为了求得爱情而痛哭流涕着请求原谅的四爷。我的理解是务实的四爷会爱他,容忍他,但是,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前世的争执,而给予八八实实在在的温暖。当然,现在看起来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大家不要捉急,其实我更捉急啊,那温柔腻歪的戏码某捕最喜欢写了,现在为了铺垫不得不苦哈哈地慢慢码。这是理解上的差异,大家可以讨论,但素,谢绝人身攻击啊。下一周一定上肉了,话说青菜豆腐这么久,要是红烧肉烧得太油腻了,大家会不会消化不了啊?某捕大笑而过。
第 48 章
且说胤禛,走马上任以来就忙得不得了,既要天天上衙门点卯做事,又要时不时进宫觐见皇帝,还要私下里结交一二同志以图辅佐帝业,忙得来白天脚不沾地不说了,连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把眼睛闭上一般,只争朝夕啊。(四四就是个劳碌命,闲不下来,o(╯□╰)o)
这一日恰逢衙门散值,又没有旁的事,胤禛正想着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不是要去出去转一转,或者,去看看小八?
想起小八,胤禛就觉得那日被他揍到的地方还有些隐隐生疼似地,心里颇有些心灰意冷。
前世的恩怨不想再提,胤禛虽然也对于自己当初的辣手有些悔恨,但是,他选择在这一世中好好地对待或者补偿对方,而不是用一句单薄的“对不住你”来打发对方,再说,也打发不了。
胤禛觉得以后用实际行动来让小八领悟自己的心意,远远比将深埋在心底的话轻飘飘地抛出来来得诚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再说,胤禛心里揣摩,小八作为一个曾经参与过皇权角逐的人,也应该很清楚处在那个高位上的人虽然高高在上,拥有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利,却同时也会失去很多,绝不可能像升斗小民那般喜怒由心,也绝不可能倾尽一切只为心中所爱,而且,进退之间都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这一世,兜兜转转再见胤禩,胤禛心里不可谓不狂喜,前世的惆怅心痛不想在今生重演,再说,既然他和小八现在都没有皇权之束缚,今生,当不容错过。
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是胤禛的心底所思所想。
可是,小八显然不这样想。
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胤禛是有信心一定可以把他的想法扭转过来,“强使”君心似我心,不负两世相思意。
可是,所谓天意弄人,无非如此吧。
小八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一群人。
都是无招架之力的妇孺,却叫内心强硬、手段高杆的胤禛束手无策。
初知小八早就“使君有妻” 的那一日,胤禛的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却又不甘心就此放手,跟着他回家,也包含着想要看看他生活得究竟怎么样的心理在里面。
当胤禛从王熙凤口中获知巧姐儿的生辰时,敏感地察觉到不寻常的意味,不禁为小八打抱不平。当然整个事情要说怪谁,自然是谁也怪不上,要怪就要怪命运的拨弄,可是,若是易地而处,胤禛是绝不会接受的,更不可能将那孩子看做亲生的一般百般疼爱!
还有,在胤禛看来,胤禩对待妻妾的态度从来就是大错特错的,上辈子的那个女人就不说了,想起来都闹心,这辈子的这个嫡妻正室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贾老太婆赞她什么言谈爽利治家严明的那一堆都是无关紧要的,胤禛认为女人最要紧的就是温柔贤惠识大体,这个王熙凤好像一条也没占上,看来小八以后有的是苦头吃的。
胤禛当时真的只是想要好意提醒他,谁知道居然被小八饱以老拳,真是冤枉他妈给冤枉开门——冤枉到家了。
不过,经过这事儿,胤禛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件事:小八对他现在的家看得很重很重,是绝不容许旁人扰乱的。
他和他,呵呵,终究是两世无缘吧。
胤禛摇摇头,自失地一笑,将碗里的杏仁茶一勺一勺舀入口中。
想到和小八终是无缘,胤禛的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般,只得将就着用食物暂时填补一下了。
这时,胤禛听见一起同桌吃早饭的贾政的声音威严地响起来:“宝玉,老太太这两日如何?”
贾政一家子人自从搬到大观园住之后,从荣国府那里要了几个厨子过来另外开的小厨房,但是,贾政嫌费用大,便命小厨房不要单独给每房做饭,如无特别情况,尽量大家一起用餐。
特别是早餐,反正兄弟几个都要来为父母请安,正好聚齐了一起吃早餐。
胤禛是无所谓,就苦了贾宝玉了,他本身就怕父亲怕得要死,恨不能天天都找借口躲了不见的,现在简直就是每日的摧残,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般。不光是在请安时挨训,吃饭时还要挨训,骂起了劲贾政甚至会在饭后还要留他下来继续教训。
贾宝玉急忙将口里的食物咽下,战战兢兢地说:“回老爷,儿子这几日都在学堂读书,业师留的功课又颇重,故而不曾去过那边府里,老太太的情况一概不知。”
贾政将手里的饭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骂道:“混账!老太太往日那般疼你,你倒好,如今不住在一起了,连老太太生病都懒得过去问候一声,可见是白疼了你了,竟是个白眼狼!”
贾宝玉磕磕巴巴地解释,贾政一概不听,只是说:“枉费老太太素日疼你,你还这般没有心肺,像我这样天天打骂着你的,往后更是不敢指望能得你一星半点的好处了!”
胤禛暗思自己也不曾去看望过贾老太,倒也有失子孙的孝道,便说:“父亲,我前几日就说要去看望老祖宗呢,只是衙门里事多,一时顾不上来。我今天正好轮着散值,不如吃了早饭后领着宝玉他们一起去那边给老祖宗请安罢。”
贾政看这大儿子是一千二百个喜欢,反而自己就给胤禛找台阶下,说:“珠儿你忙着的都是国家大事呢,老太太都说了的,别人犹可,千万不要叫旁的事叫你烦心,叫你只管一门心思去忙衙门里的事就好。”
胤禛摆手说:“不碍事,难得一日有空,不去略尽点孝道,怎堪为官和做民之表率呢?”
胤禛和宝玉贾环三个人一起骑马去了荣国府,一路上,胤禛想着自己的心事,宝玉则是怕这个冷面冷心的哥哥比怕父亲尤甚,见他一直缄默不语,宝玉便也一声不吭,只是脑子里那根弦始终不敢放松,生怕一句话没说对,或是一件事没做好,惹得他发怒,那绝对是比招惹了父亲还要大的灾难。贾环见两位哥哥都是默默无语,也不敢吱声。
胤禛领着两个弟弟见了贾母,贾母却已经差不多好了,闲话了几句,就看见迎春黛玉几个也过来看望老太太。
别人犹可,独有贾宝玉见了黛玉,就是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凶巴巴的哥哥就在旁边坐着呢,言谈举止明显活泼了起来,被胤禛横了一眼后,便老实了,规规矩矩地不敢再乱动乱说话了。
见过贾母之后,胤禛便指着还有别的事,婉拒了贾老太的留饭,领着宝玉贾环两个出去。
胤禛在前面走着,宝玉贾环就跟两条哈巴狗一般踩着他的脚踪儿在后面跟着。
胤禛藐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两个没出息的弟弟,心想:就这两货色也配做我的弟弟?没本事又没魄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现在靠着府上做寄生虫,将来老夫老母一旦与世长辞,还不得赖上我了?不行,老子又不是赶了来带孩子的,倒不如赶明儿和便宜老爹商量着将这两货色丢军营里去好生磨练磨练!
一路信步而行,居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胤禩住的小院前面,胤禛本来没打算去找他,可是都到门口了,干嘛不进去看看?再说,也没啥不好意思的,那天明明就是小八错得多些,我还让着他呢,该不好意思的是小八才对!
胤禛永远是个起立坐行主意拿得快的人,他当即便叫宝玉贾环二人先回家,自己则顺道儿去找贾琏,说是有事情和他说,一席话说得光明正大。
宝玉贾环哪里去想那么多,都巴不得这一声,答应了一句“是”,就像是如蒙大赦一般,便各分一头,一溜烟儿地都跑了。
胤禛进去后,却失望地发现胤禩并不在家。
王熙凤却在家,见状便笑着解释说:“二爷这一向事多应酬多,倒是难得在家呢。不过他一向是不喜欢在外面胡吃海喝,说是每次都要被人敬酒,饭菜没吃两口,喝一肚子酒水下去伤了脾胃,所以他一般还是经常赶着饭点儿回家来吃。要不,珠大爷略坐一坐,说不准这就快回来了吧。”
和这府里有名的厉害女人面对面坐着,胤禛略有些不自在,又忍不住想见胤禩一面,便依劝厚着脸皮坐下来,心想:早知道该带些礼物来的,这女人是有些贪财的,赤眉白脸,就这么跑了来,手上连点遮手面的东西都没有,是有些失了体面。
胤禛本来就不喜欢多话,是以和王熙凤也没啥好说的,大眼瞪小眼倒还谈不上,但是气氛凝滞尴尬是有的。久坐无趣,胤禛正想起身告辞,却见奶母抱着巧姐儿进来,对王熙凤说:“二奶奶,瞧这大姐儿哟!只是往门口望,想是望她爹爹回家呢。”
王熙凤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金自鸣钟,说:“该是快回来了吧。二爷要是不回来,会叫兴儿回家来先报个信的。”
胤禛听到胤禩要回来了,哪里挪得开步子?既然和这女人没话说,何不逗逗孩子玩?胤禛虽然对这些婆婆妈妈的玩意儿毫无心得,但是前世里见惯了妻妾妃嫔争斗,胤禛倒是深知女人们再怎么心如蛇蝎,心底却还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孩子就是她们的死穴。一般来说,女人都十分享受别人赞美自己的孩子,甚至强过赞美她自己。
胤禛便说:“十多天不见,巧姐儿又长了一大截啊,来,给伯伯抱抱。”
奶母连忙将巧姐儿拿给胤禩抱。
胤禛从来对小孩子就没什么兴趣,何况是和自己没什么关联的孩子,不过是为了应景罢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巧姐儿举高了抱着,离自己的衣衫远远地,生怕她什么时候就一个不小心尿到自己身上,那就弄巧成拙了。
凤姐儿看他那抱的姿势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抿嘴笑道:“我们巧姐儿乖着呢,不会随便尿别人身上。”
胤禛这才将孩子抱在膝盖上玩儿,趁势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倒是和小八现在的长相十分相似,此时她瞪着一双黑豆一般圆溜溜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手里扯住一块碧莹莹的东西往嘴里送去。
胤禛急忙扯下她的手,说:“咦,这是什么?玉佩?这怎么能吃的?”
王熙凤笑着解释道:“巧姐儿现在嘴里长了几颗牙,就喜欢咬着点什么,不碍事的。”
胤禛“哦”了一声,心想:就不怕把孩子的乳牙给咯坏了?这女人可真是,带孩子一点也不经心!
忽然,胤禛忽然瞄到那绿色的玉佩上的图案颇为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是小皇帝身上戴过的,也是这一模一样的“龙腾四海”的图案,只不过小皇帝戴着的是红色的赤玉,而这个是绿色的碧玉。
胤禛一向以来就喜欢赏鉴精细的工艺品,前世里还自己设计服饰乃至瓷器的图案花纹,所以当时看见小皇帝身上的玉佩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