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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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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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文伯又匆匆过来说:“夫人说各位侄子有心便可,请安倒免了,不如多下三分心思去打理手上的业务,没事就回去吧。”
  文伯平常肯定没少替梁母传话,这话说出来真是像足了梁母会说的话,听得众人面带疑色,差点都要怀疑传言梁母重病在身的事是否可信了,虽然说这事盖得很严实外人不可知,但梁氏宗亲还是多少有些办法能够窥得一二。本来今日他们约好过来就是拿这个消息来说事,要求梁婧华放权,没料到梁婧华死咬着没有这样的事,而紧要关头梁景生竟出现了,现在这么一搞,连消息可信度都打了折扣,顿时众人心下没了底。
  后面一个身着紫衣的青年突然蹿出来,“我今天是定要向大伯母见上一见的了,我也不怕罚!”
  梁旻高抬手挡了他往前的动作,轻笑着说:“乐山堂弟稍安勿躁,大伯母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何必自讨没趣?我们也难得一娶,不如由堂兄我作东请各位堂弟去喝几盅。不知三思堂弟可赏脸?”
  众人静下来看着梁景生。
  “阿兄周车劳顿,想来疲累得很吧,还是早些去休息的好。”梁婧华对梁景生说,“至于青文堂兄的提议倒是很好,可惜婧君女子之身不宜与各位玩闹,不过酒钱还是希望能够由婧君来付,以表歉意。”
  梁婧华一番话说得也体面
  “不过小事,婧君堂妹就不要放心上了。酒钱虽少但当兄长也不能够让婧君堂妹来付的。我们先行告辞了,不必相送。”
  梁旻高拱手告辞,领了众人离开了。
  梁景生一放松整个人就歪坐在椅子上,“难为小婧以前应付他们了。”
  “以前倒也没这么嚣张。他们大概是知道娘病了,竟然想趁机作乱。这些小的还好应付,就怕他们那些老爷子老头子的。还好哥你回来了,只要你在,谅他们也玩不出花样来。”
  梁景生苦笑一下,应付这些人他甚至还不如梁婧华厉害。
  “去看看娘吧。”
  众人出了偏厅,刚才的紫衣青年向前挤到支梁旻高身边悄声说:“青文你搞什么,就这么走了?”
  紫衣青年乃是梁景生四叔的次子,名叫昕光,字乐山,行事多冲动,与梁旻高颇亲近。
  “不留也是无用。乐山,你方才又冲动了。”
  “我,我就是看不过梁婧华那嚣张样!”梁昕光想起刚才的事就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说多少次了,这性子你得改改,会误事。”梁旻高皱着眉教训。
  “是是是,那回去怎么交代啊,什么事都查不出来,白走这一趟了。”只有面对梁旻高,梁昕光才会好说话一些。
  “谁说白来了?”梁旻高笑得好似只老狐狸样。
  梁昕光显然没明白过来,巴巴地望着梁旻高。
  梁旻高拿扇子轻敲了梁昕光的后脑,“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如果大伯母真没事,让咱们见一见有何不方便的?”
  “我看你刚刚瞪着三思堂兄,好像很不满意他让人请示大伯母,所以以为你也肯定觉得查探不到东西所以生气。”
  “见不到人确实失望了些,我当然还是想亲看到大伯母病成什么样的。”
  两人并行,时而交头接耳,后面跟着的人都竖了耳朵想听听梁旻高对于偏厅里的事有什么高见。就这样,一行十数人先后离了梁府。
  今日梁景生与梁婧华待在梁母卧室侍候,直至夜半。
  当梁景生回到房中,看到物件摆放如旧,他顿时产生被逐出梁府的三年多不过是一场美梦,睁开眼一切又回到原点,而这个现实里没有言笑晏晏的丁慕言,梁景生不禁一叹。忽然他想到什么,在房中四处翻找,好不容易终于翻出了一件青色长衫、一幅画卷还有一个精致的钱袋。
  “不过是留个念想。”梁景生的指尖从青色长衫的衣襟一直轻摸到衣摆,自言自语道。
  这一夜,大雪忽至,乘着风卷进梁景生房中。梁景生冻得很,转身去关窗户,不料风太强劲,竟刮倒了桌上的油灯,梁景生只来得及扯过青衫,却救不了被火舌舔上的画卷,一下子便烧没了。他怔怔地望着火光跳动,忘了呼喊,任它将整个桌子吞噬。还好巡夜的护院见房中亮得出奇,意识到不好,才将火灭了。
  梁景生揽着青衫,坐在椅上微微发抖,众人都以为他受了惊吓。
  “都下去吧,不需要惊动其它人。”梁景生抖着唇说。
  众人离去,留下梁景生一人怔怔地坐了一宿。


☆、点鸳鸯

  梁景生与梁婧华日日侍奉梁母汤药,不知是药到病除还是心宽病祛,总之梁母的病是日见好转,面色渐渐有了血色,手也不再瘦得能够看清紫红色血脉的样子,醒的时候也多了。而梁景生兄妹担心的宗亲长辈们站出来挑事的情况却没有发生,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平静,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月。
  这一日,梁婧华被邀去参加某个闺秀办的诗会,为了不让他人知道梁府现在失了主心骨的情况,梁婧华早就跟梁母有了默契,就是跟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端倪都不给别人留。所以梁婧华早早便穿戴得体地出去了。
  “娘,喝药吧,我给你拿了蜜枣。”梁景生恭敬地拿着托盘来到梁母床前。
  梁母示意杨晓月接过托盘。其实梁母卧病在床的时候留在她身边最长时候的还是杨晓月,梁景生与梁婧华多少还得处理其它事情,唯有她最得闲。
  “你下去吧,晓月留在这里就行。”梁母对梁景生摆手。
  梁景生只好退出去了。
  杨晓月一勺一勺地给梁母喂着药,仔细地不让药汁脏了地方。梁母边喝着药边悄悄地打量杨晓月,很快药便都下了肚。
  “夫人吃颗蜜枣祛祛苦味吧。”杨晓月将包着蜜枣的纸包打开,捧到梁母面前。
  梁母捏了一颗到嘴里,甜味入口,舒展了眉头。
  “还是晓月让我舒心啊。”梁母拉过杨晓月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表哥与表姐哪个又比不过我了,夫人就是对他们要求太严罢了。”杨晓月细声软语地说。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道理我还能不懂。不说我这里,你也是知道你娘跟我关系好,她可没少跟我说你守着她又是侍奉汤药又是操持家事,算来也有两三年光景的吧,这种苦差不是人人都熬得住的。你就不需要谦虚了。”
  杨晓月的娘与梁母是远亲更是手帕交,婚后虽往来少了但感情还在,前两三年杨晓月的娘突然病倒,梁母得空便去看望,也经常资助些贵重药材,但杨晓月的娘还是没扛过去,病倒的第三年便去了。杨晓月的爹却很快便要纳填房,梁母一怒之下将杨晓月接来了梁府养,没想到同年冬天便发生了赵大娘猝死,梁母悲恸过度病倒的事情。杨晓月突然听到梁母提起她的娘,不由悲从中来,悄悄地红了眼眶。
  “丫头你哭什么,也要惹我哭吗?”梁母将杨晓月按到自己怀里。
  “我没事。”杨晓月哽着声说。
  “没事的没事的。晓月还有我呢,怎么样,你来当我女儿吧。”
  杨晓月一惊,挣开了梁母的怀抱。“夫人……”
  “来,唤我一声娘吧。”梁母难得地笑起来。
  杨晓月却不知怎么办好,她才刚丧了母,又怎么能够这么快又认了她人作娘?
  “夫人,我……晓月福薄,消受不起。请夫人罚我吧。”
  言罢,杨晓月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梁母虽然待她好,但梁母专断蛮横她岂是不知,而且梁母对待梁景生的事儿她还是没亲眼见过,而她说白了只不过是梁母少时朋友的遗孤,她完全没有信心梁母会真的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呵呵,起来吧。若你答应了我才要罚你呢。”梁母示意秋嫂将杨晓月扶起。
  杨晓月这才明白梁母不过在试探她,只是为什么?
  梁母将杨晓月疑惑的表情看在眼里,但没有要给她点明的意思。
  “过来。”梁母拍着床边,“我呀是真的挺喜欢你这性子,温柔似水乖巧讨喜,哪里像我的两个孩子,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杨晓月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轻轻地给梁母锤腿。
  “表姐生得花容月貌,能诗会文,会持家还识得打理生意,天下多少父母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好闺女,也就只有夫人还会嫌弃。”杨晓月轻柔地说。
  “就你会夸她,我看她还是外强中干了些。生儿呢?”梁母闭着眼轻缓地说,好像在说梦话。
  “表哥我不大熟悉。”杨晓月继续低着头锤着腿。
  “你且说说,我听听。”
  “表哥是个温雅公子。”杨晓月憋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杨晓月头顶传出梁母平淡的声音:“我却觉得他最是没用,除了个不错的皮囊,哪里有一点梁氏子的样儿?软弱可欺如何在商场立足。”
  “夫人不要生气,其实表哥这样温和的性子倒也有儒商的风范。”杨晓月细声细气地说,生怕激怒了梁母。
  “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不被他带得懒散放肆的,连身边的人都管不住怎么管理偌大的产业。”梁母凉凉地开口。
  “但我看表哥身边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关怀备至。”
  “哼,说白了不就是烂好人吗,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的事都操心,不知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他好骗。”
  “表哥良善,忧他人之忧,是高义。”
  “他做事还犹豫不决,以后怎么做决策?一大家子人往后都得靠他吃饭的。”梁母睨了杨晓月一眼,平淡地说。
  “夫人身子已经大好,只要细心教导,相信表哥肯定能够独当一面。”
  “哼,他那性子怕是改不好的。”梁母冷哼着说。
  杨晓月见梁母来气,软着声说:“毕竟是夫人的孩子,肯定能从得夫人几分干练。表哥表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的,偏就夫人还嫌不够好。”
  突然梁母笑起来:“原来晓月还知道生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瞧你刚才说的我都不认识了,又是温雅又是高义的,原来生儿在晓月心中这么出色?”
  杨晓月突地脸飘来红霞,头愈发压得低了,“夫人别闹我了。”
  梁母轻抚着杨晓月的头发,“晓月是喜欢生儿?我作主让生儿娶你可好”
  听到这话,杨晓月顾不得害臊,猛地抬了头,“夫人,请不要……”
  “你只回答我喜欢不喜欢。”梁母放轻了声音说。
  杨晓月的脸更红了,娇艳欲滴。
  “喜欢。”杨晓月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几不可闻。
  “这就行,一切由我来作主吧。”梁母安抚地拍着杨晓月的手臂。
  “这样做会让表哥为难的。”杨晓月轻轻地说。
  “傻丫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晓月温柔乖巧,生儿又怎会觉得为难?”
  杨晓月绞着衣袖,良久才微微点头,“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梁母听到这句话似乎很开心,笑出了眼角的皱纹。“好好好,真乖。”
  “秋嫂,给我唤生儿过来。”
  “我,我将药碗拿出去吧。”杨晓月害羞了,随便说了个借口逃出去。
  一刻不到梁景生便来到梁母卧室里。
  “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梁景生走到梁母面前。
  “就不能只是叫你进来让我瞧瞧?”梁母面上浮上了薄怒,转头对秋嫂说:“你下去,我与生儿说些体己话。”
  秋嫂的离开让梁景生倍感压力。
  “怎么会,娘要干什么都行。”
  “来,坐下。让娘瞧瞧。”
  梁景生坐到床边的圆凳上,梁母的手覆上他的脸,缓慢地摸索着。梁景生觉得有些痒,眼里有些发热,他与梁母这样安静的相处,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
  “娘。”梁景生覆上梁母的手,已经没有他记忆里的圆润光滑。
  “我的生儿已经长得这么俊俏了。”梁母目光柔和地望着梁景生说。
  “是,生儿长大了,定会好好孝顺娘的。”
  “是时候该成家了,生儿觉得晓月怎样?”
  梁景生被梁母这一问吓到,“嗖”地站起来。
  “娘!”
  “晓月这孩子我是挺中意的,就这么定吧。”梁母收回了手,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不娶!”梁景生激动地说,手捏成拳。
  “我已经跟晓月说了你会娶她过门。”梁母意思就是事情没有转圜余地。
  梁景生愤怒,又不敢发作,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能够这样,你明知道我不喜欢!”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梁母瞪着梁景生,气势明显比他要高不少。
  “你不是一直对她很好的吗,又怎么这样做,你这是害了她你知道吗?”梁景生挂念着梁母的身子,虽然气恼也不敢太出格。
  “哪对夫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相安无事的过了一生,我都是为你好!”梁母冷冷地说。
  “这哪里为我好!你明知道我的情况不一样,这婚事于她于我都是坏事。”
  “你可知道你是娘唯一的儿子?我们偌大的家业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你需要一个妻子。”
  有时候实话比谎言更伤人。梁景生听罢只觉得心痛得很。
  “你就不能为我的心情想一下?而且梁氏子嗣一直不缺,你又何必逼我一个。”
  “梁氏子嗣?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其它人跟我何干。”
  梁景生悲哀地发现梁母不过是为了她自己,他终于怒了,“我不娶!”
  梁母冷哼一声说:“你可曾记得在我床头指天发过的誓?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抑或者说你为了一己之私宁愿将我活活气死!”说到最后梁母一手拍在床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是的,梁景生已经想起他在这里发过誓,当时他发誓什么事情都听梁母安排。梁景生心下空了,身子一软,跌跪在地上。
  “娘也是为你好。我也不要你与晓月怎样恩爱,只要你快些给我生个儿子出来。晓月出身普通,往后你就是冷落她也好豢养什么人也好,她都不能拿你怎么办。加之她性情又温柔乖巧,你就当是多一个贴身伺候的人也碍不着你。”
  梁景生很想冷笑几声,梁母这倒是都替他想好了?而那个平日里夸赞的杨晓月这时候却成了一枚弃棋一般被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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