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话才说一半，林岚已经起身迎了上去，扶住宋玥的肩膀。
“玥儿，他们又欺负你了？”她俩是认识的，宋玥来报道那天，就见着面了。
“没事……”宋玥揉了揉眼睛，哭得都肿了。
“四班这些孩子也太不像话了！”一个老师替宋玥打抱不平。
“我去说说他们！”一个魁梧的中年男老师起身，虎着脸道。
“不用了，赵老师！”宋玥拦住中年男，“我没事的！”
我低头看了眼压在桌面玻璃下面的三年四班课程表，下节是自习课，便默默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咦？张先生，您怎么……”宋玥虽然眼睛哭肿，但眼神却很犀利，一下子把我认了出来。
“李组长，麻烦你给宋老师介绍下情况吧。”我对李佳说，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是三年四班的班主任，宋玥不用代管了，李佳理应跟宋玥说下交接的事情。
“嗯，张老师，你小心呐！”李佳猜到了我的企图，忧心忡忡地说。
我点头，拍了拍一脸懵逼的宋玥的肩膀，离开办公室，走向走廊的另一头，教师换了办公室，但是班级没变，三年四班还在原来的位置，只跟三年组办公室隔了“三年六班”和“三年五班”，我背手走到三年四班办公室门口，抬眼看门牌确认，因为是下课时间，走廊里三五成群地站着几个同学，应该还有出去操场溜达的同学，班级里只有不到二十个人，我扫了一眼，没看见梁萧或者林瑶（钱可儿肯定还在医院），便站在班级门口，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中华。
“哎，新来的吧！走廊不能抽烟！”离我不远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学生嚷道。
“嗯？”我回头望身后瞅了一眼，又转回来看他，“你在说我么？”
“不是你，还能是哪个瞎子啊？”学生嘴角上扬，指向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牌，众人哄笑。
“呵呵。”我叼着烟，冷笑，走向那边，稍稍用了点内力，将标识牌扯了下来，走到窗口打开窗，像表妹甩扑克牌那样，把标识牌直接丢出学校围墙之外，然后来到流气学生面前，朝他的脸喷了口烟，“这回可以抽了吗，昂？”
如果是梁萧或者张超，遇到这种挑衅，不管对方是谁，肯定就干起来了，但是流气学生显然没有他们的胆魄，只是瞪了我一眼，就走向教室，又回头瞅我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进去了。
其他同学似乎被我的霸道表现所吓到，不再吱声，恰好预备铃响，他们便纷纷回了教室。
我靠着窗台坐着，挨个打量进三年四班的每一位同学，得记住他们的脸啊，从今天起，这帮猴孩子就归我管了！
一直没看见林瑶，是不是今天逃课了？没她在，上课还有什么意思？我便掏出手机，给林瑶打了过去。
“干啥！”林瑶很快接起，冷声问。
“你没上学啊？”
“在学校呢，有事吗？”
“你干嘛呢，怎么像是憋着气似得？”我笑问，是不是在楼道角落跟哪个小姑娘鬼混？
“……早上吃坏肚子了。”林瑶没好气道。
“啊！”我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出我俩逃亡的时候，她蹲在公厕里被龙组的人发现的窘迫样子，“那你慢慢拉，没事了。”
“幸灾乐祸吧，你就！”林瑶闷哼一声，挂了电话。
我笑着摇了摇头，确实在幸灾乐祸，小老婆虽然是“医学泰斗”，但她的肠胃不怎么好，以后得帮她好好调理调理。
等正式上课铃响后，我将手机调整振动，一脚踹开被最后进班级的男生关上的门，但这次并未像上次一样踹坏，而是踹开，在四十多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勾着头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回头在黑板上写下“张无忌”三个大字！
同学们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可能猜到了这是我的名字，一阵哄笑。
我回过头来，手拄讲台，皱着眉，用锐利的眼睛扫视他们，直到他们全部安静下来。
“很好笑吗？”我冷声问。
“老师。”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举起手，就是刚才被我喷了一脸烟的那个流气学生。
我扬手，示意他可以讲话，流气男生起身，大声说：“你爹是不是金庸小说看多了啊？”
“哈哈哈！”同学们忍不住再度哄笑，流气男生向众人拱手抱拳，嘚嘚瑟瑟地致谢，然后得意地坐了回去，敢这么跟老师叫板，看来这个班级的问题，确实很严重！
但我既然敢写自己名字上黑板，自然是早有准备，我拿起黑板擦，将张字擦掉，在原来的位置上，写了个“魏”。
“同学们，谁认识这个人？”我保持仪态，笑着问。
教室一片死寂，足足过去了十秒钟，才有个女生弱弱地举起手来。
“你来回答。”
女生站起：“老师，是不是信陵君？”
“没错，战国四大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那你知道其他三位公子是谁么？”我和蔼地问，四大公子，估计他们能知道，但知道信陵君叫魏无忌的恐怕不多，毕竟这个知识点，高考不考。
“平原君、春申君和孟尝君？”女生有点不太确信地说。
“对，你回答的很好，请坐！”我笑道，女生坐下后，我转过去，擦掉魏字，改成长孙。
“谁知道这个人？”我又问。
“我知道！”第一排的一个小美女举手，声音朗脆，可能是觉得我并没那么可怕。
“你说说吧！”
“长孙无忌是唐朝的开国功臣，官至相当于宰相的职位，跟房玄龄、杜如晦等名臣，辅助唐太宗李世民，开启‘贞观之治’！”
“嗯，回答的很好，没有照本宣科，那你知道他跟唐太宗除了君臣，还有什么关系吗？”我又问。
“他的妹妹，就是李世民的长孙皇后，他是唐太宗的大舅哥呗！”女孩爽朗地说，同学们笑，但笑的很善意。
“你历史学的不错嘛！”我拍了两下手鼓励，小美女冲我甜甜一笑，坐了下去。
我笑笑，又转身过去，擦掉“长孙”，改回了张，转回身来，冷笑看向他们，这回这帮猴孩子们不再笑了。
“还有人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笑吗？”我顿了三秒钟，继续说，“无忌二字，古已有之，有三层意思，一是不猜忌；二是无所忌惮；三是不必忌讳！谁来举个例子？”
“童言无忌？”刚才回答问题的前排小美女小声说。
“没错，童言无忌。”我用手指向后排那个流气男生，一字一顿道，“意思就是，不用忌讳小孩子的话，就当是放屁好了！”
同学们再度哄笑，流气男生瞪了我一眼，当即脸红。
“所以，别拿无知当个性，你以为那是别人的笑料，其实会让你变成别人的笑料！”
咣当！我话音刚落，门又被踹开！
“谁他妈在我班装逼呢！”一个矮个子男生手插口袋进来，是梁萧！
“我！你的新班主任，张无忌！”我强憋着笑，点着黑板说，让你装逼，看你怎么下台。
林瑶看见我，脸顿时就绿了，晃晃闹到，又眯起眼睛看我：“卧槽，你怎么……班主任？”
“你是这个班的同学吗？”我绷着脸上的肌肉问。
“……废话！”林瑶还在拉硬儿。
“欺负宋玥的，是你吗？”我落下脸问。
“你觉得可能是我吗？”林瑶意味深长地问，我也知道，肯定不会是她。
“那你可以滚回自己座位了！”我狠狠道。
林瑶这个CP，一定是猜到了我要干嘛，白了我一眼，没有反抗，默默走到中间靠走廊的一个空位坐下。
宋玥受欺负，并不能怪林瑶，毕竟她是以梁萧的身份在班级里，自己本身就是一霸，而且还挺长时间没回来上课，不可能去保护“素不相识”的宋老师，这是班级的生态环境，所以，只能由我为宋玥出头。
我板着脸，凶神恶煞地扫视众人，啪地将桌子拍碎：“那他妈是谁，欺负的宋老师！”
第327章罪与罚
讲台是实木的，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不知道得赔多少钱，一个月的实习期工资够不够？
不过这一拍，显然起到了震慑效果，班级里一下子变得死寂！
“好话不问第二遍，到底是谁干的？只要你承认，我不会难为你，但作为一个男子汉，敢做不担当，我看不起你！”我稍微将语气缓和下来说，本想通过表情推测出来，但是视线所到之处（主要是男生），他们都选择低头回避，难道是一次群体事件？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林瑶脸上，林瑶也低下头，不过默默地说了一句：“谁干的，站出来吧，给他个面子。”
看来林瑶的话要比我好使，话音刚落也就两秒钟，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男生便低着头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正是流气男生。
“还有其他人么？”我又问了一遍，没人说话。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我转身走向班级门口，打开门，来到走廊里，靠坐在窗台下面的暖气片上等他们。
不多时，两个男生先后出来，挪到我面前，还是不敢抬头。
“你们怎么把宋老师弄哭的？”我轻声问，真没想打他们，就是问问。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相互捅咕，想让对方说。
“你说吧。”我指向流气男生。
“我们……我们用镜子……”
“用镜子干嘛了？”我笑问。
“用镜子照宋老师大腿来着……”
“噢，反射阳光么？那很正常啊。”我说。
“不是……是放在地上，然后叫宋老师过来请教问题……”流气男生头低的更低。
我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得不说，现在的学生智商很高啊！
“看到什么了？”我压低声音问。
两男生都摇头。
“嗯？”我又问。
“光线太暗，什么都没看见！”那个流气男生小声说。
“把作案工具交出来。”我伸手，流气男生从兜里掏出一面四四方方的小镜子，交给了我。
这样真的可以看见吗，怎么可能呢，面积这么小，我得试试才行，毕竟刑法是按照犯罪事实来定罪的，猥亵和猥亵未遂是两码事，量刑尺度不同，我不能冤枉“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俩先回去，让梁萧同学，还有……刚才坐在前排回答我问题的那个女同学出来一趟。”我说，两个男生跟得到特赦令似得，赶紧溜回教室，不多时，梁萧和那个女孩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问那个小美女。
“周晓晓。”美女甜甜地笑着说，周晓晓，是不是周晓媚的妹妹，不对，晓媚是独生子女。
我点了点头，林瑶皱眉瞅我，不知道我要干嘛。
“晓晓，你去那边，慢慢走过来。”我指向隔壁三年三班的门口。
“噢……”周晓晓疑惑地走过去，我悄悄把镜子放在地上，晓晓转身回来，一直看着我，并未察觉，我也看着她，等她走到大概位置的时候，我才低下头，卧槽，白色，居然看的这么清楚！
“靠……变态！”林瑶低声骂了一句，晓晓狐疑地低头看一眼，啊地尖叫，跳开了！
“别生气，老师就是做个试验，梁萧同学，你安慰下晓晓。”
“……噢。”晓晓惊魂未定地看着梁萧，眼里泛出羞涩桃花状，估计也是班级里暗恋梁萧的女生之一。
“这也太恨人了吧！”林瑶也为宋玥打抱不平，“哥……张老师！我去收拾他们！”
“不用，我来，你俩回去吧！”我掏出烟，该怎么整整这两家伙呢？
林瑶搂了周晓晓腰一下，示意回去，周晓晓一愣，旋即娇羞地低下头。
“把他俩再叫出来。”我对进了门口的林瑶说。
“你俩！滚出来！”林瑶冲教室里厉声道。
半分钟后，那两个男生才畏畏缩缩地出来，可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靠墙站着，紧张兮兮地低头搓手。
郭心茹说过，不能打，也不能体罚学生，但我又咽不下这口气！
咦，不能打，是我不能打，但他们可以相互打的吧……
“你们俩，知道宋老师是我什么人么？”我虎着脸问。
俩人相视一懵逼，都摇头。
“她是我对象！”我压低声音说。
“啊？”流气男生倒吸一口冷气！
“我特么都还没看过呢，你俩小逼崽子敢看，昂？”我骂道，没诈他们，确实没看过，但我摸过。
“老师，我们错了！”
“错了！错了！做错事情，是要负责任滴！”我阴笑道，“这样吧，你俩去找宋老师认错，不管她原不原谅你们，你俩在她面前，给我相互抽对方十巴掌！有问题吗？”
“老师，是十八掌，还是十巴掌？”流气学生怯生生问。
“那就十八巴掌好了！”我挑了挑眉毛，“还有问题吗？”
流气男生不敢再说话，另一个家伙也低头不语。
“走吧！”我背着手走在前面，带两个男生回到三年组办公室，这节课大部分班级都是自习，老师们几乎都在。
“是他俩吧？”我问宋玥，宋玥点头。
我回头看向那俩男生，他们低头走到宋玥办公桌前，齐刷刷鞠躬：“宋老师，对不起！”
宋玥没吱声，换了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可能轻易原谅！
“再说！”我低声喊道。
“宋老师，对不起！”俩男生的声音又大了些，连说三次，宋玥脸小，说行了，你们回去吧，下次注意。
俩男生转头看我，我耸了耸肩：“看我干吗，好像是我不让你们走似得！嗯？”
俩男生无奈，各自转身，面对面，流气男生先轻轻抽了对方一巴掌，嘴里喊道：“你个臭流氓！”
对方也轻轻“摸”了他脸一下：“你个流氓！”
“你俩干啥呢，搞基啊，摸的那么温柔！”我笑道。
“啪！”流气男生用力抽了对方一下，“臭流氓！看你还敢不敢欺负宋老师！”
“流氓！不敢了！”对方也用力回抽过来，宋玥跟其他老师都看傻了。
直到俩人相互抽了大概七八下，林岚才反应过来：“行了行了，别把人抽坏了！”
俩男生看我，我把脸别向一边，抽几个嘴巴就能被抽坏，还在这个社会上怎么混？
他俩只好继续抽对方，抽到最后所幸不再说话，只含混地数着数字。
“十七！”
“十七！”
“十八！”
“十八！”
抽完了，他们又看我，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大概两千块钱递给他们：“给你俩放半天假，去医院看看！”
“不用，老师！没事的！”流气男生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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