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辞下去就是矫情了,林兆又回到皇上身边蘸好墨两眼巴巴的看着皇上。
皇上也用余光和他对视了一小会,见林兆没有自己下笔的意思,无奈道:“就写贾员外郎忐忐忑忑辛苦多年,没有出错,点为江西粮道吧。”
林兆为难的看着面前一张大白纸,就这么几个字,别提写满了,一般都得是大字。他一时拿不住皇上是想让他注重感情还是乖乖办事,本着听话的原则下了笔。等这道圣旨写完,林兆看了看他给皇上。
字迹只沾了五分之一的地方,真是寒酸。
皇上随意的盖上玉玺,就让贾政下去了。他看着贾政的背影问林兆:“林卿怎么看?”
语焉不详的我怎么知道你问我什么,“臣最是愚昧,不敢妄自评论。”
“朕就喜欢你这样又聪明又听话的,过几日朕有份圣旨要送到龙城,由你护送吧。”皇上用手指轻点着桌面,笑道:“你和老七交情不错,去陪他说说话,别让那孩子闷坏了。”
林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晕乎乎的出了大门。一看到外边的阳光才发现出来一后背的冷汗。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听他话,还是要告诉自己水霖从此就要留到京城了。
他不了解皇上,实在想不明白。反正皇上都要他去找水霖了,只能去问问他了。
水霖听他说完刚才的事,嗤笑了两声:“你真是笨,他那是试你听不听话呢。要是听话了,就当他的一条狗,要是不听话了就当肉包子。”
水霖抱着小猫坐在摇椅上晒太阳,一摇一摇的,“你明知他要对贾家下手,还犹豫个什么?我和你说啊,那人是最没有亲情道义的,别说你对贾家那些小动作他可能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不会高兴你为了一个小官忤逆他的。”
“皇上倒是不在乎我不敬贾家。”
“你真是想多了。”水霖舒服的动了动,眼神那叫个不屑,“他只要有用的人,再说了儒家那些东西他自己都不以为然,对下面也都是要求面上儿好看。你在他和舅舅之间选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我心里也有个谱。”林兆凑过去把小猫抱起来,逗它玩了一会,“最进看你倒是挺闲的,皇上还和我说怕你憋出病来。”
水霖冷笑两声,把手边的一盒小鱼干也递了过去,“可不是吗,闲的我都不能出门了。这几天你也不要到处乱逛了,乖乖在家呆着不要让人抓出错误来。”
“我省的,你也好好在家呆着。。”林兆坐在他旁边,拿着小鱼干逗小猫,状似随意的说:“过几天我就要回边关了。”
水霖长长的“哦”了一省,也听不出个喜怒来。
“这一去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回来。”林兆觉得嗓子有点干涩,把小猫放下让它自己玩去,然后说道:“你一个人在京里,什么事不要随便和人说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别被人抓了错处。”
“因为是你,我才说的。”水霖沉默许久,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兆惊喜的抬起头来,嘴边蹦出个大大的笑容来:“你如果想说,我听一辈子也是高兴的。”
水霖怒道:“你干嘛要走那么远,我要是想说还能抓只鸽子给你送过去啊。”
“你要是喜欢,写信也好派人传个话也好,我都会回的。”林兆伸出手指点点他肉呼呼的小脸蛋:“要是你亲自过去找我,就更好了。”
水霖一抬胳膊,把林兆乱动的手弄到一边去,“明知道不可能还说什么。“
“这几天待得不错,都长肉了。”林兆装作没有听清他的话,“在龙城瘦得我都心疼了。”
他顿了一下,旋即说道:“你在京里,能活的更好。水霖,我希望你能在这块等我,不用多长时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林兆我这人天生冷情,你遇上我怕是一辈子都砸了。”水霖坐直了身体,睁大了眼睛和林兆对视。
“一辈子这么长,总是要随心随遇几回的。”林兆看着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初见时那个掉眼泪的小孩子了,“我倒是希望,我这一辈子所有随心所欲的事,全是为了你。”
饶是水霖,被林兆这么一盯,也有点双颊发红。可是水霖任性惯了哪能让人看到他的不好意思,连忙走到里屋隔着屏风对林兆喊:“你先回去吧,我想通了告诉你。”
林兆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转身大喊道:“我走了,真的走了。”
水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快走吧,这几天也不要来找我了,乖乖在家呆着哪都不要去。”
这是真的不想和自己说话了,林兆在外面磨蹭了又磨蹭,逗了会小猫吃了点点心,水霖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一点声都没有了。又高喊了两声,这回水霖从里面抓了个香炉扔出来:“快走吧,呆久了小心他把你叫过去训一顿!”
林兆只能含恨的出了王府的大门。
边走他边想刚才的话,水霖三令五申的告诉他不要出门不要出门,看来是真的要出什么大事。但什么事能到这个地步啊?他把最近朝中的动态细细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就算是最严重的也祸及不到林家。
这事在他心里成了个坎,林兆一进家门就奔林海的书房去了,哪知道林海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只告诉不要惹事,多陪陪陈林氏和林翟。
又过了两天,是黛玉回门的日子。林兆偷偷的问她,看黛玉面色粉红的低下头,一脸欲语还休的幸福样,就知道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之后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林兆使劲灌楚彦酒,最后给他灌了好几碗醒酒茶,才把人送出了门。
黛玉彻底的找到了归宿,林兆也没心思折腾贾家了。这几天过得颇为无聊,皇上一直不下旨让他回龙城,找水霖也不让他见。
直到几日后,六月的都合欢开满了枝头,这件大事才迟迟的露出头角。
上皇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到结局写的越纠结 如果按到我一贯的速度 估计几章就完结了……
感情这个嘛 嘤嘤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两天买羽绒服 挑了挑在唯品会买了个doin的 但是是亮面的 这个好像是很多年前的流行了……
不过 价钱比较可爱 还是保暖最重要!!
☆、第108章 结局(一)
原来是昨晚上皇被忠顺王气的又中风了。他本就不是第一次;救了一晚上没被救回来。
接到这消息;林海连忙穿上丧父去宫中哭灵;林兆因是外臣又不用上朝;只是第一天去磕个头,表示下哀伤就成了。
上皇的梓宫在顺天殿里停的第三天;皇上在灵前发作了忠顺王;一大家子都被剥夺了爵位打到了天牢里。
就这样皇上还觉得不解气;他把忠顺王的罪证如不孝忤逆贪污受贿有谋反之心等大大小小的罗列出来;派人抄了好些份状告天下。
上皇的梓宫要在顺天殿停上七七四九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作为忠顺王最重视的爪牙;什么坏事都替他干的甄家;上皇刚过完头七就被抄了。
一切都入原来的轨迹一般;昔日显赫一时的甄家不复存在了。
贾政升官的消息对于贾家来说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贾赦到底是没斗过贾母,二千两银子连个零头都没凑到,他倒是厚着脸皮来找林兆要过钱,林兆把先头说好的全都讲给他,还要去贾母跟前理论,就说自己好心好意帮他和迎春,竟然帮出错来了。
贾赦听到贾母的名字,指着林兆骂了几句,一甩袖子气哄哄的走了。
要是贾赦有意让自己姑娘好过,他出的多些一把也行,可林兆看他那贪婪的眼神就知道这钱到他手里,迎春是一个子也捞不到的,也就不当这个冤大头了。
反正上皇过世,皇上又是至孝,另天下臣民守孝一年不得嫁娶不得礼乐,他就在帮迎春一把,看看一年内能不能把孙绍祖弄一边去了。
他和迎春并没交情,仅凭同情心能做的也不会太多,不过是为黛玉积点福德罢了。
上皇这一殇,最伤心的倒成陈林氏了,林兆大早晨去看她就人在那偷偷抹眼泪。
林兆连忙过去安慰姑姑,陈林氏在侄子来了,悲伤更胜,扶着他又哭了一会,才梗咽的说:“你妹妹命真是苦,新婚燕尔的出了这事。”
林兆任陈林氏瘫在自己身上,左手拿帕子擦眼泪右手拿个扇子在那大风,嘴还闲不住一劲的在那说。
闻言他笑了笑:“姑姑想左了,我可是会看面相的,妹妹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你妹妹顶多就是耽误了一年,这是国事婆家也不会看轻她。”陈林氏又为黛玉伤心了一会,话锋一转就到林兆头上去了:“你呢?我还想着这几日问了你的意思就给你定下来,人都看好了。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个知冷暖的人照顾你啊。”
原来是伤心这个啊,林兆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提,强颜欢笑道:“谁家姑娘都是千依百顺宠着长大的,哪是为了照顾我的?再说了,我在那偏远的地,姑姑认识的大家小姐谁肯过去。”
陈林氏反驳他:“谁说没有,石家的姑娘……”等名字出了口她才觉得说漏了嘴,慌忙遮掩过去:“我大侄子这样的好,谁看到都满意的。”
石家姑娘?林兆想了想确定自己不认识一个这样的人,笑着问陈林氏:“姑姑就不要祸害人家姑娘了,再说了现在国孝当前,这也行不通的。我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总不能让人姑娘等我一辈子。”
陈林氏气的一巴掌拍到林兆大腿上:“你不回来还不成亲了是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父亲而立之年才盼来这一个儿子,翟哥儿比你小了将将七岁,你想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吧。”
传宗接代有还林翟啊,更何况人还在林海陈林氏身边,总比他这个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次的靠谱。
他都想好了,以后给林翟找个好媳妇,然后多生几个孩子,自己抱过来一个。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林兆服软的看着陈林氏:“姑姑别生气了,你想啊,要是把玉儿嫁到龙城去你该多心疼,这事等过了国孝咱们在想。”
陈林氏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你那些个朋友,有谁在你这个年龄还是一个人的,在耽搁下去合适的都不愿意和咱家结亲了。再说了,楚姑爷也不会一辈子呆在京里,我看他八成是要外放的,就是想你妹妹又有什么法子。”
林兆见她可算是不伤心了,改对自己人身攻击了,站起身来往后一跃,就离陈林氏三四步远:“这事姑姑做主就成了,我去看看陈爷爷,前两天他还和我念叨要去护国寺上香呢,我和陈熹睡好了要陪他过去。”
“臭小子。”陈林氏看他那副得瑟样,笑骂了一句:“多大年纪了,还没个正行。一会好好扶着你陈爷爷晚上就在陈家吃吧。”
自林兆回来,他有空就回去陈家陪陪老侯爷,多是选下午他午觉睡醒了过去。今个儿被陈林氏追的去的早了点,就先去找陈熹,对他交代一番,大到京里出什么大事小道楚彦最近回家按不按时,凡是能知道的都要写信告诉他。
“我离楚彦远着呢,巴不得一辈子也见不着。”楚彦耷拉个眼睛,一看就是没什么精神。
“那是你表妹夫,经常去看看!这是怎么了昨晚睡的晚了?”林兆看了眼门口的自鸣钟,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老侯爷虽然精神不怎么好,但是腿脚还算灵活,林兆陈熹一边一个扶着他慢慢往山上走去。拜完了菩萨被请到后面的禅房里听住持圆宁说话。
老侯爷一坐下就笑道:“你们两个年纪小的多听听大师的话也好,但看的太透彻也就没意思了。自己去拜拜菩萨静静心,一会用了斋饭咱们在回去。”
陈熹从小就坐不住,除了画画不然让他在一个地方待上半个时辰都得迷糊过去,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拉着林兆就要往外走。可是林兆想听听大师的话啊,他最近疑惑颇多,是以厚着脸皮坐下:“大师和爷爷说话让我听听,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老侯爷还没发话,圆宁先念了一句佛号,笑的慈祥:“施主的困惑不是贫僧能解了的。出家人讲究六根干净,施主在我这得了话也不会听,何苦要坐这受罪。”
话已至此,在留下就没意思了。
出了门陈熹拉了拉林兆的衣袖,凑到他跟前说道:“这位大师很德高望重的,说的话都很灵验。你最近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和我讲讲我去告诉表婶子。”
林兆一个爆栗子敲到他脑袋上,“瞎想什么呢。”
陈熹切了一声,就丢下林兆自己跑了。在寺院里也迷不了路,在加上身后还有人跟着呢,林兆也就放心的回到观音殿。
护国寺本来人就不是很多,现在上皇刚去了没几日,整个大殿里除了林兆就剩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静静的请了香过去燃上插到香炉里,轻轻叩首。
抬手望着殿上的观音菩萨金身,林兆一直以来有些慌乱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佛渡众生,一颦一笑自然是慈悲。可惜世上苦难太多,千手千眼也数不尽看不过来的。
林兆正想着,就听旁边的中年人问他:“年轻人,你这样一直盯着菩萨看,他也不会显形。”
林兆转过头去,见中年人玩味的看着自己,不禁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低下头掩藏刚才的窘态:“先生说笑了,心诚则灵,若是求都不求怎么知道菩萨不会显灵。”
“我看你也挺大了,怎么还信那些夫人小姐的一套说辞。”中年人嗤笑了两声,挺看不起林兆的,“一个大男人,遇到难事不想怎么去解决它到来求菩萨。几十年怕是白活了。”
“既然如此,先生又何苦在这?”林兆也不恼,在他看来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是很敬畏神佛的,难得有个人会说这样的话,也挺有趣!
中年人顿时语塞,直愣愣的指着林兆一副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半响过后一甩袖子走人了,只在半空中留下点余音:“你时间到多!”
一旁的小沙弥看他走了才凑上来说道:“施主不要信王疯子的话,几年前他一个人晕倒在寺外我们主持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他,倒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