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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没有在意,可是直到人渐渐地从安尚衡大婚的悲伤中走出时,她才发现,有些事情变了,而且是剧变。
她被冷落了,彻彻底底地被冷落。
凤印成了虚无的存在,后宫的大权竟然落在了安珍淑的手上。
怎么可能?她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不是么?
未央宫一下子安静得如冷宫,后宫都在传言,皇后把皇上惹怒了。
若不是察觉到异常,若不是小草天天在耳边唠叨着,艾芊芊估计永远还沉浸着无所谓,无幸福的忧郁世界里。
“皇后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小草急了,刚刚一出未央宫就听到元宵的张罗由安贵妃负责。
这个由此以来都是皇后的分内之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贵妃来理了?
新年那一天,未央宫清冷,皇上是陪着安贵妃守岁的,如今又……
皇后被冷落了,而且跟以前的冷落不同,这一次皇上似乎不念半点的旧情。
艾芊芊渐渐回神,看向焦急的小草,“本宫知道了。”
司马杰昊那天所说的,不是玩笑话,是真的。
“皇后娘娘,那您不……着急么,安贵妃她……”
艾芊芊站了起来,“帮本宫更衣,传安贵妃来未央宫一趟。”
见艾芊芊终于有了精神,小草也有了希望,应得特大声,“是。”
只是待艾芊芊更完衣,梳好妆,去玉华宫传旨的宫人回来却带回这么一句话,“皇后娘娘,安贵妃说她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过来未央宫,皇后娘娘若有急事……”
艾芊芊的脸渐渐地冷了下来。
“可以去玉华宫找她,她……她会抽空见……您。”宫人困难地将原话传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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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玉华宫找她,她……她会抽空见……您。”宫人困难地将原话传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是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抽空?
她一个贵妃竟然用抽空这个词?
好,那就“抽空吧”。
艾芊芊脸色不怎么好的开口,“摆驾玉华宫。”
玉华宫
安珍淑心情极好的抚着琴,而琴曲刚好就是问珍容要来的‘凤惜’。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首曲的原创作者是安尚衡,她亲爱的哥哥。
未央宫这些日子一直很低调,这很符合之前的风格,但是……
皇上变了。
那一日,司马杰昊告知安珍淑,皇后身体不适,以后由她代掌后宫,这消息让她数日都兴奋地睡不着觉。
艾芊芊是怎么将司马杰昊惹怒的她不管,她开心,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但是,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
她轻轻地弹抚着琴曲,一遍又一遍。
她要做皇后,她要艾芊芊不能好过。
哥哥大婚,不再记得她,甚至将心中的‘她’变成了别的女子,艾芊芊,心还不会死么?
越想,她越觉得心情很好。
“皇后娘娘驾到。”宫人高喊的声音盖过了她的琴音。
但……安珍淑依旧坐在琴旁,没有起身迎驾的意思。
从司马杰昊将掌管后宫的权利交给她那一刻开始,她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幕。
艾芊芊,终于肯从未央宫出来露脸了么。
琴音入耳,熟悉得让艾芊芊顿住脚步,紧皱起眉头,人在殿门处,可是安珍淑却没有来迎驾。
杵在殿门处,她不再往前走半步,看着离殿门有一些距离的安珍淑。
她似乎是极度入迷的抚着曲,连半个眼神也不曾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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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极度入迷的抚着曲,连半个眼神也不曾抬来。
艾芊芊耐心地等在殿门处,听着安珍淑熟悉的抚着这首凤惜。
什么时候,独属她一人的曲子,也被这样的传弹……
一曲毕,安珍淑才淡定地站起。
连演戏都懒得演,她看着艾芊芊,“皇后娘娘今日怎么肯出未央宫了?身子好些了没?”
艾芊芊迈过门槛,直视着安珍淑,“本宫身体无恙。”
听着她这话,安珍淑故作诧异,“哦,这样啊,可是皇上不是说你身体抱恙么,连六宫也管不了了呢。”
“……”艾芊芊皱眉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安珍淑笑得得意,“咦,原来你不知道么?皇上体恤你的身子,现已将六宫交给本宫管了。”
她用的是本宫而非臣妾了。
用意如此明显,安珍淑挑衅地望着艾芊芊,“原来皇后竟然不知道这事么?”
“……”司马杰昊什么意思,竟将六宫之权交给了安珍淑?
沉默地看着安珍淑,艾芊芊平静而无纹。
安珍淑嘴角继续扬着,“皇后娘娘……你似乎被冷落了呢。”她就是要踩着艾芊芊,这次她相信,司马杰昊是不是再争着艾芊芊的。
这后宫,没有了皇上的庇护,什么都是假的。
“我们走。”艾芊芊转身,她倒要问问司马杰昊是什么意思了。
她堂堂一个中宫活着,住在未央宫里,可是,她手中的权利却给了别人?而且还没有告知她一声。
抱病?
就因为她不出未央宫,就因为这些日子她难过得不想见人,所以就给了抱病这样一个借口,顺带地将她的权利给予了安珍淑?
“姐姐。”安珍淑一声姐姐叫得很是讽刺,“这首凤惜好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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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安珍淑一声姐姐叫得很是讽刺,“这首凤惜好听吧?”
艾芊芊手缓缓地握起拳,然后慢慢地松开,转身笑看着安珍淑,“你知道这首曲子是谁作的么?”
凤惜珍容是从未央宫偷学的,安珍淑会知,那么只有珍容透露的。
可是……
珍容以什么样的借口告诉安珍淑知道的呢?
她倒想听听看了。
安珍淑微愣,“谁?”
“安——公——子。”艾芊芊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平静地看着安珍淑。
“不可能。”安珍淑不相信,“这首曲子明明是珍容……”
“这首曲子的曲谱是本宫放在未央宫里珍藏的。”她看着安珍淑,“明白吗?”
珍容想做个两边都好的墙头草,却不曾想过有一日,艾芊芊会反抗的。
听到她的话,安珍淑愣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是吗?皇后娘娘是不是记错了,这首曲子是我哥哥送给他心爱的……女子……。”
安珍淑俯上前,在她的耳边低语,“珍容的。”
果然……是安珍淑动了手脚。
果然,那一日卡通鱼的图案不是巧合。
艾芊芊眼睛眯了眯,她不曾想过安珍淑会这样做,那是她的哥哥,感情很要好的哥哥不是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怕有一日会害了安尚衡
她看着安珍淑,“安贵妃,你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安珍淑笑得得意,“本宫从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倒是皇后娘娘你……会怎么做呢?”安珍淑很有信心地看着她,她是不可能将这样的事去向安尚衡求证的。
何况她没有这样的机会求证。
而且她更不可能拿这首曲子去对司马杰昊说什么,她喜欢哥哥不是么?她有多狠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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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更不可能拿这首曲子去对司马杰昊说什么,她喜欢哥哥不是么?她有多狠心的呢?
不过就算说了,安珍淑也有了万全之策。
这一局游戏,艾芊芊,你输定了。
而代价是——入冷宫。
艾芊芊眯着眼望着她,看到她得意的笑,终究开口,“你……想本宫怎么做呢?”
她又希望自己能怎么做呢?
安珍淑微笑以对,“本宫也不晓得呢,倒是挺期待的。”
艾芊芊离去,安珍淑的笑才敛下,不得不承认,艾芊芊刚才的那番话,让她对珍容起了怀疑之心。
果然,珍容只是做着一个墙头草的角色么,又或者想渔翁得利?
看着玉华宫的宫门方向,她冷哼出声。
一切先放着,扳倒了艾芊芊再说。
从玉华宫出来,艾芊芊朝御书房而去,她想问问司马杰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可是……
似乎早料到了她会来似的,小和子挡在御书房门口,“皇后娘娘,皇上他在忙,您先请回。”
艾芊芊看着小和子,神色有些冷,“本宫有事要见皇上。”
小和子缩了缩肩,可是还是很不怕死地说道,“皇上……他,他在忙啊。”
他的祖宗喂,皇上每天都会给他下一道旨意,若是皇后来了,绝不让她入御书房。
这旨意一直下了……他得数数有几天,十,还是十一天来着?
趁着小和子发愣,艾芊芊将他推开,“让开。”
司马杰昊早已听到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可是……
当艾芊芊进入御书房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司马杰昊认真办公的样子,连个眼都不抬一下。
她的到来,于他来说,似乎是不存在的。
她就不信,他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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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信,他这么认真。
好,他不说话,不抬眼是吧,那她说,她抬眼成不成?
“皇上,为什么六宫的管理交给了安贵妃?”直白,不带半点的迂回的话从艾芊芊的嘴里说出。
带有质问的语气成份在里头,显得不尊不重。
只是司马杰昊却仿佛没有听到般,继续看着眼前的奏折,还挺认真地用朱笔落下字眼。
对于艾芊芊,他眼里似乎压根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司马杰昊……”
“皇后,直呼朕的名讳,你可知是大不敬?”凉凉的话语从司马杰昊的嘴里说出,垂下的眼皮终于被掀起,只是陌生的眼神却让艾芊芊微微愣住。
才十来天不见,他又变了。
身上的底气似乎多了不少,越来越像一直真正的帝王,执掌天下所有人生死的帝王。
是了,现在是年后了,他手中的皇权,怕是明正言顺的收回了不少了吧。
有了皇子,打仗又有了功绩,年龄也二十有一了,似乎一切都水道渠成,不是么?
所有人都在朝前着走,只有她原地踏步罢了,不,不是原地踏步,是退步。
他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不再有任何的情绪,也不再有任何的特别。
只是看着他,一个帝王看着一个皇后。
只是如此而已。
艾芊芊愣住,可是依旧倔强地望着他,“我以前也是这样叫的。”
“以前是以前,而现在是……现在。”司马杰昊的脸依旧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无情。
“朕不希望朕的皇后如此的不懂礼仪。”他再次看她一眼,然后不再理她。
艾芊芊差点没被气晕了,“你什么意思?”
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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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脸不认人了?
司马杰昊皱起了眉,“朕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之人,看来,朕是看错人了。下去吧,朕还要审批奏折,以后不要再到御书房来了。”
他……竟然敢赶她?
艾芊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当他的话全是放P;“这样算什么?”
“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是么?”司马杰昊只觉得有些烦燥,但还是掩饰得很好。
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既然你喜欢呆在未央宫不出来,那么后宫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不理,而乱了吧。关于安贵妃代掌后宫之事,朕已经决定了,你……可以继续养你的病了。”
“我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她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司马杰昊凝望着她,“心病。”
“……”一时间,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艾芊芊良久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然后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鸟尽弓藏,是吗?”
这鸟都还没尽呢,她这把弓却是要被抛弃了?是吗?
他皱了皱眉,不再多说什么。
他给过她无数次机会,可是,她没有一次在乎。
他是皇帝,他是大周朝的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需要如此的去折低自己的身份?
既然她不在乎,那么他不再给予就是了。
反正,他给的东西,这后宫里的女人个个都稀罕得紧不是么?
鸟尽弓藏,算是吧。
以前他只是想着皇后不能让安家的人坐了,那么唯有选艾家的人。
如今,位置她坐着,而至于后宫的权力,他说了算。
从出征前,他就已经知道,成败不止决定着他的面子,还有他为帝的命运。
失去的皇权,一点一点的收回。
前朝之路,他走得艰辛,他不想回到后宫还要如此地受她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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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之路,他走得艰辛,他不想回到后宫还要如此地受她冷眼。
他是皇帝。
是他决定别人的命运,决定别人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她左右他的喜怒哀乐。
从现在起,他要她明白这一点。
见他不语,艾芊芊继续质问,“是吗?”
他直视着她带疑惑的眼,缓缓地开口,“你不是不在乎么?”
要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住她的口,无非是最聪明的行为。
“……”她无语着沉默。
他这么说,那就是鸟尽弓藏吧。
曾经她以为安珍淑的下场会随安家的没落而凄惨。
但是,她却不曾想过,她会比安珍淑的下场还不如。
毕竟,现在的安尚衡成了驸马,安家如日中天,安珍淑比她好过不知几万倍。
真的是好好笑。
她以为她可以在中间无恙,原来,他们个个都恨不得她有凄惨的下场。
她不在乎?现在他说她不在乎?
把她心爱的男人,把她的寄托给毁掉,让她亲眼看着安尚衡取别人的女人,然后将她给予冷落,剥去皇后的权力,受安珍淑的欺压……
他说她不在乎?
她艾芊芊就这么的犯贱?把自己一步一步地逼进绝路?
司马杰昊啊司马杰昊,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演驿得可真好。
女人于你来说,永远只是工具,要么是政治上的工具,要么是身体上的。
如果两者都没有,那么就像她这样么,冷落……
转身,她连多说一句话都学得是在自打巴掌。所以沉默吧。
沉默吧。
相爱的不能在一起,忘记了,娶了别人。
说是喜欢自己的,却是一点点的把自己逼进绝路。
她闭了闭眼,也许当初她该想想别的选择的。
是她太天真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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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天真了。
看着她转身,司马杰昊抿了抿嘴,终究一声不吭。
他对自己说过,不会再被别人左右自己。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只是他说了算!!
回到未央宫,艾芊芊却没有想到太后在那已等候多时。
这个曾经以艾家几百条人命逼着她入宫的女人,此时坐在那里,尊贵无比。
她的儿子成帝了,不用再受那些大臣的气了,她的腰杆挺得也更直了吧。
“儿臣给母后请安。”缓缓地屈膝,艾芊芊声音带有点压抑。
太后其实是真的挺喜欢艾芊芊的,虽然艾芊芊入宫是她亲自‘逼’进来的,但她个人对于艾芊芊的确喜欢的。
“芊芊啊。”她语重心长地唤了一声。
艾芊芊站好,“是,母后。”
“你身体好些了吗?”太后关问道。
艾芊芊微愣,嘴角露点出一抹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