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月拖长声音向他走去，摆摆手，“崛尾君，你说的那件事，我明白。”
崛尾一愣，明白？那……那就好……
“部长好。”十月说道，“我是来给你们答复的。”
手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十月抬眼，眼中满是笑意，“不过在这之前，部长，给我个解释好吗？全国大赛已经结束，青学该有的都有了，该消失的也消失了。说实话，我不明白部长大人为什么那时候郑重地拍我的肩……我是否可以认为，那是部长命令我加入？”
手冢不说话，似乎等着十月的下文。
“……但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我加入，我似乎没有理由加入……而且，部长的话，也不能替谁做决定吧？”
“所以说……你来是为了……”
“对，退出。原谅我部长，那时候，我只是不想让部长难堪……但现在，部长应该可以批准我了吧？”
手冢的眼第一次地正式地与十月的眼对视，“十月君，你退出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Hmm……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是的，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全国大赛已经结束，如今的网球部已经没有再增员的必要。”
“那么，如果网球部之后有需要，十月君会帮忙是吗？”手冢眼中似乎闪过了类似于乾的一道名为精明的光，十月小小疑惑了下，很快否定这种表情会出现在部长脸上，嗫嚅道，“是……是的……”
“那么明天放学后就开始训练。”
“欸？！”
“原来如此，”猛地插入一道男音，“因为必要时要帮忙，所以十月必须和部员们一起训练……毕竟，不一起练习是没有默契度也难以保持最佳状态的啊。”
回头，乾正举着笔记本，一脸的高深莫测。
“呵呵，虽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慢慢走来的不二莞尔，“我们总是欢迎你的十月。”
“呵……呵，是吗……”明白了，还是被拉进去了。
“吖……小不点！！”英二挣脱掉自谈话开始就出现的大石和桃城的联合禁锢，如愿抱住属于他的第二个人形抱枕，好舒服好舒服……
“诶，海堂和河村哪里去了？”桃城一边揉着被英二撞痛的手肘，一边清点人数发现不对后立马提问，这么重要的时刻躲哪去了？
乾推推方型眼镜，“按照他们各自的日程表，海堂此刻应该是在负重长跑中……而河村在寿司店帮忙的可能性为73。5％……”
“好了！！学校要开会，今天大家都先回去吧！”龙崎教练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似乎是为了通知这么一句话。
“GREAT！”一众欢呼。
“小不点明天放学后可不要忘记哦！！”
“对了，”大石似乎想起什么，从身后取出一个袋子，和众人相视笑笑，然后递给十月，“这个……”
疑惑间，十月只觉得这件物品很熟悉很重要，不论是对他还是对他们……
于是他接过，小心地……打开袋子……
……
是衣服。
背后有着SEIGAKU字样，蓝白相间，洋溢着某个少年曾经的意气风发。
“这是……”十月嗓子似乎发不出声音。
不二替他接话，“是……曾经的越前龙马的队服……”
“对不起十月，但我们总有一种感觉……你适合它，或者，它适合你……”大石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关系……”
其实原因只是没有办法定制新的了。
可是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这样无论是对“越前”还是对“十月”，都极不公平啊。
少年的指尖泛白。说不清是愤恨还是无奈，却没有轻易地将手松开。其实，还是高兴的吧……他，是真的回来了……
——————
“吱吖——”
听到开门声，客厅沙发上一黑一白的两只转过身来，“！！”
“怎么了？”龙马不自在地歪歪头，不自觉地将手上的袋子捏得紧了些。
“龙马你……哭过吗？”圣问，怎么眼眶红红的？
恢复原貌的龙马小小地笑了，“没有啊。”
“哼。”罹冷哼，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不用他们担心了。
相处
“龙马……”圣轻声提醒吃着早餐却仍一脸困意的龙马道，“那套队服……”
困倦中的某人一个激灵，“圣！你不会把它……”
圣好笑地看着龙马担心的神情，“……没有，我只是帮龙马整理了一下。它已经好好地放在你的袋子里了。”
“是吗……那就好……”
“话说回来，龙马，那套衣服很重要吗？”不然怎么会那么紧张？
“……应该……算是吧。”龙马皱皱眉答道，一个人的过去应该蛮珍贵的吧，不然为什么老人总爱怀念呢。
龙马埋头将盘中的食物消灭，“那么，圣。我走了。”
“……脸。”对面的罹头也不抬地提醒，一口咬住美食，人类果真很幸福……
哦……晃晃左手，银色灵光如丝般缠绕，然后覆上龙马的发丝、眉、眼、鼻、唇。
“好啦，我走啦。”龙马摆摆手，离开。
身后的圣看着龙马那份早餐里唯一剩下的物品，闷闷道，“果然还是不喝牛奶吗……”
“十月君，你真的加入网球部了吗？”小错问刚刚坐定的龙马道，是真的吗？还以为龙马昨天去时会拒绝的呢……
“……算是吧。”
啊？不好！“……既然十月加入，那么小错我也要采取一些行动才行。”
“十月！”回头征求对方意见，却见……
呵呵……又睡着了吗……
－－－－－时光如梭－－－－－
不满地打个哈欠，真是的……龙马步入更衣室，习惯地打开属于越前龙马的柜橱，突然意识到什么，抓着柜门的指尖猛地一聚，然后缩回……
空空的柜橱，半开的柜门，显得碍眼又可笑。
现在，可不是越前龙马了啊……暗暗一笑，另找一个空柜橱，安家入舍。
待到他手握一罐芬达悠哉悠哉步入球场时，众人已经按手冢的意思，绕着球场跑完了１０圈，龙马装作没看见一地喘气着的部员，直直地走向正选部员们。
“呐，能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吗……”
“十月君……”不二笑着招呼道。
“哟小不点！我是不是没有兑现我的承诺NIA？”好像和芬达有关……
无视聒噪的菊丸，龙马仰头看着手冢，好脾气地再问一遍，“‘请问’我该做什么吗？”
“十月……！！”好熟悉的声音，像是……龙马回头，“……小错？”他怎么在外面，怎么还不回去？
“嗯，我来陪你啊。”虽说有点向龙崎樱乃那边发展，但至少可以默默地注视你，至少我们在一起。
看着小错无言的微笑，至少我们在一起？龙马沉默……刚才……是自己幻听了吧……
“十月湮，迟到，绕球场20圈。”手冢严厉起来，也是不会留情的。
“数据显示，”乾举着笔记本道，“……脚踝处戴上适宜重量的铅块有利于增强足部抓地力度……”
明白明白……龙马一言不发地接过大石一脸歉意递过的负重，戴上，开始他的跑圈旅程。
5圈……看到菊丸前辈与桃城前辈抢夺着一罐葡萄味芬达……
“桃城！那是我给十月的！！不行！！！”“可是前辈……我好口渴……一口！就一口！”“喂！”“哐当！汨汨……”“呜哇！”“呜呜……我的芬达……”“……菊丸桃城20圈！！”
10圈……看到海堂加入……
“海堂也被罚了吗？”菊丸闪着双眼。“……不。”大概是单纯相信了那个所谓的益处……
15圈……看到乾前辈举着笔记本又在兴奋地记些什么……
唔，没兴趣知道……还有球场上对立的大石前辈苦笑着劝说燃烧状态下的河村前辈冷静……
20圈……看到一罐葡萄味芬达出现在眼前，想也不想就接过，打开，入口，冰冰凉凉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抬眼，左边，递出芬达后不二温柔的笑脸和稍远处注视一切的映着阳光的手冢……右边，是握着一罐芬达的不甘的秋牙……
不知为何，龙马低下头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感觉……很快乐很熟悉……
对于那时全身心信赖着大家的越前龙马，真的，很熟悉……
“十月觉得还适应吗？”不二的笑脸突然出现，把龙马吓得不轻。
“嗯，嗯……”
“那么，前辈有一个请求，十月可以答应么？”
看着不二前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龙马硬着头皮，“可……可以……”
“那就是……”不二睁开蓝眸，瞥一眼稍远处淡定的手冢，“……十月，可以让我叫你小湮吗？”
“……”只是这个？
“啊……”遗憾的语气，“原来十月不同意吗……”
“不……不是……我，我同意……”
笑脸重现，“那真是太好了。”
“十月！！”小错生气地叫道，不公平！自己和龙马那么熟都还没叫过那个名字，不二怎么这么简单就可以？“十月，不公平！！”
“就是就是！”刚刚跑到一半就过来的菊丸嚷嚷道，“既然不二都可以，那么我们也是可以的咯？”
“唔……据目测，不二嘴角上扬35°……而那种微笑……报复的可能性为97。4％……”
“ＳＩ～”好恐怖的可能……
“那个……大家……”大石嘴角抽搐……好像……胃有点痛……
唔……大石前辈……”你有无饮料……桃城我真的快……死了……
“十月！”手冢警告道。
“……”龙马头痛地回过身，明明不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啊，“好了好了……名字（反正是个假的）的话你们随意，‘小不点’我也不、介、意（事实上很介意）……”
只要能继续享受芬达，再怎么折腾也可以的。
一只手突然出现……
“啊！我的芬达！”
“错了，这是我的芬达。”
“可是你给我了，不二前辈！”
“哦？是吗？”不二森森的笑容彻底打败了底气不知为何不足了的龙马，“……那么，明天见，十、月。”
雨夜
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图书室的玻璃，在龙马此刻翻开的书页上舞蹈，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温暖而不至于太灼灼，很适合龙马慵懒得用来睡觉的性格。
不过好像有谁说今天有65％的几率下雨呢？记不清了。
算了，晃晃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页上。
仔细地查阅过几排书架，温柔的蜜色发丝遗憾地掠过书脊，少年只因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书而轻叹。
缓步走出高大的书架，环而四顾，目光一点也不意外地被卧在玻璃窗前书桌上的身影吸引。
对方似乎是睡着了，墨色的发丝应着呼吸有着轻微的颤动，一本翻开一半的书被压在他身下充当抱枕。
不二轻声笑笑，这家伙，在这都会睡着……
不二回过头，细心地继续寻找，“——啊，原来在这里……”纤长的手指挑上书脊，厚重的《古史通考》（杜撰）轻轻落在不二手上。不二一边翻阅，一边走向玻璃窗前熟睡着的少年桌子对面，双眼不离书页，却已自然而然地拉开椅子坐下。
两个少年，一则酣睡，一则静读，寂静的图书馆一时之间只有他细弱的呼吸声和他轻轻翻动纸页的声音。玻璃窗外，宁静的黄昏为此刻的图书馆笼罩上一股奇妙的恬静气氛。
窗外天色渐暗，带着一声微不可闻的隐隐暗雷。
不二轻轻将书翻过一页，双眼微睁看了眼窗外，喃喃，“……是，要下雨了吗？”
“……哦？”注意到对面的少年动了动手臂，不二微笑看着对方苏醒，少年揉揉乱发，皱着眉头，睫毛动动，原本闭着的双眸一点点渗出星光。
不二微笑着看着十月双眼中的光芒对准自己。
“……唔？不二前辈……怎么你也在……”直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现在……下雨了吗……”
扭过头看着密密的云，“呵呵，估计快了……”
“……是吗……那么前辈，现在……几点了？”顺着不二的目光，龙马盯着暗暗的天空，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不二抬起右手腕，看了看表，道，“现在吗……才五点十七分而已……”
！！！那么……天快黑了？！
必须马上离开！但是日本的图书馆一般是5点关门——“前辈！这么说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唔……你这么一说……刚才似乎有人问‘馆内还有人吗’呢……”不二继续微笑，微笑。
“那么前辈……你是怎么做的……”
“我吗？怕吵醒小湮，所以没有说话啊。”继续微笑，微笑。
“……”
跑到门前，试探性地推了推大门，一张小脸立马垮了下来，果然锁上了。
不二慢慢跟过来，“不用担心啊十月，明早9点半有人会来开门的……学校方面我会去说明……”
现在我才不关心这些！龙马扭头不理不二，可恶，晚上自己没有能力幻化，待会会不会……
偷偷瞄一眼淡定自若的不二，咬了咬牙，绝对不可以！
沉默……
良久——
“啪！”眼前一瞬全黑，龙马莫名地松了口气。现在……应该是电源自动切断了……
“哦？”不二颇有意味地摸摸下巴，似乎对黑暗中的图书馆充满好奇。
“小湮想不想来一次探险呢？”掏出衣袋里的小手电，打开，一道明亮的光柱跳出，“小湮，你应该不怕黑吧？”
现在他比较怕光。
有些不安地咬咬唇，不知如何是好的龙马只好回答，“……应该是的。”
“那么……”不二伸出左手，示意十月牵上，龙马有点惊讶。
“走吧。”不二提醒道。
龙马迟疑地将右手覆上，现在，只能……这样了……
龙马的手很小，牵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龙马一言不发，只是顺从地跟随，不二紧了紧握住龙马的手，轻勾起唇角。
走过几十级台阶，绕过十几排书架，转过好几个拐角，龙马小小的声音传来，“不二前辈……现在，几点了……”
手电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