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就站在他俩前面和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人说话,边说边指着水霖一顿叽里咕噜。中年人显然不是很信走到水霖前面来抬起他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又是一顿的叽里咕噜,最后用生硬的汉话问水霖:“你是皇帝的儿子?”
水霖早就被他看的不情愿了,闻言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你是。”
中年人勃然大怒,大骂了两句林兆猜是大胆胡闹之类的,就见中年人举起手掌就要打水霖他连忙蠕动身体要上去挡着,但手掌还没落下来就见那日松一把抓住了还是叽里咕噜的,最后中年人愤恨的一甩袖子出了帐篷。
那日松见他走远了才蹲到水霖面前,“我说王爷殿下,你现在是阶下囚服点软行不,要是陛下和太子我可不敢拦着。我给你们系的挺松的,要是没人来解开你们丑时就自己跑吧,那个箱子里有衣服帐篷外栓了两匹马。我要去大帐商量怎么处置你了。”
说完他也走了,水霖看着帐篷上映出来回走动的人影往林兆那缩了缩:“要不咱俩现在就走吧。”
林兆无奈的叹了口气,努力挣脱手上的绳子,安慰水霖道:“不会有事的,你总要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才能知道什么时候走安全些。”
水霖有些不安,现在就他们俩还被绑在手脚,外边都是敌军,饶是胆子不小的他都有点慌乱了,“是父皇……他让我当诱饵,好让咱们的人能顺利混进来查到他要查的东西,他想借着西夏王见我的时候让人过去找……可是小舅舅觉得太危险了就私自和那日松联系才会变成这样。有那日松和他做王爷的爹估计不会大晚上的就见我,他们要是把东西偷盗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点火咱们就可以逃了。”
他说完自嘲的笑了笑,“我这诱饵当的多简单?别人也能干的事非要让我去。”
林兆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话安慰他,只能不停的告诉他“不会有事的,咱们会平平安安回去的。”
“但愿吧,他把我放过来也有些听天命的意思。我要是死了朝中挺多人不会在反战了。”水霖直接靠到了林兆身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回去一定被大骂一顿,因为这事没准会暴露出那日松,恩他抓我就像是吏部管了礼部的事。”
林兆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像是越来越不喜欢水霖了,这事如果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那,水霖在龙城还不如京中安全。
☆、76逃跑
林兆怕水霖害怕就不停的和他说话;最后说的水霖都受不来了;拱了拱肩膀:“咱们省点体力吧;嗓子干了可没人给送水喝。”
林兆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说:“我能再说好几个时辰也不喝水;这几年在军营里我常和他们吵口水战,都练出来了。”
“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就你这张嘴往朝堂上一站就是替罪羊的份。”水霖啧啧了两声,靠在林兆身上放低声音说道:“歇会吧;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林兆看他垂头丧气的小摸样又是觉得可爱又是觉得心疼;要是水霖不像个刺猬到处惹事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俩人就这样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水霖忍不住开口道:“什么时候了。”
“不清楚……”
“唉”水霖扫视了帐篷一圈,“他让咱们看情况自己逃也不给个报时的,大晚上谁知道什么时辰。”
水霖觉得腿脚发麻,小声的和就和林兆商量:“咱俩先松绑吧,这样捆上几个时辰可真就跑不了了。”
林兆见他像下了水的小猫,可怜兮兮的心一软就答应了,先把自己的挣开在给水霖的解开,绳子还是像刚才那样团成团有人突然进来俩人也好在钻进去。
水霖坐着原地小幅度的舒展着胳膊腿,凑到林兆跟前问他:“我去倒杯水喝会不会被发现了。”
林兆看了看,帐子里火光不亮所以能轻易看到外边有没有人走动,但这样外边的人也能看到里面。
“在等会吧,蜡烛快烧没 ,要是没人进来我就给你倒点。”
水霖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怪危险的等走的时候再说吧。”
又是一时无话。
水霖放松的靠在林兆身上到底不能忍受这种安静,他想了想问林兆:“你好不好奇皇上为什么这么对我?”
林兆当然想知道,可他也知道这对水霖一定是个打击只能摇摇头。
“你既然不想知道听我说就好了,正好听完就往了。”水霖缓缓的说道:“其实挺简单的,他觉得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其实我并不是恨他,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杀死了我母亲。”
“我刚知道的时候冲过去问他,他说……宋氏不知尊卑,勾结外人,她要是不死我作为她的儿子没法想王府里活着。”
林兆默然不语。
水霖呵呵的笑了一会,还是那个平缓的语气:“还不是因为我母亲听到了他的什么秘密,直接灌了药把我生了下来又活了几日就去了。我其实没有恨他,因为我知道不能恨他,那样我就没法在皇宫中活下去,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明明每天睡觉前我都告诉自己不要恨他……”
水霖把头埋在了胳膊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林兆听出来他带了些鼻音,应该是再哭吧。
“他看我不顺眼,但是好歹没直接废了我,在京中他眼皮底下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就想离得远远的总归会好一些。”水霖抬起头来转身扑到林兆怀里:“我不想回去……”
林兆就着这姿势伸手环住了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些:“我这个人是不会劝别人事都都过去明天会更好的,你要是喜欢呆在这块我相信陈大人会很高兴的,这天高皇帝远总会有法子好好活着的。”
“废话!”水霖闷在他怀里气急的骂了一句。
“当然是废话,我劝你也没什么用,你也不需要我安慰。我认识的水霖虽然外表娇气但我一直觉得是个坚韧的人,他不会哭哭啼啼的想着过去做的多不对,他会转着眼睛盘算下一步怎么走。”林兆摸了摸他的脑袋:“你需要我听你的话但是不需要我可怜你。”
水霖在他怀里拱了拱,看样子是把林兆当成人形帕子了,拱了半响抬起头来只是眼睛有点发红,别地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哭过。
水霖笑的露出两颗门牙,还是有点鼻音:“当然,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了,林兆,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只有你从来没有想过利用我。”
林兆从怀里取出帕子给他眼角擦了擦,暗暗的骂自己“他那样信任你,你一见他就起那样龌龊的心思,林兆啊林兆,他要是知道你对他这样是想把他压倒床上肯定会恨死你了,这样还不如现在,起码能守在他身边说说话。”
林兆正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再起歪念头了,门口蜡烛烧尽了最后一滴,啪的一下灭了。
没了一直蜡烛屋里暗了不少,但也没人进来,林兆收心算了算时辰:“应该是过子时了,咱们在呆上一会就要准备逃命了。”
水霖点点头,靠着林兆肩膀弱弱的说:“让我歇会……头有点疼。”
林兆也靠着后面闭了会眼睛,真正难的在后头呢!
这样过了快一个时辰,外面果然起了骚动,估计是那日松安排过守在帐子边的士兵没有闯进来看囚犯还在不,行军中也没有大牢,就把他们扔在营地后方的一个帐篷里,路过的士兵不会专门进来看的。林兆拉起水霖打开箱子取出衣服两人飞快的换上,见旁边有些墨水也全涂到脸上。林兆带着他靠门站好微微挑起个缝来,见外边人来人往的但并不慌张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反映可不像是着火了,估计那些人没成功正在抓他们吧。
这事一个穿着明显和普通士兵不同人逆着人流朝他们这走来,林兆让水霖贴边站好拔出匕首横在胸前等他进来在背后给他一下。
水霖有样学样,也在靴子里拔出个短刀来,举得不伦不类。林兆现在也没空教他只是回头叮嘱两句,让他看准时机再冲过来,别伤了自己。
那人果然是朝他们来的,直接推开帐子进来扫视一圈,见人没有了就要跑出去叫人林兆看准时机举着天机往他背后插去,一手捂着他嘴一手使劲往下摁,这人“嗯嗯”的挣扎了两声就不再动了。
林兆试了试他鼻息确定彻底断气了把他拖到刚才俩人呆的角落里去,擦了擦匕首就拉着水霖出去了。
他们出去找了一圈没见过马,更何况这到处都是人在跑骑马也太显眼了。林兆辨认了下方向拉着水霖混在人群中。
因为长得不像,他们二人也不敢太抬头,这一路也称得上横冲直撞了,幸好到处都是穿一样衣服的人,也没人注意他们。
林兆着急的观察四周,刚才那人看起来并不是上阵的将军,八成是西夏王边上的人,西夏王久等人不回去肯定知道出事了,到时候他们跑出去更困难。
但是现在也没个指路人,只能往大同的方向跑,一座座帐篷也不知道哪是哪,水霖见他速度慢了下来拉了拉他,看四周没人凑到他旁边悄悄的说:“找不出去咱们就去那日松的帐篷里,我这有玄铁令牌总是比这样乱串安全些。”
也只能这样了,林兆点点头,他不会说西夏话也不能问那日松帐篷在哪,还是只能干着急。
水霖继续拉他小声的说:“他告诉过我,他的帐篷上画了他们部落的花纹,是公羊角。咱们找找,不大不小的那个就是他的了。”
……林兆真想摇摇他,问他为什么不早说!虽然用处不大但也比没有强,俩人继续混在人群中,偷偷的观察一个个帐篷。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制造的乱子,一大推人大声喊着到处跑。
最后还是水霖眼尖,看到了羊角花纹,但俩人也不好脱离人群跑过去只能干着急。就这样跟着人群乱走了一会终于等到个机会停在那日松帐篷前。
因并不确定是不是找对了,他们装作累了的人拄着膝盖喘气,水霖偷偷抬眼看了看,对林兆说:“是了,右边那个是夏云,二哥的侍卫,咱们过去小心点,他要是有一点不对你攻前面我攻后面。”
林兆点点头,率先走了过去。他站到夏云面前敬了个西夏礼二人就被他领进了帐子。周边的士兵好像什么也没看见,还是那样一圈圈的巡视。
夏云草草的和水霖行了礼给二人倒了杯水让他们喘喘气。跑这么久就连林兆都受不来了更何况娇生惯养的水霖!
林兆见水霖面若金纸满头的汗连忙扶他坐下来,转过身问夏云:“夏大人,咱们一会怎么办?”
夏云看起来就不是多话的人,他摇摇头也不和水霖寒暄谄媚就直接去看时辰,回头告诉林兆:“一会那日松王子会回来,那时候咱们装成他的亲兵能混出去最好,但是他肯定要见西夏王。要是混不出去……就自尽吧。”
“没别的法子了吗?”林兆皱眉。
“一千个你我都杀不出去。”
林兆想着外边跑来跑去的士兵,叹了口气,第一次有了求神拜佛的想法。
不用全都平安无事,只要水霖能回去就行了。
☆、77流血
水霖总算是喘匀了气;脸刚才还白的吓人现在红得像刚熟的西瓜;水粉墨汁混在一块;正好白白黑黑的。他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咽着水问夏云:“你们要拿的东西拿到了吗;这是怎么弄出的乱子?”
“不是很清楚;属下的任务就是接应殿下的。但是听说他们好像把西夏王带来的“神鸟”给放走了。”
水霖觉得头疼都要炸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使劲摁了摁太阳穴:“一会估计就该发现我也逃走了,在这呆着也不安全。那日松回来了你让他把咱们都带上;这有没有什么水先把脸收拾下,这样太显眼了。”
夏云把茶壶递给他;又去旁边找了个水囊;俩人就用这水荫湿帕子,把脸给擦干净。夏云又从怀里取出些工具来,几人粘了胡子随便画了画。
虽然假的要命,但是那么些人离远看也看不出真假来。就是不知道西夏王边上除了刚才那人还有没有认识水霖的。
过了会外面越来越乱了,依稀能听到大喊声,角落上推了些东西,几人靠那站了,要是有人进来藏匿也好偷袭也好都比较方便。夏云去门口望了望回来对二人说:“恐怕是发现殿下跑了,再等等,要是那日松不会来咱们趁乱就走吧。”
林兆水霖自是没有异议,在这等着就是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拼到能挤出几成活路。
所幸那日松是真在乎他们这些“盟友”到底赶了回来,他带兵出去前还要见西夏王得他的准许,怕他们几个和士兵一块列队漏了陷就直接带他们去了。
林兆几人虽是在大帐外站着但他的人也并不是全知道他的不臣之心,那日松简单的叮嘱他们几句说了些低头不要说话之类的,还派了个心腹手下跟在他们身边。
因水霖是他“抓”住的,西夏王神鸟丢了也没多想,正好有探子来报看到水霖打扮的人往峡谷方向去了,正好那日松请命追击也就答应了,按计划本应该把铁骑队引过去那日松现在也不敢冒这个险,再说全是自己的人更安全一些。
他正打算出去点人,就见西夏太子使了个眼色,他手下一个叫扎和的猛将站起来和西夏王说道:“那日松王子到底没带过兵,中原人最是狡诈还是让扎和也跟去吧。”
西夏王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两眼一眯继续端坐在上。
王爷坐在他下手,见状连忙说:“既然扎和将军愿意陪那日松去,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放心了。还请陛下准许。”
西夏王缓慢的点点头:“都去吧,都将再多拍些人务必把神鸟找到。”
众人都行礼应是,鱼贯而出。
那日松和扎和商量下怎么做就各自安排兵马去了,原来跑了个敌国皇子事可大可小,可现在太子的人缠了进来那日松为表忠心又调了两队人过来,最后两方会合到底是那日松表面的身份高些他的兵马被安排在了后方,一大片点着火把骑马就往峡谷追去。
虽然对外说是引西夏军去峡谷,但到底他们只是为了转移西夏军的注意力好让人人把东西拿到,他们虽然又是商量又是点兵,但到底马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