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见他暂时没有寻死的想法也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真是怕江明阳伤心之下,提着刀冲到边关去,坎几个西夏人回来自杀在他师父坟前。他也有意痘江明阳笑笑,就问他,“什么叫文不文武不武,你不也也那样?”
“说你是个书生吧,一般的书生真没有你这么多动,说你是个武夫吧,也没见到那个武夫一身儒生气质,晃个扇子装贵公子。”
“什么就做装贵公子?我本来就是。要我天天那本书,引经据典的说话,我可受不来。”
江明阳摆出一个十分开心的笑,和以前一样,见牙不见眼的,“所以我看你顺眼啊,除了我师父,你是最顺眼的了。”
“喂,你变脸太快了。”林兆腹诽,他调整了下思路,问,“你仇人是哪位,江大侠竟然立志要当大将军才能报仇雪恨。”
江明阳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他皱着眉毛,“叫嵬名日还是月来着,长着灰色的眼珠,挺有特色的。”
“你连名字都记不住,还报什么仇啊。”
“当时兵荒马乱的,我师父能把我拎走已经是很厉害了,哪能去打听敌军大将的名字?再说就是不知道,我才要去查啊,等我坐到了龙城将军,想查什么查不着。”江明阳豪爽的一笑,自信无比,“林贤弟,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对不对?”
“不,我当然不会陪你发疯。”林兆无比认真的拒绝了他。
俩人自然是结伴进京,林兆只是装了些土产,而江明阳带的家当足足装了两辆大车,因他中了头名解元,官府特意给了他路费和在京中的住宿费,再加上他之前杂七杂八攒的钱,一路也不在委屈自己,租了两辆马车放行李自己却和林兆凑在一起。
林兆对此万分嫌弃,他一个小举人也用不了好马车,自己被颠的够呛,晕晕乎乎的,刚想躺会,又上来一个人和他去挤,气的他差点一脚把江明阳给踹下去。
本来就是五月将近六月的时候,天一天比一天热,特别是马车里,那叫一个闷热。江明阳坐了一会就不和林兆抢地方了,主动到外面坐在车辕上和核桃聊天。留下林兆一个人躺在车里,不一会就被晃的迷迷糊糊。
等他再被晃醒的时候就听见那俩人正肆无忌惮的谈论自己。
“核桃啊,你跟你家大爷多长时间了?”
核桃一边拉着缰绳一边回答他,“有五六年了,大爷到了配小斯的年龄我就跟着他了。”
“他平时都干些什么啊?”
“读书写字和朋友聊天的,也就是这些事了。”
“哦哦,那他平时都和朋友去哪聊天?”
林兆听他越问越不像话,拉开帘子就说到,“江兄,你这是在我身前打听我祖宗八代啊,不错不错,比背后乱嚼舌的小人光明磊落多了。”
江明阳叼了片路上随手拽下来的树叶,看见他出来回过头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呀,你醒了?我们这在这说你在京中怎么过日子呢。”
林兆觉得还是外面凉快点,挤了挤坐到俩人中间,“什么过日子,在姑苏怎么样在京里也怎么样。”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就是多了项供人发牢骚的事。”
江明阳啧啧了两声,“我真想见见,能和你发牢骚还没你刺死的。”
“有机会你还真能见到他。”林兆想起来水霖上回给自己来了封信,被自己烧了后,还没给他回信,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那小孩任性到蛮不讲理的地步,还得供着他,真是为难。
这时前面车上的松子喊他们,“大爷,前面就要到松风镇,咱们要不要在这歇下,明天在继续走。”
林兆看看天色,艳阳高照的,再看看江明阳河核桃,都热得满头是汗,点头应允了。
松风镇是个小镇子,但是临近官道,过的也算富裕。城里开了很多酒家客栈,他们进城随便找了个客栈就下车,小二熟门熟路的结果缰绳迎了几人进去。
江明阳几步就窜到大堂里,一屁股坐下,喊小二先上几碗凉凉的酸梅汤,这时候林兆才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江明阳看他慢悠悠坐下,取笑他,“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自己是个公子哥,几步就到的路,走了那么长时间。”
林兆打开扇子,给自己猛扇风,“江兄,走的越快就越热,我动的慢自然就没你热了,看你这几步道走的,满头大汗。”
松子小饮几个安排完了行李住宿也都过来了,几人喝着酸梅汤总算觉得凉快了点,再也不想赶路了。
江明阳一口把剩下的半碗喝完,恍然大悟,“怪不得给俩月时间上京呢,这时间全耽搁在路上了。”
林兆听了深以为然,这时候热的要命,不要提记忆里那些夏天的设备,就连冰盆都没有,真是能吧人给蒸熟了。
林兆回屋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等把头发擦干天已经要黑了,连忙去敲隔壁江明阳的房门,叫他出去吃晚饭。江明阳头发也没干透,俩人一合计,也不去找什么好吃的了,就在楼下随便叫点,快点吃完好去休息。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零零散散的有些赶路的旅人。二人挑个角落里的桌子叫了几个菜就吃了起来。
他俩正说着京里怎么也得比这凉快,就听见柜台那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俩人定睛一看,一个青衣书生正死死扒着柜台,身后二个小二拽都拽不走。掌柜站在他前面劝他,掌柜的生的就很富贵,他一边拿出个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整张脸像是刚出锅的馒头,“卫大老爷啊,我这肯定没你要找的人,何必每天都要过来讨骂。没准你的方贤弟是个狐狸精呢,来无影去无踪的。青天大老爷作证,他都没在我们这住,怎么能在我们这失踪呢!”
书生当然不接受这个解释,扒着柜台继续和他争论,但是寡不敌众,不一会就被几个小二合力给扔了出去。他也不在进来和掌柜的争执,起身就走了。江明阳看着挺好玩,扔下饭钱就拉着林兆偷偷的跟着他。林兆抗议的说:“这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我们明天要赶路。”
江明阳斜了他一眼,大黑天的眼白都吓人,“你敢说你对狐狸精不感兴趣?那就不要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为9。18默哀
迷糊了一天 幸好明天是中秋节……坑爹的大学还只放一天假!!
前两天编辑和我说 我这篇文可以入V了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明白我的文章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能让人花钱来看 但是我还是想请你们多多支持
本周五入V 当天三更
……我压力好大
☆、42卫遥
林兆顿时无话可说。俩人不远不进的跟着书生,看他左拐右拐进了个民宅,小门小户的应该就是他家了。林兆见里面一盏灯也没有,慎得慌。就把腰上挂着的荷包取下来塞到江明阳手里,“拿着,这是我姑姑给我求的护身符,高僧开过光的。”
江明阳抽抽嘴角,很无奈的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没想到你信这个。”
“我是不信,可是我姑姑妹妹信,她们总是往我身上挂护身符。拿在手里总比没有强。”
俩人又站了一会,发现书生还没有点灯,对视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围墙也就比人高出一头来,俩人找了个好上点的地翻了过去。他俩借着月光一看,院子里空无一物,只在角落里摆了个磨盘,被冷冷的月光一照,万分的诡异。林兆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底窜到头顶,把江明阳往院子正中央一拉,“小心,别从什么角落里面出来个怪物。”
许是书生听到院子里有响声,屋门动了几下,可惜现在林江二人都在正中间,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就这样傻傻的的看着书生开了门。
书生解开了头发,随手捧着一本书,见到他俩到没多大恐慌,“你们是谁,是来找方贤弟的吗?”
江明阳飞快的接了一句,“正是,现在他人在哪?”
书生很懊恼,把书往怀里一抱,蹲在地下想了好一会,“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江明阳上前一步,厉声问道:“说还是不说,你要是说了我们俩找到他他还能免了一死,要是让别人找到了,恐怕得生生剥下一层皮来。”
书生抱住脑袋使劲摇晃,半响才弱弱的吐出了一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明阳还要上去逼迫他,林兆抓住他的袖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在欺负他了,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江明阳不理他,接着上前一步,只有一臂之隔就能碰到那个书生,他缓缓蹲下身,在书生耳朵顶上说,“你确定?”
书生一直在微微的抖着,江明阳确定他问那三个字时抖的更厉害了,正要再接再厉的问下去,书生却抬起来头,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江明阳,“不对,你和清文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你们口音不一样。”
江明阳哈哈大笑,顺手把书生也给拉了起来,“你倒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会被客栈老板扔出来。”
书生苦笑道,“力不如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们来找我什么事,进屋坐坐吧。”
林兆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屋,发现里面也简陋的可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窗户大开的,估计刚才书生就是坐在床上借着月光读书的。书生整理了下床铺,电气了桌上的一盏油灯,不好意思说,“我这里太简略了,你们俩人随便坐吧。”
一灯如豆,火也不旺,屋里顶多有了点暖意,倒还是月光更亮些。
江明阳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到了床边,四处打量了下,“看你这样,一定也是学子了。会试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悠闲的读书,不去赶考?”
“我这家徒四壁的,就算卖了房子也凑不起路费。”书生企图把窗户打的在大一点,好让屋子里更亮堂。
林兆四处观察了下,这屋子虽然简破,但是墙上的颜色不均匀,明显是长年挂了什么最近被拿下去了。他开口问道:“方清文,就是你要找的人吧。为什么客栈掌柜说他是狐狸精。”
书生激动的站起来,看起来要不是平日天天读圣贤书,没准就会和林兆动起手来,“清文才不是什么狐狸精,他不明不白的在那家客栈失踪了,我是报官也好,去找掌柜的理论也好,都问不出他去了哪里。”之后他就一直重复着“清文不是狐狸精”这句话,直到江明阳受不了了,打断了他,“我们当然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狐狸精,鬼神一说都是骗人的。”
林兆在一旁摸摸鼻子,从他的经历来看自然是相信有狐狸精的,可是书生家的这只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我们二人擅自来打扰兄台,是我们的不对。还未问兄台贵姓”
“小生姓卫,名遥,字柏青。不算是打扰的,当日清文也是同你们那般突然出现,我还真以为他回来了呢。”
这书生真够善良的,林兆抽抽嘴角,继续问他:“清文,就是那位失踪的人了吧,你说他的口音和我们不同,是怎么听出来的。”
“你们三说的虽然都是官话,但是清文最后一个字总是喜欢往下压,你俩的声音总是软软的,看的出来是南方来的。”
江明阳插嘴,拍手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个。我们俩其实只是好奇狐狸精,你可以和我俩说说,咱们三一块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强。”
林兆扶额,这个也太直接了吧,就算这书生呆呆傻傻的,也不会同两个陌生说自己的吧。
哪知出乎他想象,卫遥思虑了一会真的开口说话了:“我总是白天出去摆摊然后天黑了借着月光读读书的,那天清文也和你们一样,不知道怎么进来了,我听到响动出门就看见他趴在地上。本来是想报官的,但三更半夜的也去不了,我怕他死在我这,就给拖回屋子里让他躺着了。”
卫遥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往后坐了坐,“然后他就醒了,让我帮他把背上的箭头□,我这黑漆漆的他还穿了件黑衣服,真的看不出来他有流血。之后折腾到第二天天亮才弄好。他和我说他是从北边来的商人,误入了山林被猎人射伤,然后看到个镇子就进来了。我家离城门进,还很寒酸,他以为没人住就想在这休息一会。”
江明阳不屑的努努嘴,“这么扯也就你信。”
卫遥苦笑了下,低着头看着脚下,月光照下来被外面的叶子挡住了些,进到屋子的参差斑驳,“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信了,凑了钱给他买了药,还卖了父亲留下的字画。他的伤好的也快,也渐渐和邻里熟悉起来。有一天他和我说要去贵福客栈,然后就在也没回来了。我去问客栈掌柜的,他们却说清文是狐狸精,突然就消失了。”
“为什么掌柜的说方清文是狐狸精,就凭他突然消失?”林兆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说有妖怪或大侠来了,而不是断定的说狐狸精。
“我们这边上的深山里有过狐狸精的传闻,掌柜的说清文正在和他说话,就是转了一个身,人就不见了。当时客栈里的人我都问了,路边的相亲我也问了,谁都不知道清文去了哪。”
“就凭这个就说他是狐狸精!”林兆咋舌,狐狸精据说都挺聪明的,估计干不出这样明目张胆显露身份的事。
书生皱眉,“我也是这么说的,没准清文是个武林高手呢。可是掌柜的说清文的眼珠灰溜溜的吓人,一看就不是人的眼睛。所以就觉得他是狐狸精了。”
“灰色的眼珠。”林兆总觉得在哪听到过,他一望向江明阳,暗叫声不好。江明阳他死死的盯着卫遥,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准备随时扑上去。
林兆连忙靠近他,一把给江明阳按住了,笑着问书生,“怎么突然变成灰色的眼睛了。”
“清文的眼睛不是灰色的,只是颜色要比常人偏白一些,我猜是那天灯光太烈他又比较激动,才看起来比较像灰色。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还真没在白天好好看过他的眼珠长什么样。”卫遥努力回想着,他白天总是外出,偶尔回来也不太敢看方清文那张脸,哪能仔细观察他的眼睛颜色。
“一般人的眼睛不是灰色的,你既然注意到了,就没有怀疑到他是外族人。”林兆问他,这个书生只是看的呆,但是却不傻,观察入微是个很仔细的人,
“哪能啊,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