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就是爱闹,不过这皇宫里的御酒也是有几年没有喝道了。”田丰拿着一坛酒使劲闻着,一副老酒鬼的模样。
“杯中之物太过误事,田大人少喝为佳。”赵云吃的少,酒更是一滴不沾,用余扬的话说就是:“简直是半仙之体了。”
原来,田丰几人以程长风随从的身份一起跟随他进了皇宫,当然他们是没有资格上大殿里用餐的,不过汉灵帝很大方,在一旁的偏殿里安排了近百桌酒宴,专供这些随大小官员来的家眷享用。
不过,即使是在这些人中,余扬的吃相还是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嘴里塞满了各种肉食,抓起酒杯来更是牛饮一般。
那些官员带来的家眷和随从看着这个少年如此大吃大喝的好胃口,都有些惊呆,更有窃窃的私语、讥笑传出。
“唔,这香酥鸡就是比外边卖的好吃,来,子龙,你不吃一些么?”当余扬面对吃食的时候,这个世界便没有其他了。
“真丢脸!”张绡脸都红了,反观余扬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你们看你们的,我吃我的,不亦乐乎。
“真美!真帅!”如果说余扬如此吃相是一个焦点,那么张绡的美丽无疑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而赵云的帅气则吸引了更多女性青睐的目光。
今天到这里来的有很多官员的子女,男的目光基本全部集中到了张绡身上,女的目光则整齐的望着冷静沉默的赵云。
“不知道这是谁叫的公子与小姐……”赵云和张绡都是气质出众的人物,被这里的很多人当成了某大官员的子女,所以一时间到没人敢上来随便搭话。而一脸睿智,颇有家主气派的田丰则被他们认为是管家或者地方小官的身份,至于余扬,“那一定是马弁或者小厮了……”一个世家子弟毫不客气的评价道,声音颇大,但余扬仿佛没有听道一般,继续专注于眼前难得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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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偏殿里赵云等人成为众人的焦点的时候,大殿里的程长风同样成为了这些大小官员追捧的对象。而卢植这个时候就成了专职的介绍人。
“这位是侍郎刘大人。”程长风微笑点头,精神抖擞。
“这位是御史王大人。” 程长风微笑点头,脸若春花。
“这位是侍中马大人。” 程长风微笑点头,面部抽搐。
“这位是司农黄大人。” 程长风微笑点头,不知所云。
卢植亲自给程长风引见着一位又一位的官员,程长风满脸笑容,拱手不止,腰酸腿疼。
“原来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和一群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谈论不喜欢的事……”程长风几欲逃遁。
眼前这些阿谀的笑脸,奉承的言语,都让程长风在心里感到一股遏止不住的厌烦,但却又不得不坚持着虚伪与蛇,而且还不能叫别人看出来,实在是劳累的很。而且这么多肥头大脑的胖子聚在一起,所散发出的汗臭味道更让他几欲昏厥。
“也不知道这些大人们几天一洗澡……”程长风满怀恶意的推测着。
“这位是左中郎将皇甫嵩皇甫大人,这位是车骑将军朱隽朱大人。”卢植一指两个正向他微笑致意的老年官员,介绍道。
“小侄程云拜见两位大人,多谢两位大人为我大汉竭尽忠心,为我百姓伸张正义!”对这两个卢植的朋友,东汉末年有名的能臣,程长风很客气,也不像前边对于那些官员那般没有精神。
“不错,卢中郎相人的本领果然一流,程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 车骑将军朱隽高兴的拍了拍程长风的肩膀,左中郎将皇甫嵩也是满脸笑容看着他,看来程长风刚才的话很对两个人的心思。
“两位大人不必客气,如若不弃叫我长风即可。”程云必恭必敬。
“呵呵,长风真性情中人。” 朱隽更加高兴。
“卢大人,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下这位年轻为的少年子侄呢。”一把沙哑的声音传来,程长风一抬头,看见一个须发皆白,气度不凡的老者度步过来,身后正跟着袁隗和其他几名官员。
“这是太尉杨彪杨大人……三公之首,长风快快见礼。”卢植刻意轻声强调着。
“见过太尉大人。”程长风对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一方面是他知道当日朝堂上这个老家伙对自己落井下石,支持袁隗;另一方面却是这个家伙一见面就叫他“少年子侄”,明显是在提点他的辈分低,要尊重他。
“倚老卖老,着实可恶!”程长风心理暗骂,但仍然十分客气的弯腰施礼,神色上也很是恭谨。
“不过他的儿子好像就是那个聪明绝顶的杨修,有时间却要结交一下,人才却是万万不能错过的,不看爹面看儿面。”程长风暗想,脸上笑意更浓。
“呵呵,我早就听袁大人说过程小友,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哈哈!”杨彪很满意程长风委曲求全的表现,说完哈哈大笑,一边的袁隗也是笑个不停,好象跟程长风之间,根本没有存在过什么过节一般。
“这个老家伙……”程长风看着得意的袁隗,心中暗骂,白日里那场麻将桌上的政治斗争又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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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爱卿,到你了,怎么……”汉灵帝催促道。
程长风看着面前汉灵帝刚刚打出的那张麻将牌,犹豫再三。也不知道汉灵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把袁隗安排在自己的下家,而袁隗的下家是卢植,卢植的下家却是汉灵帝,那么程长风自己呢却是皇帝的下家,如此安排,看则无心,实则……
“唔,好复杂的关系……”程长风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他越来越发现,和这些权利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相比,自己在政治方面真的还嫩上许多。他现在只是凭借着领先了几千年的“麻将知识”和赌博技巧,才清楚袁隗面前是什么牌,和他需要那些牌才能糊,也菜油机会思考眼前的这些问题。
而眼前的这张牌正是袁隗所要的那张牌,而最要命的是这张牌并不是他所打出的,而是汉灵感帝打出的,程长风都能看清楚袁隗眼底那掩饰不住的胜利的yu望。
而且最大的巧合是,这张牌也正能让他糊牌。
是自己给他半道截下来糊牌呢,还是让给袁隗呢?
“袁隗现在正看着自己,如果自己稍微流露出不能糊牌的表示,那么袁隗就会立刻抢糊了,那么自己究竟拦不拦下这张牌呢?”程长风犹豫不决,抢下来的话,纵然可以挫袁隗的一时意气,放过去的话,袁隗是否会感激自己呢?
“自己怎么就突然糊涂了呢?既然汉灵帝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会不让袁隗知道自己的忍让的,而且即使现在大家看不出来什么,下面几把牌都让着袁隗打,大家也不是瞎子,呵呵……”这一刻程长风明白了许多。
这些话说起来费口舌,但其实只是程长风心底一瞬间的斗争。终于,他微微一笑,一摇头。
“糊了!”袁隗立刻抓起那张牌,喜笑颜开。
“恭喜袁大人,喜得头彩!”卢植笑道。
“是啊,袁大人牌技出众,长风甘拜下风。”程长风起身施礼。
“哼……”袁隗不理程长风示好,程长风也不见怪,仍然礼貌的微笑。
“唔……”汉灵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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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些累了,今天就打到这里吧。”汉灵帝打了个哈欠。
“陛下保重龙体。”几人起身恭敬道。
“程爱卿,你很懂事……”汉灵帝看了看几人,突然说。
袁隗不明就里,看着程长风,心道:“同样向陛下请安,怎么他程长风就懂事了。”
卢植却是微笑不语,但程长风心知肚明,自己刚刚在麻将桌上数次漏过好牌,都让下家的袁隗得到,这家伙到是嬴的不亦乐乎,看模样在家里也一定颇好此道,也是上瘾之人。但汉灵帝和卢植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过奖,能为陛下分忧,我之幸也。”程长风总爱骂别人狐狸,其实他自己比谁都狐狸,他这话说的又是摸棱两可,他明明已经完全明白汉灵帝是在故意调停他和袁隗之间的矛盾,而且很大的可能是——汉灵帝已经知道了他们间的一切恩怨,这等于说他的情报网之深之大,而更可怕的是汉灵帝却一直对此不露声色,其心机之深沉实在可怕。
“而且自己的江山城里、飞虎军中,甚至自己身边很可能就有汉灵帝派出的间谍,不过一定不是什么高级人物,要不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传到汉灵帝这里来,自己也早就掉脑袋了,但钉子不除,寝食难安啊。”程长风暗想。
不过即使这样,他面子上却是不露一分,难道他这还不够狐狸。当然这也仅仅是对不明敌我之人,对朋友他却是狐狸不起来的。
“袁大人,你今天嬴了不少啊,程大人怕是回江山的路费都输给你了……”
“那是臣的运气……”袁隗得意的扫了程长风一眼,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出失败者的沮丧,但他看见的却是一张温和的笑脸,忽然醒悟道:“呃,臣一时兴起……”袁隗这才明白过来,看来在今天的牌桌上的确检验出了他好胜、小气的本性。
“无妨,袁爱卿,你嬴便嬴了,我也没有说只能我赢,哪样玩起来又有什么意思了。”汉灵帝此话一语双关……可惜程长风也揣摩不出其中真实含义。
“臣……”袁隗已经汗如雨下。
“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赢这么多。”汉灵帝也不理袁隗神色,继续缓缓道。
“臣不明,望陛下指点迷津。”袁隗也算是沉迷于麻将的麻坛高手,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程长风,心里疑惑道:“难道是他让的?”
“不错,正是程爱卿的大方谦让!”仿佛看穿了袁隗的心思一般,汉灵帝叫了一声,袁隗吓得一哆嗦。
“我知二位卿家之间有些误会,甚至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汉灵帝语气平淡,却叫对此还一无所知的袁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因为这个时候傻子都能听出来自己所做的那些勾当全在这颇有“昏庸”之名的皇帝老子手里攥着呢。更何况,袁隗的确正在策划一个阴谋,所以此刻大惊失色。
“臣罪该该死!”袁隗‘扑通’跪倒,程长风也是顺势陪跪。
“好了、好了两位卿家请起,这件事情呢,说到底也有我的一些责任,早就该把两位卿家叫到一起,化解误会就好了。不过,不管怎样,两位都是我朝中栋梁,如此明暗相斗,于我大汉不利啊!”汉灵帝语气一会温和、一会严厉,实在驾驭臣子的高手。
“呃,陛下,我等知错。”程长风、袁隗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复杂,向汉灵帝认错。
“好、好、好,袁爱卿,说来在这事情上你做的有些不对了,你看程爱卿,刚才在麻将牌上处处谦让你,我看他有好几把牌都可以拦糊你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再给你提供好牌,这种气度,难道还化解不了你们的怨恨么?”汉灵帝忽然一手拉住程长风,一手拉住袁隗道:“你我君臣今日就在这里把话谈开,我就和卢爱卿做个见证,今后你二人可要同心协力,共保我大汉万世基业啊!”汉灵帝哈哈笑着,让两个人把双手握在一起。
一握手,程长风就感觉到了袁隗满手是汗,心下冷笑:“任这老家伙奸猾似 鬼,今日也吓得快尿裤子了吧。”但马上,他立刻想起刚才汉灵帝那只手的感觉——冰凉滑腻,入手如女子,又似毒蛇。
程长风头一次感到了别人对他如此之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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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是程大人吧。”一个充满友好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程长风对白日的回忆。
“啊……”程长风一抬头,略有些惊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个头不高,清瘦的官员。
“这个是我朝司徒王允,三公之一。”卢植忙介绍。
但让程长风发出叹息的却不是这个大名鼎鼎,出了“连环计”,还有曾对自己使用“驱狼吞虎”之计的王允。而是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角落里喝得满脸通红的年轻人。
“哦,王司徒,有礼了,在下有些事……”说完,急急向那角落走去,留下有些错愕的众人。
但等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到了那角落,那喝醉的青年却已经不在哪里了,只剩下一片杯盘狼藉。
“长风,你怎么了……”卢植不知道何时跟了过来,有些埋怨道,程长风刚才的行为的确有些失礼,说走就走,而卢植深知王允虽是个忠正之臣,但心胸却实在谈不上广大,甚至有些狭小,将来万一给程长风什么小鞋穿……他是真替程长风担心。
“哦,刚刚学生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因为已经是多年不见,心下激动,结果走到这里却不见了。”程长风掩饰过去。
“哦,原来如此,来,王司徒他们还在那边等着呢。”卢植一听释然,带着程长风走回王允他们那里。
“程大人刚才莫非看见了美女么?这样急匆匆赶过去,可曾一亲芳泽啊?”袁隗阴阳怪气道,虽然当着汉灵帝面他承诺不再和程长风做对,但内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情愿,因此得到机会还是要打击打击。
“长风刚才仿佛看到了一个熟人,因此急忙过去,结果却不见,是长风失礼了,自罚三杯。”程长风说完,拿起身前酒杯,连干三碗。
“程大人乃是真性情,无妨、无妨。”王允笑道,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恼怒,却向刚才程长风急去的方向仔细观望片刻,忽然道:
“难道程大人还认识曹孟德么?”此话一出,程长风身躯一震,但马上微笑道:“不曾相识,不过我在幽州时却听过他的名声,知道他为官清正,20岁时,举孝廉为郎,授洛阳北部尉,执法严厉、不避豪强,曾经设立五色大棍,连那横行无忌的宦官蹇硕的叔叔都被他打死。黄巾起义爆发后,他官拜骑都尉,为我大汉立下了大功啊。”程长风对曹操的事迹可是熟悉不过,专找好听的说。
“不认识还知道的这么翔实,程大人真是有心之人啊……”袁隗意味深长道。
“小子无心,唯圣人教化尔。”程长风笑道,他一让再让,这个袁隗却好不知趣,因此稍微刺激他一下也好,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你……”袁隗吃了个哑巴亏,心下恼怒。
而他刚才看到的哪个喝醉的年轻人正是三国头号军事家、文学家曹操曹孟德。程长风之所以觉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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