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冬雪顿住，“后宫生疏，你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见她这么坚持，艾芊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披着湿发，就这么的走出了新秀宫。
其实按理新秀宫平时是早早上了门锁的，但是，这会灯笼都挂上了，门却还开着。
她看了看打开的宫门，奇怪地问着冬雪，“为什么这会还开着宫门？”
“小姐，你忘啦，今夜是怜美人的承恩之夜。”冬雪提醒。
哦，原来是这样啊，艾芊芊没什么兴趣地嗯了一声，然后便走出了新秀宫。
对于后宫来说，新秀宫只是一个美女储备所。
这个储备所可以形容为一只熔炉，送到这里的美女经过嬷嬷们的打造，然后再挖以她们的长处以全新的美女送交上面。
当然，那个上面也不止皇帝一人，也有的会被指婚给某个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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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个上面也不止皇帝一人，也有的会被指婚给某个王公贵族。
其实她十分的清楚，这支官员女眷选秀队，最后每一个人的结果都不会差，起码这在那些平民选秀队的眼里看来是这样。
平民选秀队选不上的，也不可能出宫，只会沦为宫女。
而她们这一支队，最差最差也是嫁给某个官员为妻，所谓门当户对……
同人不同命，大致就是这样吧。
艾芊芊踱着步，宫庭小路弯曲通向不知何处。
她漫无目的走着，冬雪也是不吭声地跟着。
路的两边栽种着树木和奇珍花草，不过在夜晚看来，就只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艾芊芊顿住脚步，看着一直不吭声的冬雪，“我们走了多久了？”
冬雪也没算，不大肯定地回答，“两刻钟左右吧。”
“那挺远了，我们往回走。”她可不想一回没有脚力回新秀宫。
“站住。”突来的一道喝声让艾芊芊止住了脚步。
她眉头皱起，这熟悉的声音让她立马就想走人，但……
“奴婢给皇上请安。”
冬雪在看到圣颜的刹那，惶恐跪下。
艾芊芊嘴角抽了抽，这时他不是应该去承欢某个美人么，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杰昊从阴暗中走出，烛火下的他脸色有些疲惫。
看都没看跪在地下的婢女，他只是望着那个背对着他，仪容尽无的女子。
说是仪容尽无，其实也就不过是人家披头散发。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充满质疑的话让人备感不舒服。
艾芊芊真的不想跟这个色皇帝有什么瓜葛，她一直很想自己在此次选秀中透明，但丫丫的，为什么就透明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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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芊芊真的不想跟这个色皇帝有什么瓜葛，她一直很想自己在此次选秀中透明，但丫丫的，为什么就透明不起来呢？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艾芊芊想都没有想，拔腿就跑，她丫丫的，她不能惹他，躲他总行了吧？
司马杰昊却是没有追去，眼睛却是瞥向地上跪着的婢女，“起来。”
冬雪惶恐的站起，小姐为什么跑这么快啊，扔她一个小婢女面对圣颜，她好怕啊啊。
司马杰昊眼神有些冷，看着冬雪，“你是哪宫的婢女？”
小和子在后面提着灯笼，上前低声提醒，“皇上，她应该是此次选秀陪同进来的侍女。”
司马杰昊盯着冬雪，“刚才那个是你家小姐？”
他倒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新秀宫的秀女也可以在晚上出来走动了，还披头散发。
估计那女子也知道自己行为不端，所以拔腿就跑，可是，她是不是忘了，她留下了一个侍女在地上跪着呢？
“回……回皇上，是……是的。”冬雪说话都打颤，皇上的声音怎么这么冷啊，好吓人。
“皇上，怜美人应该准备好了。”司马杰昊的心情不好，为免别的无辜生命遭罚，小和子适时的开口提醒。
听着他多嘴的话，司马杰昊给他一道冷眼。
“你家小姐是谁？”他有些追根究底。
冬雪咬唇，说还是不说？
说了，小姐会不会被处罚，不说，又会不会牵扯到别人？
纠结着的冬雪一时间沉默，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
司马杰昊却是没有半点耐心，“说。”
他今天心情的确很不好，平时对宫人并不会如此暴燥。
冬于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回皇上，是……是艾将军之女艾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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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于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回皇上，是……是艾将军之女艾芊芊。”
艾芊芊？司马杰晨眼睛眯了眯，她倒真的是大胆了，他都叫她站住了，竟敢还拔腿就跑。
哼！
“起来，今晚你侍寝。”
“……”
“……”
小和子，冬雪同时石化。
皇上发什么抽？
司马杰昊脸色难看地睨向石化的小和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叫人帮她准备？”
小和子回神，皇上今天看来气得不轻啊，连神智都气得有些不清了，“那……那怜美人怎么办？”
“是不是连朕宠幸谁，你也要管？”司马杰昊冷喝。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准备。”小和子聪明的闭嘴，圣颜大怒，他说什么就什么吧。
冬雪也在他的冷喝声中回神，她垂头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笑，这掉下来的好事竟然让她给遇上了。
见她还愣着，小和子赶紧催促，“别愣着啊，赶紧去准备一下。”
直到小和子领着冬雪退下，司马杰昊才平了平怒气。
他很少这样，但今天实在是生气得很。
因为安之卿，因为司马杰炫，因为艾芊芊……
艾芊芊一路狂奔回新秀宫，到达后喘着粗气歇息，她顺了顺气才说，“冬雪，那色皇上没看到我的脸吧？”
真是，夜路真的不能随便乱走，遇不着鬼，也会遇着比鬼还讨厌的人。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她缓缓回头，左看右看，然后懵了。
夜色下哪里有冬雪的身影，她这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敢情自己是一路摸黑狂奔回来的？
“冬雪，冬雪。”她张口叫道，夜色下无人回应她的叫唤。
糟糕，不会是给那个色皇上给逮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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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不会是给那个色皇上给逮着了吧？
会不会被处罚？
要不要再回去找找？
艾芊芊纠结着，两道秀眉蹙起，好吧，不能丢下冬雪不管，最多大不了就是给那个色皇上行礼，只要忍住冲动别惹他就行了。
做好心理准备，艾芊芊迈脚步准备再出一次新秀宫，身后却是传来唤声，“芊芊。”
艾芊芊嘴角抽了抽，然后淡定地转身，“珍淑，你还没睡啊？”
安珍淑衣着整齐地向她走来，看到她仪容不整时，微微皱了皱，却是没有说什么，叹气，“我睡不着。”
“……呃。”
“芊芊，那个怜美人今夜过去，肯定又会再升一级。”
“……”我不关心这个啊，她升几级，我都不关心啊啊，我现在只关心冬雪那丫头到底哪去了，怎么会走丢了呢？
安珍淑一脸不安，“芊芊，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
艾芊芊心急如焚，可是这会还要忍着，耐心地劝慰安珍淑，“你这么可爱又漂亮，皇上怎么会不喜欢，除非他有眼无珠。”
安珍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真直率，怪不得哥哥喜欢你。”
一说起安尚衡，艾芊芊便也有些郁闷了。
隔着宫墙，都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
她惆怅的模样让安珍淑放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宫的，此次选秀一定不会选上你。”为了哥，也为了自己。
艾芊芊不能留在宫中。
入宫前，安之卿已交待过安珍淑，此次后位最大的敌人是艾芊芊，其他秀女不足为惧，顶多也就封妃而已。
只是安珍淑没有想到艾芊芊就是安尚衡喜欢的芊芊，所有的争斗计划在艾芊芊诚实以告之后而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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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安珍淑没有想到艾芊芊就是安尚衡喜欢的芊芊，所有的争斗计划在艾芊芊诚实以告之后而弃之。
“那你想到办法了？”艾芊芊来了精神，其实她有想过很多主意，比如吃坏肚子啦，又或是发烧啦，又或是其他的身体不舒服啦，可是，都没用的，这招对官员女眷选秀是没有用的。
“嗯。”安珍淑正想详细地说时，却见宫外走来一拨人。
近看，才发现，竟是去而复返的秦怜淑原封不动的回来了。
艾芊芊与安珍淑都愣住，她不是去侍寝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怜淑一脸郁闷加纠结，待看到艾芊芊和安珍淑二人后，她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地点头打了声招呼便走进新秀宫门。
“你不是去侍寝么？”安珍淑没忍住问了出口。
秦怜淑好看的脸容听到安珍淑的问话一下子变得难看，沉默不答。
没有比这事更丢人的了。
明明都已经准备好，躺在龙床等着皇上了，可是，最后竟然被告知今夜侍寝换人了，而她，被原封送回新秀宫。
她的晋升之梦一下子被敲醒，好在，皇上并没有说，封为怜美人一事不算数。
塞了一锭银子才从太监口中打听道，破坏她好事的竟是一个婢女。
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回了新秀宫，以后再作打算。
见秦怜淑久久沉默，安珍淑不耐烦了，“喂，问你话呢。”
秦怜淑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安丞相之女，未来皇后人选，也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人。
像自己这样的秀女，争的只是入选，好运的封个‘美人’然后开始慢慢爬，不好运的，就只能被分配为宫女。
只是，平民入选的秀女，又有几个爬得高位置的呢，最终不也是依靠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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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民入选的秀女，又有几个爬得高位置的呢，最终不也是依靠权贵。
她看着安珍淑，她不喜欢安珍淑，但现在不能得罪。
低头垂眼，她语露无奈，“皇上传了别人侍寝了。”而至于那个别人……
“换人了？”艾芊芊也觉得好诧异，这陪睡还能说换就换的？囧？
“嗯，两位姐姐容妹妹先行回房。”秦怜淑一说这话，安珍淑便暴跳了，“你说谁姐姐呢，我才十七好不好？”
她有被人叫姐姐这么老吗？
秦怜淑咬了咬下唇，“怜淑十六。”
“你……”安珍淑被气得够呛，却被艾芊芊拉住，“好了，怜美人现在是美人，按理当是我们给她行礼的。”
安珍淑冷哼，“不就是一个最小的美人么？”
秦怜淑朝艾芊芊投以感激一瞥，然后转身离开。
袖下的手却是一直一直都握着拳。
“珍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说着艾芊芊也不再废话，直接去找人。
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按理冬雪也该回来了啊，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皇宫就是最容易出意外的人。
才出新秀宫的门呢，就听到刚才送秦怜淑回来的两个太监的对话，“皇上这几天心情是真的不好，你说，好好的一个怜美人多漂亮，这都在龙床上等着了，偏偏选那个姿色般般的婢女。”
“这叫各有所爱，皇上美人见得多了，偶尔换个口味也很正常。”
“听说那个婢女还是新秀宫的某个秀女的侍女。”
“嗯。”
“那这一夜过去，可是侍女大过小姐了。”
“……”听到这雷人对话，艾芊芊冲上前，“你们说的那个婢女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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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雷人对话，艾芊芊冲上前，“你们说的那个婢女是谁家的？”
她的天啊，不会真这么巧，冬雪就被那个色皇帝给带上龙床了吧？
拜托，做人不能随便到如此程度的吧？
两个太监被突然冲上的艾芊芊吓了一跳，尤其她还披头散发，在夜里看起来就更加的吓人。
艾芊芊才不管他们吓不吓的，噼哩啪啦就问，“那个婢女是不是叫冬雪？”
太监懵了，一时间都没有回答她。
“我问你是不是？”艾芊芊吼道。
“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其中一个太监先回了回神，回应道。
艾芊芊睁大眼睛瞪着他们，“废话什么，我问你到底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另一个太监更拽。
艾芊芊火了，这时候也不管什么，上前就是粗鲁地把太监领子一拉，“说不说？”他丫的，她都快急死了，他们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磨磨蹭蹭。
太监也被她的粗鲁吓倒了，可是，哪能说吓就被吓成功的？
于是这嘴巴是更加紧严，“你还懂不懂宫中规距了？”
艾芊芊伸手就敲这个不合作的太监一个爆粟，“本小姐让你废话再这么多。”
她瞪眼看向另外一个，“说不说？”
太监也来气了，指着她骂，“大胆宫女，半夜私出宫殿已是死罪，竟还敢乱伤宫人。”
艾芊芊耐心是真的被磨得差不多了，这皇宫的太监都是这么罗嗦又嚣张的么？
“伤人？”艾芊芊眼里露出讽意。她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干。
“赶紧松手，放开顺德。”指着她，另一太监嚷嚷。
艾芊芊偏就不放手了，“你们只要告诉我，被召去侍寝的婢女是不是叫冬雪，我便放了她。”
今夜过去，有些东西就会不一样了1
艾芊芊偏就不放手了，“你们只要告诉我，被召去侍寝的婢女是不是叫冬雪，我便放了她。”
“诶，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也想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么？”
“……”去他的枝头做凤凰，她才不稀罕。
提着太监衣领的手又紧了紧，“到底说不说？”
“姑奶奶，我们又不知道，你这样盘问着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啊。”领子被提着，呼吸都不顺畅，太监终于识相的开口。
黑线从艾芊芊的额际冒出，“你早这样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松开他，她又问，“侍寝的人被召去哪了？”无论是不是冬雪，她都得去验证一下，若真的是冬雪……
那岂不是自己害了她？
“含元殿。”这下太监很爽快地告知了。
从新秀宫到含元殿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艾芊芊是一路摸黑狂奔而去，终点是到了，不过因为路上多了点曲折，她赶到时，时间上已经是过去半个多时辰。
含元殿灯火通明，这里每逢有妃子侍寝便是灯火全亮，直到将侍完寝的妃子送回原寝宫。
这个规距也是司马杰昊立下的。
众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妃子在他的身边过夜。
艾芊芊喘息了一下，然后看着含元殿闯开的殿门，她想也没多想便朝前奔去。
“站住。”守宫门的太监唤住突然上前来的她。
艾芊芊正视他们，深吸一口气，不再强来，语气变缓，“请问刚刚侍寝的婢女是不是叫冬雪？”
太监望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你哪个宫殿的，不知道宫中有规距，这时候没有圣旨召唤是不能来含元殿的？”
艾芊芊深吸一口气，保持着礼貌，“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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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