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官职为国之重器,不可轻授,故而官员三年稽考优者,或任期有卓绩者可升官称俸禄,再优者才可升官职。不过当定,官职因过或因罪被夺,官称也并夺,只有致仕者方可保留官称俸禄,不过左右散骑常shì以下致仕,俸禄当减。”
刘浩然衡量了一下,三公,三孤只能给致仕的大学士,左右仆shè配在职大学士,中书令、shì中配在职直学士和尚书以及布政使,左右散骑常shì配在职shì郎和参政,中书舍人、通事舍人、左右补阙则可配省厅佥事、知府,左右补阙、左右补遗则可配知县、主事、主薄,典仪就是配主簿和资深“公务员”了,那么还应该加一个最基层的级别承务。
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叹了一口气,官本位,官文化,自己还是得顺从某些传统和规矩,总不能一竿子把一切都推翻打倒,事情还得一步步来做。而且自己向旧势力紧bī了一大步,就必须在其它方面进行让步,这就是政治妥协,否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大明肯定会luàn套。
定下这些后,待到众人离开,看着空旷的偏殿,刘浩然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当皇帝十几年,切身体会到皇帝的威势,再看看史书和现状,他明白,想要避免历史上大明的悲剧,不仅仅是搞定东北一隅就万事大吉。没有满清,还有其它的势力会等在那里,关键是大明自己不能出事。可是皇权**就是个死结,不管你如何的改良,都后来结果都是一样,这个结局从秦始皇统一中国就开始注定了。
民主这个玩意,看来自己还必须得用上去,不管是真民主还是伪民主,至少要让被**黑暗笼罩了上千的华夏看到一线摆脱历史轮回的希望。可是民主真的有效吗?刘浩然不由想起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也不知是哪位大拿说的,大致意思是“民主是个错误百出的制度,但是现在还找不到比它更好的制度。”而且从刘浩然的所知道的知识来看,**无法在制度上克服政治偶然xìng,无法保证不出现暴政和奴役,圣君可遇不可求,因此,**肯定不是好的选择,而民主虽无美德光辉,但据说能够杜绝最坏的政治状况。
刘浩然从史书上来看,皇权**已经给华夏带来了上千的历史灾难和轮回,伪儒那一套已经试得够久了,他觉得,从自己手上开始,华夏应该试一试民主这方yào剂了。
过了一会,皇子刘焕翼走了进来。
“翼儿,当下有一件大事,我以为你挑梁担起大任。”
“还请父皇吩咐。”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国家的权利与责任关系用律法确定下来,翼儿你与有识之士好好商议一番,先拟出草稿来。这律法的名字嘛,就叫大宪章。”
第三百四十章尾声
第三百四十章尾声
明历二十年十月初三,胡惟庸大案被江宁等五地按察院前后开庭审判,经过十余天,胡惟庸被裁定有罪,判绞刑,与他同刑的还有一百一十六人,其余的被判终身监禁(不得假释、遇赦不赦)、四十年、二十年、十五年劳役不等,最轻的也被判五年劳役,只有六人因为证据不全或证据不合法等原因被一审或二审裁定无罪。此等大案,当案人又被判得如此重,可谓是立朝以来绝无仅有的,就连数年前的谋逆案也比不上。故而有人在sī底下议论道,看来偷逃税赋的罪名比谋逆还要重。
十月初四,李善长以举人不当、察人不明向资政院提出辞呈,辞去资政院紫金光禄大夫一职。资政院召开临时会议,批准了李善长的辞呈,改选冯国用为紫金光禄大夫。
十月初九,刘浩然在《大明时报》公布内务局纳税清单,皇室名下有不少产业,一直都获利颇丰,加上在刘浩然的督促下,一直都在正常纳税,可以说得是纳税模范了。
十月十二日,李善长、冯国用、刘基等文武重臣公布各自的纳税清单,分别刊登在《大明时报》和《红旗报》上,目前大明还没有个人所得税,这些文武重臣纳的税和刘浩然一样,绝大部分是在参股的商社、工厂获股利所纳股利印huā税,这个税可不轻,不过比起他们的获利还是算xiǎo头了。
一连刊登十余日,加上对胡惟庸案的审理跟踪报道,大明百姓算是明白,在大明,上到皇帝天子,下到平民百姓,都是需要纳税的,因为这是作为大明国民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只有承担责任和义务,你才能享受权利。
十月二十日,刘浩然发布诏书,授李善长太师。获得大明第一荣称的李善长在江宁城外一处庄园正式隐休,不再过问政事。四日后,胜社理事会举行会议,推举杨璟为理事长。
十月二十五日,总理政务大臣、首席大学士孙炎因为胡惟庸一案向刘浩然提出辞呈,获得批准。二十七日,刘浩然发布诏书,授孙炎少保,并定刘基、罗复仁、王shì尧、汪睿为文华殿大学士,由他们四人开始组阁。
十月三十日,新的直学士、各部尚书、shì郎名单出炉,新内阁再也没有延续胜社占有优势的局面,反倒像是胜社与业社、平社、仁社共同组阁,德社虽然有了刘基登上总理政务大臣、首席大学士之位,但是在直学士、各部尚书、shì郎席位中大幅缩水,居然只有两人入席,加上原本在地方上不占有优势,可谓是再次萎靡不振。但是德社还是有自己的优势,刘基现如今如日中天,德社不少骨干相信还会复兴。
十一月十五,在数地试验数年的奉议会正式登上大明政治舞台,根据刘浩然的诏书,各县承议会开始实行。根据计划,各县承议会履职之后将会推举奉议大夫,组建各省的奉议会,各省奉议会再推举通议大夫,组建大明通议会。根据草案,各县承议郎人数不定,只是根据各县户籍人口而定,每一千人丁推举一名承议郎。幸好此前十余年大明的县级行政区域一直在做微调,以人口为主,地域为辅进行重新划分或人口迁移,基本上能保证大部分的县人丁最少在一万以上,要不然真要出笑话了。而少数边疆或偏远县,人丁只有数千,也暂时只能推举数名承议郎,先把架子搭起来。
然后每县必须保证推举出一名奉议大夫,奉议大夫不在各县承议郎序列之中,以便其可以专心在奉议会开会。人口多的县可推举二至三名,府制则可推举五名左右,以此组成各省奉议会。每省奉议会再推举五名通议大夫,通议大夫也不在各省奉议大夫序列,人口多的省份可多推举三至四名,各直隶府可推举七名,南京因为是帝都京师,因此可推举十名,以此组成通议会。
组建过程估计没个两三年是无法完成的,考虑到大明现如今的jiāo通条件,草案规定承议郎三年推选一次,奉议大夫、通议大夫每五年推选一次。当然中间也可被弹劾,如监察御史检举承议郎、奉议大夫、通议大夫不法事,或有推举地的承议郎、奉议大夫提出弹劾案,由推举地承议会、奉议会审读投票,超过一半赞同则可罢免该员。
承议郎、奉议大夫、通议大夫有一定司法豁免权,即任何权力机构不得随意拘捕、审讯、关押其,只有监察御史方可对其违法进行调查,证据确定时举行有其所在议会人员参加的听证会,听证会完毕可向其所在议会申请暂停议员司法豁免权,以便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最后进行弹劾案或直接jiāo由按察院裁审。一旦按察院裁定该议员有罪,其所在议会当遵循议员资格审查条例废除该议员资格。
当然还有非常复杂繁琐的条例,反正跟大明的律法一样,严谨严密和严正。
胡惟庸案后,新内阁发布对大明工商业新的鼓励刺jī政令,其中包括银行信贷扶植,某些赋税的减免,而大受刺jī的工商业主一边xiǎo心翼翼地投入到扩大生产中,一边对赋税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会计事务所一下子便兴盛起来,偷逃税是不行的,但是合法避税却可以做。不过计部也养了一帮高人,也请了不少会计事务所知名会计师当顾问,自然会迅速堵上漏dòng。这场猫捉老鼠的对弈将会长久对峙下去。
“父皇,这是儿臣与众人拟定的大宪章草案,请你御览。”刘焕翼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道。
“放在这里,我要huā费一番时间和jīng力来看,现在不是看它的*'奇‘书‘网'*。Qisuu。*'奇‘书‘网'*时候。坐吧,翼儿,我们好好聊聊。”刘浩然指了指凉亭里另一个椅子道。
“是的父皇。”
“翼儿,你nòng明白这大宪章的意思了吗?”
“回禀父皇,依儿臣看来,这大宪章有古周共和之意,又取了泰西古希腊、古罗马民主之制。”
“翼儿,你是不是觉得这大宪章乃至资政院、议会等政制有不妥之意?”
“是的父皇,儿臣觉得这宪章政制虽有分权衡制之意,但过于繁琐,就是饱学之士也搞不大明白,百姓们会nòng清楚吗?父皇,这些都是有利于百姓,可百姓不明其里,岂不是明珠暗投?而从目前情况看来,议会无论是县还是省,推选出来的十有**是地方士绅、商人工厂主,他们真的能代表民意吗?”刘焕翼犹豫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疑huò。
“我知道你的担心,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另一层担心,如果把权力都jiāo了出去,是不是难防有野心者夺权篡位?”
“是的父皇。”刘焕翼知道什么都瞒不住自己的父亲,老实地回答道。
“皇帝最大的yòuhuò在哪里?”刘浩然笑着问道,然后自己回答道,“在于他拥有无穷无尽的权力,天下所有人都以其为主,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正因为如此,拥有无穷无尽权力的皇帝就必须承担所有的责任。当朝政败坏,百姓流离失所,所有人都在说这只不过是jiān臣当道,但是他们心里却明白,只有推翻这个皇帝,一切重来,所有的矛盾才会被缓解。”
“当我把权力推出去,部分人只能拥有部分权力,他们互相提防着,提防对方将自己的权力夺去,斗争就会发生在他们内部。而一旦朝政败坏,矛盾不会直接指向皇帝,只要换掉内阁、甚至资政院、议会,矛盾就会得到缓解。”
“翼儿,”刘浩然伸出右手,在刘焕翼的跟前紧紧地握成拳,“你想抓住一切,就如同这般,可是你的拳头握得越紧,真正抓住的东西反而越少。只有这样。”
刘浩然舒开了拳头变成了掌,“你就抓住了整个世界。”
刘焕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自己父亲的思想真是匪夷所思,不同于前朝历代的皇帝,他们是恨不得把所有的权力都握在手里,天下无论大xiǎo事情都需要禀报自己决断,却不知越是这样出的错越多,出的错越多,对自己反而越危险。
“翼儿,其实大明实行这一套政制,能否成功我心里也没有数,因为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朕为天下人谋天下,但是真正能明白的又有几个?他们多少人能勉强遵行这一套还不是畏惧朕的皇权?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这里。”刘浩然指了指右xiōng口,“人心,只有人心所向,这套政制才能在大明一代接一代的传下去,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bō折和挫折,总会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所以我们要继续大力推广教育,继而放开舆论,只有当开化民智的百姓们真正明白这权利和责任的含义,他们也就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说到这里,刘浩然对刘焕翼意味深长地说道:“翼儿,不是父皇我急于求成,而是历史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泰西正在经历最黑暗的时期,当他们痛定思痛,凭借他们古希腊、古罗马等的思想文化沉淀,早晚会奋起。如果我华夏不利用驱逐鞑虏的机会走上正确的新路,而是继续在历史轮回中沉沦下去,那么不知道哪一年,我们的后人会在世界历史之大变局中成为别人的羔羊。”
“因此,翼儿,我们不能在把大明当成羔羊来愚nòng,我们必须让他们变成有自己思想的人。只有这样,我大明才能在历史的洪流屹立不倒,只要我大明能屹立五百年,我华夏也就能在世界之林傲首屹立了。”
说完后,刘浩然慢慢地躺回到椅背上,悠悠地说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历史使命,将来我希望你能接过这个使命。”
阳光从东边照过来,一片金黄sè的光辉将刘浩然笼罩,刘焕翼看着自己的父亲沐浴在这阳光之中,不由一时痴了。而这金黄sè的阳光也透过云层,普洒在大明万里江山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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