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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述看着这柄刀,蓦然感到,这柄刀的主人或许也如同它一般,已经是锈迹斑斑,走到了尽头了。
当年他瞧着这锈刀时,心中除了怅惘之外其实并无太大感触,只是叫人寻了一把好刀,送给了程守逸,就当是他救他一命的谢礼。
可刀锈了,或是置之不理或是寻一把新刀取而代之,但若人锈了,又当如何?
这世上,还有谁能取代程守逸?
李述将手按在这柄锈刀上,默然无语。
程守逸此次重病如同山之将崩,来得又急又快,短短三天之内就已是数次告危。
文武百官都在国公府来了又走,甚至于连萧尚渊都怀着愤恨又复杂的情绪来过国公府一趟,但唯有李述从不曾去过。
保皇党一派自觉拿捏到了李述的错处,在朝堂上对着李述大加攻讦,但李述却丝毫不为所动。
又是四天过去,程守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阖眼长逝,大周上下一片哀声。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就在程守逸死前的那一天,李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踩在国公府的土地上,来到了程守逸的面前。
他凝视着这张病得几乎脱了形、再不复往昔风采和俊朗的面容,面色不动,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不知是怅惘更多还是悲叹更多又或许痛苦更多。
似是知道了李述的到来一般,自倒下后就没有再睁开过眼睛的程守逸此时却是睁开了眼,看到了李述那张这么多年来似是从未变过的脸。
程守逸笑了起来。
“原本我还想着,你何时会来,现在我快要死了,你终于肯来了么?”
病重将死的人还有心思调笑自己挪揄他人,但无病的人却是神色沉沉,说不出话来,就好像两人的位置掉了个转。
终于,李述开口,冷不丁道:“你后悔么?”
“若是没有这些征战,纵然你不是名闻天下的大将军程守逸,但你也能安稳度过一生,既不会受牢狱之灾,也不会这般年纪就得死了……程守逸,你后悔吗?”
程守逸笑了笑,道:“那你呢?你又后悔吗?”
“纵使我不去关注,我也知道,像你这般颠覆了无数‘祖宗传统’,又大动刀兵,极力征战,甚至数次威逼陛下的人,在那些言官心里怕早就把你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了。待到你死后,那些你生前不会听到的污言秽语都会冒出来,甚至一些目光短浅的史官更是将你否定得体无全肤,笔杆一动便叫你遗臭万年……这样你又后悔吗?”
李述冷笑一声,道:“愚人不知我所求,自是谩骂不已。这样的人又何必理会他?我李述所做之事功在千秋利在万民,就算千百年内无人可给我一个公正评价,但总有一天,后人翻阅史书时,会知道我李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所以他们也定然会知道,这大周若是无我李述,又怎么会有今后的他们?”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程守逸笑道:“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李述闻言不由怔住了,呆呆看着程守逸,终于大笑起来,转身离去。
在他踏出门外的那一刻,他微微侧头,道:“好走。”
第二天,程守逸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七天后,程守逸下葬,谥封景桓公。
一月后,在程守逸的墓前,李述带着一壶清酒,自远处而来,坐在墓前,自斟自饮,直到天色将黑,这才起身离去。
在离去的那一刻,李述淡淡道:“若有来世,你不必心怀天下,我亦不用满心抱负……可好?”
风声呜咽,无人回应。
又是十年过去,在李述五十八岁的那一年的那一个晚上,他闭上了眼,然后再也没能睁开。
当李述逝世的消息传遍大周后,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掩面痛哭。
曾经被李述在政事上压制得动弹不得如同虚设的萧尚渊,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近乎疯狂的大笑,然后又是近乎疯狂地大哭。
曾经属于少年的爱与恨,随着这两人的离去也离他远去,最后留在他手中的,只有他们留下来的大周。
但这个大周,却也不是他的了。
因为他早已在数年前,就已经“禅位”给了他的儿子。
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能抓住。
千百年后,在一个窗几明净的大教室中,一个梳着利落马尾辫的老师拿着书本走进教室,翻开了教案。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有大周持续了近百年了黄金时代。而说到这个时代,就不得不提到两个人。”
她转过身来,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
程守逸和李述——黄金时代的缔造者。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果然还是没有番外了……
就这样吧,大家有缘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