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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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当道-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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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白狐狸干的。”我说,“不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老人屋子里面?”

他说:“明显是有人在诬陷我,我肯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啊,刚好那天那个老人说过堰塘里脏,我觉得他知道些啥,就找他们去了,我前脚刚进屋,你们后脚就进屋了。”

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没好气问道:“你坟墓旁边的那些布娃娃是怎么回事?”

他回答说:“你爷爷以前要挟我,弄不好哪天他老人家兴致一起就把我干掉了,我不准备一些同样要挟他的东西,到时候不就任由他拿捏了吗。”

这倒是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他之后又问我:“你爸妈要回来了?”

“你咋知道?”

“村里人都在说。”他说道,“不过,当时有人规定你们叶家第二代人不准回村的,他们回来不能出什么事儿吧?”

我说不会,以前怕人教,现在可不怕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父母回村

以我们现在这里这些人的阵容,还真不用怕人教,甚至连冥界,都不敢轻易招惹我们。

他听了后不可置否笑了笑,摇摇头说:“这些年,我是看着你们叶家和穆家的人被那些人玩弄在股掌间的,如果不是你爷爷太霸道了一些,我可能在那个时候还会帮你们一把。”

连爷爷和二奶奶都只能选择被动应对,就算是他帮忙,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不过,他对我爷爷是真的有些厌烦,也有些忌惮。

当初爷爷以为人教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为了把我逼进人教,就让这叶海在蛇头村守着,监视我们,找到对我最重要的人,然后干掉那个对我最重要的人,以此逼迫我去人教求复活之法,后来知道复活之法的本质,才放弃了继续与人教为伍。

叶海在这里跟我聊了一阵,说了一些他眼里那些人迫害我们叶家的事情,其中有些事情他看不过去了,还帮忙解决了几件。

不过那个时候那些人来势汹汹,这边儿又只有爷爷和二奶奶坐镇,根本应对不过来,然后穆叶两家第二代人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

聊了有一段时间,叶海离去,我继续等待。

至傍晚时分,村子里的狗叫了起来,这村里现在很少来人了,一听见狗叫,我就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除了我,村子里其他人也都出门张望了起来。

在入村口的地方,一男一女两个人缓缓前行,见前面狗来了,弯腰做捡石头状,狗被吓退之后才继续走进了村。

进村后,所有人都站在进村的一个猪圈旁等待。

过来的男女都约有四十岁,脸上的风霜却将他们的年龄再多加的十岁。

再平常不过,男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女的穿着红色的羽绒,走在人群中,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两个平常至极的人。

这两人进村后,一一叫起了面前这些人,到爷爷的时候,唤了一声爸,叫二奶奶的时候,喊了一声二娘。

之后就是晓晓和叶韦婷,这些人他们都认识,但是看到我的是后,却愣住了,好久之后才说:“叶海吧。”

我恩了一声,以前没喊过爹妈,这会儿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孟长青见状,在身后拨了我一下,示意我喊人,我这才挤出了爸妈这两个名词。

他们两人听了,马上热泪盈眶,爷爷见了,开口说:“进屋说话。”

之后一众人全部进了屋,他们大人聊了起来,我则坐在一旁听了起来,其实也没听他们聊什么内容,只是在想一会儿聊到我的时候,要说些什么。

渐渐地,他们聊到了晓晓身上,还让晓晓到他们面前,让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期间开玩笑说:“这么大啦,都该结婚了,叶海也不小了,也该娶了。”

他们把我和晓晓牵扯到一起,用意很明显,对此,我只有一味地陪笑。

聊了一会儿,我爸突然问我:“昨天那个电话是你接的吧?”

我恩了一声,他们的形象跟我想象中差距很大,因为太过普通了。

我爸听了之后说:“我还以为屋里出事了呢,着急忙慌赶了回来。”

爷爷听了说道:“这些年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这话里面颇有责备的意思,却带着慢慢的关怀,在爷爷面前,我爸不敢放肆,回答说:“在工地打工,没准备手机。”

爷爷又说:“啥工地,连手机都没有。”

爸爸无言以对,二奶奶见爷爷步步紧逼,插话缓和说:“这么久没回来了,身体还行吧?”

父母点了点头又说:“身体挺好的,我们就是回来看看的,过几天就走了,车票已经买好了。”

爷爷哼了一声说:“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没啥所谓,叶海、穆晓晓、叶韦婷你们多久没见过了?多呆一阵不好?还有,叶海和穆晓晓这些年来,多亏了他们师父照顾,不然你这个儿子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你们回来也不多感谢他一下,像什么样子。”

爷爷不留情面斥责了父母一番,我摇头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等他们把这些帐算完了我再进来也不迟。

我出门的时候,晓晓在身后喊:“叶海哥哥,等等我,我也要去。”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来,问我:“去哪儿呀?”

我说去逛逛,然后就跟晓晓一同踩着晚霞出了门,在各大田埂上转悠了起来,一如小时候那般,晓晓跟在我屁股后面,因为步子没我大,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赶上我。

走了一截儿,停住准备回头说两句话,晓晓没刹住车,结结实实撞在了我怀里。

那一刹那,我的心就像秋日艳阳之下的金黄色豌豆荚,咯嘣一声,绽开了……

因为我现在身上随时都贴的符,活人可以碰到我,晓晓撞进我怀里后,我久久没松开她,她挣扎了一阵没能挣开,以为我色心来了,有些局促,却又不知如何拒绝我。

我见此笑了笑,松开了她,才松开就见飞驳在一边干咳了两声:“我刚好路过。”

我看着飞驳打趣道:“如果杨云来了,我是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

飞驳嗔怒看了我一眼说:“你爸妈回来了,你不去陪陪他们?”

“时间还多呢。”我无所谓道。

等爷爷他们说完了,我再回去也不迟。

飞驳随后加入我们,在这田埂上漫步走了起来,之后叶韦婷穆武阿娜都加入了我们,他们对上一代的事情都不是很关心。

于是乎,我们一群人在这蛇头村的周边逛了起来,行至山上时,穆武说:“最近这里来了好一些野猪,把村子庄稼祸害了不少。”阵围名巴。

我们反正闲着我是,我就说:“把它们撵走就是了。”

说完后,我们一群人又漫山遍野找起了野猪,在山林里面穿行了几个小时,时间已经半夜了,我们才返回了屋子里面。

回屋见他们还在侃着,我们进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我们似乎成了多余的人,根本插不上话。

我日思夜想了好久的画面,却没想到这么尴尬,心里有些不快,跟他们说了一声困了,睡觉去了,然后离开了这屋子。

我前脚刚走,孟长青后脚跟了出来,我一路沉默不语,孟长青走到我旁边问我:“有怨气?”

我说没有。

孟长青笑了笑:“你父母不回来,是为了村里的安全着想,他们在外面的这些年,经历的生死之局不比我们少,你要学会体谅他们。”

我看了孟长青一眼说:“以前没见过他们,觉得并没有什么,因为在我心里,您一直就是我的父亲,可我发现,真正的父母亲回来了,却比不上您一半好,难免有些失望,可能是很久没见,有些生疏,过几天就好了。”

孟长青摇摇头:“你觉得你与他们生疏了,就应该去改变这种状况,总不能让你父母前来哀求你原谅他们没能陪在你身边吧?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永远不会欠你什么。”

我恩了一声,回屋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孟长青在堂屋守了一阵,进屋见我没有真的睡,就说:“从你父母回来的那一刻起,村子里所有人的眉心都多了一团黑气,而你父母眉心的黑气最盛,我说过这村子依旧不平静。”

“我怎么没看见?”我问。

孟长青说:“等着看吧。”

我听了起身说:“既然已经看见了黑气,应该早点防范才是,我去守着。”

孟长青见我起身,笑着说:“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他们在你的心里很重要,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孟长青相视一笑,起身往村子上方赶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儿时

我们去见爷爷恩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同村的老人,他们也打着火把往村子上方走。

见了我和孟长青,笑着说:“你爹妈回来了,你咋还在外面?”

我避过这个话题反问:“您这么晚了,怎么还走夜路?”

老人说他很久没有看到过我爸妈了,白天又要干农活,就晚上抽了点儿时间,准备找我爸妈聊聊。

于是,我们三人就结伴同行,行路的时候,老人说:“你爸爸小时候,在村子里可是和万人嫌啊,长这么大了,收敛了不少。”

我对他们了解甚少,就问:“我爸小时候很调皮?”

老人说:“你爸小时候没少挨你爷爷的打,基本每天都会在村子里闯祸,要么捉蛇丢到别人水缸里,要么放牛的时候欺负一起放牛的娃娃。当时我家养了两只鸡,你爸在学堂里拿了奖,回村之后,你爷爷高兴就放了一串鞭炮,你爸偷偷藏了几枚鞭炮,趁我们不注意,把鞭炮绑在鸡的身上,结果我家两只鸡全部被你爸给炸死了。我把这事儿捅到你爷爷那儿,你爷爷本来准备夸奖他得奖的事情,晓得这事儿之后,把你爸绑着打了一顿,还让你爸手里拿着鞭炮,你爷爷把鞭炮点了,把你爸手炸得血淋淋的,我当时看你爸可怜,就劝了你爷爷一顿,说两只鸡就算了,你爷爷听了我的劝,花了些钱把两只死鸡买了回去,我以为你爷爷要把死鸡炖了吃,可你爷爷愣是给鸡办了个葬礼,让你爸给鸡守了三天灵,然后让你爸一步一磕头把鸡送到山上安葬了。”

我听了愕然,完全看不出我爸以前这么调皮,也没看出我爷爷一副温和的样子,竟然这么严格。

“我爸之后收敛了?”我问。

老人马上说:“哪儿能,你爸就是个打不怕的,把鸡炸死没多少天,又出去放牛,愣是要骑在牛的身上,你晓得的,牛又不是马,很容易发狂。当时你爸骑在牛身上,见牛不走,就拍了牛几巴掌,把牛惹发狂了,载着你爸满村跑,你爸当时吓得哇哇大哭,又不敢下来,那牛发狂,不管是啥都敢顶,我们五六个人都没能把牛拦下来,之后那牛驮着你爸跑到了村子旁边水沟里,一蹄子踩空,掉了下去,结果牛跌死了,你爸一嘴巴的牙齿全部跌掉了。”

今天我爸说话的时候,我看他嘴巴大部分都是假牙,原来是这么来的,不由得发笑,我小时候已经够调皮的了,但跟我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爷爷当时脾气火爆得很,你爸把牛弄死了,你爷爷哪儿能依,直接把你爸关到了地窖里面,关了三天三夜没让他出来,最后还是我们去给你爷爷求情,才把你爸放了出来。”

“这次我爸改了?”我又问。

老人再次一笑:“没有,不过你爷爷怕他在学堂里也惹祸,就没让他去读书了,让他进煤矿挖煤炭。挖煤炭的时候,你爸还是调皮得很,有次差点把煤矿给炸了。”

先前是弄死了鸡,之后弄死了牛,这次干脆差点儿炸了煤矿,接下来岂不是要弄死人了。

我就这么想了想,老人接下来说的话,居然应验了我这话。

老人说:“你爸在煤矿干了几年,十七岁的时候身体不好,就没到煤矿去了,回来你爷爷又不准他闲着,就给他找了一份敲‘夜锣鼓’的事做。”

我们这边死人了,都要请一队人敲锣打鼓,这里便称呼那些敲锣打鼓的为‘敲夜锣鼓的’,没想到我爸以前还干过这工作。

“当时敲夜锣鼓的人里面,有一个女娃娃,你爸跟他们混熟了后,有一次开玩笑,一把把那个女娃娃推进了棺材里面。男怕将军箭,女畏阎罗关,你爸当时不懂这个。男人阳气多一些,进棺材没多大事儿,女的就不同了,女的阴柔一些,进棺材后,会被当成死人,直接带到阎罗关去。当时那女娃娃从棺材里出来后,就一直生病,你爸晓得是他的错,不敢跟你爷爷他们说,过了十多天,那女娃娃突然就死了,你爸估计是心里过意不去,就跟你爷爷说了这件事情,你爷爷听了气得不行,硬是要你爸给那个女娃娃陪葬,直接准备一副棺材,把你爸钉进棺材里,抬到了女娃娃的家,幸好你二奶奶也晓得了这事儿,撵上你爷爷,把你爸从棺材里救出来。”

“那个女娃娃呢?”我问道。

老人呵呵笑了笑:“你二奶奶把那个女娃娃救活了,你二奶奶本事还真是大,你二奶奶本事传开了之后,找你二奶奶办事的就多了,然后才开始干起了神婆。”

我对此不关心,而是关心那个女娃娃,问老人:“那女娃娃最后没找我爸麻烦?”

“找了,当然找了,你二奶奶把她救活了之后,她隔三差五就到你爷爷家门口守着,不进屋,也不走。你爸出来,她就跟在你爸身后,你爸进屋,她就在门口守着,跟了守了差不多有半年,你爷爷上那女娃娃屋里提亲,再之后,那女娃娃就嫁给了你爸。”

我听后惊得下巴都掉了,我爸妈原来是这样认识,这样结婚的?

老人不管我的神情,继续说:“你爸结婚后,收敛了不少,安安心心种田,兢兢业业养家。生了你之后的第二年,就出门打工去了,今年还是第一次回来。”

一路跟老人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屋角,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这么晚了,他们肯定都已经睡了,老人看了之后惋惜说:“都睡了啊,那我明天再来吧。”

我们没有拦他,跟他说了一句走夜路小心一些,老人恩了一声,打着火把原路返回。

我和孟长青随后上前敲响了门,敲门后不到十秒,门就打开了,爷爷他们都还坐在堂屋里,不过却不见开灯。

我有些疑惑,就问为什么不开灯。

爷爷说:“停电了。”

农村隔三差五停电,电路老化,一般下雨的时候必定停电,不下雨的时候,每周至少停一次电,这都成了有规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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