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沉默的环境中,东方不败淡淡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是是,长老不过是偶感风寒,一切都是石先生放心不下,所以小人才来看看。”
“嗯,去吧。”
忙不迭地,平一指赶快溜了,连和探十招呼都没打,一溜烟跑回去连着十来个月没敢出门乱跑。
这边沉默的两人看不出喜悲,房中的空气挺压抑的。一个想的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觉得这孩子是个怪物,另一个想的是对方会不会觉得男身孕子委屈、憋闷。同“床”异梦,不过如此。
“你,如何想的?”石磊问道。
东方不败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彩,手下却无意识地附上了肚子,虽然面上不显,但那神态已然显出了不舍和“母性”的光辉。
石磊心中一块儿大石落地,连忙走上去挨着对方坐下。“有啥想的就说出来,咱们两个猜来猜去的多不好。”
东方不败便问了心中所想,又提起他以前可是说过的,不喜孩子,但他实在是不能放下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啊。
石磊一听乐了,以前他那话,一半是为了安东方不败的心,一半倒是真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是什么形势,他又是怎么个毫无自保之力,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自然以前的话也做不得真。细细解释一番,东方不败算是暂且安下心思,专心保养身子。
于是,从这日起,一院四个人,包括探一探十,都开始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
好在那肚里的娃娃实在是乖,没怎么折腾他爹爹,东方不败只除了恹恹的,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等到过了秋,天凉下来了,他也便缓了过来,能吃能睡,多年来养不胖的身子竟也重了四五斤,乐得一屋子另外三个卯足了劲儿继续一天五顿地做吃做喝。
如此这般忙里忙外的到了第六个月上,那人的肚子倒是不显,惹得其他三个揪住每月来例行检查的平一指问东问西,得到一个一切正常的答复才安下心来。对于生产,两个爹和两个局外人都不太担心,平一指可是说了,到时候剖腹取子再缝合就好了,对于他老平,不算是个难事儿,而且不论是生孩子的,还是孩子他另一个爹,都内力深厚,外加两个好手随时候命,这样再能出事儿就没天理了。
为了保住自己时常被人揪来揪去的胡子,平一指决定祸水东引,抛出一个问题,瞬间难倒了四个人。
“不知先生可给孩子想好名字了?”
虽说这名字一般都是生了才取,不过也不必拘泥,不必拘泥嘛!
“额……”
于是,四人如临大敌地聚在东方不败屋里,一个个提名,一个个被孩儿亲爹爹刷掉。
瞧瞧,都是些什么名字啊!这个说无敌,那个说永胜,他怎么就没发现探一探十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唯独石磊起的还能听得过去,承志,不过一想到石磊提及的那个碧血剑里的袁承志,前教主大人就没有用这个名字的任何兴趣了。
最后,东方不败拍板敲定:“就叫承宗!不论男女!”
此言一出,再无人有异议,三人立刻点头表示记下,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
所以,意欲为三人找点儿事做的平一指还不知道这点儿事情也只占用了对方不到一天的时间罢了。。。
So,在三人“算无遗算”的照顾之下,东方不败倒是没病没灾地安然到了第九个月上,整个人“丰满”了一圈倒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只是这半年多来的日子过得让他老人家觉得有些窝火。
他刚拿起剑,想随便比划比划解解手痒,被石磊好言相劝拿下了,算了算了,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东方不败乖乖回房去了。
一进屋,无聊的东方拿起一本江湖志怪小说,随意翻了一页,对里面“岳不群与左冷禅的二三事”邪邪一笑,正准备投入其中打发到漫长的白天——谁叫他四五个月的时候就不嗜睡了呢——却被探十看到,立刻跪地好一通情真意切的劝慰,最终烦不胜烦的东方不败只得允许对方为他念书,自己只半躺在榻上听着。听着听着,东方不败便受不了探十那种慢死人的速度,干脆把人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合上门,看到屏风后面许久不用的绣架,想想做点儿小衣服也不错,拿了针线布料,找了抹布蘸着茶水擦擦灰尘,刚把布料绷上架子,石磊又不知从何处神出鬼没地没收了绣架布料和针线,义正言辞地说什么大夫说了不能操心劳神。。。。
于是,无聊了几个月的东方不败在感到一阵异样时,不仅没有紧张,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要解脱了。。。。
镇定自若的东方不败先一挥手,指派探一把住在客房的平一指提溜过来,让探十去烧水准备器具,自己抓着紧张的无以复加的石磊,忍着并不是很剧烈的感觉,慢慢往专门腾出打扫干净的临时手术室行去。
“东方,东方,疼不疼?疼了就咬我,别忍着啊!”
看着一面不时冲着门外眺望、满脸汗水的石磊,东方不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但紧接着一阵痛感令得他脸上皱了一瞬,牙齿不自主地用力,还真是准准地咬上了石磊的手臂。
他X的,真疼,比身上挨了几刀还疼。东方不败不由得暗自咒骂那个估计生产日期不准确的平一指,预产是十天以后,说好了五天后开刀的,结果呢?这个死平一指!
且说平一指看到东方不败那个犀利的眼神浑身一抖,再一看一边的石磊似乎比他还要紧张,突然自己就不紧张了。他进来前东方不败已经做好了准备,上身脱去衣服,剪出大洞的干净油布铺在他身上,除了肚子,别的地方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平一指稳了稳情绪,穿戴好石磊研制出的羊肠手套,用酒精消了毒,按了按位置,上麻药,果断地开刀取出孩子,递给一边守着的探一,缝合伤口,再消毒,敷上教中最好的金创药,包裹好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看东方不败,很好,精神不错,因着他技术很好,流血不多,东方不败的面色也没有过多的苍白。
只是,喂喂,石大爷,你不至于吧,前教主大人都没晕倒,你好好地晕个毛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结局。
71
71、天高海阔任逍遥 。。。
刘家的事情了了。
六月初九的那场闹剧里,因着石磊胡乱喊得什么“五岳剑派的私事”,倒也无旁人去管。刘正风到底是没准曲洋等人对费彬下杀手,只是冲着天门道人等明明白白地说了自己是要和曲洋离开中原,此生再不使用衡山功夫云云。说完了,也不管众人反应,自顾带着刘英和曲洋闪人了。
话说曲洋一出来,就碰到了已经将刘家人安置好了、折返回头的探十。那小子先是一拱手,说了声:“恭喜长老高升”,闹得曲洋和刘正风都是一肚子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先回了大宅见见家眷,再图打算吧,总之刘正风这会儿是看明白了,以前他还担心东方不败借着他危害同道,现在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把他当个什么,恐怕也没把他以前高看一等得左冷禅放在眼里。
微微苦笑,他真不知道是要高兴于自己没做了棋子,还是失落于自己连做棋子都不够资格。
不过,一切的感慨都在看到了平平安安的妻儿老小之后,得到了抚慰。
这边刘正风一家和乐,那边曲洋抱着赖在身上撒娇的非烟,站在不远处的院角里,淡淡地笑着。曲非烟人小鬼大,伸出这一个来月被东方不败阖府上下养的白白胖胖的小肉手,揉了揉曲洋的眉心,“爷爷不难过,爷爷有非非。”
“嗯,爷爷有非非。”曲洋心中一酸,亲了亲孩子苹果一样的小脸,笑着说道。
“啧啧,真是的,要这个曲洋养着非烟真是暴殄天物。”东方不败一面翘着二郎腿倚着车厢角落里的一大堆抱枕,一面看着密报说到。
石磊一笑,摇了摇头,手下不停地继续搅拌着牛奶,“怎么样,要他们去福建的事情,刘正风答应了吗?”
“那是自然,这人倒还有几分侠义,让他去打打东洋那班萝卜头,最合适不过了。”所谓东洋的萝卜头,就是石磊心心念念的倭寇流匪,当年他便说要为东南沿海的百姓做些实事,如今刘正风又没什么正事做,也没有明确的地方可去,那正好让他发扬一下做人师父的天分,去福建培养民间武者吧!组织起来对抗倭寇,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你倒好,事情都丢给别人干了。”
“呵!天底下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还能都做完吗?你不是说还没逛完整个中国不甘心吗?咱们呐,就可着劲儿地逛,逛烦了再说!”
除了自己人,别的江湖人可不在他发善心的行列。
于是,三只“信”雕分别飞往了三个方向,为接信之人带去了一份“惊喜”。
黑木崖上,童百熊哭笑不得地看着盖了教主大印和东方不败私章的所谓“接任书”,在探一、杜济时、桑三娘等人的赶快完成任务的眼神中,郑重其事地召集教众,宣告着日月神教教主的更替。
反正他做代理教主也代理了好多年了,大伙也都习惯了,虽然还是感念东方不败让他们过上了新的幸福生活,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嘛!一时间,神教上下张灯结彩开始庆祝了。
南下的路上,曲洋接到了教主大人写的第二封信,言明要他不能给非烟委屈了,抓紧时间和刘正风说清楚了,要好好管理福建分堂的工作,看着林衡,给那些去福威镖局找秘籍的正道人士们加点儿生活调剂等等等等,篇幅不长,事情不少,看得曲洋头昏眼花只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进了教主大人的套子,自己以往不干活光拿钱的悠哉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这第三封信,却是不知怎样地七拐八拐拐到了正在华山顶上督促令狐冲练功的风清扬老前辈手里。
咳咳,当是时,只见在华山的一片晨光之中,有一只全身黝黑毛光羽滑的大雕倏地一下子冲着风老爷子俯冲下来,倒把令狐冲吓了一跳。不过那雕是个训练有素的,轻巧地停在风清扬面前的石头上,高傲地伸出一只脚,要风清扬解下他脚上的小包袱。
风老爷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装订好的书册,中间夹了一封信。看看书的内容,再看看信的内容,风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令狐冲好久,直看得他浑身发毛连忙回想自己好像最近没犯错吧,怎么太师父眼神这么渗人呢?
风清扬面上一派高深莫测,心里那个宽面条泪啊流不完。他真是老眼昏花啦,上次遇见的年轻人不是东方不败是谁?如今人家把东西都寄上门了,他才发现真是,唉!不过话说,这个东方小子都不知道顾忌一下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吗?这本《笑傲江湖录》里的种种人物连名字都没改,存心膈应他老人家是吧?
远在千里之外被念的东方不败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嘟囔了一句:“肯定是风清扬那老头子,哼哼,真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七八十年前的艳遇?下一次就寄《风清扬与神教长老的二三事》 ,看你不乖乖按着计划做事!”
于是,霸了一个超级能干免费劳工的教主大人彻底把江湖事丢给老童和风清扬这一“邪”一“正”去扯皮协调和掌控,自己任事儿不管,做了甩手大爷。
当林衡从外地回来发现自己的生父继母和弟弟死得死逃得逃时,教主大人躺在泛于西湖的画舫上,吃着一边忠犬孝敬上来的去皮葡萄。
当群雄蜂拥到福建将林家新宅旧宅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的时候,教主大人正在享受岭南丰富的海外物产,拆了钟表又重装了一遍。
当令狐冲跟着风清扬学习“人心”这门艺术时,教主大人还留在岭南,准备根据海外的机械制物开发一些暗器什么的玩玩。
当令狐冲如常遇到任盈盈却记得风清扬对自己说的那些功课时,教主大人把密信当成市井小说看了看,丢到了一边。
当任盈盈和向问天过于“顺利”地进了梅庄,发现了一个形容枯槁疯疯癫癫要死要活的无武功任我行时,教主大人优哉游哉地坐船渡海,往那个据说四季如春,荒凉却有很大开发潜力的海南岛进发。。。
春去秋来,当一切尘埃落地,教主大人微微侧头看看身后提供宽阔肩膀的男人,手指一松,有关左冷禅陷害岳不群泄露,两人双双身死,令狐冲继任华山,成为一代盟主的江湖八卦随风而去。
人生至此,幸福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鸟,谢谢诸位几个月来的支持和爱护,谢谢!为我祈祷考研一击必中吧!明年一月以后再见啦~~~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