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后养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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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养成史-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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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靠着靠枕歪在床上,听坐在床边的观雪读今日接到的信报。
观雪拿起一封负责情报的傅槐转来的信报开始读。
这封信报是傅予琛留在汴京的谋士苏水音发过来的,其中一段谈到了前日琦玉殿董贵妃派了亲信太监英亮出宫去见祖兄董存富,第二天夜里便有刺客闯入被封闭的坤宁宫,试图刺杀舒皇后。
傅予琛静静听着,白皙的脸瘦得只剩下一窄条,幽深的凤眼微微眯着,因为睫毛太长,再加上眼尾上挑,他的丹凤眼简直像是用炭笔细细描画上去的,精致得难以言传,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想着心事。
他的确是在想心事。
如果是昔日的傅予琛,得到这个情报,一定会命人好好惩戒一下胆敢擅自行动的前盟友董贵妃和董尚书。
可是如今的傅予琛因为缠绵病榻,明白自己命不久矣,所想的唯有两件事——一是同塔克克方签下协定,重新划分两国边界,确定以阿尔萨河为塔克克同大梁的边界,为大梁开疆扩土;二是正式立下遗嘱,确定能在死后和徐灿灿百年相守。
观雪念完这封信报,眼睛看向傅予琛,等待着他的批示。
傅予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观雪眼尖,见到傅予琛手中的白丝帕上染色了一团粉红色的血。
观雪见状,心里一阵剧痛,鼻子酸溜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强笑着转移话题:“王爷,这些帕子都是王妃为您做的吧?”王爷先前所用的帕子都很素净,只是简单锁了边,从不绣些花花草草之类的。如今王爷所用的帕子都是在一角绣了一丛小小的兰草,针脚大小不一,除了王妃,还没有谁的针线会这么糟糕。
傅予琛听到“王妃”这个词,不由怔住了,正要把帕子扔进床头边火盆的手滞住了——这是徐灿灿亲自为他做的帕子,如今沾上的却都是他吐出来的血……
怔忡了片刻,傅予琛把手中团成一团的帕子扔进了火盆里。火盆里炭火很旺,丝帕一扔进去便燃烧了起来,发出类似头发烧焦发出的奇怪味道。
陈素和卓杉联袂来见傅予琛。
他们进了大帐,手都背在后面,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于由卓杉抱拳行礼:“标下给王爷请安!”
傅予琛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等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陈素看了卓杉一眼,手伸到了前面,手里握着一个油纸包。他把油纸包当着傅予琛的面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一个血乎淋拉的玩意儿。
傅予琛不看这个沾血的馒头,就看陈素,等待着陈素的解释。
陈素磕磕巴巴道:“禀王爷,标……标下老家……有……有一个说法……得了痨……痨病……就吃……吃蘸了新鲜人血的馒头……一……一定药到病除!”傅帅一直吐血,不是痨病是什么?赶紧吃了人血馒头,快快生龙活虎带着他们打仗吧!
见傅予琛秀致的眉皱了起来,他马上不结巴了,清清楚楚道:“王爷,血保证是新鲜的,是标下和卓杉一起……一起宰的塔克克哨兵!”
傅予琛闭上眼睛,一阵无语。
睁开眼睛后,他低声喝道:“滚出去!”
陈素怕他怕成习惯了,当即捧着人血馒头屁滚尿流滚了出去。
卓杉正摆出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却不曾想大帅并没有忘了他,一声“你为何不滚”击破了他的幻想,只得也灰溜溜蹿了。
听说王爷醒了过来,梁庆贺忙带着薛英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傅予琛,踌躇了好一会儿,方道:“王爷,咱们和塔克克的谈判快要出结果了。”
傅予琛眼睛看向他,等他接着说下去。
看着病娇美男王爷,再想想彪悍的圆月公主,梁庆贺觉得自己很难开口,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王爷,圆月公主声称,只要您娶了她,那阿尔萨河以东的领土就当做她的嫁妆,还说塔克克新王多吉也同意了!”
傅予琛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蹙眉道:“开什么玩笑!”
梁庆贺凝视着他,道:“王爷,这不是开玩笑,圆月公主带来了多吉盖了印玺的亲笔信!”
“我已经成亲了!”傅予琛脸上一阵厌恶,“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他说句话肺部都难受,很不想再纠缠这件事。
梁庆贺却有些不依不饶。虽然不知道圆月公主看中了傅帅什么,可是作为一个大梁人,他不想放弃这个能为大梁开土扩疆的大好机会。
他走近傅予琛,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王爷,圆月公主说她愿意做妾。”
梁庆贺看着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的傅予琛,又补充了一句:“圆月公主说了,她会遵照大梁的规矩,给王妃敬茶行礼!”
傅予琛还没说话,一旁的薛英有些恼了:“王爷明明有王妃了,用不着这不要脸的女人自荐枕席!”
傅予琛却凝神思考起来。
他是快要死的人了,而傅氏皇族几百年来的规矩都是丈夫死了,无子妻妾全部殉葬……
作者有话要说:夜里还有第二更~

、第168章

梁庆贺见傅予琛不说话脸上现出沉思之色;想到唾手可得的阿尔萨河以东的广大疆域,他心中不免有些急躁,便道:“王爷,您又不是没有妾室;竹声院偏院里不全是您的妾室通房吗?多了一个圆月公主又怎么了?再说了,即使您不喜欢圆月公主;大可以把她关在深宅大院里;等闲不见她一面——”
他的声音在傅予琛冷得吓人的目光中戛然而止。自从傅帅病重之后,他不由自主有些急躁了。
薛英原本正上前一步,伸手欲把冲着傅帅嗷嗷叫的梁庆贺给拖回去,见状便缩回了手;眼睛带着焦急看着傅予琛——大帅的灵魂何其强大,却被安放在这孱弱的躯体里,令他唏嘘不已,也更恨当年的始作俑者舒夫人。
傅予琛眯着眼盯着梁庆贺,冷冷道:“你立刻放出消息,就说我正在考虑此事;明日谈判,你与塔克克方虚以委蛇,既不承认,也不要否认此事,令塔克克一方产生误会,以为我正在考虑此事!”他的这次病重,也检验了下面这些人的心思,而梁庆贺,则是没有通过检验的那一个。
他心中默默想着如何收拾梁庆贺,眼睛看向薛英,“传令兰云、卓杉、陈素、玉明、玉星等各部主将,一个时辰之后在我这里集合!”他要召开会议,制定迷惑塔克克人之后偷袭阿尔萨河以西塔克克部族的计划,趁着他还活着,屠尽塔克克人,完全占领塔克克。
军事会议结束之后,兰云玉明等将领立在大帐里,看着病榻上的傅予琛,心中都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大帅看到塔克克国土并入大梁!
阴雨连绵中,傅槐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到了草原上阿尔萨河东岸傅军的驻地。
徐灿灿捎来的东西摆在傅予琛的病榻前,傅槐细细向傅予琛禀报。
看到徐灿灿让傅槐捎来的银票,傅予琛清冷的脸上不由现出了一丝微笑——徐灿灿还是傻乎乎的不知道攒私房钱,这样的她,怎能让他放心离开……
他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很快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回了一趟洛阳,王爷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忙问一边侍候的听雨:“徐先生呢?”
听雨看了正剧烈咳嗽的傅予琛一眼,咬了咬嘴唇,道:“徐先生为王爷寻找药物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寻药?傅槐当即道:“徐先生去哪里寻药?”
听雨皱眉道:“听说是去了孤鹰雪山。”
“确定?”傅槐眼睛一亮。
“是徐先生的徒弟常柳说的,应该是真的。”听雨想了想,颇为肯定地说。
傅槐看向刚刚平静下来的傅予琛:“王爷,奴才现在就去寻徐先生!”说罢不待傅予琛同意,迈腿大步走了。
傅予琛捂住胸膛,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大梁和塔克克的谈判进行了僵持状态,但是傅帅将纳塔克克圆月公主为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双方军营。
傅军方面士兵们普遍觉得自己的大帅纳了敌国公主为妾,简直是占了大大的便宜,同时也侮辱了称霸草原数百年的塔克克部族,因此非常的赞同,有些愣头青还叫嚣着:“公主身份高贵,大帅玩够了就把公主送给我等!”
塔克克方面却是静悄悄的,士兵虽然觉得一国公主与人为妾,有些不成体统,可是塔克克部族本来就有着女系氏族的残留,圆月公主在国内很有威望,所以他们只是默默腹诽,并没有人敢去圆月公主面前叫嚣。
这些日子傅予琛因为病重,不再出现在人前,士兵们一直也被蒙在鼓里。
可是从傅予琛下令的那一刻起,傅军从主将到万夫长,从万夫长到千夫长,从千夫长到最底层的军官百夫长,再到普通士兵,一层层传递着傅帅因塔克克人传播疾病而病倒的消息。
傅军作为傅予琛的嫡系,士兵得知了大帅病危的消息,想到一直拥护的大帅、大梁皇位唯一的继承人傅予琛命若悬丝,悲愤与怨恨的情绪便开始在傅军士兵中悄悄蔓延——就是因为塔克克人大帅才会一病不起!
傅予琛要的“哀兵必胜”效果已经开始呈现。
此时的傅予琛静静地躺在床上,倾听着死神临近的脚步。
他已经不再咳血了,可是头痛、心慌、乏力、手足麻木、心律增快这些症状还在,并且越来越严重。
在麻痹塔克克族的同时,傅军在静悄悄地集结。
薛英带着军队趁夜潜入阿尔萨河西岸,预备等大帅一声令下,直接绕到塔克克新王多吉驻军大营的西面。
卓杉带着军队悄悄移动,每夜移动一些,终于绕到了塔克克驻军的北面。
而玉明兄弟则镇守傅军大营。
夜幕已经降临。
半梦半醒间,傅予琛依稀听到外面传来陌生的女声——“我是圆月公主,我要见你们王爷!”
听雨和傅椿阻拦的声音也朦朦胧胧传了过来。
傅予琛无声地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熟悉的女声:“你是谁?”
傅予琛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
他屏住呼吸,继续倾听。
“我是傅帅新纳的小妾!”是那个陌生的女声,应该是圆月公主。
听雨、傅椿和帐外侍卫的声音传了过来——“见过王妃!”
是徐灿灿!傅予琛呼吸急促起来,挣扎着要起来。在一旁侍候他的观雪忙道:“王爷,您先别动,奴才出去看看!”
从洛阳到肃州,再到凉州,然后又到了萨玛城,最后到了阿尔萨河东岸,徐灿灿催促着傅杨和水寒日夜兼程,终于找到傅予琛的大帐。
从二月初走到二月下旬,徐灿灿变黑了,变瘦了,原先的美貌被黑瘦的脸和粗糙的肌肤掩盖了,如果不是梳着已婚妇女的发髻,如今的徐灿灿不过是一个肌肤黝黑大眼灵动的乡村少女罢了。
水寒眼睁睁见证了一个绝世美人因为常常不洗脸不保养,一路风餐露宿,为了打听王爷的驻地常常在春天强烈的阳光下步行,连帽子也懒得戴衣裙也不讲究,最后变成了肌肤粗糙黝黑的黑里俏少女的过程。
到了萨玛城的时候,看着坐在赶车的朱颜旁边的王妃,水寒忍不住说了一句话:“王妃,您得想一想,你现在这种自暴自弃的样子,若是见了王爷,他会不会——”
“他不会!”徐灿灿打断了多管闲事的水寒,“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嫌弃我!”据徐灿灿的猜测,傅予琛怕是在潦河镇第一次见她,就对她一见钟情喜欢上她了。那个时候,她虽然生得好,可也不过是小镇上常见的普通少女。
傅予琛自己那么美貌,徐灿灿坚定地认为傅予琛不在乎她的长相!
水寒见她如此自信,不由瞠目结舌:“王妃……”你也太自信了吧?!我是男人,我难道不理解男人的想法?
水寒和傅杨找到了镇西将军吴贵阳,一行人由吴贵阳带着找到了傅予琛的帅帐,却在大帐门前遇到了带着两个女兵和听雨傅椿争执的圆月公主。
圆月公主一身灿烂的红衣,身材高挑胸部丰满,见到身穿半旧蓝衣白裙娇小玲珑的徐灿灿,她感到了一阵危机。
站在徐灿灿面前,她高耸的胸部把徐灿灿比成了稚嫩未发育的小姑娘!
徐灿灿看看圆月公主的高耸的D罩杯胸部,再看看自己因为生病从C罩杯直降为A罩杯的胸部,往大帐门口退了一步,依旧保持着风度,但是问出的话却很不客气:“你是谁?”
“我是傅帅新纳的小妾!”圆月公主傲慢地答道。
闻言徐灿灿不由一愣:这这么可能?
她还没说话,一旁的听雨、傅椿和侍卫便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徐灿灿懒洋洋道:“起来吧!”
圆月公主当即愣住了。她知道按照大梁的礼仪,自己得给这个不起眼的王妃请安,可是她一时僵在了那里。
徐灿灿傲慢地笑了笑,道:“把这骚扰王爷的奸细给请下去!”
听雨和傅椿相视一看,傅椿向后退了一步,护住了立在大帐门口的王妃,而听雨当即扬手命令大帐外的侍卫:“把这擅闯帅帐行刺王爷的奸细请下去!”
圆月公主闻言大怒,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间悬着的腰刀,和两个女兵背靠背做出防护的姿势。
徐灿灿知道听雨这些人的能耐,也不过多纠缠,直接掀起帐帘进了大帐。
当她看到扶着柱子立在大帐里看着她的傅予琛时,徐灿灿的眼睛立即红了:“傅予琛,你怎么了?”
眼前的傅予琛瘦得脱了形,脸色白的都要透明了,衬着漆黑的眉眼嫣红的唇,带着一种绚烂到极致即将消散不复存在美……
徐灿灿的心脏在看到傅予琛的瞬间停滞了片刻,连呼吸也困难了,只是眼巴巴看着傅予琛。
她只想把傅予琛抱进怀里,保护他疼爱他!
徐灿灿后悔极了,她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跟着傅予琛过来,后悔这么晚才过来找傅予琛……
作为傅予琛的妻子,她收获了太多,付出的却远远不够!
傅予琛看着脸晒得黝黑小村姑般的徐灿灿,心里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虽然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泪血不流泪,可是一见到徐灿灿,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苦苦挣扎在死亡线上,他便觉得委屈极了,泪水扑簌簌流了下来。
徐灿灿嘴唇微微颤抖,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挪向傅予琛。
她把傅予琛抱在了怀里,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去保护他,疼爱他。
徐灿灿紧紧抱着傅予琛,问躬身行礼的观雪,压低声音:“我爹呢?我爹去哪里了?”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傅槐的声音透了进来:“王爷,徐先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明天三更~

、第169章

徐灿灿先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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