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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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瑶歌-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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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殿下、夏侯左相,欢歌前来陪罪。”声音温和如这夏夜的晚风般亲切。摆摆手谴退发侍婢,逐举杯自罚了三杯,眼角却始终不曾放过一直无动作的浅紫。
“哪里,我等游玩至此,已是打扰城主了。”晖洛至始至终都面带笑色,夏侯一笑心底有疑,却也看出欢歌的尴尬,出言圆合。





065   一厢情愿

双方都不曾点破过往的一切,四人对座无言,良久,方听到飞扬低咕一声,“我很想揍你。”短短五字,如孩童赌气一般,睁大的眼睛一刀刀切碎梨块,三个知其红妆的大男人忍着笑,有也唯有风驰明白那种抓狂的气愤,同时也不得不重新审视欢歌,他是至今为止第一个让主子恼怒而表现另一种情绪的外人。
“飞扬何出此言。”眉眼间全是询问,丝毫不为其无礼表现不悦。
“你光头的时候看着舒服些。”清冰的声音冷淡,欢歌听罢,直直的皱了皱眉,对视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其中的潜台词便是你不适合这打扮,更不适合城主这位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内敛的沉稳被轻易击破,静默的神情化作苦笑,艰难道出一句话,仰头饮尽杯中酒,残酒滴滴,打湿了银白的衣襟,豪爽后隐起的是苍白无力。反观夏侯一笑那抹不入眼底的邪笑,飞扬起身似要离席,没有营养的话题她一向兴趣缺缺。
“哥,你也早点休息。”叮嘱着洛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身后跟随着风驰、流云。
三人对饮无语,唯见酒入愁肠,谪仙般的人物放纵了自己一回,“殿下…左相…见笑,欢…歌……今日……不醉不归。”
红烛燃尽,侍婢再度添上,清理完桌案的烛泪,福身道:“城主可要回府。”白衣点了点头,微摆的衣袖穿出房外,回望一眼池塘对面透亮的房间,微微可见那执书夜读的身形,步履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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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欢家独你一脉,以她之的尊贵,会下嫁吗?”错金云纹的香炉盈着袅袅檀香,茶水顺着雕工精致的桌案滴下,在光鉴人的地面上氤氲一片水迹。
上首端坐的正是前任城主、欢歌亲娘欢罗,知儿莫若母,佛家之道没洗尽他的七情六欲,反之更胜,欢歌将其真实身份及猜测的一切统统告知母亲,欢罗执城务多年,心思甚密,转瞬既明。
“城与国之间,势力悬差太大,为统一大陆她可答应彩云自治,若干年后始终要融化合一,欢家传承一脉,如何抵挡大势,你首要的任务便是守护城民。”秀眉微皱,终是做过城主的女子,一针见血点出利弊,眉眼间英姿仍余,掺着淡淡的忧伤,盯着不肯起身的欢歌。
“娘亲所言甚是,守护城民为第一要务,所以必须打入齐天核心,唯有取得她的信任与肯定,方可保障城民不累极战乱之灾。”沉声道出理由,态度从未有过的坚决,另一重隐藏的因素未曾吐露,只因未有把握,她那样的骄傲,尊贵,下嫁??
从儿时的相遇、耀国寺所欠之情,凤阳别院再度遇见,本就被规划好的一生因她乱了秩序,心不由己,如果不是师尊的遗言,自己也许会糊里糊涂的当好这城主便好。
“战歌,娘不准。”静默了许久,眉间隐着愠意,一掌拍下,茶盅落地,碎屑飞溅,玉面划下一道血印,“祖宗的基业不是你随意放弃的,大陆统一虽不是天方夜谭,也非易事,莫要异想天开。”
厉声的叱责之后,似缓了口气,“彩云存亡也还要看诸国动向,切不可妄动。”低头望着府首的儿子,欢罗忽觉神思恍惚,胸口疼痛入绞,温柔抚上渗出血迹的脸颊,“战歌,你是父亲与娘亲的期望,也是彩云的期望,今日起便要将自己的责任铭于心骨之上。”
一抹记忆迅速闪过,某个无人的深夜,父亲曾给过自己的巴掌,“欢罗,不可为了一己私情毁了彩云。”理性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她选择了司马远继而又离开……今非昔比!
“能再说一遍吗?”夏侯一笑领着凌哲在园子绕着长大不少的赑屃戏耍,假山后的水亭内的四人都未回过神来,晖洛仿佛没听清般按捺不住问道。
光洁的额头一层细汗,略微泛红的脸色,顿了顿,仿佛非常的艰难,闭上眼睛,正欲再度开口,被飞扬截住,“在家从父、父死从兄,王兄的意思,哈哈哈!”与晖洛怒极的青面不同,飞扬反笑,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连同着流云都紧张的看着飞扬,风驰紧抿的嘴角,拳头攥得格格直响。
气息瞬间僵住,剑眉凝着盛怒,表情依旧俊美,面对飞扬的冷笑,死死的咬住牙,良久,才等来晖洛一句,“成份的比例是多少,既护了彩云,又提升了地位,城主一箭双雕,高明。”字字嘲讽,欢歌不是圣人,恁般高傲的头为之低下受人轻蔑的奚落,强忍着不断上涌的气血和怒意,甩袖而去,清洌的声音响在身后,“慢着”。
四面环水,粉紫的轻纱随风拂动,暗香萦绕,一身白衣临水而立,寂静无声的水面,倒影出紫装少年起身,字字简洁,“若想保全彩云,在统一之日解除军队,其它一切照旧。”话毕,扬长而去。
风吹枝叶摇摆的烟柳,依稀可见她孤傲不可一世的背影。
“彩云城福临楼管事毕克见过主子、公子。”至那一日后,飞扬一行人自然离开掬心阁,在城内的别馆住下,几日下来带着凌哲倒也看遍了山水湖畔,不尽性的是哪里都有尾巴。





066  灵刹盟

“阿克,关于对彩云的战术,你来说来听听。”密室内飞扬翻着各大势力的辛秘,头都不曾抬,神色冰冷如霜,晖洛面色严肃立在案边上,凝视着照亮夜间的夜明珠,心底也暗暗分析。
“彩云城长久不衰主要便是所居位置的优势,哪方面动了彩云,必受其它两双围攻,相持的状态反而给彩云创造了发展的契机。彩云视欢家为尊不仅欢家治城有道,彩云城民多数为欢家仆役衍生,忠心耿耿。至欢歌掌理政务,第一项便着手练兵,怕也是预见将来局面,属下之见,招安彩云为上上之策。”平日里圆滑老道的管事,论起政治局面,条理清晰,不由得让晖洛刮目相看,飞扬带出来的人,果然都非池中之物,不禁点头,哪里清楚这些可造之材必须通过长达三年的训练,有所成者方能委以重任,现如今都是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
“何谓欢家八将?”晖洛疑惑。
“欢家八将属欢家养子后裔,至今已十多代,每两个镇设置家将一名,官位相当于郡首,专掌属地内部军政,直接听令于城主。”毕客抬头一一回道,虽不明晖洛身份,想来也定是身份不凡。
“嗯。”飞扬偏首,指尖敲击桌案,循环往复,眉心拧成一团,不可否认战与不战,万众一心力可断金般的彩云城确实不易攻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使大陆已属他的囊中之物,终还是不愿那些敦厚老实的百姓家破人亡。那日对欢歌的承诺果然还是对的,倒是她漏算了人心,如若不是在仪光发丝上染了‘蝶恋花’,倒真料不到欢歌会打这般主意。
飞扬眼神一动,毕克立即附耳上前,片刻之后,他立即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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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难以成眠,独坐书房,抚额沉思,心神零碎紊乱,深觉威胁,十二岁面对叔父夺位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不安和愤恨。
突然,一丝若有似无的风尘飘过,修衡咻地睁眼,冷眼环视四周,沉声呵斥。
“谁?”修衡极为敏锐,不过是一细微的动静立即让他全神贯注戒备起来。
身体骤转,眨眼间,一蒙面男子立在身侧,一声闷哼,“还不快快交出宝剑。”语未毕,风一般的利刃密麻而来,修衡极速闪开,立于身后的男子也不得不退开数步,避开了那些利刃的同时朝窗外还击。修衡挥袖凝聚内力,卷起一阵猛烈的剑气,顺着利刃的射击的方向,哪知外面似不止一人,早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墙外飞去。
“好家伙,看来今晚选错了时辰,险些着了道儿。”蒙面人仰脖饮了桌上的凉茶,自语道。
“这位侠士,修府确实不曾得过宝剑,否则也不会日夜被袭击。”年近知天命,自是没有必要说谎,况且修府在江湖的地位自然容不得肖小之辈妄加欺凌,然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袭,怕是有解释不清了。
“这倒不错,修老儿可是得罪了谁,受此栽脏。”蒙面人貌似信了修衡之言,取出怀中的信件,扔了过去,自顾的坐在主位之上。
“这?”修衡欲言即止,拿着信件的手指颤抖着,“定是有人陷害,我也是收到这未命名的信件方才过来瞧瞧,原本就没指望着。”未扯去的蒙面却已让修衡猜到来人浪荡不勒却也心细缜密,听这嗓音、身形约莫二十出头,若能化敌为友,自是多一份保障。
“少侠可否?”蒙面人已直直的站在身前,竟比修衡高出半个头来。“这个道不必了,怎么着,你遇袭府中连个人影也没有。”
华袍锦袖摆了摆,似有苦衷一般,“老夫不愿恶人伤及无辜,告诫夜间家人不听呼喊便不得出房。”
“那倒也是,放心,他日定会在江湖放出风声,修府是遭小人陷害,告辞。”身形风一般的隐入黑夜,独剩下暗自锁眉的老人,那信件的字迹为何如此熟悉。
夏日的黄昏珊珊来迟,挂在西山腰际的金光竭力挥发着落于地平线之前的光辉。
山际边的马车精致不失气势,驾车的年青男女皆是随侍打扮,带着孩子驭马随侧的男子嘴角挂着邪笑,看似调侃的眼神暗光未能分明,车后三匹枣红的千里马不远不远的缀着,为首的男子一袭白衣无尘,玉面清俊,双眼无波,身后是一双姐妹花般的劲装女子,手持配剑,目光锐利,马蹄驰过,腾起久久散不去的尘雾。
“什么?”晖洛不可思议。
“江湖势力大结盟,以夺‘灵刹’为目的,夺宝之师号称‘灵刹盟’。”腾空而起的血蝙蝠化着无风般消失。





067  心隐

朝阳国君铯玉名扬看着手中的谍报,眉间紧锁,“怕是有意支开你,也罢,她那性子如何你都得过来,父王他们都等着呢,你还未来过。”这君王的殿内今日只有兄弟,二人并肩而去。
窗外的天空云卷云舒,有风吹来,吹散了满室的静谧,父子之间被压抑的沉默也被吹散了些。
“父王。”今日在庄内的宴席上,母后与众母妃的欲言又止,面前玉袍人似有不悦的神色,无奈的打破沉闷。
看了看言晖,僵硬的表情饱含几分责怪,“你就由着她性子,猿陵、弱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不小心……都没了,那是什么地方,想进便进,莫要仗着本事张狂。”语气不乏怒意,一手指着言晖斥责。
“父王,儿臣知道父王担心媱灵,是儿臣无能才导致媱灵涉险,儿臣知罪。”那往事自己虽未身临其境,也能探出其中万分凶险,时至今日仍有余惊,说话间双膝及地跪于玉袍面前。
“先起吧!”摆了摆手,看向前厅迈进的两位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鬓角斑白的银丝,玉冠束起的发髻都已灰白,那是岁月蹉跎留下的痕迹。
“晖儿,好好说,是不是媱灵又怎么了,东奔西走也没个尽头了。”结伴同行的两位母亲都已不再年轻,眼角带着细密的纹路,韶华已去的女子,终日替儿女担心。
“母后、母妃,媱灵一切都好。”恭身给了妇人请安后,退置一边,妇人的眼底光亮许多,藏在指尖的佛珠轻轻的拨弄着。
“父王,这里有媱灵的亲笔信,让儿臣代求父王原谅。”取出袖间散发阵阵香气的书签,眉间隐隐担忧,只是那些个话他尚不能说,事关重大,现在也不是能说得清的时候。
“说,出了什么大事。”眼底威严顿生,加重了语气喝然道。四个孩子,除了媱灵总是出突意外,三个儿子什么性子,他当父王的约模能猜个七八分。四目对视,言晖终是未能敌过那抹似透息人心的目光,硬着头皮,向着三人作个了辑,话未落音,锦绣玉袍的长袖下把玩手间的琉璃珠瞬时落下,溅了满地的碎片,绫罗裙装的妇人尚未回过神来,按捺住百般情绪,眼睛定定的锁住,深怕漏听一字……长长的叹息过后,唯闻一声:“断不可外传。”
草长莺飞的夏日里,马踏长歌风萧萧。湛蓝的天空下,辽阔无际的草原千里绿波,马群在绿波奔驰,牧师骑着骏马,逐浪放歌,歌声嘹亮。
白衣飘飘中年男子立于精巧木制的高脚楼之上,到处精雕着马之万态,栩栩如生,昔年幼女粉红的身影立于楼上远眺,曾牵过他修长的手指,故作老成的戏言:“高瞻远瞩得源于此楼也,立于此深有君临天下之感,则本宫命其名日“九重天”……”
九重天,顾名思义,属整个大陆最高的建筑,凭栏而立,一根根椽木搭建的角楼之上有的只是无限的寂寞,高处不胜寒。远方的山峦顶上幻化成一身紫绫飞舞的少女,枫叶缤纷、落日水畔,美丽的场景,骨血相连,注定了一场毫不结果的相思,不能相陪,只能祝愿,指尘紧捏住的棋子‘啪’的散开,尘埃落定。
笑盈盈的嫣红扯住衣袖,隐去眼底一抹无奈,娇唇轻启:“夫君,可又在担忧少主子!”
““云深不之处,梦回九重天。””不曾回头的男人转手握住纤手,眺望马场与蓝天,风吹乱了发,也迷离了眼,指尘掠过柔软的掌手,始终不曾触到以前那般发硬的茧子,转身回头,凝视良久,揽过女子的肩,修长的手指拢起她风扬起的发丝,唯见女子娇羞的低下臻首,发髻上簪着碎玉珠钿琅琅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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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的宫墙深沉,昭示着帝王的霸气与魄力,沉稳大气的宫殿,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繁花似锦的宫楼内,明黄的身影斜倚着一尘不沾的软榻,记忆中的她到哪里都习惯这样。宫殿内最奢华的建筑无双宫,从未有人居住,有人传言那是给王上最亲胞弟无双王爷所铸,也有传言关于无双宫内悬挂着罩了面具的人像,翩翩英姿驰骋马场。
“父王,姑…姑。”口齿不清的锦服小儿丢开侍候的宫人,叫唤着蹒跚而来,王上早已有旨除非每天清扫的宫人,他人私进无双宫视为抗旨不尊,罪及宗族。
“云翊认识姑姑。”抱起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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