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就是最大的,不管谁都保不了他。”胤禩对周之秣解释道,现在四哥那边肯定是盼着周勃有所行动,好名正言顺的除掉他。四哥在细柳的练兵情况,胤禩是清楚的,经过这些年的调。教,已经颇具成效,况且细柳军人数众多,数百万的兵马哪里是随便几个诸侯联结在一起就能撼动得了的。
“皇后娘娘,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不能让周老丞相起兵!”胤禩说道,为今之计,只要周勃不起兵,四哥就算知道他有反心,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定罪。况且,胤禩不认为周勃是真心要反四哥的,老头子是倔犟的人,这是拿命跟四哥斗气呢!而且四哥毕竟不是真正的刘恒,对周勃的尊敬和感恩都过于流于表面。刘恒是老头子亲手带大的,四哥这般手段对付周勃,老人家这是伤心了啊……
“可,皇后娘娘,我实在是劝不动我叔父了,嘴皮子都说破了,一点用也没有。”周之秣一拍脑袋,他是实在没辙了,叔父那边他劝也劝不动,那人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听到那些诸侯说要推举他当皇帝,这样的胡话,叔父竟然也相信了!
胤禩眼前一亮!周之秣劝不动,总有人能劝动的!他手里不是还有个周胜之呢么……
“穗满,你明日带周老丞相去城北的庄子庙烧香,本宫自有法子。”胤禩牵起了一抹微笑,人生在世最好还是少造杀业,若是他能兵不血刃的化解周勃一事自然最好,就当是为四哥积福了。
胤禛并不知道小八的行动,周勃对于他来说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一样,尽管他对原身刘恒有大恩,但是对胤禛却没有,周勃嚣张跋扈,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当年康熙朝的鳌拜也不过如此了!胤禛是下定决心要除掉这根刺。
他在周勃家里安插了不少细作,都快把周勃家戳成筛子了,可谓是四处漏风。今儿收到消息,说有几路诸侯秘密来在了长安,寻到周勃府上,邀周勃一起起兵反朝廷的推恩令。胤禛一听,这事儿好啊!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周勃若是起兵,那正好名正言顺的拿下他!
现在胤禛手握数百万雄狮,还有长安三军驻扎在长乐宫外保护,他一点也不怕周勃。起兵,他倒是怕周勃不起兵。
第二日,周之秣是强拉硬拽的将周勃拉到了庄子庙,周勃心里奇怪,这不是过年过节也不是庄子诞,到庄子庙烧的哪门子香啊?
坐落在长安以北的庄子庙清幽雅致,被群山包围,绿树环绕,周勃颇无奈的被周之秣带进了庙门,想着,既然都来了,就不如给庄子上注香。近来没什么节日,所以庄子庙里人烟稀少,只有扫地的小童,和看门的老者,后院的学生在上课,隐约能听见阵阵诵书之声。周勃毕恭毕敬的在庄子像前叩拜了一番,而后起身,却不想身后竟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爹!”
周勃大惊,连忙转头,果然看见了自己那苦命的孩儿周胜之。
“胜儿!你,你怎么在此处!”周勃简直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周胜之了,自从他跟皇帝因为推恩令的事情闹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宫去探望过周胜之了。
“是本宫带他来的。”胤禩从庄子像后头的幕帘中走了出来,苏墨保护在胤禩身侧,四周忽然涌现出了一队暗卫驱离了人群,将庄子庙的大门关上。
胤禩今日只穿了一件普通农妇的衣服,就连苏墨也都是庄稼人的打扮,猛一瞧还真看不出来是当朝的皇后和金刀侍卫。
“皇后娘娘?”周勃一楞,随即赶紧跪拜。
“老臣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竟不知皇后娘娘驾临,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老丞相毋需多礼,今日这里只有农妇艾禩,没有皇后娘娘。”胤禩笑了笑,随即命苏墨给周勃和周胜之铺了蓆子。
“周老丞相请坐,胜之也坐吧,今日咱们几人便就像朋友一般,聊聊天。”
周勃有些忐忑不安,但也只能听命,几人在这庄子庙中坐下,那扫地的小童端上了一壶茶来,放在几人面前的木桌上。青烟袅袅,后院学生的诵文之声,撞钟之声不绝于耳。
“周老丞相,这转眼之间啊,你我相识可有十三年了。”胤禩浅笑着,时光催人老啊,回想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周勃的时侯,那景象依然鲜活如昨日。
“是啊,十三年了。”周勃脸上一红,想必他也想起来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时侯,可是拔刀相对的,口里说着要斩了这妖妇……谁知道后来此女子竟然能立于庙堂之巅指点江山,三军帐中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之外呢。
“我素来敬重周老丞相,母后薨逝之前,有过些清明的时刻,那时侯她拉着皇帝的手不断的说,周侯志虑忠纯,乃是大汉的股肱之臣,对皇帝母子有恩,说对不起周侯,对不起先后子冉,要代王遇事多与周侯商议。”胤禩颇感慨的提到了去世的薄姬和周子冉。当然,薄姬是没有机会说这些话的,都是他编的。
“唉……太后娘娘倚重啊!”周勃对薄姬还是有旧情的,尽管说她无意间害了他的女儿吧,但毕竟也过去那么多年了,人都死干净了,哪儿还有那么多对得起对不起呢。
“我现在也有了嫖儿和启儿了,方才体会到了母后当初的心情。这为人母亲的,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好吗。母后临终之前不忘告诫,可见啊,她从心底里是信任周老丞相您的。”胤禩言谈间皆是一片柔和之色,不紧不慢的话音在庙宇间涤荡,让人心灵都安静下来了。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老臣说?”周勃算是想明白了,今日是皇后娘娘设下了一个局。
“老丞相果然精明。”胤禩笑了一下,随即道。
“穗满啊,你出来吧,别躲着了。”
周之秣挪着步子走出来,满脸通红,他今儿做这事情可谓里外不是人,愧对表叔父啊!
“周老丞相还不知道呢吧,穗满啊是本宫的人,当初本宫救了他一命,本也不指望回报的,但是他这孩子却死心眼。”
“你!”周勃闻言一惊!周之秣可是他的宗亲,又是心腹,如此说来,那不是……
“我打死你这吃里扒外的!”周勃气得拎起鞋,追在周之秣的屁股后头打。
“叔父,你也别着急啊!我,我这不是正想折呢么!皇后娘娘说了,只要你安生点别再给皇上惹乱子,她一定会保咱们周家的。”周之秣被追得四处乱躲,慌张的喊着。
“你想个屁折,你想的折把咱这一大家子都搭进去了!”周勃怒气冲冲的吼道。
“唉呀父亲,您稍安勿燥,且听皇后娘娘所言。”周胜之劝告道,这些年在宫里被囚禁,头脑也聪明多了,身上的棱角磨得七七八八,他开始明白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去。昨日皇后娘娘来找他,说可以救他脱离皇宫这个囚笼,跟父亲一起荣归故里,过些清闲的好日子。周胜之得承认,这话的诱惑力很大,他思念他的父亲、妻子、孩儿……不想永远被囚禁。
胤禩看着这闹腾腾的一家子,不由得笑出了声,连苏墨也不禁抿唇。
“好了好了,周老丞相,你这是急什么呀?”胤禩无奈的说道。
周勃垂头丧气的往地上一坐,原来人家早都知道了,那今天来,是打算要兴师问罪罗?
“老丞相,这事儿我的确是都听说了,本宫就想问您一句,您是真心想要反皇帝吗?”胤禩目光如炬,他看着周勃,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充斥着周勃的全身。
“唉!”周勃重重的一叹,真心!要是能好好过日子谁乐意去造反啊!皇帝咄咄逼人,今日囚禁了他的儿子,明日罢黜他的官员,后日又弄了个什么劳什子的推恩令!再这样下去,他们周家的基业怎么办!他拼搏大半辈子,临老了竟然晚节不保……
“周老丞相,要说当今圣上的脾气,恐怕没人比我更了解了。”胤禩看到周勃,被逼得像一只在烧红的铁锅上跳舞的蚂蚱,停不下来又只能等死,就像他当初一样……
“皇帝是明君,但他为人冷酷多疑、乾纲独断,对敌人从不留丝毫余地,当然,对自己人也是一心一意。周老丞相,你瞒不过他的,此举是在自取灭亡,你我多年相交,我真不想看到你……”
“皇后娘娘,老臣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周勃想着,皇帝可是他从小带大的,怎么能这样不思感恩,这样对他呢!
“老丞相,气能当饭吃吗?就算你愿意为了跟皇帝赌气赔上一条命,那你的家人呢?穗满、胜之、亚夫……他们怎么办?谋逆可是灭族之罪啊!”
“皇后娘娘,老臣也不是傻子,皇帝他这是猜忌我了,不管我做什么,那都是错的!即便是我今日无罪,他日也总会有罪的。皇帝他就是不想要我好过!”周勃感觉到了,就像是被猛虎在背后追着向悬崖跑去,怎么着都是死!
“老丞相,你可愿意解甲归田?”胤禩忽然问道,让周勃一楞。
“带着你的家人,胜之、穗满,还有你的万户侯爵位,找一处山明水静的地方,过些逍遥的日子。”
“皇后娘娘?”周勃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是不舍得,又仿佛是终于瞧见了柳暗花明。
“只要你愿意放下权利,我以性命起誓,可保你周家一门逍遥天下。”
巧遇军臣
胤禛并不知道胤禩已经跟周勃接过头了,他久久不见周勃有所行动,等得不耐烦就打算先下手,于是便有人在朝堂上弹劾周勃在府中密谋造反,并说出了周勃在家中密会各路诸侯的事情。周勃已经淡定了,皇帝要除掉他,这是迟早的事儿。
周勃表示的确有几路诸侯来找他,并且煽动他起兵造反,不过他拒绝了,再说这事情他已经早早的对皇后娘娘回禀过了。为表忠心,周勃说他愿意把手中的兵权交出去,解甲归田,荣回故里沛县养老,过一些清静日子。
胤禛被堵得一楞,随即想明白了,脸色黑了下来!好你个小八,竟然算计自个儿夫君!
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皇后伙同周勃要一起反吗!于是胤禛便只能对周勃表扬了一番,而后批准了他辞官的请求。胤禛一下朝便去了囚禁周胜之的地牢,自然发现周胜之被胤禩移花接木,在皇宫里那个已经不是真正的周胜之了,真正的周胜之怕是已经在赶往沛县的路上了。
胤禛牙齿咬得咯咯响!真是岂有此理啊!怒气冲冲的到了胤禩那里,离着不远就看到胤禩抱着启儿认字儿,恬静的笑着,憋了一肚子的火就像被塞住了似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哼!”胤禛一进门,就甩袖子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
胤禩这头正教导未来的千古明君呢,没那个闲功夫搭理那个生闷气的人,白了四哥一眼,接着专注的教学。
“艴然不悦。”胤禩指着字念道。
“艴然不悦。”刘启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
“这艴然不悦,典自《孟子·公孙丑》,孟子曰:然则吾子与管仲孰贤?曾西艴然不悦,曰:尔何曾比予于管仲!所以艴然不悦的意思就是,对某人不屑一顾,生气的甩袖子,脸色很难看的样子。”胤禩笑着说道。
“哦,阿妈,我明白了,像父皇那样,就叫艴然不悦。”刘启摇头晃脑的说道。
“对了,启儿真聪明。”
胤禛在一边听着这娘俩编排他,血压都快上来了。
“小八,我问你!周勃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胤禛气愤难平的质问道。
“四哥,我跟你商量,你能同意吗?”胤禩不慌不忙的反问,周勃这老儿是被四哥惦记上了,恨上了,四哥要是不拿他出气,那他就不是爱新觉罗胤禛了。
“他要造反!你也任由他去!”胤禛就是气不过,怎么样!
“这不是还没造反呢么,你给他一条活路,他就自然不反了。非得把人家的人头挂在长安城门口,才算是肃清了逆党吗?”胤禩就想啊,这人要是能活,谁也不想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胤禛的观点,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行了,我不做都做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把我的人头挂在长安城门口吗?”胤禩笑得很是灿烂,让胤禛真是……从哪儿下手都不是,只想把人揪过来狠狠打屁股。
“我说四哥,化解了一场征战,不用短兵相接、血流成河,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吗。”胤禛说道。
“你们欢喜,我可不欢喜……”胤禛挪到胤禩身后,紧紧的抱着人,得!惩罚告吹,反正他也恨不下心,他就是拿小八没辙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胤禛的手缓缓向下移动,今天晚上他饶不了小八!
“你手放哪儿呢!孩子还在呢。”胤禩不满的拍掉了胤禛那双不往正地方放的贼爪子。
胤禛闻言瞥了一眼刘启,刘启赶忙乖乖的低下了头,练字练字,非礼勿视啊……
胤禛虽然生胤禩的气,可是胤禩这事儿处理得也的确是漂亮!胤禛最后根据周勃提供的一份名单,发作了那些企图勾结朝廷大员妄图颠覆汉室的狼子诸侯,胤禛这回是二话不说,立刻派遣军队前去剿灭祸首,灭了一个又一个,先杀人、再抄家,满朝文武作为旁观者,无不胆颤心惊,再也没人敢兴风作浪了。
至此,胤禛的心腹大患,便只剩下北方的匈奴了。匈奴人跟满人蒙人其实很像,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同样能征善战,对富饶的中原虎视眈眈。征服匈奴,这个宏远的目标绝非朝夕之事。胤禛能够做的,只有励精图治,让百姓丰衣足食,国库充盈,修缮长城,练就一支铁骑,使得大汉不再羸弱,面对匈奴的时不堪一击。
至于公主和亲,胤禛完全不考虑,汉时期的匈奴与大清的蒙古各部不同,大清的公主嫁到蒙古,是围了拉拢,是君主对臣下施恩,大清的公主在蒙古地位是可以保障的。而大汉的公主嫁给匈奴,纯粹就是嫁过去给人家当玩物的,是失败者进献给成功者的礼物!胤禛就刘嫖这么一个公主,哪里舍得她嫁过去遭罪呢!
可是有时侯,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出乎人的预料,刘嫖在细柳每天被一群人围在身边保护,那些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