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立法等方面预读和前期讨论的。
丁德兴毕竟是带过兵打过大仗的名将,问出的问题非常专业,而坐在那里回答问题的内阁成员,都指挥使徐达也是应答如流,从两年前都指挥司就会同6军指挥司一起制定推演对南掌作战的计自然准备充分。
刘浩然被丁德兴和徐达的对话惊醒了,他定神看了一眼,也不放在心上。这次对南掌作战计划,丁德兴还参与过制定和推演,虽然现在他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诺问作战计划,就有点“作秀”给那些不懂军事的资政大夫看的嫌疑。再说了,在这种场合,丁德兴也不可能问得非常详细,使得作战计划细节被泄露出来,就算其他“不懂事”的资政大夫提出这些“不专业”的问题。徐达也会以军事机密为由拒绝掉。
刘浩然挪了挪坐得有点麻木的屁股,不一会又转回到自己的思绪上来。他不担心南掌战事和该宣战提案是否能在资政院通过,他一直在想着内阁上午时提交请立太子的奏章。
旧太子请辞,被封为安王,那么大明储君之个就虚在那里了,自然会吸引众人去关注。但是大家在没有摸清皇帝陛下底细之前都不敢轻言。江南学派就是被皇帝陛下用太子给结结实实坑了一把,谁敢保证这位“胆大包天”与前朝历代帝王截然不同的皇帝陛下不会还在太子这件事上设坑?教啊教!
但是深知刘浩然性格的李善长和冯国用却知道皇帝陛下不会再设坑了,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还当春秋,但是也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培养储君,使得自己的国策能够被顺利和无误地延续下去,再玩火,后果很严重。
于是,李善长就主持召开了内阁会议,通过了呈请皇帝陛下立太子储君的奏章。按照淮西系的想法,皇贵妃秦罗的两位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胡蜜儿、贾绣儿的皇子不用考虑,皇后的第二位皇子虽然机会很大。但是六一一事件没过去多久,安王还因此丢掉了太子之位,受此牵连,皇子刘焕翼应该不会被考虑。
那么剩下机会最大的则是有淮西背景的皇子刘焕两,虽然他的母亲耿氏因为后宫谣言事件被贬为贵人,但是大家心里有数,耿氏是后宫谣言事件幕后主使者江南学派陷害的受害者。这样算来,刘焕稍是“根正苗红众望所归”了。而且李善长和冯国用还推测,皇帝陛下必定是希望下一代皇帝继续推行他的国策,而且可以预见在这种推行过程依然会遇到不小的阻力。那么就需要给太子找一伙有力的助援。淮西系实力不俗,可以考虑。几经衡量,李善长、冯国用觉得虽然有谁西系占据拥戴之功可能尾大不掉的弊端,但是总得来说刘焕琰当太子还是利大于弊。
刘浩然接到这份奏章,没思量多久便怠识到淮西系此番举动与陈耀的那部棋有关联。尽管李善长、冯国用参与了针对江南学派的部分过程,但是刘浩然考虑到他们身后的那个庞大的淮西集团,怕他们趁机在其中煽风点火,把事态扩大到不可控制,所以很多隐秘没有让两位心腹重臣知道。
而李善长、冯国用从种种迹象看,知道皇帝陛下在设计坑江南学派,但是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将江南学派坑到什么程度,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启动了不知为何目的而埋下的陈耀这步棋,通过各种手段将陈耀与江南学派的翘胡从宪牵到一块,再通过各种手段促使他们干出谋逆弑主的大案来。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后宫谣言事件虽然是江南学派搅出来的,但是淮西系应该在其中有手尾,要不然耿氏也不会在事后被众人认为其实是受害人,得到了很重要的同情分。淮西系又卡在六一一事件平息,但是影响还未尽除的时刻请立太子,说不定还指望自己在对耿氏抱有愧疚的基础上给刘焕椅加照顾和同情分。
虽然陈耀事可能会使得淮西系受到牵连,但是淮西系不怕,陈耀身负私仇,刺杀皇帝陛下完全是个人行为,淮西集团顶多承担个失察责任,届时交出一批人去顶罪和让皇帝陛下杯酒释兵权,但是相比能够将宿敌江南学派置于死地,把亲近理学的太子拉下马来,这个代价值得。
想通这些,刘浩然不由苦笑,李善长、冯国用不愧是相处多年的心腹老臣子,而且都是算无遗策的高人。知道自己绝对是谋定而行,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去冒险,当年从定远营“扯旗立柜”后每次战事自己就已经表现出这种风格,两人早就深有体会。而且刘浩然知道,李善长、冯国用也只敢在自己这位皇帝面前使用这种阴谋诡计,要是换做历史上的洪武帝,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有点风头就被朱重八给砍了。看来他们对自己强调以法治国、讲求证据的思路和对亲近之人重感情的性格已经揣摩得很透了。
刘浩然忍不住恶意地在想,李善长、冯国用等人说不定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刺杀,万一自己身亡驾崩,控制着陈耀这步棋的淮西派会立即将陈耀掀出来,拿出证据向天下表明江南学派是幕后主使者,届时凭借着淮西系强大的资源,联合同仇敌忾的太平派、学院派,拉太子下马,扫荡江南学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不定连不对付的江西学派、北方学派也一块收拾了,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谁西豪杰可不会像自己这样讲证据和法治。届时再拥戴淮西背景的刘焕椅继位,这活就齐全了。
不过这一切刘浩然只是猜想。没有证据他还真拿谁西派没办法,真要学历史上的朱重八,江南学派那些理学名士们的尸骨都已经化成泥土了。而且刘浩然知道,现在自己和谁西系还有共同利益,虽然不会像建国打天下那样亲密无间
第三百零四章南掌(二)T
第三百零五章各派势力的出路
历十四只六月。南京城皇城的后花园里,谊甲;二删“用好几位大明的重臣,李善长和冯国用在小亭里下棋,罗复仁、陈修、刘承志、宋思颜在另一处的谢台里品茗论诗,王侍尧、叶综温、薛祥、端复初在一处假山下争论什么,不过他们都还讲风度,虽然言辞有些犀利,却依然保持着笑意和姿态。唯独刘基一人坐在水池边垂钓,颇有一点”独钓寒江雪”的味道,只是现在是盛夏时机,雪花怕是怎么也看不到了。
这是刘浩然在皇城后花园里举行的一次小型聚会,有点另一个世界“家庭聚会”的味道,参加的人士不仅是大明重臣,也是朝政风云各派的领军人物。
“伯温先生,钓到鱼了吗?。刘浩然手里拿着一片西瓜,笑呵呵地在刘基身边坐下问道。
刘基躬了躬身。刘浩然在聚会之前就已经明言了,这次聚会不必讲君臣之礼,只是好友聚会,没有那么多礼节。这些重臣跟随刘浩然多年,他的脾气多少是知道的,于是怎么说便怎么遵循。
“陛下,臣这里的鱼都跑光了。”刘基微笑着答道。他们几个人对皇帝陛下突然举办这么一个新颖的聚会都是心知肚明。前些日子,皇帝陛下对朝野进行了一番“清洗”和调整,大家也没有什么话,毕竟江南学派是罪有应得,要是换上其他朝代的皇帝,只怕是早就血流成河,刘浩然这么做,就算是江南学派的几位大佬,心里也不得不说一句,的确是难得的仁君。
不过这句话在心里没有说几天,他们就自动取消了这个念头,因为皇帝陛下虽然没有举起钢刀,但是软刀子却是异常地锋利。
朱子被请出了文庙。除了孔夫子这位先师,还多了三位先师,虽然其余两位是古儒大家,但是商鞍这个被历代儒家所鄙视的法家居然也当起先师来了,这无疑意味着,皇帝陛下不仅要拿理学开刀,还要扩大到整个儒学。尽管在皇帝陛下的强压下,以江南学派为的反弹从表面上被压制下去了,但是暗地里的潮涌却是一浪接着一浪。不少儒学出身的官员开始对皇帝陛下的国策颇有意见,有了消极怠工的趋势,而各大学更是风云四起。尽管表面上支持皇帝陛下的新学和支持儒学的旧学势均力敌。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要讲底蕴和实力!传承上千年的儒家旧学岂是这二十几年冒出来的新学所能比拟的,就算是很激进的太平学派,他们的中坚力量,国试三甲和翰林院此前哪个不是从小读儒学书籍长大的?要是真的与儒学完全割裂,心中多少有反弹。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陛下邀请要臣和各派领军人物举行这么一次私人性质的聚会,恐怕已经有了和解之意。
刘浩然听了刘基的话。心里明白他话中深含的不满之意。除了一丝苦笑,刘浩然倒也没有其它想法,你这么打压还不许人家心里有怨言。怎么可能呢?刘浩然此前大动作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反弹,但是在他想来,只要你不起来进行叛逆或者叛乱,一切都好说。俗话说,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自己不把价码抬高一些,怎么有还价的余地呢?
“听说潜溪先生已经接受姚尚鲁先生的邀请,准备去鲁地济南讲学?。刘浩然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刘基心里一突。以他对身边这位陛下的了解,自然明白这话却不是什么不经意地闲问。心里转了几个圈,然后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禀陛下,而今江淅学子人心涣散,潜溪忧心于此,恰逢尚鲁先生邀请,便打算离开伤心地,我也赞同他去鲁地讲学,因为顺便也可以散散
。
刘基的话中向刘浩然坦白无误地说明了而今江淅地方的情况,这个。江南学派的大本营已经是人心涣散,中坚力量因为谋逆大案或被绳之以法,或被录夺仕途希望。剩下的江淅学子们也面临着选择,或继续坚持理学,但极有可能毫无前途,或改投风头正茂的永嘉学派,或有如锦前途。学子们读书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学有致用吗?形势已经如此,不容他们不低头。所以现在江淅地区的学术界一片混乱,人人都担心与旧派江毒学派扯上关系。尤其是那些在大明工商大展尝到甜头的大户世家们。宋谦回到家乡应该是现了这个问题,因此想离开江淅,好好散散心,一舒心中的郁结。
“任何学术的诞生都有其历史性,我曾经听说理学当初诞生之时是因为前宋初年诸多文人对于五代的风气极其不满,是继魏晋儒家玄学化、隋唐佛道之学大行之道后的一种反思和反击。可以这么说,理学是当时华夏有抱负有思想的一群文人对现实社会问题以及外来佛教和本土道教文化挑战的一种积极回应,力求解决汉末以来华夏朝野中极为乒重的信仰危机和道德危机。”
听到刘浩然的这番话,刘基不由地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心里开始思量起来,而刘浩然却继续说起来。
“其实每一家学说都有利有弊,如法家,以法定争止分,循名而责实,兴功惧暴,不法古。不循今,都有其实际的利处,而法自君出,实行独断,强国弱民,刑用于将过,名法却实于术势,在联看来都是不可取的
刘基眼睛不由一眯。心里有了数,而且他对陛,馏卜么会将商鞍请讲文庙凡经明了,皇帝陛下重法家夭下必“土都有数,而且大明这些年来一直朝着这方向在前进,法家代表能进文庙这是迟早的事,而为什么不将法家更出名的韩非子或者其他家请进文庙,皇帝陛下的这番话已经有了说明。法家中,商鞍重法,申不害重术。慎到重势,韩非子是法家集大成者,将法、术、势融合在一起。但是在皇帝陛下眼里,他可能只看重法家的法,至于术和势,恐怕是批判的多,吸收的少。
而且当初刘浩然将商鞍请进文庙,还引用了前宋王安石和司马光对其的评价“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这与其一直强调的官府立足于百姓民众的基础是诚信相似。
“理学,注重气节道德,自我调节和修养,强调愤图强和个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是可取的,但是扼杀压制人的个人**和创造力,却是最不为联所能容。你知道江南学派败在哪里吗?。
“臣不知。”
“既知大势已改却无胆顺势,只知固守旧见不思进取;既知朝野之势在于争,却只知暗谋阴取不敢明争。如此理学已失其开派立世之精髓,无今日之灾也有明日之祸。伯温先生当与潜溪先生等同仁好生斟酌。”
“陛下,请容臣好好思量刘基默然许久才言道。
刘浩然离开水池,向亭走去,路上正好遇见王侍尧、叶综温、薛祥、端复初几个人在那里争得面红耳赤,不由停下脚步来询问几句。
原来他们在争议严守慎的《天演论》。《天演论》在不断被批判中也被不断地完善,而太平学派等新的学派也逐渐开始接受这一学说,但是对于大明主流学说而言,天演论还是一种很异端的学说,属于被批判的一类。
王侍尧、叶淡温虽然并不完全接受天演论,但是也受其影响,觉得其中有些说得还是有道理。但是薛样、端复初等人却是全盘否定,认为其是禽兽之学,对于治政修身毫无有用处。
刘浩然听完两派的见解之后,沉吟一会说道:“天演论言及弱肉强食,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会是弱肉强食?如为何是狼吃羊,而不是羊吃狼?”
众人不解,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刘浩然。
“在一个草原上,是狼多还是羊多?”
“回禀陛平,自然是狼少羊多
“对,狼繁殖延续后代没有羊快,而且羊只需有草必可生活,比起需要千辛万苦逐羊而食的狼而言要轻松百倍,所以羊群远多于狼群。既然如此,如果老天让这一切反过来,如狼与羊一般多,会如何?。
“回禀陛下,真要如此。狼会很快就吃完羊,最后它们没有东西吃,可能会自相残害,互以为食。”叶综温考虑一会答道。
“正是如此,如果草原上没有羊,只有狼又会如何?”
“回禀陛下,真如此般,羊群会逐渐壮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薛祥答道。
“不,彦祥你错了。狼群经常吃羊,最大的作用是让羊群的数量一直保持没有多大的增长。如果草原上没有狼,羊群今年是五千只,明年会是两万只,后年会是五万只,总有一天数以十万甚至百万计的羊群早晚会吃光草原上所有的草,没有草,羊群最终也会全部饿死
这些生物链互相制衡的道理在另一个世界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